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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13 12:18:43瀏覽602|回應3|推薦13 | |
——陳綺貞〈after 17〉 十八歲並沒有確切的象徵。如同冷戰結束後的「後冷戰」,911爆發後的「後911」,我的十八歲受到十七歲的力量牽引、宰制,終於喪失了自己的時代意義、遺忘了姓名,只能在十七歲的後頭,充當個可有可無的小跟班。 十七歲榨乾了黃昏最後一滴霞光,十八歲便是那漸漸聚攏、四合的夜色。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早已回家了,鄰人廚房裡的炊煙也從排煙口鑽出,冉冉升起,而我,卻只能守在家門口等待。唯一的一串鑰匙,交付了她代為保管,門是註定無法開啟了。此時此刻,我只能百無聊賴地等待著。 (不然,我又能去哪呢?) 雨,落了下來。公車站牌下的女孩,也在等待。所幸我等的人不是她,她等的人,也不會是我。她是小我兩屆的學妹,家就住在附近,雨天時總迷糊地忘了帶傘,只得在公車站牌下撥電話,苦苦等待。我討厭等待,我想她也是同樣不樂意,因此雨天時,便會順道送她一程,久而久之,成了習慣。 我們是兩條相互趨近於傘下的雙曲線,雨時得以靠近,雨停便揮手分離。 如果說十七歲是電影播放前拼貼湊合、不知所云的預告片,十八歲便是正片開始前,倒數五秒的全然空白。這時,主旋律尚未奏起,主角們還沒就定位,觀眾們只能期待著、小聲議論著,彷彿這五秒的空白,是刻意卻合理的設計。 在黑暗中,我失去了影子,一如魚缸中的金魚,失去了流淚的權利。 我竟感到無比的安適。 2005.09.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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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校園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