沉沉的夜，麝香瀰漫。

窗台上的銅製焚香爐內，焚的不再是幽幽的沉香，而是自公麝囊袋取出的麝香。

瓔珞的一顆心怦怦地跳躍，如讓熱油滾炸熟的糕捲，正撲通撲通地浮上。

身子已讓菊瓣的淡香沁過，額際因滾燙浴水的蒸悶，因而冒出了點點汗水。

她穿得單薄，僅於絲質的兜衣和褻褲外多添了件紗質帶藕色的外罩，透著寢房內的暈黃火光，雪白的肌膚隱隱地綻著閃爍的微芒。

一頭半濕及腰的青絲讓她攏於胸前，她取來巾子輕柔地擦拭著，赤裸的腳丫子踩上了木屐，身姿婀娜地走向正躺於榻上、雙手枕於後腦的揚舟。

他正望著天花冥思，想得入神。

軟嫩的臀輕盈地朝榻上一蹬，揚舟的視線一轉，看向妻子那道纖纖的背影。

隱約間，他自略透明的紗罩後見著那流線般的背脊和那打了結的兜衣綁帶。

瓔珞的心在顫抖，渾身發麻，她咬咬牙，要自己振作，隨後才鼓起勇氣，抬起了雪白的腿，褪去腳上的木屐，身子一轉，將腿擱上榻，如尾蛇般朝床榻內側攀去，湊近她的舟哥。

肩上的紗罩因腿的緊壓而撇至一邊，露出了軟嫩如雲的臂膀，伴著微微凸起的勾人鎖骨。

一雙帶著絲絲柔情的眸子直打量著略顯妖嬈的瓔珞，揚舟半句話也沒有，只是瞧著他心愛的女人欲朝他做些什麼。

臉上泛著紅暈，瓔珞身子骨顫顫地撐開了雙腿，一腳跨過揚舟那精壯有力的下身，像騎馬般地坐於他的腿上，指尖因自己的主動而有些不能習慣，正暗暗地顫抖著。

眼睫不自在地眨眨，她感到難為情地看向躺於下方的揚舟，嘴裡輕聲嘟噥道：「舟哥……」她需他的主動與強勢，她渴望他。

瞇著一雙朦朧的眼，揚舟看向瓔珞那白嫩的頸子，又瞧了眼那雙因跨坐而將他的下身給緊束的腿，他暗暗地喘了口氣，喉間蠕動，問道：「珞兒，妳這是做什麼？」他明白，可卻仍是一問，因瓔珞的主動而問。

「我……」瓔珞害臊地撇開臉，紅潤脹滿了雙頰。「你好久……沒碰我了。」她急需一個孩子，她必須抓緊時間，要不他就不再屬於她了。

鬆開枕於腦下的臂膀，揚舟那略略粗糙的掌輕揉著瓔珞的腿，隨後握住了她的纖纖素手，將她給握緊，捂熱那正冒著冷汗的掌心。

他掌心的熱度給予瓔珞更多的勇氣，使她將視線轉回，雙目柔情地注視著她心愛的男人。

「舟哥……」嘴裡碎聲懇求，顯得有些急躁，瓔珞不想繼續等待，不想懸著一顆不安的心。

揚舟猛地將腰一挺，端端地坐起了身，坐姿挺拔，雙手握上瓔珞那柔軟的腰肢。

四隻眷戀著彼此的眼相互凝望，額頭相抵，兩人呼吸相接，聽見了僅存於小小空間內的喘息與心跳聲。

麝香飄來誘人的香氣，喚醒了骨血裡欲爆發的情慾因子。

心跳得極快，瓔珞此時唯有一個念想，下腹是一陣緊縮，她須舟哥來愛她。

灼熱的氣息猛朝她襲去貼近，使得心似悶至炸開的一團肉，直到她那柔軟的唇瓣讓她的舟哥給吻了上，心才略略地平靜下，讓自己回復於往常的乖順嬌柔。

兩人的情慾之間，總是她的男人佔上風，她是個配合與附和的女人，讓那勇猛卻溫柔的男人給駕馭得服服貼貼，沒有任何的不滿與缺口。

肉體緊貼著彼此，那是兩人心神交會之時，是相互擁有的見證，是親密的，自私的。

愛，本就自私，該屬於一人獨自佔有。

她自私，她承認，在這點上，她不願釋出善心。

舟哥是她的。

雙唇已被濡濕，揚舟封緘住瓔珞的唇，吮著她，舔著她，瓔珞情不自禁地附和著他，享受著那灼熱黏稠的唾液，感受著那燃於心中的熱火。

兩人將舌餵入彼此的口中，追逐著，戲弄著，糾纏著，直到嚐遍了嘴裡的每一處柔軟，呼吸狠狠地吞嚥至腹中，沒了得以喘息的空間。

瓔珞的身軀因激烈的吻而上下蠕動與顫抖，腰上的那隻大掌穿過紗罩，爬至她的滑滑背脊，稍稍施力便將那蟹殼青色的兜衣綁帶給解開，使得那件素雅帶青的兜衣無聲地滑落。

雪白丘上的嫣紅花蕊透著藕色的紗罩隱隱地顯露而出，隨著身子的顫抖而微微搖晃，正等待著多情地綻放，期盼著春液的滋潤。

揚舟低首，雙唇自瓔珞的唇瓣離去，吻著她的下顎，舔弄著她的頸子，一手挺住她的背脊，一手自腰間打圓向上游移，隨著吻落於那凸凸的鎖骨上，大掌覆上了那團柔軟，指尖掐弄住那點嫣紅，按她，揉她，撩撥她。

「嗯……」瓔珞緊咬的下唇忽地一鬆，嬌嚀出聲，暈紅的臉蛋不禁一仰，雙手緊攀住那厚實寬闊的肩，下身雖未盼得那碩大，可卻已絞得更加緊緻。

如今的瓔珞正騎於馬上，隨著舟哥身子的一擺一動，坐於他腿上的她亦會悄悄地晃動，讓馱載著她的他左右影響著。

背脊讓他壓得身子一挺，肉乳上的堅挺刷過那軟軟的唇瓣，他含她，敏感的嫣紅讓那灼熱的唾液給潤得如花綻放，她已有一段時日未嚐過這種滋味，花蕊似是久未因農人所施下的肥而生得挺立，身子骨已乾枯許久，正等待著更多的滋養與豐潤。

骨子如猛火般在燒，她那纖細的腰肢因他的挑逗成了尾妖嬈的蛇，正多情癢癢地蠕動著，恨不得隨即朝著目的地蜿蜒爬行。

柔軟的幽谷感受到了那挺立的硬碩，感受到了那因她而發狂的男性，正透過單薄的絲綢而抵住那流淌著潤澤的口。

下一秒，她好似於狂風中讓人給翻轉，來不及瞧清，她已躺於軟榻上，微微地睜開朦朧的雙眼，她能瞧見自己的胸口因心的律動而起伏，而雪白的胸脯正坦蕩蕩地顯露於舟哥的眼前，嫣紅挺立得美好。

頰上的暈紅加深，隨即她猛閉上眼，忍不住地嬌吟：「嗯……嗯……」

那隻粗糙帶繭的手滑過了她的雙腿之間，輕柔地撥開那細細的枝葉，隨後往更裡層探去，極盡地探索她，愛撫她。

他極為了解她的身子，知曉她的敏感，撩撥得她喘息聲不斷。

沒收手，揚舟將身子覆於瓔珞的身上，仰起悍臀，方便指尖給予她更多的柔情，給她乾枯許久的撫慰，另一手則是緊握住那隻纖纖柔荑，欲化開那自心裡深處竄出的緊繃。

兩人雙眼對望，眸心裡只是滿滿的嬌羞與那股熟悉的瘋狂。

他親吻瓔珞的額，指尖溫柔地撥開那一層層的軟嫩，熟練地輕按著，揉捏著，壓弄著，使得酥酥麻麻的快感竄過了她的下肢，隨之痠軟地遍佈全身，自髮梢至腳跟。

眼前是一片模糊，是一股股的慾水之氣，隨著兩人掌心熱度的相印與緊合、胯間的愛撫，記憶裡那幽幽的影像，回到了她那再也無法思考的腦中。

八年前的那個深秋，他亦是這麼疼惜她的。

洞房花燭，她讓一陌生之人給吮吻著，吻遍了她那發抖的身軀，溫暖的大掌欲軟化她的緊繃，可她畏懼至輕泣，就怕哭出聲，可他卻握住了她那冰冷的雙手，柔聲地告訴她，別怕，我會照顧妳一輩子，一輩子，珞兒。

珞兒，是只有親密之人才可喚的小名。

自握緊手的那一刻起，他成了她一輩子的避風港，將自己的美好交給了他。

他吻了吻她的耳，悍勇地挺腰，將她給撐開、脹滿的那一刻，她才知曉，她真成了他的女人，正如他所說，是一輩子。

從此，他們要相守一輩子，那是誓言，不可違背。

空了，腿間的觸感不一樣了，不再快快慢慢地進出挑逗，穿梭於幽谷間的指已抽出，彷若一池水塘瞬間失了水，滋潤於下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失了解救的靈藥，瓔珞緩緩地睜開雙眼，身子還未得到應有的滿足，只知腿間讓流溢出的春液給染濕，可卻沒得到期盼許久的緊密結合。

心空空的。幽谷，成了無人的空谷。

揚舟有耐性地輕啄啄瓔珞的唇，溫柔地道：「珞兒，早些歇息，今日，夠了。」

抬眼凝望著揚舟的眸子，瓔珞滿心失落地道：「舟哥，可你……」她的舟哥對她有慾望，可她卻沒滿足他，他就這麼收手了，讓他那膨勃的男性往哪兒宣洩去？

「嗯。」揚舟點住那兩瓣紅潤的小嘴，又道：「妳的身子還沒復原，我不能要妳，我們再等等。」縱使自己捱得難受，可他得為瓔珞的身子著想。

眉頭緊蹙，瓔珞心頭一緊，快言快語地道：「我沒有病，身子好得很，舟哥！」

「珞兒，今日不行。」板著一張面孔，揚舟的神情轉為嚴肅。

「哼，新婚時你天天要我的，現在你是不喜歡我了？」如鬧著脾氣的孩子，瓔珞輕哼聲，情緒頓時湧上。

她心急，太急了。

隨即推開了揚舟，挪了挪軟嫩的俏臀，瓔珞手裡扯來讓他褪下的蟹殼青兜衣，連忙地朝榻下爬去。

「珞兒！」揚舟想解釋，可卻沒來得及說出。

「八年了，我的身子不漂亮了，你不喜歡了。」她下了榻，站起了身，背對著揚舟，眼角滑下了一行淚。

等？他們還有時間可以等嗎？

瓔珞不想讓揚舟見著她的淚水，不想在他的面前張顯著自己的心痛。

她是個無法生育的女人，會給揚舟丟盡面子，會讓小妻給笑話。

揚舟無語，只是透著那藕色的紗罩將她那一身的赤裸給看盡。

「因為……我生不出孩子。」強忍著哽咽，瓔珞扔出這句傷透她心的話，可卻不知，這句話亦傷透了他的心。

榻上的揚舟一怔，心狠狠地一扭，欲上前扯住踩動著腳步的瓔珞。

淚水落得更是厲害，瓔珞想逃，她捂住臉，不敢哭出聲，可卻忽略了腳下絆著的木屐，人毫無預警、狠狠地朝地毯上一摔！

「啊！」她喊，帶著哭腔地喊。

揚舟在瞧見的那一瞬，以風的速度奔下了床榻，將摔倒的瓔珞摟入懷裡，一刻也不敢鬆手。

「珞兒，妳哪兒摔疼了？告訴我！」他說得霸道，不願見瓔珞的身上有半點的口子。

可瓔珞仍是執拗地不說話，用雙臂將臉給遮掩住，不讓揚舟瞧見她那雙哭泣的眼睛。

「珞兒，妳相信我，我的心裡有妳，妳不該胡思亂想。」揚舟在她的耳邊起了誓言。

瓔珞仍是暗暗地落著淚，心想，等你有了小妻，心裡就沒有我了。

她說過，她不輕易於舟哥的面前哭泣。

可這回，她忍不住。

因她，愛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