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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阿含經譯註 悟慈和尚 3/4
2021/03/18 14:15:57瀏覽360|回應0|推薦4

長阿含經卷第十

 

十二、三聚經

大意:本經也和增一經同樣的,以佛說的體裁結集下來的。也是法相的分類法。然而其內容乃和前幾經有些不同,是依(1)趣惡趣,(2)趣善處,(3)趣涅槃法之三法聚,而各各由一而增至於十的增一法。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在於祇樹給孤獨園,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都俱在。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我要對你們講說微妙之法,為義味都清淨,梵行都具足之法,所謂三聚法。你們要諦聽!聽後要思惟而念它,當會為你們說。」這時,諸比丘們,都受教而在聽佛說法。

佛陀告訴比丘們說:「所謂三法聚(善趣、惡趣、涅槃)就是:有一法趣於惡趣,一法趣於善趣,另一法乃趣於涅槃。甚麼叫做一法趣於惡趣呢?所謂沒有仁慈,而懷有毒害之心,這就是為之一法將趣向於惡趣。甚麼叫做一法趣於善趣呢?所謂不用噁心加之於眾生的身上,這就是一法將趣向於善趣。甚麼叫做一法趣於涅槃呢?所謂能夠精勤,能夠修身念處,就是為之一法將向於涅槃。

又有二法趣向於惡趣,又有二法趣向於善趣,又有二法趣向於涅槃。甚麼叫做二法趣向於惡趣呢?一種就是所謂毀戒,第二就是所謂破見。甚麼叫做二法趣向於善趣呢?第一就是所謂戒具,第二就是所謂見具。甚麼叫做二法趣向於涅槃呢?第一就是所謂止(定),第二就是所謂觀(慧)。

又有三法趣向於惡趣,三法向於喜趣,三法向於涅槃。甚麼叫做三法向於惡趣呢?所謂三不善根,也就是1.貪不善根,2.恚不善根,3.癡不善根。甚麼叫做三法向於善趣呢?所謂三善根,也就是1.無貪善根,2.無恚善根,3.無癡善根。甚麼叫做三法趣向於涅槃呢?所謂三種三昧,也就是1.空三昧(空為萬事當中去觀人或法之空。所謂空我所見。非我為空我見,是觀空而住的禪定)。2.無相三昧(無相就是滅,是指涅槃,涅槃是沒有色聲香味觸之五塵,也沒有男女,以及生、異、滅之三有為相,是觀無相,也就是以空而觀無差別的相狀之禪定)。3.無作三昧(無作為無願,無願為無相,為觀無願求之事,是觀無願而住的禪定)。

又有四法趣向於惡趣,四法向於善趣,四法向於涅槃。甚麼叫做四法向於惡趣呢?所謂1.愛語(貪愛之語),2.恚語(瞋恚之語),3.怖語(恐怖之語),4.癡語(愚癡之語)。甚麼叫做四法向於善趣呢?所謂1.不愛語(不貪愛之語),2.不恚語,3.不怖語(不恐怖之語),4.不癡語(不愚癡之語)。甚麼叫做四法向於涅槃呢?所謂四念處:1.身念處(觀身不淨),2.受念處(觀受是苦),3.意念處(觀心無常),4.法念處(觀法無我)。

又有五法向於惡趣,五法向於善趣,五法向於涅槃。甚麼叫做五法向於惡趣呢?所謂破五戒:1.殺生,2.偷盜,3.淫逸,4.妄語,5.飲酒。甚麼叫做五法向於善趣呢?所謂持五戒:1.不殺生,2.不偷盜,3.不淫逸,4.不欺語,5.不飲酒。甚麼叫做五法趣向於涅槃呢?所謂五根:1.信根,2.精進根,3.念根,4.定根,5.慧根。

又有六法向於惡趣,六法向於善趣,六法向於涅槃。甚麼叫做六法向於惡趣呢?所謂六不敬:1.不敬佛,2.不敬法,3.不敬僧,4.不敬戒,5.不敬定,5.不敬父母。甚麼叫做六法向於善趣呢?所謂六敬法:1.敬佛,2.敬法,3.敬僧,4.敬戒,5.敬定,6.敬父母。甚麼叫做六法向於涅槃呢?所謂六思念:1.念佛,2.念法,3.念僧,4.念戒,5.念施,6.念天。

又有七法向於惡趣,七法向於善趣,七法向於涅槃。甚麼叫做七法向於惡趣呢?所謂:1.殺生,2.不與取(人不給他,強奪或闇取),3.淫逸,4.妄語,5.兩舌,6.惡口,7.綺語。甚麼叫做七法向於善趣呢?所謂:1.不殺生,2.不偷盜,3.不淫逸,4.不欺語,5.不兩舌,6.不惡口,7.不綺語。甚麼叫做七法向於涅槃呢?所謂七覺意(七菩提分):1.念覺意,2.擇法覺意,3.精進覺意,4.猗覺意,5.定覺意,6.喜覺意,7.舍覺意。

又有八法向於惡趣,八法向於善趣,八法向於涅槃。甚麼叫做八法向於惡趣呢?所謂八邪行:1.邪見,2.邪志(邪思惟),3.邪語,4.邪業,5.邪命,6.邪方便,7.邪念,8.邪定。甚麼叫做八法向於善趣呢?所謂:1.世間的正見,2.世間的正志,3.世間的正語,4.世間的正業,5.世間的正命,6.世間的正方便,7.世間的正念,8.世間的正定。甚麼叫做八法向於涅槃呢?所謂八賢聖道:1.正見,2.正志,3.正語,4.正業,5.正命,6.正方便,7.正念,8.正定。

又有九法向於惡趣,九法向於善趣,九法向於涅槃。甚麼叫做九法向於惡趣呢?所謂九惱:有人1.已侵惱我,2.現在侵惱我,3.當來會侵惱我;我所愛的,4.已被侵惱,5.現今侵惱,6.當來會侵惱;我所憎的,7.已被愛敬,8.現今愛敬,9.當來會愛敬。甚麼叫做九法向於善趣呢?所謂九無惱:如他已侵惱我,我惱有甚麼益處呢?1.不生惱,2.現今不生惱,3.當來不生惱;我所愛的,他已侵惱了,我惱有甚麼益處呢?4.已不生惱,5.現今不生惱,6.當來不生惱;我所憎恨的,他已愛敬(逆其心),我惱有甚麼益處呢?7.已不生惱,8.當來不會生惱,9.現今不生惱。甚麼叫做九法向於涅槃呢?所謂九善法:第一為喜,第二為愛,第三為悅,第四為樂,第五為定,第六為實知,第七為除舍,第八為無欲,第九為解脫。

又有十法向於惡趣,十法向於善趣,十法向於涅槃。甚麼叫做十法向於惡趣呢?所謂十不善:身業之,1.殺,2.盜,3.淫,口業之4.兩舌,5.惡罵,6.妄言,7.綺語,意業之8.貪取,9.嫉妒,10.邪見。甚麼叫做十法向於善趣呢?所謂十善行:身業之1.不殺,2.不盜,3.不淫,口業之4.不兩舌,5.不惡罵,6.不妄言,7.不綺語,意業之8.不貪取,9.不嫉妒,10.不邪見。甚麼叫做十法向於涅槃呢?所謂十直道:1.正見,2.正志,3.正語,4.正業,5.正命,6.正方便,7.正念,8.正定,9.正解脫,10.正智。

諸比丘們!像如是的十法,乃能得至於涅槃,這就是名叫三聚微妙的正法。我為如來,為眾弟子所應作的,沒有不周備,都憂念你們之故,演說這些經道。你們也應該自憂其身,都宜當住在於閒居獨處,在樹下等處,去思惟其中的奧義,不可有懈怠的心念。如果現在不勉力用功的話,後悔也是無益的!」

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十三、第二分,大緣方便經第九

大意:本經乃佛陀為了阿難而說明佛教的根本教義,所謂因緣法,而以順逆生滅的觀法,去闡明其重要的教理。本經曾提示十二因緣法,然而經中的說明乃以九緣起法之敘述。裡面有關於三世兩重相續的說明,以及相依相關的說明,都盡在於此。又有無我、七識住處、八解脫等的啟示。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拘流沙國(拘流為拘樓,為十六大國之一,沙就是於,也就是在於拘流國的人世間),在劫摩沙(該國的城市)的住處,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都俱在。

那時,阿難(歡喜,佛的堂弟,多聞第一,十大弟子之一),住在於閒靜之處,曾作如是之言:「甚奇!甚特!世尊所說的十二因緣法(緣起法,為佛教中最為基本之說,所謂眾生生存的實相,乃以相依相關的關係而闡說的),其光明乃為甚深難解!然而如我的意識去觀察的話,只能看到目前之事那樣,怎麼能瞭解其甚深的道理呢?」於是,阿難就從其靜室而起,而至於世尊之處,到後,以頭面去禮拜在佛的雙足前,然後退坐在一邊,而白世尊說:「我剛才在於靜室時,曾默自思念:甚奇!甚特!世尊所說的十二因緣法,其光明之處,乃為甚深難解!如我的心意去觀察的話,只能知道目前之事那樣而已,怎麼能知道其深奧的真義呢?」

那時,世尊告訴阿難說:「止!上!不可以作此言,不可以說十二因緣法之光明為甚深難解!阿難!此十二因緣乃為難見難知,那些諸天、惡魔、梵天、沙門、婆羅門,其未徹見因緣法的眾生,假如欲思量觀察,而想去分別其義的話,就統統都是荒迷,是不能見到的。阿難!我現在為你說:老死有緣(會至於老死,是有其來因的),假若有人問而說:『甚麼是老死的緣?』的話,就應回答他而說:『生就是老死的緣。』(由於現在的業,而引起未來之生,未來之有生,就是未來的會老死的緣)。如再問而說:『誰是生緣?』(為甚麼未來會有生?是基於甚麼因緣而來的呢?)就應回答他而說:『有是生緣。』(有乃由於煩惱而造業,而決定其次之果的,所謂生存的當體,故有就是未來之生之緣。)如再問而說:『誰是有緣?』(甚麼是有的緣,有從那裡來的?)的話,就應回答他而說:『取是有緣』(取就是執著,就是煩惱,是想要而欲得的心地,故取者就是構成有的緣)。如再問而說:『誰是取的緣?』的話,就應回答他而說:『愛是取緣。』(愛就是生諸愛欲之心,故愛就是執取的緣。)如再問而說:『誰是愛之緣?』的話,就應回答他而說:『受是愛緣。』(受就是依於六根而感受的作用,故感受就是生愛的緣。)如再問而說:『誰是受的緣?』的話,就應回答他而說:『觸是受的緣。』(觸為感觸,如感觸冷暖、高低、好醜等不管是苦是樂,都只為相接觸,故感觸就是感受的緣。)如再問而說:『誰是觸的緣』的話,就應回答他而說:『六入就是觸的緣。』(六大為眼耳鼻舌身意的六根,為造成主客物件的基因,故六入就是觸的緣。)如再問而說:『誰為六入之緣?』的話,就應回答他而說:『名色就是六入之緣。』(名為精神,色為物質,故為身心的全體,故有了名色,才會有了六入,名色就是六入之緣。)如再問而說:『誰為名色的緣?』的話,就應回答他而說:『識是名色之緣。』(識為六識之全體,為識別、分別一切之心,故為名色的緣。)如再問而說:『誰為識之緣?』的話,就應回答他而說:『行就是識之緣。』(行就是一切行動,是過去世的煩惱的行業,不管是善是惡,均為是業行,故業行就是識的緣。)如再問而說:『誰為行之緣?』的話,就應回答而說:『癡就是行之緣。』(癡為無明,為過去世無始以來的煩惱,是一切的成立根源,故為行的緣。)

阿難!像如是的,緣於癡(愚癡,無明),而有了行,緣於行,而有了識,緣於識,而有了名色,緣於名色,而有了六入,緣於六入,而有了觸,緣於觸,而有了受,緣於受,而有了愛,緣於愛,而有了取,緣於取,而有了有,緣於有,而有了生,緣於生,而有了老、死、憂、悲、苦惱等大患所集的一切,這就是成為此大苦陰之緣。」(十二因緣有順逆二觀之說明。由老死為起點,乃至於無明,就為之逆觀,由無明為起點,乃至於老死,就是所謂的順觀。)

佛陀又告訴阿難說:「緣於生,而有了老死,這是甚麼意義呢?因為倘使一切眾生,並沒有生的話,寧有老死嗎?」阿難回答說:「無也」。(沒有生,怎麼會有老,有死呢?是不會有的事。)佛陀說:「因此之故,阿難,由於此緣,而知道老死乃由於生而有,乃緣於生而有了老死的。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的。」

佛陀又告訴阿難說:「緣於有,而有了生,此為甚麼意義呢?倘使一切眾生,都沒有欲有、色有、無色有(有為生死的果報,欲有就是欲界的異名,也是欲界的生死,色有為色界的異名,是色界的生死,無色有為無色界的異名,為無色界的生死。欲有、色有、無色有稱為三有,為三界的異名)的話,寧有生嗎?」回答說:「沒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以此緣,而知道生乃由於有,緣於有,才有了生的。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

佛陀又告訴阿難說:「緣於取,再有了有,此為何義呢?倘使一切眾生,都沒有欲取、見取、戒取,我取的話(欲取就是取著於色聲香味觸等五塵,為貪欲之取著。見取就是執取於我見、邊見等見。戒取為戒禁取,為取著於非理之修行法,所謂戒禁取見。我取就是取著於我見、我慢等),寧會有了有嗎?」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緣,而知道有乃由於取,緣於取,而有了有的。我所說的,其義就在此。」

又告訴阿難說:「緣於愛,而有了取,這是甚麼意義呢?倘使一切眾生,並沒有了欲愛、有愛、無有愛的話(欲愛為種種的愛欲,有愛為常見之愛,無有愛為斷見之愛。南傳為色愛、聲愛、香愛、味愛、觸愛、法愛等六愛),寧為有了取與否呢?」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緣之故,知道取乃由於愛,緣於愛,而有了取。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

又告訴阿難說:「緣於受,而有了愛,此為甚麼意義呢?倘使一切眾生沒有了樂受、苦受、不苦不樂受的話(受為感覺之義:樂受就是領納快樂之感,苦受就是領納苦惱之感,不苦不樂受就是捨受,感受不苦,也感受不樂。南傳作1.眼觸所成受,2.耳觸所成受,3.鼻觸所成受,4.舌觸所成受,5.身觸所成受,6.意觸所成受之六受),寧有愛嗎?」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緣,而知道愛,乃由於受,緣於受,而有了愛。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阿難!當知!因於愛,而有了求,因於求,而有了利,由於利,而有了用,因於用,而有了欲,因於欲,而有了著,因於著,而有了嫉,因於嫉,而有了守,因於守,而有了護。阿難!因於有了保護之故,而有了刀杖、諍訟,而作算不盡的惡業(動干戈、興訴訟,總會有惡業的一面。)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阿難!這是甚麼意義呢?如果使一切眾生,並不為了保護自己的一切的話,是否當會有刀杖、諍訟等,而生起無數的惡業嗎?」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因此之故,阿難!由於此因緣,而知執刀杖、興諍訟等事,乃由於保護而起的,緣於保護,而有了刀杖、諍訟。阿難!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

又告訴阿難說:「因於守,而有了護,這是甚麼意義呢?倘使一切眾生,沒有守的話,寧可有護嗎?」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緣,而知道保護乃由於守,因於守,而有了護。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阿難!因於嫉,而有了守,這是甚麼意義呢?倘使一切眾生,都沒有嫉的話,寧可有守嗎?」回答說:「沒有的!(不會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緣、而知道守乃由於嫉,因於嫉,而有了守的。我所說的,其意乃在於此。阿難!因於著,而有了嫉,這是甚麼意義呢?倘使一切眾生,都沒有著的話,寧可有了嫉嗎?」回答說:「沒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緣,而知道嫉,乃由於有了著,因於著,而有了嫉的。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阿難!因於欲,而有了著,這是甚麼意義呢?倘使一切眾生,都沒有欲的話,寧可有了著嗎?」回答說:「沒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緣,而知道有了著,乃由於欲,因為有了欲,才會有了著。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阿難!因於用,而有了欲,這是甚麼意義呢?倘使一切眾生都沒有用的話,寧可有了欲嗎?」回答說:「沒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義之故,知道欲,乃由於用,因於用,而有了欲。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阿難!因於利,而有了用,這是甚麼意義呢?倘使一切眾生,都沒有利的話,寧可有用嗎?」回答說:「沒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義之故,知道用,乃由於利,因於利,而有了用。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阿難!因於求,而有了利,這是甚麼意義呢?倘使一切眾生都沒有求的話,寧可有利嗎?」回答說:「沒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緣,而知道利,乃由於求,因於求,而有了利。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阿難!因於愛,而有了求,這是其麼意義呢?倘使一切眾生,都沒有愛的話,寧可有了求嗎?」回答說:「沒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緣,而知道求乃由於愛,因於愛,而有了求,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

又告訴阿難說:「因於愛,而有了求,乃至於有了守與護。受也是如是這般,因於受,而有了求,乃至於有了守與護。」

佛陀又告訴阿難說:「緣於觸,而有了受,這是甚麼意義呢?阿難!倘使沒有眼根,沒有色境,沒有眼識的話,寧有感觸與否呢?」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如果沒有耳根、聲境、耳識,沒有鼻根、香境、鼻識,沒有舌根、味境、舌識,沒有身根、觸境、身識,沒有意根,法境、意識的話,寧有感觸與否呢?」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阿難!倘使一切眾生,都沒有感觸的話,寧有感受與否呢?」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義,而知道感受乃由感觸而有,緣於感觸,而有了感受。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阿難!緣於名色。而有了觸,這是甚麼意義呢?倘使一切眾生,都沒有名色的話,寧有心觸與否呢?(名色之名為精神作用,也就是心,故名觸就是心觸,下面還有身觸〔色觸〕之提示。)」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倘使一切眾生,都沒有形色相貌的話,寧有身觸與否呢?(名色之色就是身,為有對礙的色體,故身觸就是色觸)。」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阿難!如果沒有名色的話,寧有感觸嗎?」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緣,而知道觸乃由於名色,緣於名色,而有了觸。我所說的,其義乃在於此。阿難!緣於識,而有了名色,這是甚麼意義呢?如果識不入於母胎的話,是否會有名色嗎?」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如果識,入於母胎,但是如不出來的話,是否有名色嗎?」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如果識出於母胎,然而嬰孩卻壞敗的話,名色能夠得以增長嗎?」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阿難!如果沒有識的話,是否會有名色嗎?」回答說:「不會有的。」

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緣之故,知道名色乃由於識,緣於識,而有了名色。我所說的,其義就是在於此。阿難!緣於名色,而有了識,這是甚麼意義呢?如果識不住於名色的話,則識就沒有所住之處,假如識無住處的話,寧有生、老、病、死、憂、悲、苦惱嗎?」回答說:「不會有的。」佛陀說:「阿難!如果沒有名色的話,寧有識與否呢?」回答說:「不會有。」

佛陀說:「阿難!我乃由於此緣之故,知道識乃由於名色,緣於名色,而有了識。我所說的,其義就在於此。阿難!因此之故,名色乃緣於識,識之緣而有名色,名色之緣而有六入,六入之緣而有觸,觸之緣而有受,受之緣而有愛,愛之緣而有取,取之緣而有了有,有之緣而有生,生之緣而有老、死、憂、悲、苦惱、大苦陰之集。

阿難!齊於此,而為語,齊於此,而為應,齊於此,而為限。齊於此,而為演說,齊於此,而為智觀,齊於此,而為眾生。阿難!諸位比丘在於此當中,如實而正觀,而無漏心解脫。阿難!這類比丘叫做慧解脫。像如是的解脫比丘,對於如來之終,也會知道,對於如來之不終,也會知道,如來之終不終,也都會知道,如來之非終非不終也會知道。為甚麼呢?阿難!因為齊於此,而為語,齊於此,而為應,齊於此,而為限,齊於此,而為演說,齊於此,而為智觀,齊於此,而為眾生之故。像如是的盡知之後,這類無漏心解脫的比丘,如說他不知不見如是的知見(他如果如此的執見的話,那是不正確的),阿難!所謂執計(妄執)為我的話,都是同樣的名叫我見(認為有我的實體,以此五陰為常:一、主宰的實我),以名色與受,都執計以為是我。有人說:『受非我,我是受。』(感受之法,並不是我,我乃是感受。)或者有人說:『受非我,我非受,受法是我。』(感受並不是我,我也不是感受,感受之法,是由於我所感受,受法實在就是吾之我)。或者有人說:『受非我,我非受,受法非我,但愛是我」(感受不是我,我並不是感受,感受之法也不是我,唯有愛,就是我。)

阿難!那些執見為我的人,說感受就是我,常常對人說:『如來曾說三受,所謂樂受、苦受、不苦不樂受。當有樂受之感之時,並沒有苦受之感,以及不苦不樂受之感;有苦受之時,則沒有樂受與不苦不樂受,有不苦不樂受時,則並沒有苦受與樂受。』為甚麼緣故呢?阿難!由於樂觸之緣,而生樂受,假如樂觸消滅的話,則受也會消滅。阿難!由於苦觸之緣而生苦受,假如苦觸消滅的話,則其感受也會消滅。由於不苦不樂之觸之緣,而生不苦不樂之感受,假如不苦不樂之觸消滅的話,其感受也會消滅。阿難!如果兩木相攢的話,則有火之發生,兩木各放置在不同之處的話,就不會有火。這裡所說之事,也是如是,由於樂觸之緣之故,而會生樂受,如果樂觸消滅的話,則其感受也會與之而俱滅。由於苦觸之緣之故,而會生苦受,如果苦觸消滅的話,則其感受也會與之而俱滅。由於不苦不樂之觸之緣,而會生不苦不樂之受,假若不苦不樂之觸消滅的話,則其感受也會與之而俱滅。阿難!此三受(苦、樂、舍)為有為,為無常,乃從因緣而生,是會盡之法,會滅之法,為朽壞之法。它並不是我有,我也不是其所有,應當要以正智,如實去觀察(照實在的去觀察其實在之性)。阿難!那些妄執而見我者,以受為之我,那就不對的了。

阿難!那些妄執見我的人,說受並不是我,我乃是受的話,就應當對他說:『如來乃說三受,所謂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假如樂受是我的話,當樂受消滅之時,就會有二個我,這就是其過錯的地方。假若說苦受就是我的話,當那苦受消滅之時,就會有二個我,這就是其過錯。如果不苦不樂受是我的話,當那不苦不樂受消滅之時,就會有二個我;這就是其過錯的地方。」阿難!那些妄執見我的人,曾說:『受並不是我,我是受。』那就是不對的了,阿難!那些妄執而計我的人,曾作如是之說:『受並不是我,我乃不是受,受法(受的本性)就是我。』就應當對他而說:『一切並沒有受,你怎樣說有受法,說你是受法呢?』對曰(回答而說):『非是。』因此之故,阿難!那些妄執而計我的人,曾經說:『受並不是我,我乃不是受,受法是我。』那就是不對的了。

阿難!那些妄計而執我的人,曾作如是之說:『受不是我,我不是受,受法不是我,但愛乃是我。』的話,就應當對他說:『一切並沒有受,怎麼會有愛呢?你是愛嗎?』對曰(回答說):『非也。』

(不是的)。因此之故,阿難!那些妄計我的人,所說之:『受非我,我非受,受法非我,愛是我。』這就是其不是的了。阿難!齊為是為語,齊為是為應,齊為是為限,齊為是為演說,齊為是為智觀,齊為是為眾生。阿難!諸比丘們在於此法當中,如實而正觀,而於無漏心解脫。阿難!這類比丘當名叫做慧解脫。像如是而解脫心的比丘,則有我也會知道,無我也會知道,有我無我也知道,非有我非無我,也知道。為甚麼呢?阿難!齊是為語,齊是為應,齊是為限,齊是為演說,齊是為智觀,齊是為眾生,像如是的盡知之後,無漏心解脫的比丘,乃不知不見,而如是的知見的。

佛陀又對阿難說:「那些妄計為我的人,都一樣的已決定:那些妾執而計我的人,或者說少色(有限之色)就是我,或者說多色(無限之色)就是我,或者說少無色(有限的無色)就是我,或者說多無色(無限的無色)就是我。阿難!那些說少色就是我的人,乃決定少色就是我,我所見的為是(堅執其所見為對的),其餘的都是不對的。那些妄執多色是我的人,決定多色就是我,我所見的為對,其餘的都是不對的。那些妄執少無色就是我的人,決定而說少無色就是我,我所見的為對的,其餘的都是不對的。那些妄執多無色就是我的人,決定多無色就是我,我所見的為是,其餘的都是不對的。」

佛陀又告訴阿難說:「所謂七識住(七種識,也就是七類眾生所愛著而安住的地方)、二入處(無想的眾生所安住之處有二:1.為無想入,2.為非想非無想入),據諸有沙門、婆羅門說:『這些地方很安隱,為救、為護、為舍、為燈、為明、為歸的地方。為不虛妄,也沒有煩惱的地方。』那七住呢?1.或者有眾生,為若干種類之身,也為若干種類之想(各類眾生的身形,以及思想都不一樣),為一部份之天,以及人類的業識所寄住的地方,這就是初識住處。諸沙門、婆羅門說:『這些地方最安隱,為救、為護、為舍、為燈、為明、為歸的地方,為不虛妄,為不煩惱之處。』阿難!如果比丘知道初識住,知集(知道初識住之生來的原因),知滅(知道初識住之滅盡),知味(知道初識住的樂味),知過(知道初識住的苦痛),知出要(知道初識住的出離之道)的話,就能如實而知道其一切的。阿難!那位比丘說:『彼不是我,我乃不是彼。』這樣的如實而知,如實而見。

2.或者有眾生,為若干種之身,而同為一想的話,就是指梵光音天(初禪天)。3.或者有眾生,同為一類之身,而有若干種之想的話,就是指光音天(二禪天)。4.或者有眾生,同為一類之身,也同為一個想的話,就是指遍淨天(三禪天)。5.或者有眾生,住於空處(無色界天之一,空無邊處)。6.或者有眾生,住於識處(無色界之二,識無邊處)。7.或者有眾生,住在於不用處(無色界之三,無所有處)。這就是為之七識住處。或者有沙門、婆羅門說:『此處為最安隱,為救、為護、為舍、為燈、為明、為歸的地方,乃為不虛妄,乃為沒有煩惱的地方。』阿難!如果比丘知道七識住,知道其集因,知道其滅盡,知道其樂味,知道其過患,知道其超出之要道,而如實而知,如實而見的話,則那位比丘會說:『彼非我,我非彼。』這樣就是如實而知見其真象,這就是七識住。

甚麼叫做二入處呢?1.為無想入,2.為非想非無想入,這就是,阿難!這就是二入處。或者有沙門、婆羅門說:『此處最為安隱,為救、為護、為舍、為燈、為明、為歸,為不虛妄,並沒有煩惱的地方。』阿難!如果比丘知道二入處,知道其集因,知道其滅盡,知道其樂味,知道其過患,知道其超出之要道,如實而知見的話,那位比丘就會說:『彼非我,我非彼。』這樣的如實而知,如實而見,就叫做二入。

阿難!又有八種解脫。那八種呢?所謂1.色觀色(內身有色想,觀外色解脫。在於內身有色想之貪,為除此貪,而觀外之不淨之青瘀等之色,使貪不起),就是初解脫。2.內色想,觀外色(內無色想觀外色解脫。於內身無色想之貪,雖已除了,而想使更堅牢,而觀外之不淨的青瘀等之色,而使不起貪。)就是第二解脫。3.淨解脫(淨解脫身作證具足住。觀淨色使貪不起,名叫淨解脫,將此淨解脫於身口證得,具足圓滿,住於定,名叫身作證具足住),就是第三解脫。4.度色想,而滅除有對之想,而不念雜想,而住於空處(空無邊處解脫,度過色想,滅除瞋恚想,而住於空處),就是第四解脫。5.度空處,而住於識處(識無邊處解脫),就是第五解脫。6.度識處,而住於不用處(無所有處解脫),就是第六解脫。7.度不用處,而住於有想無想處(非想非非想處解脫),就是第七解脫(以上自第四至於第七之四解脫,都因各各都能棄捨下地之貪,故名解脫。)8.滅盡定(滅受想定解脫身作證具足住。此為滅盡定,是厭受想等之心,永住於無心,故名解脫),就是第八解脫。阿難!諸比丘們如果對於此八解脫逆順(依次序,及作反逆之觀),遊行其中,出入都自由自在的話,則如是的比丘,就得俱解脫(心解脫、慧解脫,也就是解脫心之結縛,以智慧而得解脫,而為漏盡,而為無漏的聖者)。」

那時,阿難聽佛所說,乃歡喜奉行!



十四、第二分,釋提桓因問經第十

大意:本經乃佛陀在於毘陀山,為帝釋天闡釋一切眾生的怨結,乃由於貪嫉所生,貪嫉則由愛憎而生,愛憎乃由欲而起。愛由想而生,想則由調戲而起的。假如將調戲除棄的話,則愛,乃至怨結,均為沒有,也不會有相互傷害之事。當一位沙門,如沒有調戲的話,就連滅跡也沒有。並說具足戒、究竟梵行、究竟安隱、究竟無餘等解脫道。帝釋聽後,則為佛的弟子,而得須陀洹果(入流,初果),而回憶往昔和阿須倫(阿修羅)戰鬥而勝時,都計為歡喜、念樂,而有刀杖的喜樂、鬥諍的喜樂。現在遇佛而知道沒有刀杖之喜樂-真正的喜樂。就中,曾記錄有關於在佛前奏琴的般遮翼子,乃受佛贊其琴聲,也由帝釋介紹乾沓和王之女給他等事。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摩竭陀國的庵婆羅村(以樹名為村名)的北邊,毗陀山的因陀婆羅窟裡面。

那時,釋提桓因(帝釋天),曾經發起微妙的善心,欲來見佛而說:現在我應當到世尊之處。這時,諸忉利天(三十三天,第二層天)聽聞釋提桓因曾發起微妙的善心,而欲詣佛所之事,就隨時去詣帝釋天,到後,白說:「善哉!帝釋!能發妙善之心,欲詣如來之處,我們也很樂意侍從於您,和您一同去世尊之處。」

這時,釋提桓因就告訴執樂神-般遮翼而說:「我現在欲詣世尊之處,你可以同行,這些忉利天的諸天,也當會和我一同去詣佛所的。」樂神回答說:「唯然!」這時,般遮翼就持其琉璃琴,在於帝釋之前,在於忉利天的天眾當中,鼓起其琴,來作供養。當時,釋提桓因,和忉利諸天,以及般遮翼,都在於法堂上忽然不現,譬喻大方士之屈伸臂之頃,已到了摩竭陀國之北邊的毗陀山中。

那時,世尊正入於火焰三昧(火光禪定,入此中時,身中能發出種種的火焰等事象),在毗陀山一帶的地方,都受此三昧之光曜所照,變為同一個火焰之光色。那時,國人看見其情形,就自相謂言(互相談論此情景而說):「此毗陀山變成為同一火色,一定就是如來,及諸天之神力所致吧!」

這時,釋提桓因告訴般遮翼說:「如來、至真(應供),乃為非常難得以覩見的,而能垂降在於此閒靜之處,在此寂默無聲的地方,以飛禽走獸為其伴侶,此處乃常有諸大神天,在侍衛世尊,你可以在於前面鼓奏琉璃琴,去娛樂稱讚世尊,我和諸天,也會隨後而到那個地方。」回答說:「唯然!」就這樣的受其教言後,乃執持琉璃琴,首先詣於佛所。到後,在離開佛陀不遠之處,鼓奏其琉璃琴,以偈頌歌贊而說:

跋陀禮汝父 汝父甚端嚴 生汝時吉祥 我心甚愛樂

本以小因緣 欲心於中生 輾轉逐增廣 如供養羅漢

釋子專四禪 常樂於閒居 正意求甘露 我專念亦爾

能仁發道心 必欲成正覺 我今求彼女 必欲會亦爾

我心生染著 愛好不捨離 欲舍不能去 如象為鉤制

如熱遇涼風 如渴得冷泉 如取涅槃者 如水滅於火

如病得良醫 饑者得美食 充足生快樂 如羅漢游法

如象被深鉤 而猶不肯伏 奔突難禁制 放逸不自止

猶如清涼池 眾花覆水上 疲熱象沐浴 舉身得清涼

我前後所施 供養諸羅漢 世有福報者 盡當與彼供

汝死當共死 汝無我活為 寧使我身死 不能無汝存

忉利天之主 釋今與我願 稱汝禮節具 汝善思察之

(跋陀〔執樂天王的女孩,美貌,人稱為太陽之光〕啊!禮拜妳的家父吧!你的家父乃非常的端嚴,生妳之時,非常的吉祥,我的心,乃非常的愛樂。本來乃以小小的因緣,而欲心卻由於其中而生。此心乃輾轉而遂為增廣,有如供養阿羅漢〔無生、應供〕那樣的喜悅心情。也如釋子〔釋迦種子〕之專意於四禪,常樂於閒靜之居處,其真正的用意,乃在於尋求甘露那樣,我專念而不亂,而同樣的道理。)

(能仁〔牟尼,為聖者〕,乃發起道心,必定欲成正覺。我現在求彼女,必定欲會,也是同樣的道理。我的心已生起了染著,愛好而不能捨離,欲捨棄卻不能離去,有如大象之被鉤制那樣。有如炎熱之時遇著涼風,有如口渴時,得到冷泉那樣。如取涅槃的人那樣,如水滅消火炎那樣,如有病而得以遇到良醫那樣,也如饑餓的人得美食那樣,充足而生快樂,有如阿羅漢之游法那樣。)

(有如大象之被深鉤,仍然不肯降伏那樣,還想奔突而難以禁制,放逸而不能自止。猶如在清涼池內,有眾花覆在水上,疲勞而熱惱的大象在裡面沐浴,舉身都得到清涼。我前後所佈施的,供養諸阿羅漢,世間有福報的人,都應該奉獻與他,供養要發願而說:你如死了,當會和你一同死去,你如不在世間的話,我還活的有甚麼用呢?寧可使我身死,不能沒有你的存在。忉利天之主啊!釋〔帝釋天〕啊!您現在應納受我的願,我稱贊您的禮節已具備,願您善於思察它!)

那時,世尊從其三昧(禪定)出來,乃告訴般遮翼而說:「善哉!善哉!般遮翼!你能夠用清淨的音聲,與琉璃琴調和,而稱讚如來。你的琴聲、你的聲音,乃為不長不短,為悲和哀婉,能感動人心。你的琴所奏的,可說是眾義都備有,也說出欲縛,也說出梵行,也說沙門,也說涅槃。」

那時,般遮翼白佛而說:「我思念起往昔之時,世尊在於鬱鞞羅(村名),在那個地方的尼連禪河(佛成道前,在此河中沐浴過,為恒河支流)的水邊,一株叫做阿遊波陀(榕樹之一)尼俱律(榕樹)的樹下,初成佛道之時,有一位名叫尸漢陀(帝釋的御者)天大將之子,以及執樂天王的女孩,共同在於一處,唯設其欲樂。我在於那個時候,看到其心裡的狀態,就為之作頌,在偈頌裡說到欲縛之事,也說到梵行之事,更說沙門,以及談說涅槃之法。那時那位天女聞我之偈後,就舉目取笑於我而說:『般遮翼!我並未見到如來,我曾經在於忉利天的善法講堂上,聽到那邊的諸天們稱讚如來,為有如是之德,有如是之力。你乃常懷虔信,而親近如來,我現在意欲和你共為知識。』世尊!我在那時與她一言之後,就不再和她共語了。」

這時,釋提桓因(帝釋天)曾作如是之念:這位般遮翼已經娛樂如來完了(以偈贊佛,歌頌娛樂),我現在寧可念於他。這時,帝釋天主,就念那位般遮翼。這時!般遮翼又生如是之念而說:現在天帝釋乃能懷念於我。就執持琉璃琴往詣帝釋之處,帝釋就告訴他說:「你用我的名,並稱忉利天們之眾意,問訊世尊而說:『起居輕利,游步強耶?』(恭祝法體平安,廣度眾生,無憂無礙的客套語)」

這時,般遮翼承帝釋之教,就往詣世尊之處,到後,頭面禮佛的雙足,然後退住在一邊,他白世尊說:「釋提桓因及忉利天,因故,派遣我來向世尊您問訊而說:『世尊的起居輕利,游步康強吧!』」世尊回答說:「使你的帝釋天,以及忉利天們的壽命延長,快樂無患!所以的緣故為何呢?(為甚麼呢?)因為諸天、世人,以及阿須倫(阿修羅,非天)等諸眾生們,都是貪求壽命,也求安樂、無患之故。」

那時,帝釋天又自念而說:我們應該往詣禮覲世尊。就這樣的和忉利天的諸天們,往詣佛所,到後,頭面禮佛雙足,然後退住在一邊。這時,帝釋白佛而說:「不審我今去世尊遠,近可坐否?」(不知我現在離開佛身遠一些,是否可以靠近在佛身之邊而坐嗎?)佛陀告訴帝釋天說:「你的天眾很多,但靠近我的身邊坐下吧!」

這時,世尊所依止的因陀羅窟,自然的廣博起來,為一大的無所障礙之處了。那時,帝釋天和忉利諸天,以及般遮翼,皆來禮佛雙足,然後都退坐在一邊。帝釋天白佛說:「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舍衛國的婆羅門舍時,那個時候,世尊曾入火焰三昧。我於那時,有了少因緣,曾經乘千輻的寶車,到毗樓勒(增長)天王之處,於空中經過時,看見一天女叉手在世尊之前站立,我就隨時對那位天女說:『如世尊從三昧起來時,妳就稱我的名字,代我問訊世尊而說:起居輕利,游步強耶?』(起居輕便無礙,遊行步伐都康健吧!)不審那位天女後來能夠完成我的此虔心嗎?世尊!您還能憶起此事嗎?」佛陀說:「能記憶的。那位天女不久曾為你致問於我。我從禪定起來時,猶然聽到你的車聲的。」

帝釋白佛說:「往昔之時,我乃由於少事情,而和忉利天的諸天們都集在於法堂,那些諸位舊的天(從前就轉生在此的諸天),都作如是之言而說:『如果有如來出現於世間的話,就會增益諸天眾,而會減損阿須倫眾(阿修羅,非天)的。』現在我乃親自得以拜見世尊,躬身自知(親自知道),親自作證,如來,至真出現於世間,而真正增益諸天眾,減損阿須倫眾的了。這裡有一位名叫瞿夷的釋女(釋迦族的女人),生前在於世尊之處,去淨修梵行,在她身壞命終之後,轉生於忉利天宮,即作為我的孩子。忉利天的諸天們都稱讚而說:『瞿夷大天子乃有大功德,有大的威力。』又有其餘的三位比丘,生前在於世尊之處,淨修梵行,在其身壞命終之後,轉生在於卑下一些的執樂神裡面,每天都常常的來為我給使(每日都來為帝釋天效勞)。瞿夷天看見後,曾用偈觸嬈(南傳為叱責)而說:

汝為佛弟子 我本在家時 以衣食供養 禮拜致恭恪

汝等名何人 躬受佛教誡 淨眼之所說 汝不觀察之

我本禮敬汝 從佛聞上法 生三十三天 為帝釋作子

汝等何不觀 我所有功德 本為女人身 今為帝釋子

汝等本俱共 同修於梵行 今獨處卑賤 為吾等給使

本為弊惡行 今故受此報 獨處於卑賤 為吾等給使

生此處不淨 為他所觸嬈 聞已當患厭 此處可厭患

從今當精勸 勿復為人使 二人勤精進 思惟如來法

舍彼所戀著 觀欲不淨行 欲縛不真實 誑惑於世間

如象離羈靽 超越忉利天 釋及忉利天 集法講堂上

彼已勇猛力 超越忉利天 釋歎未曾有 諸天亦見過

此是釋迦子 超越忉利天 患厭於欲縛 瞿夷說此言

摩竭國有佛 名曰釋迦文 彼子本失意 其後還得念

三人中一人 故為執樂神 二人見道諦 超越忉利天

世尊所說法 弟子不懷疑 俱共同聞法 二人勝彼一

自見殊勝已 皆生光音天 我觀見彼已 故來至佛所

(你們生前為佛的出家弟子,我本來為在家的信徒,那時,都以衣食供養於你們,也禮拜你們,以表虔誠的心。你們到底是那一種人呢?為甚麼親自受佛的教誡,而為甚麼淨眼(具眼、佛陀)所說的,你們都不專心去修持觀察呢?我本來是禮敬你的人,乃從佛而聽聞上善之法,現在得以轉生在於三十三天,為帝釋天之子。你們為甚麼不認真觀察?我所有的功德-本來為一女人之身,現在卻能為帝釋天之子。)

(你們本來都是同為是修學梵行的人,現在卻獨生在於卑賤之處,而為我們的給使〔使用人〕。本來在世之時,所行的一定就是弊惡之行,現在就因此之故而受此果報,而獨處於卑賤,而為我們所給使的神。你們所生的這個地方,並不是甚麼清淨的地方,都被他人所嬈亂的地方〔指都得看人的眼色而行動〕,聽到此事後,應該曉得患厭,應該知道你所得的境處乃為可厭患的地方。從今以後應該要精勤,不可再為人所使用。)

(你們二人,應該勤勉精進,應該思惟如來之法。捨棄那些所戀著的一切,觀察欲貪為不清淨之行。欲縛乃為不真實,乃會誑惑世間的。應該要如大象之脫離其羈靽那樣,應該要超越忉利天〔三十三天,也為帝釋所居的天〕。帝釋天,以及忉利天的諸天們,雖然都常集在於善法講堂講善法,然而你們既已勇猛精進,就能以其勇猛之力,去超越忉利天,而會被帝釋天稱歎為未曾有,諸天也同樣的看見你們之超過此地之一切。這就是真正的釋迦佛陀的弟子,能超越忉利天,能厭患於欲縛,瞿夷所說的就是這些話。)

(聽說摩竭陀國有佛陀,名叫釋迦文〔牟尼,寂靜,佛陀〕其弟子中本來有失意的,然而其後來卻還能得以念佛的教訓,在三人當中,有一人,因此之故,為執樂神,其餘的二人已得見道諦,已超越忉利天。世尊所說之法,弟子們不懷疑,而同樣的聽聞佛法,然而其中二人卻能勝過另一人。自見殊勝後,都生在於光音天〔二禪天〕。我觀見他們之事之後,因此之故,趕到佛陀您所住的地方的。)

帝釋天又白佛說:「願您特開一閒暇(撥一個時間),為我一決我的疑問吧!」佛陀說:「隨你所問,我當會為你一一演說。」

那時,帝釋天就向佛白言而說:「諸天、世人、乾遝和(乾闥婆,執樂神),以及其餘的眾生們,到底都和甚麼結(煩惱結縛)相應,乃至會為怨讎、刀杖相向呢?(會有怨讎而致於以干戈相鬥的原因在那裡?)」佛陀告訴帝釋天說:「怨結之會產生的原因,都由於貪嫉之故,致使諸天、世人、阿修羅(非天),及其餘的眾生們,都相互以刀杖相加害的。」

那時,帝釋天就白佛說:「實在是如此!世尊!怨結之會產生,都由於貪嫉之故,而使諸天、世人、阿修羅,及其餘的眾生們,都相互以刀杖相加。我現在聽佛所說,所有的疑網都均於除滅,不再會對於此事起疑問的了。然而不能瞭解此貪嫉之會產生,到底是由於甚麼原因而起的?到底是何因何緣?到底甚麼是其原首?從誰而有此貪嫉(為甚麼會有此貪嫉)?從誰而無?(怎樣才會沒有此貪嫉呢?)」佛陀告訴帝釋而說:「貪嫉之會產生,都是由於愛憎,愛憎就是其原因,愛憎就是其助緣,是以愛憎為首,從此愛憎而會有貪嫉,如果沒有此愛憎的話,就不會有此貪嫉的了。」

那時,帝釋即白佛而說:「實在是這樣的!世尊!貪嫉之會產生,都是由於愛憎。是以愛憎為因,愛憎為緣,愛憎為首的。從此愛憎而會有貪嫉,如果沒有此愛憎的話,就不會有貪嫉的了。我現在聽佛所說,迷惑都為之除滅,不再會有疑惑的了。然而不能瞭解愛憎到底又是由於何因而生起的?到底是何因何緣?到底誰為其原首?從誰而有此愛憎?到底要怎樣才會沒有此愛憎?」佛陀告訴帝釋說:「愛憎之會產生,均由於欲,因於欲,緣於欲,欲就是其原首,從此欲,而有了愛憎,沒有此欲,就不會有此愛與憎。」

那時,帝釋白佛說:「實在是這樣的!世尊蔔愛憎之會生起,都是由於欲,都是因於欲,緣於欲,都是以欲為原首,從此欲而會有愛憎,沒有此欲,就不會有此愛憎。我現在聽佛所說,迷惑都盡除滅,不再會有疑惑的了。然而不知此欲到底又是由於甚麼而生起的?是何因何緣而有了欲?誰為其原首?從甚麼而有?怎樣才會沒有呢?」佛陀告訴帝釋天說:「愛(欲)乃由於想(思想,意志動作)而產生的,都因於想,緣於想,是以想為其原首的,從此想而有了愛(欲),如果沒有此想的話,就沒有此愛(欲)。」

那時,帝釋白佛說:「實在是這樣的!世尊!愛乃由於想而生起的,都因於想,緣於想,是以想為其原首,從此而有了愛(欲),如果沒有此想的話,就不會有愛(欲)。我現在聽佛所說,已不再會有疑惑的了。然而不能瞭解此想又是從何而生的?是以何為因,以何為緣?誰為其原首?是以甚麼而有了此想?怎樣才會沒有此想呢?」佛陀告訴帝釋說:「想之所以會產生,乃由於調戲(嬉戲之亂想)所引起的,因於調戲,緣於調戲,調戲就是其原首,從此調戲而有了想,沒有此調戲,就沒有了想的。帝釋!如果沒有調戲的話,就不會有了想,沒有想,就沒有了欲,沒有了欲,就沒有愛憎,沒有愛憎就不會有貪嫉,如果沒有貪嫉的話,則一切眾生就不會相互傷害。帝釋!只緣於調戲為其本,因於調戲,緣於調戲,都以調戲為其原首,從此調戲而有了想,從想而有了欲,從欲而有了愛憎,從愛憎而有了貪嫉,由於貪嫉之故,而使諸群生們互相傷害。」

帝釋白佛說:「實在是這樣的!世尊!由於調戲,而有了想,因於調戲,緣於調戲,以調戲為原首,從此調戲而有了想,由於調戲而為有,如沒有調戲,就不會有。如果本來並沒有調戲的話,就不會有想,無想的話,就無欲,無欲就沒有愛憎,無愛憎就沒有貪嫉,無貪嫉就一切眾生不會互相傷害。但是想乃由於調戲而生起,因於調戲,緣於調戲,乃以調戲為原首,從調戲而有了想,從想而有了欲,從欲而有了愛憎,從愛憎而有了貪嫉,從貪嫉而使一切眾生互相傷害,我現在聽佛所說,迷惑都已滅除,不再會有此種迷惑了。」

那時,帝釋又白佛說:「一切沙門、婆羅門,是否都盡除調戲,而在於滅迹嗎?(適於滅行,導致於滅行)?或者為不除滅調戲,而在於滅迹嗎?」

佛陀告訴帝釋說:「一切沙門、婆羅門,都不盡除調戲,而在於滅迹的。為甚麼呢?帝釋!世間有種種之界,眾生乃各依自己之界,而堅固守持,而不能捨離,都說自己為實在,其餘的都是虛妄的。回此之故,帝釋!一切沙門、婆羅門,不盡除調戲,而在於滅迹的。」

那時,帝釋白佛說,「實在是這樣的!世尊!世間有種種的眾生,都各依自己之界,都堅固守持,不能捨離,都說自己為實在,其餘的為虛妄,因此之故,一切沙門、婆羅門,都不盡除調戲,而在於滅迹。我聽佛之言,疑惑都已除滅,不再會有這種疑惑的了。」帝釋說後,又白佛說:「要齊於幾戲調,而在於滅迹呢?」

佛陀告訴帝釋說:「調戲有三種的。第一就是口(言語),第二就是想(思想),第三就是求(追求探索)。其口所說的,都是自害、害他,也是自他之二都俱害的。如果捨離此言(調戲之言)後,而能如所言的話,就不會自害,不會害他,不會自他之二俱害,知時的比丘,乃如口所言,而專念不亂。第二之想,也會自害,也會害他,自他之二都會俱害。舍此想(調戲的思想)後,而如所想的話,就不會自害,也不會害他,自他之二,俱不相害,知時的比丘,如所想的,而專念不亂。帝釋!第三之求(調戲的追求探索),也會自害,也會害他,自他之二也會俱害。舍此求後,而如所求的話,就不會自害,也不會害他,自他之二都俱不害,知時的比丘,如所求,而專念不亂。」

那時,釋提桓因說:「我聽佛所說,已不再有狐疑此事了。」繼之而又白佛說:「齊幾,名叫賢聖的舍心呢?(都須具備那些條件,才能叫做賢聖者的舍心呢?)」

佛陀告訴帝釋說:「舍心有三種(為慈悲喜舍之四無量心之一,為舍棄一切,而沒有所著,這裡指喜憂舍之三)。第一就是喜身,第二就是憂身,第三就是捨身。帝釋!那些喜身的,會自害,也會害他,自他之二都會俱害的。如果舍此喜身後,如所喜的話,就不會自害,也不會害他,自他之二都俱不害,知時的比丘,專念而不忘的話,就名叫做受具足戒(戒品具足,為比丘、比丘尼之戒)。帝釋!第二之那些憂身的,也會自害,也會害他,自他之二都會俱害,舍此憂身後,而如所憂的話,就不會自害,也不會害他,自他之二都不會俱害。知時的比丘,專念而不忘,就名叫做受具足戒。其次,帝釋!那些捨身的,會自害,也會害他,自他之二都會俱害。如舍此身後,而如所舍的話,就不會自害,也不會害他,自他之二都不會俱害。知時的比丘,專念而不忘,就是名叫受具足戒。」

帝釋白佛說:「我聽佛陀所說後,不再會有狐疑的了。」繼之又白佛說:「齊幾(要齊到-達到那些條件),名叫賢聖律諸根具足呢(賢聖者所具足的六根對六境之律儀的行者)?」

佛陀告訴帝釋說:「所謂眼根之知色境,我說有二種:第一為可親,第二為不可親。耳根之知聲境,鼻根之知香境,舌根之知味境,身根之知觸境,意根之知法境,我說都同樣的有二種:第一為可親,第二為不可親。」

那時,帝釋白佛說:「世尊!如來雖略說,並未廣為分別,但是我乃由之而具解了。所謂眼根知色境,我說有二種,為可親與不可親的。耳知聲,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觸,意知法,均為有二種,為可親與不可親之二。世尊!如眠根觀看色境時,善法會損減,不善法會增長的話,則像如是之眼根知道色境之事,我說不可以親近;耳知聲,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觸,意知法時,同樣的善法會損減,不善法會增長的話,我說不可以親近。世尊!如眼根見色境時,善法會增長,不善法會損減的話,則像如是的眼根知道色境的話,我說可以親近;耳根知聲境,鼻根知香境,舌根知味境,身根知觸覺,意根知法境時,同樣的善法會增長,不善法會損減的話,我說可以親近。」

佛陀告訴帝釋說:「善哉!善哉!這名叫做賢聖律諸根具足。」

帝釋白佛說:「我聽佛所說之後,已不再會有狐疑了。」說後,繼之而又白佛說:「齊幾(要到如何的程度),而比丘才能名叫究竟、究竟梵行、究竟安隱、究竟無餘呢?」佛陀告訴帝釋說:「如果能將被愛所苦的身,得到其滅的話,就為之究竟、究竟梵行、究竟安隱、究竟無餘的。(所謂愛盡,而已解脫的話。就是最為究竟圓滿涅槃的了。)」

帝釋白佛說:「我本來在於長夜所懷的疑網,現在得過如來,而為我開發我的所疑了!」佛陀告訴帝釋說:「你在往昔之時,是否曾經往詣沙門、婆羅門之處,去問此義過嗎?」

帝釋白佛說:「我自憶念往昔之時曾經往詣沙門、婆羅門之處去諮問過此義。我在往昔的一個時候,曾經集在講堂和諸天眾們共論過如下之事:『如來為當出現在於世間呢?為未出現在於世間呢?』這時,都互相推求探索,然而都不見如來之出現於世間,各天就各自還其天宮;去五欲娛樂(去享受五欲之樂)。世尊!我又在於後來之時,見諸大神天們,各天自恣其五欲後,就漸漸的命終。世尊!這時的我,乃懷大恐怖,衣毛都為之倒竪起來!這時,我曾經看見有些沙門、婆羅門都住在於閒靜之處,棄家而離欲,我就隨至於那些地方,去問他們而說:『怎樣才能名叫究竟呢?』我問此義時,他們都不能回答。他們既然不知道,卻反過來而問我說:『你到底是甚麼人?』我就回答他們說:『我是釋提桓因。』他們又問說:『你是那一個釋?』我那時回答說:『我是天帝釋,因為內心有所疑問之故,特來相問而已。』這時,我就和他將如我所知所見的,解說釋義。他聽我之言後,就更為我的弟子。我現在是佛的弟子,已得須陀洹道(入聖人之流,為初果的阿羅漢),已不會再墮入於其他之道,極七往返(最多七次往來於人天)後,必定會成道果(阿羅漢果),唯願世尊記我為斯陀含(一來,二果阿羅漢)!」說這些話後,又作頌而說:

由彼染穢想 故生我狐疑 長夜與諸天 推求於如來

見諸出家人 常在閒靜處 謂是佛世尊 故往稽首言

我今故來問 云何為究竟 問已不能報 道 迹之所趣

今日無等尊 是我久所求 已觀察己行 心已正思惟

唯聖先也知 我心之所行 長夜所修業 願淨眼記之

歸命人中上 三界無極尊 能斷恩愛刺 今禮日光尊

(由於那些染穢之想〔染汙惡穢之想,指欲愛〕,因此之故,乃生起我的狐疑。就長夜〔常常〕和諸天們推求探索如來是否出現於世間?〔以便請教解脫之道〕。我於那時,看見諸出家人,都常在於閒靜之處,就以為是佛世尊之出現於世間,因此之故,就往詣其處,到後行禮,然後發問說:我現在由於此事之故,特來請問:到底怎樣才能叫做究竟呢?雖然這樣的諮問他們,然而卻不能回答我有關於道跡之所趣之事。)

(今天得遇無等尊〔無能匹等的覺者-佛陀〕,這是我久來所祈望所求的。佛陀已觀察自己之行,其心已證正思惟。唯有聖者佛陀您,已先於知道我心之所行處,長夜所修之業,願淨眼〔佛陀〕您,為我記說。我這裡要歸命人中的上人,三界的無極之尊〔無上師〕,能斷除恩愛之刺的聖者,我現在要禮拜日光尊〔佛陀為日種之後,故指佛為由日光所出身之尊〕。)

佛陀告訴帝釋說:「你憶起你本來所得之喜樂,而念樂之時嗎?」帝釋回答說:「如是!世尊!我能憶起往昔所得的喜樂與念樂。世尊!我在往昔之時,曾經和阿須倫(阿修羅)戰鬥,我在那時得勝,阿須倫乃敗退,我那時就還歸住處,而得歡喜,而念樂。然而我計此歡喜、念樂,唯有穢惡的刀杖所得來的喜樂,為鬥訟的喜樂。現在我在佛處所得的喜樂、念樂,乃沒有刀杖,沒有諍訟之樂。」

佛陀告訴帝釋天而說:「你現在得到喜樂、念樂,在於其中,欲求甚麼功德果報呢?」那時,帝釋白佛說:「我在此喜樂、念樂當中,乃欲求五功德果。那五種呢?」即說偈而說:

我後若命終 舍於天上壽 處胎不懷患 使我心歡喜

佛度未度者 能說正真道 於三佛法中 我要修梵行

以智慧身居 心自見正諦 得達本所起 於是長解脫

但當勤修行 習佛真實智 設不獲道證 功德猶勝天

諸有神妙天 阿迦尼吒等 下至末後身 必當生彼處

我今於此處 受天清淨身 復得增壽命 淨眼我自知

(我在於後來如果命終,而捨棄天上的壽命時,願處胎不懷患〔我願投胎時,沒有種種的憂患〕,使我的心能夠歡喜安樂。)

(佛陀乃欲度脫未度脫的人,能說正真之道。在於此三佛〔正等覺〕的妙法當中,我要認真的修學梵行。)

(我要以智慧之身而自居,心要自見正諦〔四聖諦〕,要得達本所起之處,於是而得長久的解脫(永恆解脫)。)

(我唯願應當勤於修行,願學習佛陀的真實的智能。假如修行而不能獲得道證〔證道〕!然而我所修的功德,猶然能夠勝過諸天的。)

(諸所有的神妙天〔優勝的諸天〕,或阿迦尼吒天〔色究竟天,色界天的頂上,越此,就無色相可言。〕等諸天,下至於末後之身〔最後輪迴當中的生命〕,必定當會生在那個地方〔在色界的五淨居天,也就是阿那含果的聖者所住而待涅槃之處〕。)

(我現在於此處,受天的清淨身,又得增長壽命,淨眼〔世尊〕!我自知此事啊!)

說此偈頌後,白佛而說:「我在於喜樂、念樂當中,乃欲得如是的五功德之果。」

那時,帝釋天對忉利的諸天們說:「你們在於忉利天上梵童子(梵天王所化的童子身)之前,恭敬禮事,現在又在佛前設此恭敬之事,不亦善哉!(是不是妙哉!是的,是一非常的好的事!)」

帝釋之語剛說完後,這時,梵童子忽然在於虛空中,站立在天眾的上面,向天帝釋而說偈說:

天王清淨行 多利益眾生 摩竭帝釋主 能問如來義

(天王〔帝釋天〕你的清淨之行,乃多多的會利益眾生!在摩竭陀國上,帝釋主,你乃能問如來有關於解脫的真義!)

這時,梵童子說此偈後,就忽然隱形不現。當時,帝釋天就從其座站起,禮拜世尊的雙足,遶佛的身邊三匝後,就卻行而退去。忉利天的諸天,以及般遮翼(樂神),也禮佛的雙足,然後卻行而退。這時,天帝釋略在前面而行,乃回顧而對於般遮翼說:「善哉!善哉!你能夠先在於佛前鼓琴娛樂,然後我,以及諸天,在於後來才到達。我現在知道你,你可補你父之位,在於乾遝和(乾闥婆,嗅香,樂神)當中,你乃最為其上首的。我當以那位名叫跋陀的乾沓和王之女孩,嫁給你為妻。」

世尊說此法時,有八萬四千的諸天,都遠離塵垢,都生諸法的法眼(了知真理的道眼。)

這時,釋提桓因(帝釋天)、忉利諸天,以及般遮翼,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完



長阿含經卷第十一



十五、第二分,阿夷經第十一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在於冥寧國(末羅)的阿夷城時,為了房伽婆梵志,而說善宿比丘之事,以折伏梵志的邪見惡行,而教他須學得淨解脫。佛陀與善宿比丘的問答等事,有如下的事例:尼乾子雖定七苦行法,然而悉自毀犯,會死在於毘舍離城外,善宿比丘去探看,果然如佛所言。其次,善宿比丘看見究羅帝尼乾子在舐糞,就認為是真阿羅漢。佛陀說這位究羅帝,在七日後,會腹脹而死。果然,如佛之言,且其死尸還勸善宿,應深信佛陀。又:善宿比丘向佛報告他親聞波利子自說其智慧、神通均一倍於佛陀。佛說:如不捨棄其我慢心,而來佛所的話,恐其頭會碎為七分,故佛陀乃往波利子之處,欲去教化他。波利子乃恐佛的威光,其身則由繩床上動轉,而纏住其腳,致不能步行。最後曾談梵天的宇宙創造說,戲笑懈怠之事,無因而出之事,以及知道淨解脫等一切,也不執著,知道四諦之理,而得無餘解脫者就是如來,以示佛教的真面目!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冥寧(末羅,力士,居於拘尸那城一帶的種族)之國的阿夷土(城邑名),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

那時,世尊著衣持鉢,進入於阿夷城去乞食。當時,世尊曾默自念而說:「我現在去乞食,時間還早,現在應該先到房伽婆梵志的園觀(園林)。比丘必須等到時間到來,然後去乞食為宜。」當時的世 尊,就這樣的往詣那個園林。這時,那位梵志遙見佛陀之來臨,就起來奉迎,而共相問訊,而說:「善來!瞿曇!不見尊面之到來已久了,今天是由於甚麼因緣,乃能屈顧此地呢?唯願瞿曇就此處而坐!」那時,世尊,就坐在其座。

當時,那位梵志也在一面而坐,而白世尊說:「前夜隸車子(毘舍離城的王種,離車)-善宿比丘,來到我這裡,曾對我說:『大師!我想不再在佛所修梵行了。為甚麼呢?因為佛陀疏外於我之故。』那個人曾經說瞿曇之過,雖然有如此之言,我也不納受他之言。」

佛陀告訴梵志說:「那位善宿所說的,我也知道你不會納受的。往昔的一個時候,我曾經在於毗捨離(離車族的都邑)的獼猴池之側的集法堂上,那時,這位善宿曾經來到我所住之處,向我而說:『如來您已疏外於我,我已不再在於如來之處修習梵行了。』我在那時,對他說:『你為甚麼緣故而說:我已不想再在於佛所修習梵行了,因為如來疏外於我。』呢?善宿回答我說:『因為如來不為我顯現神足變化(神通變化)之故。』那個時候,我就對他說:『我是否請你在我法中淨修梵行,我當會為你顯現神足,你又曾向我說:如來您當為我顯現神足變化,然後我當會在於如來之處修習梵行。』當時,善宿對我說:『弗也!世尊!』佛陀曾告訴善宿說:『我也不對你說:你在我法中淨修梵行的話,我當會為你顯現神足變化。你也不說如來如能為我顯現神足的話,當會修習梵行。到底如何呢?善宿!你的意見是說如來能顯現神足,或者不能顯現神足呢?我所說之法,其法能得出要,能得盡諸苦際與否呢?』善宿白佛說:『如是!世尊!如來乃能顯現神足,並不是不能顯現的。所說之法,乃能得出要,乃能盡諸苦際,並不是不能盡的。』佛陀說:『因此之故,善宿!如我所說,去修習梵行的話,就能顯現神足,並不是不能;能出要離苦,並不是不能離苦的。你對於此法,到底欲何所求呢?」

善宿說:『世尊!您不能隨時教我,我家父的秘術,世尊都盡知,然而吝惜而不教我。』佛陀說:「善宿!我是否曾經說過:你如在我法中修習梵行的話,就會教你父親的秘術嗎?你是否又說:如來如教我家父的秘術的話,當會在佛所修習梵行嗎?」回答說:『弗也!世尊!』佛陀說:「因此之故,善宿!我從前並不說此言,你也未曾說過,現在為甚麼緣故而作此言呢?到底如何呢?善宿!由你說,如來能說你的父親的秘術呢?或者不能說呢?所說之法,能得出要,能盡苦際與否嗎?」善宿回答說:『如來乃能講說我家父的秘術,並不是不能:所說之法,乃能出要,乃能盡苦際,並不是不能。』佛陀告訴善宿說:『如我能說你父親的秘術,也能說法,使人能出要而離苦的話,那麼,你在我法當中,又有甚麼希求的呢?』

佛陀又告訴善宿說:『你從前在於毗舍離的跋闍的土地(跋闍為八種族聯合而成的共和國的民族的總稱,以離車為盟主),用無數的方便,稱歎如來,稱歎正法,稱歎眾僧(稱歎佛法僧三寶)。譬如有人,以八種好處去稱歎那清涼池,使人好樂那樣。所謂:第一為冷。第二為輕,第三為柔,第四為清,第五為甘,第六為無垢,第七為飲無饜,第八為便身。你當時也是如是,在於毗捨離的跋闍的土地上,曾經稱歎如來,稱歎正法,稱歎眾僧,使人信樂。善宿!當知!你現在如果退轉而遠離法的話,世間的人當會又有言而說:善宿比丘為多有知識,又是世尊所親的,也是世尊的弟子,然而卻不能盡形壽淨修梵行,中途舍戒而就俗處的卑陋之行。』梵志!當知!我當時曾經責備他,可是並不順我之教,而舍戒還俗。

梵志!有一個時候,我在於獼猴池之側的法講堂上,那個時候有一位尼乾子,其名字叫做伽羅樓(尼乾子譯為離繫-離開繫縛,為苦行主義的露形外道),住在於那個地方,是為人所崇敬,其名稱很遠聞,知識很高,利養都備具。那個時候,善宿比丘,著衣持鉢,入毗捨離城去乞食,漸漸的轉到尼乾子之處。當時,善宿曾用深遠之義去問尼乾子,尼乾子不能回答他,便生瞋恚心。善宿乃自念而說:『我觸嬈此人,將不會有長夜之苦惱的果報嗎?』(內心起了如下的念頭:我打擊這位修道者,但願沒有長夜的不利與痛苦吧!)梵志!當知!那時善宿比丘,在於乞食之後,執持衣鉢,來到我處,頭面禮拜我的雙足後,坐在於一邊。善宿那時也不將此緣(經過)告訴我。我乃對他說:『愚人!你寧可自稱為沙門釋子嗎?』善宿就隨時回答我而說:『世尊!為甚麼緣故稱我為愚人呢?為甚麼不應該自稱為釋子呢?』我就告訴他說:『愚人!你曾經到了尼乾子之處,去問深遠之義,他不能回答你,便生起瞋恚心。你於那時自念:我現在觸怒這位尼乾子,將無長夜有苦惱嗎?你是否有了此念嗎?』

善宿白佛而說:『他是一位阿羅漢(應供,無生,覺悟者的最高位),為甚麼有如此的嫉恚心呢?』我當時回答他說:『愚人!阿羅漢怎麼會有嫉恚心呢?並不是我說阿羅漢有嫉恚心,你現在自謂他是一位阿羅漢,認為他有七苦行(七種應勤行之行),都長夜執持。那七種呢?第一為盡形壽不著衣裳。第二為盡形壽不飲酒、不食肉。也不食飯,以及麨面。第三為盡形壽不犯梵行(不淫)。第四為盡形壽,在毗捨離之有四石塔(四種苦行的聖地),所謂東方名叫憂園塔,南方名叫象塔,西方名叫多子塔,北方名叫七聚塔,都盡形壽不離開此四塔,為四種苦行的聖地(塔指廟,是宗教的建築物,為尼乾子所親近之處)。然而他卻在於後來,當犯此七種苦行後,在於毗捨離城的城外命終正寢。譬喻一匹野乾,全身生疥癩(皮膚病),衰病而死在於丘塚間那樣,那位尼乾子也是如是。自己所立的禁法,後來卻盡犯它。本來自己發誓而說:盡形壽不穿衣服,後來卻還而穿衣服。本來自己誓言:盡形壽不飲酒噉肉,不食飯及麨面,而後來卻統統盡食。本來自誓言:不犯梵行,而後來也犯梵行。本來誓言:不超四塔之外,所謂東方為憂園塔,南方為象塔,西方為多子塔,北方為七聚塔,然而現在卻統統遠離而不再去親近。那個人自己違犯此七種誓願後,乃出毗捨離城外,在城外的塚間命終正寢。』佛陀曾告訴善宿說:『愚人!你如不信我所說的話,你就自己去看看,自當會知道此事是否為實在!』」

佛陀告訴梵志說:「有一個時候,善宿比丘曾著衣持鉢,進入城內去乞食。乞食後,還出城外,在於空塚之間,看見尼乾子在那個地方命終正寢。看見後,來到我所住之處,頭面禮足,然後坐在於一邊,並不將此事情告訴於我。梵志!當知!我在於那個時候,曾對善宿說:『怎麼了?善宿!我從前所預記的尼乾子之事,是否如我之語嗎?』回答說:『如是!都如世 尊您所說的。』梵志!當知!我已給善宿比丘顯現神通之證,然而他卻說:『世尊並不為我顯現。』

又有一個時候,我在於冥寧國(末羅),白土之邑之時,那時有一位尼乾子,名叫究羅帝(持狗戒的外道,以兩手兩足當為四足而行,而以口就食散在地上之物),他乃住在於白土之邑,為人所宗敬,其名稱乃遠聞,而多得人們的利養。那時,我穿衣持鉢,進入城內去乞食,當時善宿比丘乃隨在於我的後面而行。他看見究羅帝尼乾子在糞堆上,伏地而以舌舐糠糟。梵志!當知!那時善宿比丘看見這位尼乾子伏在於糞堆上,而舐糠糟的情形後,曾作如是之言:『世間的諸有阿羅漢,向於阿羅漢道的人,並沒有能及於此人,這位尼乾子,其道乃最為優勝!為甚麼呢?因為此人的苦行,乃能如是,能除舍其憍慢心,在於糞堆上伏地而舐糠糟啊!』

梵志!這時,我乃旋向右邊而告訴善宿說:『你這愚人啊!怎麼可以自稱為是一位釋子呢?』善宿白佛說:『世尊!為甚麼緣故稱我為愚人呢?為甚麼不可自稱為是一位釋子呢?』佛陀告訴善宿說:『你這愚人!你觀看這位究羅帝蹲在糞堆上,伏食糠糟,你看見後,就作如是之念:諸世間的阿羅漢,以及向於阿羅漢的人,乃以這位究羅帝為最上最尊的了。為甚麼呢?因為現在這位究羅帝乃能行苦行,乃能除舍其憍慢心,而蹲在於糞堆上,伏舐糠糟。你是否有此念頭嗎?』他回答我說:『實在的。』善宿說聲被佛猜個正著後,又說:『為甚麼緣故呢?世尊!為甚麼對於阿羅漢所(阿羅漢道)而生嫉妒之心呢?』佛陀告訴愚人說:『我並不是對於阿羅漢所而生起嫉妒之心,為甚麼為之對於阿羅漢所而生嫉妒之心呢?你現在為愚人!你說究羅帝為真正的阿羅漢,但是你要曉得!此人在於今後七天,當會腹脹而命終,會生起(轉生)為尸餓鬼道之中,會常苦於饑餓,在其命終之後,會用葦索(蘆葦之束,之繩),繫捆而被抴(拽,引)在於塚間。你如果不信的話,就可以先去對他說。』

這時,善宿就往詣究羅帝所住之處,就對他說:『那位沙門瞿曇預記你,說你此後七天當會腹脹而命終,會生起(轉生)在於尸餓鬼之中,死後會被用葦索繫抴於塚間。』善宿說後又說:『你應當省食(節食),不可使那些話猜中。』梵志!當知!當時的究羅帝到了滿七天后,真的腹脹而死,就轉生為尸餓鬼中,死後乃以葦索繫抴於塚間。那個時候,善宿聽聞佛語後,就屈其手指,而計算日子,計算到七天后,當時的善宿比丘就到了裸形村中,到達後,問那些村人說:『諸位賢者!究羅帝現在在於甚麼地方呢?』村人回答說:『已取命終了。』又問說:『患甚麼病而命終的呢?』回答說:『患腹脹之病。』又問說:『怎樣殯送(送葬)的呢?』回答說:『乃用葦索捆繫,而抴(拽,拋擲,拖拉)在於塚間的。」

梵志!這時,善宿聽此語後,就向塚間邁進。在欲到而未到之間,那時,那個死尸,並動其膝腳,忽然間蹲在那裡。這時,那位善宿,因此之故,向前而到死尸之處,對死尸說:『究羅帝!你到底是命終了嗎?』死尸回答說:『我已經命終了。』又問說:『你是患甚麼病而命終的呢?』死尸回答說:『瞿曇曾經預記我,說七天后會腹脹而命終。我乃如其言,真的至滿七天,就腹脹而命終。』善宿又問說:『你轉生在甚麼道呢?』死尸就回答說:『如那位瞿曇所預記的,當會轉生於尸餓鬼中。我今天生起(轉生)在於尸餓鬼中。』善宿問他說:『你命終之時,是怎樣的殯送(送葬)的呢?』死尸回答說:『瞿曇所預記,說我會被以葦索繫捆,而抴引至於塚間。實如瞿曇所說的,我乃被以葦索捆繫,而被抴引至於塚間的。』這時,死尸並對善宿說:『你雖然是出家,然而卻不得善利。瞿曇沙門曾說如此之事,你卻每常不信。』說此語後,死尸就還臥。

梵志!那時,善宿比丘來到我處,頭面禮足後,坐在於一邊,並不將此事向我報告。我就開口對他說:『如我所預記的,究羅帝是否都那樣嗎?』回答說:『實在的,都如世尊所說的。』梵志!我乃如是的數數(常常,每回)為善宿比丘顯現神通證,然而他仍然說:『世尊並不為我顯現神通。』」

佛陀又告訴梵志說:「我於一個時候,在於獼猴池邊的法講堂上,那個時候有一位梵志,名叫波梨子(裸形外道),乃住在於那些地方,為一被人所宗敬,名稱乃遠聞,多有利養的人。他在於毗捨離的大眾當中,曾作如是之言:『沙門瞿曇自稱有智慧,我也是同樣的有智慧。沙門瞿曇自稱有神足(神通),我也同樣的有神足。沙門瞿曇已證得超越道,我也同樣的已證得超越道。我應該和他共現神足,沙門如果顯現其一的話,我當會現二,沙門如現二,我當會現四,沙門如現八的話,我就現一十六,沙門如現十六的話,我就顯現三十二,沙門如現三十二的話,我就現六十四。隨著那位沙門所現的為多少,我都悉數會顯現其倍之數。』

梵志!那時,善宿比丘著衣持鉢,進入城內去乞食,看見波梨梵志在於大眾當中作如是之說:『沙門瞿曇自稱為有智慧,我也同樣的有智慧;沙門瞿曇自稱有神足,我也同樣的有神足;沙門瞿曇證得超越道,我也同樣的證得超越道。我應當和他共現神足,沙門如現一,我當會現二,沙門如現四,我當會現八,乃至隨著沙門所現為多少,我都悉數能顯現其一倍之數。』這時,善宿比丘乞食後,來到我處,頭面禮足,坐在於一邊,向我說:『我在於早晨,著衣持鉢,進入城內去乞食,那個時候聽到毗捨離的波梨子在於大眾當中,作如是之語:沙門瞿曇自稱有大智慧,我也有大智慧,沙門瞿曇自稱有神足,我也有神足,瞿曇如現一的話,我當會現二,乃至隨著瞿曇所現的為多少,我都盡能顯現其倍。』都具將其事向我報告。我就對善宿說:『如果那仁波梨子在於大眾當中,不捨棄這些語,不捨棄這些見,不捨棄這些慢,而來至我處的話,是不會有的事。假如他作如是之語而說:我不捨棄此語,不捨棄此見,不捨棄此慢,而到了沙門瞿曇之處的話,他的頭就當會破裂為七分。因此,欲使此人不捨棄此語,不捨棄其見與慢,而能來的話,是不會有的事。』

善宿說:『世尊!您要護口(守口業)!如來!您要護口!』佛陀告訴善宿說:『你為甚麼緣故而說:世尊應護口!如來應護口呢?』善宿說:『那位波梨子,是一位有大威神,有大德力的人。脫當來的話(假如應當來而來的話,南傳為以變化身而來),是否不會看到世尊之虛言嗎?』佛陀告訴善宿說:『如來所說的,是否有二嗎?』(是否曾經不對嗎?)回答說:『無也!』(不會的)。又告訴善宿說:『如果沒有二言的話,你為甚麼緣故而說:世尊應護口!如來應護口呢?』.善宿白佛說:『世尊為自已知見那位波梨子之事呢?或者是諸天來告訴世尊您的呢?』佛陀說:『我也是自知其事,同時諸天也來告訴我之故而知道的。在此毗捨離城的阿由陀大將(離車族的大將),身壞命終之後,往生於忉利天,他來對我說:波梨梵志子,乃不知羞慚,犯戒妄語,在於毗捨離,於大眾當中作如是的誹謗而說:阿由陀大將身壞命終之後,生起尸鬼中(轉生於尸鬼道)。然而在我身壞命終後,實在是往生於忉利天。波梨子之事,我已預先自知,也是諸天來告訴我之故而知道的。』佛陀並告訴愚人善宿說:『你如不信我之言的話,你就進入毗捨離城,去隨你所到之處,去唱言此事:我食後,當會往詣波梨梵志子之處去。』」

佛陀告訴梵志說:「那位善宿比丘經過其夜,於翌晨,著衣持鉢,進入城內去乞食。這時,那位善宿比丘,曾向毗捨離城中的眾多的婆羅門、沙門、梵志們,具說此言而說:『那位波梨梵志子,在於大眾當中,說如是之言:沙門瞿曇有大智慧,我也有大智慧,沙門霍實有大威力,我也有大威力,沙門瞿曇有大神足,我也有大神足;沙門現一,我當會現二,乃至沙門隨所現有多少,我都會顯現其一倍之數。而現在沙門瞿曇欲往詣於波梨子之處,你們眾人,統統可以往詣其處,去觀察其事。』當時,波梨子梵志在道而行,善宿比丘看見後,就速詣其處,到後,向他說:『您在於毗捨離城內,在大眾當中,曾作如是之言:沙門瞿實有大智慧,我也有大智慧,乃至沙門瞿曇,隨其所現的神足多少,我都盡能顯現其加倍之數。瞿曇聽此語後,現在欲來到你的地方,你可以趕速歸去!』回答說:『我當會回歸!我當會回歸!』作此語後,尋自惶懼(非常的恐惶),其衣毛都因之而倒竪起來,不敢還回其本處,乃往詣道頭波梨梵志林中,坐在於繩床的上面,愁悶而迷亂。」

佛陀又告訴梵志說:「我於食後,就和眾多的隸車(國內的王族)、沙門、婆羅門、梵志、居士們,一同往詣那位波梨子的住處,到後,都就座而坐。在於其大眾當中,有一位梵志,名叫遮羅,這時,眾人就喚那位遮羅,而對他說:『你到道頭林中,去對波梨子說:現在有眾多的隸車、沙門、婆羅門、梵志、居士,都盡集在於你的林園內。大眾乃共議而說:梵志波梨子在於大眾當中自唱此言:沙門瞿曇有大智慧,乃至瞿曇能現神足多少,我都盡能現出其倍之數。沙門瞿曇因此之故,來到你的林園之中,你可以來看看。』於是,遮羅聽到眾人之語後,就往詣道頭林,到後,對波梨子說:『那些眾多的隸車、沙門、婆羅門、梵志、居士們,都盡集在於你的林園,大眾共議而說:梵志波梨子曾經在於大眾當中自唱此言:沙門瞿曇有大的智慧,我也有大的智慧,乃至沙門瞿曇能現神足,隨其顯現多少,我都盡能現出其倍之數。瞿曇現今在於那個林中,波梨!現在是否可以回去嗎?』那時,波梨子梵志即回答遮羅說:『當會回去!當會回去!』作此語後,在於繩床上轉側不安(翻來翻去不安定)。那個時候,繩床又著住他的腳,他乃不能得以離開繩床,更何況能行步而至於世尊之處呢?

這時,遮羅向波梨說:『你自己並沒有智慧,但有空聲為言,說甚麼當會回去!當會回去!你自己尚且不能離開此繩床,那來的理由能得至於大眾之處呢?』他呵責波梨子後,就回到大眾之處,向大眾說:『我曾經將大眾的意見,去傳達給波梨子。他回答我說:當會回去!當會回去!然而卻在繩床上動轉其身,其床就將其腳挾住,使他不能得以離開其處。他尚且不能離開其繩床,有甚麼理由能得來到大眾之前呢?』那個時候,有一位頭摩隸車子(離車族的大臣),曾在眾中坐,就從其座位站起,偏露右臂,長跪叉手,仰白大眾說:『大眾請小待一下!我現在自往,去帶那個人來!』」

佛陀說:「我在那個時候對頭摩隸車子說:『那個人作如是之語,懷著如是之見,起著如是之慢,而欲使此人到佛所來,是不會有的事。頭摩子!假如你用皮革的繩索,將他重重的繫縛,用好多的牛共同挽他,至於他的身碎,他終究都不能捨棄如是之語、如是之見、如是之慢,而來到我所的。如果不信我所說之語的話,你就前往便會知曉!』那個時候,頭摩隸車子,因此之故,就到了那位波梨子之處,到後,對波梨子說:『眾多的隸車、沙門、婆羅門、梵志、居士們,都盡集在於你的林園,大眾共議而說:梵志波梨子曾經在於大眾當中自唱如下之言:沙門瞿曇有大智慧,我也有大智慧,乃至沙門瞿曇能現神足,隨其所現的為多少,我都盡能加倍其數。瞿曇沙門現在那個林園,你可以回去了。』那時,波梨子就回答說:『當會回去的!當會回去的!』作此語後,又在繩床上動轉其身,那個時候,繩床又再度的纏挾其腳,他乃不能自離繩床,何況又能行步至於世尊之處呢?

這時,頭摩乃對波梨子說:『你自沒有智慧,但有空聲為言,說甚麼當會回去!當會回去!尚且自己不能離開此繩床,有甚麼理由能得至於大眾之所呢?』頭摩又對波梨子說:『諸有智慧的人,乃以譬喻而得以瞭解的,乃往過去,久遠的往昔之時,有一匹師子獸(獅子)王,在於深林中住。獅子在於清旦,初出窟之時,向四方顧望,奮迅(伸腰抬頭打哈欠)三吼(三次咆吼),然後才遊行而去擇肉而食。波梨子!那只獅子獸王,食後就回到樹林,那個時候常有一匹野乾,都隨後去食其殘肉,吃至氣力充足後,便會自言而說:那林中的獅子,到底是甚麼獸類呢?能勝過於我嗎?我現在寧可獨擅一個林,在清旦之時出窟外,向四方顧望,奮迅(伸腰打哈欠)而吼三聲,然後出去遊行,去擇肉而食吧!牠就這樣的隨後獨處在於一林,清且之時出窟外,奮迅而吼三聲,然後去遊行,欲學那獅子之獅子吼,然而卻作野乾之鳴。波梨子!你現在也是如是,你蒙佛的威恩,存生於世間,而得人的供養,然而現在卻更要和如來共同競爭。』當時,頭摩子,也用偈去責數他而說:

野乾稱師子 自謂為獸王 欲作師子吼 還出野乾聲

獨處於空林 自謂為獸王 欲作師子吼 還出野乾聲

跪地求穴鼠 穿塚覓死尸 欲作師子吼 還出野乾聲

(野乾〔似狐而小,如狗群行,夜間鳴聲如狼,身為青黃色〕,卻自稱是獅子,自己說牠為獸中之王〔獅子為獸王〕。雖然欲作獅子之吼,卻還而鳴出野乾的聲音。獨處於空林中,自己稱謂自己為獸王,雖然欲作獅子之吼,卻還而鳴出野乾的聲音。跪在地上而欲求得穴倉鼠,穿破墓塚,而覓死尸。欲學作獅子之吼,還而鳴出野乾的聲音。)

頭摩子說偈後,又告訴他說:『你也是如是,蒙佛的恩力,而存生於世間,而得人的供養,現在卻更要和如來共為競爭。』當時,那位頭摩子用四種喻,當面呵責後,還詣大眾(回來見大眾),回答大眾說:『我將眾人之聲去傳達,去叫那位波梨子回來,他曾經回答我說:當會回去!當會回去!然後就在於繩床上動轉其身體,繩床即把他的腳挾住而不能得以離開。他尚且不能自離繩床,有甚麼理由能得來到這裡和大眾說話呢?』那時,世尊告訴頭摩子說:『我剛才曾經對你說過,欲使此人來到佛所,是沒有這道理的。假如你用皮革之繩,重重的把他繫縛,用群牛去共同挽引他,挽至於其身碎壞,他也終究不肯捨棄如是之語、如是之見、如是之慢,而來到我所的。』梵志!當時,我就和那些大眾說種種之法,示教利喜他們,在那大眾當中,三獅子吼(如獅子之咆吼三聲),然後身升虛空,還回我的本處去。」

佛陀又告訴梵志說:「或者有沙門、婆羅門說:『一切世間,均為是梵自在天(指外道所說的創造主。所謂天地萬事萬物均由其所造立的。)所創造的。』我就問他們說:『一切世間,實在是梵自在天所創造的嗎?』他們卻不能回答我,還問我而說:『瞿曇!此事為如何呢?』我就回答他們說:『或者在於此世間初壞敗之時,有其餘的眾生,其生命已盡,其行也已盡,就從光音天(色界二禪天)命終,乃更生至於其餘的空梵處(空虛的梵宮),在那個地方生起愛念,生起樂著之心,又欲使其餘的眾生來生於此處。其餘的眾生,其命盡、行盡,而又生於那個地方。這時,那位眾生就自作如是之念:我現在是大梵王,是忽然而有的,並沒有眾生能作我者。我乃能盡達諸義所趣(究盡真理),在於千世界中最得自在,能作也能化,為微妙第一,是為人的父母。我先在於此處,為獨一而無侶,由於我的神力之故,才會有了這些眾生,我乃創作這些眾生的。那些其餘的眾生,也是如是的順從於我,都稱我為梵王,知道我乃忽然而有,為盡達於諸義,在於千世界裡,乃最得自在,能作能化,微妙第一,為人的父母,首先有其一位,後來才有我們,一切都是這位大梵王化作我們的。那些諸眾生,都隨著其壽終而來生於此間。他們後來漸漸的長大,而剃除鬚髮,而穿服三法衣(內衣、外衣、大衣,為出家人必具的三種袈裟),而出家去學道。他用功而至於入定意三昧(定心三昧,體驗此三昧),隨著其三昧心,(於入定心),而憶起本所生(先前所轉生的一切),他乃作如是之語而說:這位大梵天乃忽然而有,並沒有作者,能盡達諸義,在於千世界裡,最得自在,能作能化,微妙第一,為人的父母。那位大梵天乃常住而不移,為不變易之法,我們為梵天所化的,是為無常的,乃不得久住的,為有變易之法。』像如是的,梵志!那些沙門、婆羅門,乃由於此義之故,都各言那位梵自在天創造此世界的。梵志!造此世界的事,並不是他所能及的,唯有佛陀始能知道。又超過此事,佛陀也能盡知。雖然知道,也不會著於苦、集、滅、味、過、出要等,都能如實而知。以平等觀,而無餘解脫(無餘為無餘惑,為沒有餘依之身,解脫為離開惑業的繫縛),名叫如來。」

佛陀又告訴梵志說:「或者有沙門、婆羅門曾作如是之言:『戲笑懈怠就是眾生的開始(古傳世界的起源之一為耽戲)。』我問他們說:『為甚麼你們真的說,戲笑懈怠就是眾生的開始呢?』他們不能回答我,反而問我而說:『瞿曇!此事為如何呢?』當時我就回答說:『或者有光音天的眾生(二禪天)喜樂於戲笑懈怠,在其身壞命終之時,來生此世間,漸漸的長大後,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去出家學道。後來用功,便人於心定三昧,以三昧之力,而知道其本所生處,便作如是之言:那些其餘的眾生,不喜樂於戲笑,就常在於其處,永住而不變。由於我們之數喜戲笑,致於有這種無常,為有變易之法。』像如是的,梵志!那些沙門、婆羅門,乃由於此緣故,而說:戲笑就是眾生的開始。像如是等事,佛陀都能盡知,超過於這些事,也是盡知,雖然知道,也不會執著,已經不會著於苦、集、滅、味、過、出要,能如實而知,已為平等觀,為無餘解脫,就名叫做如來。」

佛陀又告訴梵志說:「或者有沙門、婆羅門說:『失意就是眾生之開始。』我就對他說:『你們實在說:失意就是眾生的開始嗎?』他們不能回答我,反而問我說:『瞿曇!此事為如何呢?』我就對他們說:『或者有眾生,輾轉而相看後,便會失意(心穢),由是而命終之後,來生於此世間,漸漸的長大後,剃除鬚髮,服三法衣,而出家去修道,便入於心定三昧,以三昧之力,而識知其本所生之事。便作如是之言:如那些眾生,以不輾轉相看,不失意之故,常住而不變,我們乃於彼而數數(每每)相看之後,便會失意,致於如此的無常,為變易之法。』像如是的,梵志!那些沙門、婆羅門,乃由於此緣故,而說失意就是眾生的開始。像如此之事,唯佛知道,超過此事,也能知道,知道後,而不著於苦、集、滅、味、過、出要,能如實而知道。已平等觀,而無餘解脫之故,名叫如來。」

佛陀又告訴梵志說:「或者有沙門、婆羅門說:『我們乃無因而出(而生)的。』我對他們說:『你們實在說過:本來並沒有因,而出(而生)的嗎?』他們不能回答我,反而來問我,我那時就回答說:『或者有眾生,無想無知,如那些眾生起想時,就便會命終,而來生於此世間,漸漸的長大後,乃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去修道,然後,便入於心定三昧,以三昧之力,而識知其本所生,便作如是之言:我本來並沒有,現在忽然為有。此世間本來是沒有的,現在為有,這就是實在的,其餘之說,均為是虛妄的。』像如是的,梵志!沙門、婆羅門,乃以此因緣之故,而說無因而出生,這事唯有佛陀知道,超過這事情也會知道,知道後並不執著那些苦、集、滅、味、過、出要,都能如實而知;已為平等觀,已為無餘解脫,故名叫如來。」

佛陀又告訴梵志說:「我所說的就是如是,或者有沙門、婆羅門在於屏處誹謗我而說:『沙門瞿曇自稱其弟子入於淨解脫(惟淨解脫,對於障盡而解脫,而說其相反的眾生的本性清淨,而沒有污染之義),而成就淨行。不過只偏知清淨,而不能遍知清淨。』然而我並不作像他們所說的那些話,說甚麼:『我的弟子入於淨解脫,成就淨行。然而他只偏知清淨,而不能遍知清淨。』梵志!我自己乃作如是之言的:『我的弟子入於淨解脫,而成就淨行。他乃知道清淨,知道一切遍淨的。』」

這時,梵志白佛說:「他們不能得善利,而譭謗沙門瞿曇而說:『沙門自己說:我的弟子入於淨解脫,而成就淨行。

他雖知清淨,卻不能遍知清淨。』然而世尊並不作如是之語,世尊乃自言:『我的弟子入淨解脫,而成就淨行。他已知清淨,已知一切遍淨。』」又白佛說:「我也當會入於此淨解脫,而成就淨行,而遍知一切。」

佛陀告訴梵志說:「你欲入於淨解脫,那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因為你乃見異、忍異、行異(見解、忍耐-耐住於法,行動,均為邪異),這樣的欲依此餘見(不正之見)而入淨解脫之事,乃為難以得到的,唯使你能喜好愛樂佛法,其心並不斷絕的話,就能在於長夜,常得安樂的。」

那時,房伽婆梵志聽佛所說,乃歡喜奉行!



一六、第二分,善生經第十二

大意:本經敘述善生長者依父遺囑,而向六方禮拜。其行動乃落入於形式上的舉動。佛為教導其皈入於正途,而說大方禮之意義與內容。首先說明四結業、四處,及六損財業,其次為說四想及四事,四親及四事,六方及五事。善生聽佛啟導後乃皈依三寶而為優婆塞。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羅閱祇(王舍城)的耆闍崛山中(鷲峰,靈鷲山,位於城的東北),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

那時,世尊,到了乞食的時間,就進入城內去乞食。當時,在羅閱祇城內,有一位長者(財德兼備的人)之子,名叫善生,在於清旦之時,離開城邑,詣於園林遊觀。首先沐浴,在全身還帶有水濕之時,就向諸方禮拜。由東方而南方,而西方,而北方,而上方、下方,諸方都皆周遍的禮拜。

那時,世尊曾經看見長者子善生,詣園游觀,初沐浴後,全身皆濕未幹之時,就向諸方禮拜之事。世尊看見後,就詣其所,就告訴善生說:「你到底是由於甚麼因緣,在於清旦由城外,在於園林內,全身皆濕之時,就向諸方禮拜呢?」

那時,善生白佛說:「我的家父在臨終之時,曾經遺敕我而說:『你欲禮拜之時,首先應當禮拜東方,其次為南方、西方、北方,上方、下方。』我乃奉承父教,不敢違背,因此之故,澡浴後,就先叉手東方,向東方禮拜,其次南方、西方、北方、上方、下方等諸方,都皆周遍的禮拜。」

那時,世尊告訴善生說:「長者子!唯有此六方之名而已,並不是沒有此六方之名。然而我的賢聖法當中(佛在世時,法與律並用,故賢聖法又譯為聖律),並不禮拜此六方,以為恭敬之法的。」善生白佛說:「唯願世尊,善為我講說賢聖法中的禮拜六方之法!」

佛陀告訴長者子說:「諦聽!諦聽!聽後要善思念它,當會為你解說的。」善生回答說:「唯然!願樂欲聞!」

佛陀告訴善生說:「如長者、長者之子,知道四結業(結為繫縛,為煩惱,業為身口意之三惡業,四結就是殺偷淫妄之四惡業),不作四處(欲恚怖癡)之惡行(惡業),又能知道六損財業(六種會損失財物之業,如經文)的話,善生!這就是長者、長者之子的離開四惡行,就是禮敬六方的了。這樣的話,則今世也是善,後世也會獲善的果報,今世有根基,後世也為其根基,在於現世當中,會為智者所稱讚,會獲世間的一善果報,身壞命終之後,會往生於天上的善處(天界、善趣)。善生!當知!所謂四結行(四結業),就是:第一為殺生,第二為盜竊,第三為淫逸,第四為妄語,就是四種結行。甚麼叫做四處呢?第一就是欲(貪欲),第二就是恚(瞋恚),第三就是怖(恐怖),第四就是癡(愚癡)。如長者、長者之子,對於此四處(作四惡行之處),而作惡業的話,就會有損耗的。」佛陀闡說後,又作偈頌而說:

欲瞋及怖癡 有此四法者 名譽日損減 如月向於晦

(貪欲、瞋恚,以及恐怖、愚癡,如果有此四惡法的話〔行此四惡業的話〕,其名譽就會與日而損減的,有如月亮之向於晦暗那樣的。)

佛陀告訴善生說:「假如長者、長者之子,對於此四處,不作其惡業的話,就會有增益的。」那時,世尊重新作頌而說:

於欲恚怖癡 不為惡行者 名譽日增廣 如月向上滿

(如果對於貪欲、瞋恚、恐怖、愚癡,不作如是之惡行的話,其名譽就會與日而增廣〔一天一天的增長廣大起來〕,有如月亮之向於上滿〔滿月光亮〕那樣的。)

佛陀告訴善生說:「所謂六種會損失財物之業,就是:第一為耽湎於酒,第二就是好博戲(賭博遊戲),第三就是放蕩,第四就是迷於伎樂,第五就是惡友相得(遇惡友),第六就是懈墮(懈怠墮落),這就是六種會損失財物之業。善生!如長者、長者之子,能夠解知四結行,不行四處的諸惡行,又能了知六種會損失財物之業的話,這就是,善生!就是對四處之惡業得以脫離,已供養六方的了。這樣,則現在也善,後來也是善,為今世的根基,也為後世的根基,在於現法當中,為智者所稱譽,而獲世間的一果,身壞命終之後,會往生於天上的善處。

善生!當知!飲酒有六種損失:第一就是失財,第二就是會生病,第三就是鬥諍,第四就是惡名會流布,第五就是恚怒會暴生,第六就是智慧會日損。善生!如果那些長者、長者之子,飲酒不已的話,其家產就會日日損減的。善生!博戲有六種的損失:那六種呢?第一就是財產會日耗(與日而耗損),第二就是雖勝,也會生怨,第三說是為智者所責,第四就是他人不會敬信,第五為被人疏外(疏遠),第六為生盜竊心。善生!這就是博戲的六種損失。如果長者、長者之子博戲不已的話,其家的產業就會日日損減的。放蕩也有六種的損失:第一就是不自護身(不愛護自己的身體),第二就是不護財物,第三就是不護子孫,第四就是常自驚懼,第五就是諸苦法會常自纏身,第六就是喜生虛妄,這就是放蕩有六種的損失。如長者、長者之子,放蕩不已的話,其家的財產就會日日損減的。善生!迷於伎樂,又有六種損失的:第一就是一心只求歌唱,第二就是追求跳舞,第三就是尋求琴瑟,第四就是求波內早(手音,手鈴樂器之名),第五就是求多羅盤(鼓類),第六就是首呵那(談古、閒話),這就是迷於伎樂之六種損失。如長者、長者之子,都耽迷於伎樂不已的話,其家的財產就會日日損減。惡友相得(與惡友相交),又有六種的損失:第一就是方便生欺,第二就是好喜屏處,第三就是誘他家人,第四就是圖謀他物,第五就是財利自向(只顧求自己的財利,一旦無財利,就會四散,常人所說的酒肉朋友),第六就是好發他過(出賣朋友),這就是惡友的六種損失。如長者、長者之子,習溺於惡友不已的話,其家的財產就會日日損減的。懈墮也有六種損失:第一就是富樂時不肯作務,第二就是貧窮時不肯勤修,第三就是寒冷時不肯勤修,第四就是炎熱時不肯勤修,第五就是時早(過於早)的話,就不肯勤修,第六就是時一晚,就不肯勤修,這就是懈墮的六種損失。如長者、長者之子,懈墮不已的話,其家的財業,就會日日損減的。」

佛陀闡說之後,又作偈頌而說:

迷惑於酒者 還有酒伴黨 財產正集聚 隨己復散盡

飲酒無節度 常喜歌舞戲 晝出遊他家 因此自陷墜

隨惡友不改 誹謗出家人 邪見世所嗤 行穢人所黜

好惡著外色 但論勝負事 親要無返復 行穢人所黜

為酒所荒迷 貧窮不自量 輕財好奢用 破家致禍患

擲博群飲酒 共伺他淫女 翫習卑鄙行 如月向於晦

行惡能受惡 與惡友同事 今世及後世 終始無所獲

晝則好睡眠 夜覺多希望 獨昏無喜友 不能修家務

朝夕不肯作 寒暑復懈墮 所為事不究 亦復毀成功

若不計寒暑 朝夕勤修務 事業無不成 至終無憂患

(迷惑於飲酒的話,還為有酒為其伴黨的人,其財產雖然乃以正當的手段集聚而來的,然而隨在你身後,又會把它散盡的。飲酒而沒有節度,又常喜戲於歌舞裡,白天就出遊到他家,因此,而自己陷墜而不知。)

(隨著惡友而不改,而誹謗修行的出家人。具有邪見,乃為世人所嗤笑的,行為穢惡的人,是世人所罷黜的。好惡事的人,都著於外面的色相,都只爭論勝負之事,親近於惡耍之事,而沒有反復〔不知回頭〕,行這種穢惡之行,乃為世人所罷黜的。為了酒,而被其所荒迷,已為貧窮不堪,然而都不自量力,都輕財而好於奢用,就這樣的破家,致有禍患臨身而不知。)

(那些擲博〔賭博〕之群〔徒〕,以及嗜好於飲酒的人,會共同〔相互〕偷伺他人的淫女〔淫人的女人〕,翫習於這些卑鄙之行,有如月亮之向於晦暗那樣。行惡業的人,會受惡的果報,與惡友同事的話,則今世及後世,自始至終,都不會有所獲的。)

(白天就嗜好於睡眠,夜間則覺醒而多有希望〔雜多的妄想〕,獨自昏暗,而沒有善友,不能修習家務〔不為家庭設想謀利〕,過於早,過於晚,都不肯工作,遇寒遇暑,又懈墮於工作。對於所做之事,都不去究實,一再的毀損其成功。假如能夠不計較寒暑,不計較早晚而勤修於家務的話,則事業沒有不成功,始終都不會有憂患!)

佛陀又告訴善生說:「有四種怨,而卻如親友的樣子,你應當要覺知此事。那四種呢?第一就是畏伏(怖畏人而隱秘財物等貪欲),第二就是美言(講好聽的話,所謂諂諛),第三就是敬順(唯命是從,然而其言與行,都相背而行),第四就是惡友(會浪費你的一切)。」

佛陀解釋其義,而告訴善生說:「畏伏有四種事,那四種呢?第一就是先與後奪(先給你好處,後奪你的財物)。第二就是與少望多(以小釣大),第三就是畏故強親(恐畏你故,勉強親近),第四為利故親(為了貪利之故而親近)。這就是畏伏的四事。」

佛陀告訴善生說:「美言而親近你,又有四種事,那四種呢?第一就是善惡斯順(不管是善,是惡,都得隨順),第二就是有難捨離(遇困難時,不管你),第三就是外有善來密止之(遇有善友之來訪時,卻會暗中遮止),第四就是見有危事,便會排擠。敬順而親近你,也有四事,那四事呢?第一就是先誑(事先誑惑你),第二就是後誑(事後誑妄你),第三就是現誑(現在就欺誑你),第四就是見有小過,便會加杖(添大),這就是敬順而親近之四事。惡友親近又有四事,那四事呢?第一就是飲酒時為友,第二就是博戲時為友,第三就是淫逸時為友,第四就是歌舞時為友,這就是惡友親近之四事。」

世尊說此事後,又作頌而說:

畏伏而強親 美言親亦爾 敬順虛誑親 惡友為惡親

此親不可恃 智者當覺知 宜速遠離之 如避於嶮道

(畏伏而勉強親近,美言而親近等,都同樣為怨如親,敬順而親近,為虛誑你而親,惡友就是惡的怨親。這些親,實在是不可以依恃的,有智慧的人,應當要覺知,應該趕快遠離他們,有如閃避危險之路那樣。)

佛陀又告訴善生說:「有四親,為可以親近,會有多所饒益,會救護人的。那四種呢?第一就是止非(上惡助善),第二就是慈愍(善於同情),第三就是利人(教誡而利益人),第四就是同事(同樂共苦),這就是四親可以親近,會有多所饒益,為人救護,因此,應當要親近他們。

善生!上非有四事,而多所饒益,為人救護。那四事呢?第一就是見人作惡之時,就能遮止,第二就是指示人趣於正直,第三就是慈心愍念(見善利則同喜,見惡禍時,則為你而憂),第四就是示人天路(教人向上的大道),這就是四種止非,會有多所饒益,為人所救護。

又次,慈愍有四事,第一就是見利代喜,第二就是見有惡禍,就會代為你憂,第三就是稱譽人德,第四就是見人說惡時,便能抑制他,這就是四種慈愍,而為多所饒益,為人所救護。利益也有四事,那四事呢?第一就是護彼而不令其放逸,第二就是會保護其放逸失財之事,第三就是保護他,使其不恐怖,第四就是屏相教誡(暗中相教導敬誡),這就是四種利益人,而多所饒益,為人所救護的。同事也有四事,那四事呢?第一就是為他而不惜其身命,第二就是為他而不惜財寶,第三就是為他而濟助而解消其恐怖,第四.就是為他而屏相教誡,這就是四種同事,會有多所饒益,為人救護的。」

世尊說此事後,又作偈頌而說:

制非防惡親 慈愍存他親 利人益彼親 同事齊己親

此親乃可親 智者所附近 親中無等親 如慈母親子

若欲親可親 當親堅固親 親者戒具足 如火光照人

(制非乃能防止惡親,慈愍的話,就會存為其親,利人,乃有幫助於其親,同事乃齊於〔等於〕自己之親,這些親,乃可以親近,為有智的人所依附親近的,為親中之無有人能與等匹類之親,有如慈母之親子那樣。如果欲親近真正可親的話,就應當親近於堅固之親,如能親近的話,就會為戒具足,有如火光之照人那樣。)

佛陀告訴善生說:「應當要知道六方的真義,甚麼為之真正的六方呢?所謂:父母為東方,師長為南方,妻婦為西方,親黨為北方,僮僕為下方,沙門、婆羅門、諸高行的人為上方。

善生!大凡作為人的子女的,當以五事去敬順他的父母。那五事呢?第一就是供養奉給父母,能使他們沒有缺乏。第二就是凡是欲有所作之事,須先稟白父母,第三就是父母有所作為時,都恭順不逆,第四就是父母的正令,都不敢違背,第五就是不斷父母所為的正業。善生!凡是當人的子女的,當以此五事去敬順其父母。當人的父母的,又用五事去敬親其子女。那五事呢?第一就是制止其子女,不聽許其作惡事,第二就是指授而提示其善處(安住於善),第三就是慈愛,而入骨徹髓,第四就是為子女求善於婚嫁,第五為隨時供給其所須要的。善生!子女對於父母能敬順恭奉的話,就對方會安隱,而沒有憂畏。

善生!當人的弟子之敬奉其師長,又有五事。那五事呢?第一就是給侍師長之所須要的,第二就是禮敬供養,第三就是尊重戴仰,第四就是師長如有教敕時,就應敬順無違,第五就是應從師長聽聞教法,而將其善持不忘。善生!凡是為人的弟子,就應當用此五法去敬事其師長。師長又應用五事去敬視其弟子。那五事呢?第一就是順法去調御其弟子,第二就是誨其未聞之法,第三就是隨其所問,能使其善於瞭解其義,第四就是提示其善友,第五就是盡他所知的去教誨傳授,不得吝惜。善生!弟子對於其師長能夠敬順恭奉的話,則對方就會安隱,就不會有憂畏。

善生!當人之夫的,對於其妻,也有五事。那五事呢?第一就是相待以禮,第二就是威嚴不闕(端正其行),第三就是衣食都隨時付足,第四就是莊嚴以時(隨時使妻莊飾),第五就是委付家內(妻主內務)。善生!夫應該要以此五事敬待其妻。當人之妻,也應以五事恭敬其夫。那五事呢?第一就是比其夫先起來,第二就是後其夫而坐(夫先坐息),第三就是要用柔和之言,第四就是要敬順其夫,第五就是首先問其意,而承其意旨而行事。善生!這就是為人夫之對於其妻之敬待,像如是的話,對方就會安隱,而沒有憂畏。

善生!凡是為人的,應當以五事親近其親族。那五事呢?第一就是給施,第二就是善言,第三就是利益,第四就是同利,第五就是不欺。善生!這就是五事親敬其親族。親族也應以五事親敬於人。那五事呢?第一就是護放逸而不使其放逸,第二就是護其放逸失財,第三就是護其恐怖,第四就是屏相教誡,第五就是常相稱歎。善生!像如是的敬視親族的話,則對方會得安隱,而沒有憂畏。

善生!為人的主人,對於其僮使,應該以五事去教授他們。第一就是隨其能力而使役,第二就是飲食隨時(給他們充足而依時的飲食),第三就是賜勞隨時(一定的時間,依時去叫他工作),第四就是生病時給他醫藥,第五就是縱其休假(允許其適時的休假)。善生!這就是五事以教授僮使。僮使又應以五事奉事其主人。那五事呢?第一就是早起,第二就是為事要周密,第三就是不與不取(不偷,主人不給與之財物,不私取為己有),第四就是作務以次(依次而工作),第五就是稱揚主人的名譽。這就是主人待僮使的方法(包括僮使之奉事主人的方法,前幾段均可,下同)。這樣,則對方會得安隱,而沒有憂畏。

善生!檀越(善男子,施主)應該以五事去供養沙門、婆羅門。那五事呢?第一就是身行慈,第二就是口行慈,第三就是意行慈,第四就是以時施(依時而佈施),第五就是門不制止(隨時都允許出家人之來訪)。善生!如為檀越的話,就應用這五事去供奉沙門、婆羅門。沙門、婆羅門也應該以六事去教授施主。那六事呢?第一就是防護施主,不令其作惡,第二就是指授其善處,第三就是教其懷善心,第四就是使未聞的得以聞,第五就是已聞的能使其善解,第六就是開示天路(往生天道之法)。善生!像如是的,檀越恭奉沙門、婆羅門的話,則對方會安隱,而沒有憂畏。」世尊說此法後,又重說偈頌而說:

父母為東方 師長為南方 妻婦為西方 親族為北方

僮僕為下方 沙門為上方 諸有長者子 禮敬於諸方

敬順不失時 死皆得生天 惠施及軟言 利人多所益

同利等彼己 所有與人共 此四多負荷 任重如車輪

世間無此四 則無有孝養 此法在世間 智者所撰擇

行則獲大果 名稱遠流布 嚴飾於床座 供設上飲食

供給所當得 名稱遠流布 親舊不相遺 示以利益事

上下常和同 於此得善譽 先當習伎藝 然後獲財業

財業既已具 宜當自守護 出財未至奢 當撰擇前人

欺誑抵突者 寧乞未舉與 積財從小起 如蜂集眾花

財寶日滋息 至終無損耗 一食知止足 二修業勿怠

三當先儲積 以擬於空乏 四耕田商賈 擇地而置牧

五當起塔廟 六立僧房舍 在家勤六業 善修勿失時

如是修業者 則家無損減 財寶日滋長 如海吞眾流

(以父母為東方,以師長為南方,以妻婦為西方,以親族為北方,以僮僕為下方,以沙門為上方。如果有長者子,能夠禮敬於諸方,敬順諸方而不失去其時的話,在其死後之時,都能往生於天界。惠施以及柔軟之言,會利人,而多所饒益的。同利,也就是以他人和自己同有利,所有的一切,都與人共用。這四種乃多有負荷、任重,有如車輪。世間裡,假如沒有此四事的話,就沒有甚麼孝養可言。此法在於世間,乃為智者所撰擇的,如實行的話,就能獲得大果,其名稱會得遠流布。將床座嚴飾,供設上好的飲食,供給其所當得的,這樣,則其名稱會遠流布。)

(親舊都不相遺,都提示其有利益之事,上下都常和同,這樣,就能得到善譽。首先應學習伎藝,然後才能獲得財業。財業既已具足,就應該要自己去守護。出財時,並不過於奢侈,應當撰擇前人〔以前人為鑒〕,如那些欺誑抵突的人〔不老實,及兇暴的人〕,寧可求而不給與他們。積聚錢財須從小小開始,如蜂之集在於眾花那樣,財寶會日日而滋息,到頭來,都不會有損耗的。)

(第一要食而知道止足,第二要勤修其業而不懈怠,第三須要先儲積,以擬於空乏之時之用,第四要耕田,或作買賣,要擇地而放置畜牧,第五應當蓋起塔廟,第六應建立僧伽的房舍。在家要勤於此六業,要善修而不可失時。像如是的修業的話,則家財不會有損減,財寶會日日滋長,有如大海之吞沒眾流那樣的滾滾而來。)

那時,善生白世尊說:「善哉!世尊!實在超過我本來的祈望,乃踰於我的父教,能使顛覆的得以仰正,幽閉的得以開啟,迷惑的得以解悟,有如冥室之點燃燈火,有目的人都得看見那樣。如來所說的,也是如是,都以無數的方便,開悟愚冥的眾生,現示清白之法。為甚麼呢?因為佛為如來、至真、等正覺,因此之故,能開示,為世間之明導。現在我要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唯願世尊聽許我在於正法當中,作為一優婆塞(善宿男,親近三寶,奉事三寶,而受五戒的在家信徒)!自今日起,盡形壽(一生當中),都守持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欺妄、不飲酒!」

那時,善生聽佛所說,乃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一完



長阿含經卷第十二

 

一七、清淨經第十三

大意:本經敘述沙彌周那聽說外道們都在諍執,將此事報告阿難,然後共詣佛所,佛陀乃為其闡說無諍的正法。首先說耆那教祖大雄歿後,其教即分為白衣與裸形二派,由於邪見之故,而起紛諍。如信佛教之正法,就不會有此事而得解脫,而提示三十七道品,及四禪。其次乃破鬱頭藍子之見不見之說,而教示一切梵行清淨具足宣示布現之見不可見之正說,而垂示十二部經。第三說明佛所訶責的為五欲之樂,佛所稱譽之樂為四禪,樂中之功德為:現法成道,臨終時成道,中間、生彼、行、無行、上流等涅槃。最後舉出當時的所謂有常無常,乃至世間之自造、他造等學說,如想以八支緣起而折伏,而除諸惡見的話,就須修四念處、八解脫。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迦維羅衛國(以城名而稱為國名,為佛出生之國)的緬祇邑,在此地方的優婆塞林中,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那裡。

這時,有一位沙彌(勤策,為新發心出家之義),名叫周那,在於波波國(末羅族的都城。近於王舍城)結夏安居後,執持衣鉢,漸詣於迦維羅衛國的緬祇城的園林中,而至於阿難之處,到後,頭面禮足,然後退住在一邊,他白阿難說:「在波波城內居住的那位尼乾子(耆那教的教祖,為苦行主義者),在其命終後不久之時,他的諸弟子即分為二派,都相互諍訟,而當面互為毀罵,已經再也看不到其有上下秩序,都疊相求責對方的短處,都相互競爭其知見而說:『我能知道此事,你卻不能知道;我的行持為真正,你的見解為邪見。都以前而著於後,以後而著於前,是顛倒錯亂,沒有法則。我所為的為妙,你所說的為非。你有所疑問之事,當諮問於我。』大德阿難!那個時候,其國的人民之奉事於尼乾的人們,聽聞他們的諍訟之事後,都生厭患之心。」

阿難對周那沙彌說:「我們對於此事,欲啟請世尊,現在同往世尊之處,去宣啟此事,如果世尊有所敕的諸,就應當共同奉行。」

那時,周那沙彌聽阿難之語後,就和阿難共詣世尊之處,到後,頭面禮足,然後,站立在於一邊。那時,阿難白世尊說:「這位周那沙彌,在波波國結夏安居後,執持衣鉢,漸來至於此,禮拜我足後,對我說:『波波國的那一位尼乾子,在其命終後不久時,他的諸弟子就分為二分,二派對立,各不相讓而諍訟,都當面毀罵,已不再看到其有上下前後,都疊相求逐對方的短處,競爭其知見而說:我能知是,你即不能知道;我所行的為真正,你的見解為邪見,都以前著於後,以後著於前,都顛倒錯亂,並沒有法則。我所言的為是,你所說的為非,你有所疑問,當來諮問於我。這時,其國內的人民之奉事尼乾的人,聽聞那些諍訟之事後,都生厭患之心。』」

世尊告訴周那沙彌說:「如是!周那!那些非法當中之事,乃不足以聽聞的,並不是三耶三佛(正徧知)所說的,有如敗朽之塔那樣,已難以汙色的了(怎麼繕修而加以彩色,也無用的)。他們雖然有師之教,然而都懷著邪見(惡見解,不正確的見解主義);雖然又有法教,但是都盡為不真正,不足聽採,不能出要(不能因之而出離苦海),並不是三耶三佛所說的,有如故塔(太舊的塔),已不可以汙(不能裝飾)的了。他的諸弟子當中,有的不順其法,而捨棄其異見(不正確的見解),而行持正見的。周那!如有人來對其弟子說:『諸位賢者!你師的教法為正確的,應當在於其中去修行,為甚麼要捨棄而離開其法呢?』那些諸弟子們,如信其語的話,就彼此之二都會失去其道,而獲得無量的罪業。為甚麼呢?因為他雖有法,然而並不是真正之法之故。周那!假如為人師的為不邪見的話,其法就為真正,就可以好好的聽採,而能獲得出要,為三耶三佛所說的,譬如新塔那樣,很容易汙色(裝飾)的。然而諸弟子,卻對於此法當中之義,並不能勤修,不能成就,而捨棄平等之道,而入於邪見。如果有人來對其弟子說:『諸位賢者!你師之法為正確的,應當在於其中去修行,為甚麼捨離其道,而入於邪見呢?』他的那些弟子,如信其語的話,即他們彼此之二,均能得見真正之法,而獲得無量之福。為甚麼呢?因為其法乃為真正之故。」

佛陀又告訴周那說:「他雖然有師,但是都懷邪見,雖然有法,可是都儘是不真正,不足以聽採,不能出要,不是三耶三佛所說的,有如朽塔之不可以汙色那樣。他的諸弟子們,法法成就(成就其法),而隨順其行(隨順其法而行),而起諸邪見。周那!如有人來對其弟子說:『你師之法為正,你所行的為是,現在所修行而勤苦之事,乃如是,應該在於現法當中成就道果(在現世當中得證涅槃)。』其諸弟子,如信受其言的話,則彼此之二均為失道,而會獲無量之罪。為甚麼呢?因為由於其法不正之故。周那!如果其師不邪見,其法為真正,為善而可聽採,而能得出要,為三耶三佛所說的話,就譬如新的塔容易為汙色那樣的。又其弟子法法成就(成就其法),隨順其法而修行,而生正見,則如有人來對其弟子說:『你師之法為正法,你所行的為是,現在所修行而勤苦,乃如是,應該在於現法當中成就道果。』其諸弟子信受其語的話,則彼此之二,均為是正見,而能獲無量之福的。為甚麼呢?因為其法為真正之故。

周那!或者有導師(正覺者)之出現於世間,使其弟子們生憂,或者有導師之出現於世間,使其弟子們無憂的。甚麼為之導師出現於世間,而使其弟子們生憂呢?周那!導師新出現於世間,成道不久,其法乃具足而梵行清淨,然而他的如實而真要之法,乃不布現(不廣布於現世間),而那位導師則速取滅度(入滅,離世),其弟子們則不得修行,都愁憂而說:『導師初出現於世間,成道不久,其法為清淨而梵行具足,其如實真要之法,竟未廣布於現世,而現在導師便迅速的滅度離世,我們這些弟子都不能修行(無師可指導修持之法)。』這就是導師出世,而使弟子愁憂。甚麼為之導師出世,使弟子們無憂愁呢?所謂導師出現於世間,其法為清淨,梵行具足,如實真要之法,都廣流布於世間,然後導師才取滅度而離世,其諸弟子們都能得修行,不會懷有愁憂而說:『導師初出世,成道不久,其法清淨,梵行具足,其如實真要之法,都廣布流傳於現世,然後導師才取滅度,使我們諸弟子都能得以修行。』像如是,周那!導師出現於世間,弟子乃無憂愁。」

佛陀又告訴周那說:「此支(分,性質、狀態、條件),乃能成就梵行。然而導師出現於世間,出家未久,其名聞並未廣遠的話,就叫做梵行支不具足(在這種狀況之下,是不能完成梵行的,為條件不足)。周那!如導師出現於世間,出家既久,名聞又廣遠的話,就叫做梵行支具足滿。周那!導師出現於世間,出家既久,名聞也廣,然而諸弟子卻未受其訓誨,未具備梵行,未至於安隱之處(涅槃),未獲己利,未能受其法而分佈演說(傳教),有異論之發起時,也未能如法去滅除它,未能變化成就神通之證(不能完成以神妙不可思議之神通教示他人),這叫做梵行不具足。周那!導師出現於世間,出家既久,名聞也廣遠,而諸弟子們也盡受其教訓,梵行都具足,而達至於安隱之處的境地,已獲已利,又能受法而分別演說度人,有異論之起時,也能如法去消滅它,也具足變化完成神通之證,這就叫做梵行支具足。

周那!導師出現於世間,出家也久,名聞也廣遠,然而諸比丘尼乃未受教訓,未至於安隱的境地,未獲得己利,未能受法去分佈演說,有異論之起時,也不能以法而如實去除滅它,不能完成變化神通之證,就叫做梵行支未具足。周那!導師出現於世間,出家也久,名聞也廣遠,諸比丘尼都盡受其教訓,梵行也具足,而達到安隱處的境地,已獲己利,又能受法而去分別演說,有異論之起時,能如法去消滅它,也已變化具足成神通證(完成以神通變化去教示他人),這就叫做梵行支具足滿。周那!諸優婆塞、優婆夷之廣修梵行,乃至變化具足成神通證,也是如是的。

周那!如導師不在於世間,沒有名聞,利養都損減的話,則梵行支並不足滿的。如導師在於世間,名聞與利養,都悉皆具足,而沒有損減的話,則梵行支為之具足滿的。如導師在於世間,名聞利養均為具足,然而諸比丘之名聞(名聲遠聞)利養(得人的供養),都不能具足的話,就叫做梵行支不具足。如導師在於世間,名聞利養都具足無損,諸比丘眾也同樣的具足的話,則梵行支為之具足滿,比丘尼眾也是如是。

周那!我出家已久,名聞也廣遠,我的諸比丘們也已受我的教誡,都達到安隱處的境地,已自獲己利,又能將所受之法為人演說,有異論之起時,也能如法去消滅它,已變化具足成神通證(完成以神通變化示教於人),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均為同樣的成就。周那!我乃以廣遠的流布梵行,乃至完成變化具足神通之證。周那!一切世間所有的導師,並不能看見有人能得名聞利養如我如來、至真、等正覺的。周那!諸世間的所有徒眾,並不能看見其名聞利養有如我的徒眾的。周那!如果欲正說的話,應該說:『見不可見』(正在看,而看不見,想看,而看不見)。其麼叫做見不可見呢?所謂一切梵行都清淨具足,都宣示布現(既完成自己的功行,又能成就他人的功行),就名叫做見不可見的。」

那時,世尊並告訴比丘們說:「鬱頭藍子(世尊初出家時,所遇到的二師之一)曾在大眾中,作如是之說:『有見不見。甚麼叫做見不見呢?如刀可見,而刃則不可見』(見這刀之銳利之一面,而不見其刃)。諸比丘們!他乃引凡夫無識(凡人沒有智慧者)之言,以為譬喻的。像如是的,周那!如果欲正說的話,當應說:見不見。甚麼叫做見不見呢?你就應當正說而說:『一切梵行清淨具足,宣示流布,就是不可見。』周那!那些相續之法,乃不具足而可得,不相續之法,乃具足而不可得。周那!諸法中的梵行,就是酪酥中(將乳過練的酪、生酥、熟酥)的醍醐味(醍醐就是乳、酪、生酥、熟酥、醍醐等五味當中最上之味)。」

那時,世尊又告訴諸比丘們說:「我對於如下之法,都親自作證過,所謂:四念處(就是身、受、心、法而觀想不淨、苦、無常、無我之修法)、四神足(就於欲定、精進定、意定、思惟定而說的四神通)、四意斷(四精勤,未生、已生之惡,當滅,未生、已生之善,使其增長)、四禪(修學禪定的四位,初禪、二禪、三禪、四禪)、五根(增長信、勤、念、定、慧之五根)、五力(以信勤念定慧之五力去舍滅障礙)、七覺意(七菩提分,念、擇法、精進、喜、輕安、定、舍之七菩提分)、賢聖八道(正見、正思、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之八正道)是。你們都應共為和合,不可生起諍訟,應該同為一師所受,同為一水與乳那樣的和合。對於如來的正法,當自熾然(以自己點燃自己,使其光明),快得安樂。得安樂後,如果有比丘,在說法當中,曾經作如是之言:『某某人所說之句(語句)為不正,義理(意義)也不正。』的話,則比丘聽其說後,不可以言是,也不可以言非,應當對那位比丘說:『怎麼啦?諸賢!我的語句是如是,你的語句也如是,我所說之義也如是,你所說之義也如是。到底那個人的為勝?那個人的為負呢?』假如那位比丘回答說:『我的語句如是,我所說之意義為如是,你的語句也如是,你所說的意義也如是,你的語句也勝,你所說的意義也勝。』那位比丘說此語時,也不得非,也不得是,應當要勸諫那位比丘,應當要呵,應當要止其說,應當共為推求,像如是的盡共和合,不可以生諍論,同為一師所指受,同為一水乳所和合,對於如來的正法,當自熾然,而快得安樂。

得安樂後,如果有比丘,在說法之時,其中曾有比丘作如是之說:『他所說的語句為不正確,意義即為正確。』比丘聽後,不可說為是,也不可以說為非,應當要對那位比丘說:『怎麼啦?比丘!我的語句如是,你的語句為如是。到底甚麼人的為是,甚麼人的為非呢?』如果那位比丘回答說:『我的語句為如是,你的語句為如是,你的語句為勝。』那位比丘雖說此話,也不得言是,也不得言為非,應當要勸諫那位比丘,應當要呵,應當要止他之言,應當要共同推求,如是的都共為和合,不可以生諍訟,應當同為一師之教受,同為一水乳那樣的融和。對於如來的正法,應當要自熾燃,快得安樂。

得安樂後,如果有比丘在說法之時,其中有比丘作如是之語而說:『他所說之語句為正,其意義則不正。』比丘聽後,不可以說為是,也不可以說為非,應當要對那位比丘說:『怎麼啦?比丘!我所說的意義為如是,你所說的意義也如是。到底甚麼人的為是,甚麼人的為非呢?』如果他回答說:『我所說的意義為如是,你所說的意義為如是,你所說的意義也為勝。』那位比丘如果這樣說的話,聽後也不得說為是,也不得說為是非,應當要勸諫那位比丘,應當要呵,應當要止其所說的,應當共同推求。像如是的盡共和合,不可以生諍訟,同為一師受,同為一水乳之和融,對於如來的正法,應當要自熾然,快得安樂。

得安樂後,如有比丘說法之時,其中有比丘作如是之說:『你所說的語句為正,意義也正確。』比丘聽後,不可以說為非,應當要稱讚他而說:『你所說的為是!你所言的為是!』因此之故,比丘!對於十二部經(將一切經教分為十二部類,為一切經的根本聖典,也是一切經的典型),應該要自身作證,應當要廣為流布:第一就是貫經(契經,直說一貫的法義,所謂長行之文-散文體),第二叫做祇夜經(重頌,將長行之文,重新以偈頌而稱說的),第三叫做受記經(授記,弟子們命終後所生的果報等因緣,可說是預記,後來所示的成佛之記也包括在內),第四就是偈經(偈頌,所謂孤起頌,不一定為長行之稱頌),第五叫做法句經(感興偈,所謂自說,為歡喜而頌出之偈),第六叫做相應經(如是語,所謂本事,為弟子們之宿世相應的本義之言教),第七叫做本緣經(本生,為佛陀自身的過去的因緣之說),第八叫做天本經(因緣,佛陀說法教化的本起因緣),第九叫做廣經(方廣,廣說教義,由淺入深,而講說佛教的真理),第十叫做未曾有經(稱讚佛德之不可思議,說稀有未曾有之法),第十一就是譬喻經(以譬喻為說法教化時之用,使人容易瞭解真理之說),第十二叫做大教經(論議,回答所問之法義,經佛加以詳細解釋之說)。應當要善於受持,應當要稱量觀察、廣演分佈。

諸比丘們!我所規制之衣,不管是塚間之衣,或者是長者之衣,或者是麄賤之衣,這些衣,乃足以障阻寒暑、蚊虻,足以蔽人的四體的。諸比丘們!我所規制之食,不管是乞食,或者是居士佈施之食,此食乃可以自足的。或者是身的苦惱,或者眾患切已(身體的全身都痛楚),恐怕遂之而至於死亡,因此之故,而聽許這些食物的,為知足而已。諸比丘們!我所規制的住處,或者在於樹下,或者在於露地,或者在於房內,或者在於樓閣上,或者在於窟內,或者在於種種的住處,此處都為自足,為障寒、暑、風雨、蚊虻而規制,下至(甚至)於閒靜懈息之處,都同樣之義。諸比丘們!我所規制之藥,不管是大小便(陳棄藥),或者是酥油、蜜、黑石蜜,這些藥均為是自足,如身體生起苦痛,眾患楚毒嚴重,恐怕會致於死亡,因此之故,聽許這些藥物。」

佛陀又說:「或者有外道梵志來作如是之語:『沙門釋子(佛陀的出家弟子)都以眾樂而自娛樂。』假如聽到此言的話,就應作如是的回答:『你們不可以作如是之語,不可說沙門釋子乃以眾樂而自娛樂。』為甚麼呢?因為有些樂而自娛樂之事,乃為如來所呵責的,有些樂以自娛樂之事,乃為如來所稱譽的。如果外道梵志問而說:『那些樂以自娛樂的為瞿曇所呵責的呢?』假如有此語時,你們就應當回答說:『五欲(色、聲、香、味、觸之五境,會引人之欲貪)的功德(功用,性能),為可愛可樂,都為人所貪著的。那五種呢?所謂眼根知色境,為可愛可樂,為人所貪著的。耳根聞聲境,鼻根知香境,舌根知味境,身根知觸境,為可愛可樂,為人所貪著的。諸位賢者!猶是(由此)五欲之緣,而生喜樂之事,這就是如來、至真、等正覺所呵責的。猶如有人,故意(存心)殺害眾生,將此為自己的快樂,這就是如來、至真、等正覺所呵責之事。猶如有人,私竊偷盜他人的財物,自以為樂,這也是如來所呵責的。猶如有人,冒犯梵行(犯淫戒),自以為樂,這也是如來所呵責的。猶如有人,故意作妄語,自以為樂,這也是如來所呵責的。猶如有人,放蕩自恣(飲酒作樂,生是生非),這也是如來所呵責的。猶如有人,行持異外的苦行,不是如來所說的正行,為自己的快樂,這也是如來所呵責的。』

諸比丘們!應該要呵責五欲的功德,呵責這人們所貪著的。那五種呢?所謂眼根知色境,為可愛可樂,為人所貪著的。耳根聞聲境,鼻根知香境,舌根知味境,身根知觸境,為可愛可樂,乃為人所貪著的。像如是的諸樂,一位沙門釋子(佛陀出家的弟子),並沒有如此之樂。猶如有人,故殺眾生,以這殺生為樂,然而沙門釋子,並沒有如此之樂。猶如有人,公然的為盜賊,而自以為樂,然而沙門釋子,並沒有如是之樂。猶如有人,冒犯梵行(淫欲),自以為樂,沙門釋子,並沒有如是之樂。猶如有人,故作妄語,自以為樂,然而沙門釋子,並沒有如是之樂。猶如有人,放蕩自恣(飲酒作樂,無所事事),自以為樂,然而沙門釋子,並沒有如是之樂。猶如有人,行持異外的苦行,自以為樂,然而沙門釋子,並沒有如是之樂。

如外道梵志作如是之問:『到底那一種快樂作為自己的娛樂,為之沙門瞿曇所稱譽的呢?』諸比丘們!他如果有這種疑問的話,你們就應該回答他們而說:『諸位賢者們!有五欲的功德(功用),為可愛可樂,這是人們所貪著的事。那五種呢?所謂眼根知色境,乃至身根知觸境,為可愛可樂的,是人們所貪著的事。諸位賢者們!由於五欲的因緣而生起的快樂,就應當快速的把它除滅。猶如有人故意殺害眾生,當做為自己的快樂,有如此的快樂的話,就應速疾的把它除滅。猶如有人,公然的為盜賊,自以為快樂,有如此的快樂的話,就應速疾把它除滅。猶如有人,冒犯梵行(淫欲),自以為樂、有如此之快樂的話,就應速於除滅。猶如有人,故意為妄語,自以為樂。有如此之樂,就應速於除滅。猶如有人,放蕩自恣(不務正業,飲酒作樂),自以為樂,有如此之樂的話,就應速疾的把它除滅。猶如有人,行持異外的苦行,自以為樂,有如此之樂的話,就應當速疾的把它除滅。猶如有人,捨棄而離開貪欲,不再做惡法,有覺(尋)、有觀(伺),由於離惡而生的喜與樂,而入於初禪,像如是的快樂的話,就是佛陀所稱譽的。猶如有人,除滅其覺與觀(無尋、無伺),內生喜悅而一心,而無覺、無觀,由於禪定而生的喜與樂,而入於第二禪,像如是之樂的話,就是佛陀所稱譽的。猶如有人,除喜而入於舍,自知身樂,為賢聖所求的,而護念一心,進入於第三禪,像如是之樂的話,就是佛陀所稱譽的。又樂盡、苦盡,憂與喜,已經先於消滅,而至於不苦不樂,而護念清淨,而進入於第四禪,像如是之樂,就是佛陀所稱譽的。』

如有外道梵志作如是之問:『你們在此安樂當中,到底祈求若乾果報的功德呢?』就應回答他而說:『這種安樂,當會有七種果報的功德的。那七種呢?1.在於現法當中,得以成就道證(能完成道果)。2.假如現世當中不成就道果的話,在於臨命終時(當離開世間後),當會成就道證(證果)的。如果臨命終時又不完成道果的話,也當會滅盡五下分結(欲界的煩惱:貪、瞋、身見、戒取見、疑),而為3.中間般涅槃(三果的阿羅漢,也就是不還果的聖者,在欲界死後,於色界中有起聖道,斷惑而入涅槃。在欲界雖起優勝之加行,但中途違緣,未得斷除餘惑而在其處死亡,其次受色界之中有身,乘前之加行而斷餘惑,而證阿羅漢,而入涅槃。)有的為4.生彼般涅槃(生色界後不久,而證果,詳如前例,以下同),有的為5.行般涅槃(生色界後,長時加行,而證果),有的為6.無行般涅槃(生色界後,久懈於功行,而證果),有的為7.上流阿迦尼吒般涅槃(生色界後,向上界依次而行,至於色究竟天而入滅,證果)。諸位賢者!這就是所謂這種安樂有七種功德。諸位賢者!如比丘在於學地(學處),而欲向上求得,而欲求安隱處,然而未除五蓋。那五蓋呢?1.貪欲蓋,2.瞋恚蓋,3.睡眠蓋,4.掉戲蓋,5.疑蓋是。如果那些學處的比丘,欲求向上,欲求安隱處,然而卻未滅五蓋,對於四念處都不能精勤,對於七覺意(七菩提分)都不能修,而欲得上人之法,欲得賢聖的智慧之增上,覓求欲知欲見的話(欲正知正見),是沒有這道理的。諸位賢者!學地(學處,學戒律功行)的比丘,欲向上求得,欲求安穩處,而能滅五蓋,所謂貪欲蓋、瞋恚蓋、睡眠蓋、掉戲蓋、疑蓋,對於四念處又能精勤,對於七覺意也能如實修行,而欲得上人之法、賢聖之智慧之增上,而尋求欲知欲見的話,就有如是的道理的。諸位賢者!有一種比丘,為漏盡(滅盡煩惱)的阿羅漢,其所作都已辦,而舍於重擔,自己已獲己利,已盡諸有的結使(欲有、色有、無色有的煩惱都已滅盡),為正智解脫(由於正智而得解脫),而不為九事。那九事呢?第一就是不殺生,第二就是不偷盜,第三就是不淫,第四就是不妄語,第五就是不捨道,第六就是不隨欲貪,第七就是不隨瞋恚,第八就是不隨恐怖,第九就是不隨愚癡。諸位賢者!這就是漏盡的阿羅漢,所作都已辦,已捨棄重擔,已自獲己利,而盡有的結縛,為正智解脫(由於正智而得解脫的),而遠離九事是。

或者有外道梵志,作如是之言:『沙門釋子有不住之法』的話,就應回答他而說:『諸位賢者!不可以作如是之說,說甚麼沙門釋子有不住之法。為甚麼呢?因為沙門釋子的其法,乃為常住,並沒有動轉的,譬如門閫之常住不動那樣。沙門釋子也是如是,其法乃為常住,並沒有移動。』或者有外道梵志作如是之說而說:『沙門瞿曇乃盡知過去世之事,然而乃不知未來之事。』由這而知道那些比丘,那些異學的梵志,其智為異,其智觀也異,所言的為虛妄的了。因為如來對於那些過去之事,都像眼前之事那樣的,並沒有不知見的;對於未來世,因生於道智(由於菩提所生之智,故能瞭若指掌)。那些過去世之事之虛妄不實,而不足以喜樂,並沒有甚麼利益可說的,佛陀就不記;或者過去世有實在的,然而並沒有甚麼可樂,沒有甚麼利益的,佛陀也同樣的不記;如過去世有實在的,可以快樂的,然而並沒有甚麼利益的話,佛陀也是不記的;假如過去世有實在的,可以安樂,有所利益的事,則如來都盡知,然後乃記它。對於未來和現在之事,也同樣的道理。如來對於過去、未來、現在,都是以應時之語(時語,講利於時宜的人),都是以實語、義語、利語、法語、律語,並沒有虛妄的。

佛陀在於初夜(下午五點至九點)成就最正覺(成就佛道),及於末後夜(淩晨一點至五點),在於其中間有所言說,都皆為是如實的,因此之故,名叫如來。其次,如來之所說的都如事,事都如所說的,故名如來。到底是以甚麼義,而名叫等正覺的呢?佛陀所知見的,所滅的,所覺的,佛陀都能盡覺盡知,因此之故,名叫正等覺。

或者有外道梵志作如是之說:『世間為常存的,唯有此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由此起述佛當時的各見解)。』或者又說而說:『此世間為無常,唯有這就是實在的道理,其餘都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世間為有常、無常,唯有這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此世間為非有常、非無常,唯有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此世間為有邊,唯有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世間為無邊,唯有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世間為有邊、無邊,唯有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世間為非有邊、非無邊,唯有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是命是身(吾人的此生命身體),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非命非身(不是吾人的生命身體),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命異身異(生命與身體各別不同),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為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非異命、非異身(吾人的生命與身體並沒有不同),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如來為有終,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如來為不終,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如來為終、不終,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或者又有人說:『如來為非終、非不終,此事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諸人所有的這些見解,名叫本生本見(有關於為過去的基本的見解),現在為你記述,所謂:『此世間常存,乃至如來非終非不終,此事為實在,其餘的都是虛妄的,這些就是本見本生,為你記述。』

所謂『未見未生(有關於為未來的基本的見解)之事,我也要記述它。』甚麼叫做未見未生,我所要記述的呢?所謂色是我(色身就是我),從於想而有終,這是實在的事,其餘都是虛妄的。無色是我(無色身就是我,也就是離色身為我),從於想而有終;亦有色、亦無色是我(色身與無色身,為之我),從於想而有終,非有色、非無色是我(不是色,不離色身,就是我),從於想,而有終。我為有邊,我為無邊,我為有邊、無邊,我為非有邊、非無邊,從想而有終。我為有樂,從想而有終;我為無樂,從想而有終,我為有苦樂,從想而有終;我為無苦樂,從想而有終。一想就是我,從想而有終;種種想就是我,從想而有終;少想就是我,從想而有終;無量想就是我,從想而有終,此為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各位行者都執其所見解為對,其他的都認為是不對)。這就是邪見的本見本生(前後對照,應為未見未生),為我所記述。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有人作如是之論,有人作如是之見:『此世間為常存的,此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乃至無量想就是我,此為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那些沙門、婆羅門如果又作如是之說、如是之見而說:『此為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的話,就應該回答他而說:『你實在作如是之論?為甚麼此世間為常存,此說為實在,其餘的都是虛妄的呢?像如是之語,乃為佛所不許允的。為甚麼呢?因為這些諸見當中,都各有結使(結縛、驅使-煩惱)的。我以真理而推測,則知諸位沙門、婆羅門當中,並沒有人能與我匹等的人,更何況欲超出過於我之上的呢?』這些諸邪見,唯有其言說而已,統統不適中於論(不正確之論),乃至所謂無量想就是我,都是同樣的不正確的。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之說:『此世間乃為自造的。』又有沙門、婆羅門說:『此世間為他造的。』或者又有人說:『此世間乃為自造、他造的。』或者又有人說:『此世間乃不是自造、不是他造的,乃為忽然而有的。』那些沙門、婆羅門說世間為自造的,則這些沙門、婆羅門,均為是由於觸的因緣的,假若離開觸的因緣而能說的話,那是沒有這道理的。為甚麼呢?因為由於六入之身(六根)之故,而會生觸(感觸),由於觸之故,而生受(感受),由於受之故而生愛,由於愛之故而生取(執取),由於取之故,而生有(眾生有情之基因),由於有之故,而生起生(出生為有情身),由於生之故,而有了老、死,憂、悲、苦惱等大患災之陰之集。如果沒有六入的話,就沒有觸,沒有觸的話,就沒有受,沒有受的話,就沒有愛,沒有愛的話,就沒有取,沒有取之故,就沒有了有,沒有了有之故,就沒有生,沒有生之故,就沒有老、死、憂、悲、苦惱等大患之陰集。又說此世間為他造的,又說此世間為自造他造,又說此世間為非自造、非他造的,乃為忽然而有的等,均為同樣的道理,都是由於觸而有,如果沒有觸的話,就沒有的了。」

佛陀並告訴諸比丘們說:「如果欲滅此諸邪惡之見的話,則就於四念處而當修三行(三行為內觀、外觀、內外觀,四念處為身、受、心、法。欲修習此四念處的話,就應作內身、外身、內外身之觀想)。甚麼叫做比丘之欲滅此諸惡見時,對於四念處應當修習三行呢?比丘所謂對於內身(自身)之身觀,精勤不懈,憶念而不忘,而除世間的貪憂;對於外身(他人之身)之身觀,精勤而不懈,憶念而不忘,而除世間的貪憂;對於內身、外身之身觀,憶念而不忘,而除世間的貪憂。對於受、意(心)、法之觀察,也是如是。這就是滅除眾惡法之對於四念處而行三種的修行。

有八種解脫(八背舍。所謂違背三界的煩惱,而捨離;而解脫其繫縛的八種禪定)。那八種呢?1.色觀色,為初解脫(內有色想,觀外色解脫。於內身有色想之貪,為除此貪,而觀外之不淨之青瘀等之色,使貪不起。)內有色想,外觀色,就是第二解脫(內無色想,觀外色解脫。於內身無色想之貪,雖已除了,而想使更堅牢,而觀外之不淨的青瘀等之色,而使不起貪。)淨解脫,就是第三解脫(淨解脫身作證具足住。觀淨色使貪不起,名為淨解脫,將此淨解脫於身口證得,具足圓滿,而住於定,名叫身作證具足住。)度色想滅有對色,住於空處(空無邊處解脫),就是第四解脫。舍空處,而住於識處(識無邊處解脫),就是第五解脫。舍識處,而住於不用處(無所有處解脫),就是第六解脫。舍不用處,而住於有想無想處(非想非非想處解脫),就是第七解脫(自第四至第七之四解脫,因各各能棄捨下地之貪,故名解脫)。滅盡定(滅受想定解脫身作證具足住。是厭受想等之心,而永住於無心,故名解脫),就是第八解脫。」

那個時候,阿難在於世尊的身後,執扇而扇佛,就偏露其右肩,右膝著在於地,叉手而白佛說:「甚奇!世尊!此法乃為清淨,為微妙第一的。然而應當要叫做甚麼名?要怎麼的奉持呢?」佛陀告訴阿難說:「此經名叫清淨,你應當以清淨而受持它。」

那時,阿難聽佛所說,乃歡喜奉行!



一八、第二分,自歡喜經第十四

大意:本經敘述舍利弗稱讚佛德,而說過去、現在、未來當中的所有沙門、婆羅門的智慧、神力、功德等都不能和佛相匹等。佛陀聽其言後,教他不應稱說佛為至上,應稱讚法為至上,而提示說法的次第。所謂1.制法,2.制諸人,3.識四人胎,4.道,5.減,6.言清淨,7.五見定,8.三常法,9.四觀察,10.四教誡,11.戒清淨,12.解脫智,13.宿命智,14.天眼智,15.神足證。最後說過去佛有等、未來佛有等,現在佛無等之過未諸佛,現在一佛之信念,舍利弗則向大眾垂示所聞之法,而自己則得清淨之法。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那難陀城(位於摩竭陀國菩提道場之東),波波利庵婆林(那蘭陀寺中的林園),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

這時,長老舍利弗(智慧第一,十大弟子之一),曾在於閒靜之處,默默自念而說:我的心已經決定而知道如下之事:不管是過去,或者是未來,或者是現在的沙門、婆羅門的智慧、神足(神通)、功德、道力(法力),都不能和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佛陀)相等類的人。(沒有一位能和佛陀相比較,更何況能勝過佛陀的呢?)金利弗想起此事之時,就從他的靜室起來,而往至於世尊之處,到後,頭面禮足,然後坐在於一邊。他白佛說:「弟子剛才在於靜室時,曾經默自思念而說:不管是過去,或者是未來,或者是現在的所有的沙門、婆羅門的智慧、神足、功德、道力,都沒有一人能與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相等類的人。」

佛陀告訴舍利弗說:「善哉!善哉!你能夠在於佛前說如是之語,一向受持(正確的受持如此之語),而正師子吼(能在眾人當中作獅子吼而無畏懼),這是其餘的沙門、婆羅門,沒有人能趕及於你的。你的意見如何呢?舍利弗!你是否能知道過去的諸佛的心中之所念,那些諸佛有如是之戒,如是之法,如是之智慧,如是之解脫,如是之解脫之堂嗎?」(能知道過去諸佛的內心有這樣這樣的戒、法、智慧、解脫、解脫堂-解脫知見嗎?)對曰(回答說):「不知道!」

佛陀說:「如何呢?舍利弗,你是否能知道當來(未來)的諸佛的心中所念:有如是之戒,如是之法,如是的智慧,如是的解脫,如是的解脫堂嗎?」回答說:「不知道!」

佛陀說:「如何呢?舍利弗?如我現在為如來、至真、等正覺的心中所念的:有如是之戒,如是之法,如是之智慧,如是之解脫,如是之解脫堂,你是否能知道嗎?」回答說:「不知道!」

又告訴舍利弗說:「過去、未來、現在的如來、至真、等正覺的心中所念的,你都不能知道,為甚麼緣故,你能決定作如是之念呢?由於何事而生如是之念?一向(從來)堅持此念,而作師子吼(向大眾大說此義而無畏懼)呢?其餘的沙門、婆羅門如果聽聞你之言:『我決定知道過去、未來、現在的沙門、婆羅門的智慧、神足、功德、道力,都沒有人能和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相匹等的。』聽你所說的這些話:當然不會相信你之言的。」

舍利弗白佛說:「我對於過去、未來、現在的諸佛的心中所念的,我雖然不能知道,但是佛陀所說的總相法(佛陀所教說的一切法,所謂總論的法),我則能知道。如來為我說法,乃為轉高轉妙(轉轉而高尚,轉轉而微妙),說黑、白之法(講說甚麼是惡的,甚麼是善的),說緣、無緣法(緣起、緣滅之法),說照、無照之法(光明與黑暗之法)。如來所說的,都是轉轉而高尚,轉轉而微妙,我聽法後,乃知一一之法(別相法),對於法,能夠究竟(瞭解),而信如來、至真、等正覺,信如來之法之善能分別,信如來已成就而消滅眾苦,在於諸善法當中,這就是最上的。世尊的智慧無餘(智慧沒有餘遺,都具足),神通無餘(神力沒有餘遺,都具足),諸世間的所有沙門、婆羅門,都沒有能和如來相匹等的人,更何況欲出其上面呢?

世尊所說之法,又有高上的,所謂制法(規制善法)是。制法就是,所謂四念處、四正勸、四神足、四禪、五根、五力、七覺意(七菩提分)、八賢聖道,這些就是無上之制,為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所有的沙門、婆羅門,都沒有能和如來相匹等的人,更何況欲出於其上的人呢?

世尊所說之法,又有高上的,所謂制諸入(規制、施設六入)走。諸入就是所謂:眼色、耳聲、鼻香、舌味、身觸、意法(眼根等六根入於色境等六境,所謂主客的關係之法),如過去的如來、至真、等正覺,也制定此六入,所謂眼色,乃至意法;正使未來的如來、至真、等正覺也是同樣的會制規此六入,所謂眼根入於色境,乃至意根入於法境;現在的我們的如來、至真、等正覺也同樣的制定此六入,所謂眼根入於色境,乃至意根入於法境。此法乃為無上的,沒有能超過此法的,為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並不能和如來相匹等的,更何況欲出其上呢?

世尊所說之法又有高上的,所謂業識之入於母胎是。入胎有四類,第一就是所謂亂入胎、亂住胎、亂出胎(不知不覺而入母胎、住於母胎、出於母胎)。第二就是不亂入、亂住、亂出(知道而入母胎,然而不知不覺的住於母胎、出於母胎)。第三就是不亂入、不亂住,而亂出(知道而入母胎、而住母胎,然而不知不覺的出於母胎。)第四就是不亂入、不亂住、不亂出(知道而入母胎,而住於母胎,而出於母胎,自入至出,都靈知而不亂)。那些不亂入、不亂住、不亂出的,就是入胎之至上的。此法為無上之法,為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都不能和如來相匹等的,更何況欲出其上呢?

如來所說之法,又有高上的,所謂道(七菩提分)是。所謂道就是:諸沙門、婆羅門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心不動搖的境地,正定),隨著其三昧心(正定心),而修念覺意(七菩提分之一),乃依其願欲,依其出離,依其滅盡,依其出要之法。至於精進、喜、猗、定、舍等覺意,都同樣的依於願欲,依於離,依於滅盡,依於出要(七覺意缺列擇法覺意,南傳則統列)。此法為最上,為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都沒有人能和如來相匹等的,更何況能出於其上的人呢?

如來所說之法,又有高上的,所謂為了滅是。滅(將苦樂導引於滅盡之法,有四類)就是所謂:1.苦滅遲得(以苦之法而行道,而遲通達),此二均為卑陋((1)苦行道,(2)遲得);2.苦滅速得(以苦之法而行道,而速通達),這是唯有苦行道卑陋而已;3.樂滅遲得(以樂之法而行道,而遲通達),這乃唯有遲通達為卑陋而已;4.樂滅速得(以樂之法而行道,而速通達),然而並不廣普的,由於不廣普之故,也名卑陋。如現在的如來,乃為樂滅速得,同時又是廣普,乃至天人都能見其神通變化。」

舍利弗又白佛而說:「世尊所說之法,為微妙第一之法,下至於女人,也能受持其法,也能由之而滅盡有漏(煩惱),而成就無漏(無煩惱),而心解脫、慧解脫,在於現法當中,能自身作證,所謂: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這就是如來所說的無上之滅。此法乃為無上,為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都沒有人能和如來相匹等的,更何況能出其上呢?

如來所說之法,又有高上的,所謂言清淨(都說有益之語)。言清淨就是:世尊於諸沙門、婆羅門,都不說無益的虛妄之言。所言的,都不求勝,也不朋黨。所言的都是柔和之語,都不失時節之語(適於時宜而言)。其言並不虛發(不虛說),這就是言清淨。此法為無上,為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並沒有人能與如來相匹等的人,更何況能出其上的呢?

如來所說之法,又有高上的,所謂見定(觀法通達,有五種階梯)。見定就是:所謂沙門、婆羅門用種種方便而入於定意三昧(心一境性,而不被動搖),隨著其三昧心,而1.觀察頭,乃至於足,觀察足,乃至於頭,而知道皮膚的內外,唯有不淨之物,如髮、毛、爪甲,肝、肺、腸、胃、脾、腎、五臟(心、肝、脾、肺、腎等五種內臟),汗、肪、髓、腦、屎、尿、涕、淚,都是臭處不淨,沒有一物可以貪戀的,這就是初見定。2.諸沙門、婆羅門,用種種的方便,而入於定意三昧,隨著其三昧心,而除去皮肉等外物之諸不清淨的,唯觀察白骨,以及那些牙齒,就是第二之見定。3.諸沙門、婆羅門用種種方便,入於定意三昧,隨著其三昧心,而除去皮肉等外物之諸不清淨,以及白骨,而唯觀察心識在於何處而住?到底是在於今世呢?在於後世呢?今世如不斷滅,則後世也不會斷滅,今世如不解脫的話,則後世也不會解脫,這就是第三見定。4.諸沙門、婆羅門,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隨著其三昧心,而除去皮肉等外物之諸不清淨,以及除去白骨,又再重新觀察意識:識在於後世,不在於現世;今世斷滅,而後世不斷滅;今世解脫,而後世不解脫,這就是第四見定。5.諸有沙門、婆羅門,用種種的方便,而入於定意三昧,隨著其三昧心,而除去皮肉等外物之諸不清淨的,以及除去白骨,又重新觀察意識:不在於今世,也不在於後世,今世、後世之二都斷滅,今世、後世之二都解脫,這就是第五見定。此法為無上,為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並沒有人能與如來相匹等的人,更何況欲出其上的呢?

如來所說之法,又有高上的,所謂說常法(常住論)。常法就是:諸沙門、婆羅門,以種種的方便,而入於定意三昧,隨著其三昧心,而憶識世間的二十成劫、敗劫(劫譯為時節,為無法算出的長時間。有成、住、壞、空等四中劫。每劫都為二十增減,其一增一減為之一小劫,二十小劫就是一中劫。人壽自八萬四千歲時,每百年減一歲,減至人壽十歲。十歲時又經每百年增一歲,直至轉增為八萬四千歲。這裡所指的增劫,又稱為成劫,減劫又稱為敗劫)。1.他就作如是之言:『世間乃為常存的,這是真實的道理,其餘的都是虛妄的。為甚麼呢?因為由於我的憶識,因此之故,而知道有這成劫與敗劫,其餘的過去世之事,是我所不知的,未來的成敗之劫,我也不知。』這種人朝暮(早晚,整天)都以無智而說言:『世間為常存的,唯有這事為真實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這就是初常法(第一種類的常存之法)。2.諸沙門、婆羅門,用種種的方便,而入於定意三昧,隨著其三昧心,而憶識四大成劫、敗劫,他就作如是之言:『此世間為常存的,這是真實之事,其餘的都是虛妄的。為甚麼呢?因為以我憶識之故,而知道成劫、敗劫。我又過於是,而知道如是,能知道過去的成劫、敗劫。我並不知道未來劫之成敗等劫。』這是說知始,而不說知道其終,這種人朝暮都以無智而說言:『世間為常存的,唯有此為真實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這就是第二之常法。3.諸沙門、婆羅門,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隨著其三昧心,而憶識八十成劫、敗劫,他就說:『此世間為常存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為甚麼呢?因為以我憶識之故,而知道有成劫、敗劫,又過於是,而知道過去的成劫、敗劫,就是未來劫之成劫敗劫等事,我也都能知道。』此種人朝暮都以其無智而說:『世間為常存的,唯有此為真實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這就是第三類之常存法。此法為無上之法,為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並沒有人能和如來相匹等的,更何況欲出其上呢?

如來所說之法,又有高上的,所謂觀察(能察知他人之心)。觀察就是所謂:1.有沙門、婆羅門,以想(相)而觀察,而知他心之爾趣,此心之爾趣(占察人相,而知道其心之所趣向)。他的心之作如是之想時,或者為虛,或者為實,這就是第一類的觀察。2.諸沙門、婆羅門,並不以想(相)去觀察,或者聞諸天,以及非人之語(鬼神告訴他之語),而對他說:『你的心就是如是,你的心為如是。』這也是或者為實,或者為虛的,這就是第二類之觀察。3.或者有沙門、婆羅門,並不以想(相)去觀察,也不聽聞諸天,以及非人之語,而自觀自己之身,又聽他言,對那人而說:『你的心為如是,你的心乃如是。』這也是有實的,也有虛的,這就是第三觀察4.或者有沙門、婆羅門,並不以想(相)去觀察,也不聽聞諸天以及非人之語,又不自觀,也不觀他,除滅之覺與觀後(無覺無觀,無尋無伺,第二禪),得定意三昧,而去觀察他心,而對其言說:『你的心為如是,你的心就是如是。』像如是的觀察,就是真實的,這就是第四觀察。此法為無上的,為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並沒有人能與如來相匹等的,更何況欲出其上呢?

如來所說之法,又有高上的,所謂教誡(教示)。教誡就是:1.或者有時有人並不違佛的教誡,因此而滅盡有漏而成就無漏,而心解脫、智慧解脫,在於現法當中,自身已作證,其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再受後有之身,這就是初教誡(得阿羅漢果)。2.或時有人,不違佛的教誡,而盡五下結(欲界的煩惱,貪、瞋、身見、戒取見、疑),在於彼處(色界)滅度(得涅槃),不還於此世間,這就是第二教誡(得阿那含果,不還果,三果阿羅漢)。3.或時有人,不違佛的教誡,而學到三結已滅盡(滅見結、戒取結、疑結,所謂見惑已盡),淫、怒、癡也已微薄,而得斯陀含果(一來,二果),再一次還至於此世間,而取滅度(得涅槃成阿羅漢),這就是第三教誡。或者有時有人不違佛的教誡,其三結已滅盡,而得證須陀洹(入流,初果),極七往返(最多七次,在人天往來轉生)後,必定會成就道果(證涅槃),已不再墮於惡趣,這就是第四教誡。此法為無上,為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並沒有人能和如來相匹等的,更何況能出其上呢?

如來所說之法,又有高上的。如為他人說法,使其得戒清淨。戒清淨就是:諸有沙門、婆羅門,由於戒,致其所言的都為至誠,並沒有使用兩舌去害人,都常自敬肅(嚴謹),都捐除其睡眠(少睡),不懷邪諂之語,口不出妄言,不為了世人而記述其吉凶.不自稱說以便從他人有所得,去垂示他人,不因此而更求他人對於自己之利益。都坐禪、修智,都辯才無礙,專念而不亂,精勤而不怠。此法為無上,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並沒有人能和如來相匹等的,更何況能出其上呢?

如來所說之法,又有至上的,所謂解脫智(提示通達於智慧,而趣向於四向四果的智慧)。所謂解脫智就是:世尊由於他人的因緣,而內自思惟而說:此人就是須陀洹(入流,初果),此人是斯陀含(一來,二果),此人就是阿那含(不還,三果),此人就是阿羅漢(無生,解脫,四果阿羅漢)。此法為無上,為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並沒有人能和如來相匹等的,更何況欲出其上的呢?

如來所說之法,又有至上的,所謂自識宿命智證(能了知宿世的智慧,宿命智)。諸沙門、婆羅門,以種種的方便,而入於定意三昧,隨著其三昧,而自憶往昔的無數世之事,如過去的一生、二生,乃至百千生的成劫、敗劫事。像如是的無數時,我曾經出生在於某某處,名字為如是這般,種姓為如是這般,壽命為如是這般,飲食為如是這般,苦樂為如是這般,從此而生於彼,從彼而生於此,其若干種相,都能自憶起,其宿命無數劫以來之事,晝夜都常念本來所經歷的。如此為色(色界),此為無色(無色界),此為想(有想天),此為無想(非想天),此為非無想(非有想非無想天),都盡憶而盡知。此法為無上的,為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都沒有人能和如來相匹等的,更何況欲出其上呢?

如來所說之法,又有至上的,所謂天眼智(能察知眾生未來世之事)。天眼智就是。諸沙門、婆羅門,以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隨著其三昧心,觀察諸眾生之死者、生者,善色、惡色,善趣、惡趣,或者是好,或者是醜,都隨著其所行而能盡見盡知。或者有眾生,成就身的惡行、口的惡行、意的惡行,或者誹謗賢聖,信邪倒見,在其身壞命終之後,墮入於三惡道。或者有眾生,其身行善、口言善、意念善,並不誹謗賢聖,見正信之行,在其身壞命終之後,轉生於天人當中,都能以天眼之淨,而觀察諸眾生,如實而知,如實而見。此法為無上,為智慧無餘遺,神通無餘遺,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並沒有人能與如來相匹等的,何況欲出其上呢?

如來所說之法,又有至上的,所謂神足證(神足通,神通變化)。神足證就是:諸沙門、婆羅門,以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隨著其三昧心,而作無數的神力,能變化一身而為無數之身,將無數之身,命之而為一身,石壁也不能阻礙,在於虛空中,能結跏趺坐(兩腳盤於腿上之坐)在那裡,猶如飛鳥那樣的自在。而出入於地中,猶如在水中那樣,履水則如在地上那樣。又身上能冒出煙火,有如火之積燃那樣之光焰。能用手捫(摩)日月,能立至於梵天。如果有沙門、婆羅門稱讚這些神足(神變)的話,就應該回答他而說:『確實有這種神足,並不是沒有的。然而這種神足乃為卑賤下劣之事,是凡夫所行的,並不是賢聖之人所修習的。如果一位比丘,對於諸世間的可愛之色都不染著,已捨離此愛染後,如所應行之行(合於正道)的話,這才名叫賢聖者的神足。對於無喜色(令人厭惡之色),也能不生憎惡,能捨離此法後,如所應行而行的話,這才名叫賢聖者的神足。對於諸世間之愛色、不愛色(可愛與可憎的),此二者都俱能捨離後,而修習平等護(無記),專念而不忘,這才名叫賢聖者的神足。猶如世尊之精進勇猛,有大的智慧,有知有覺,而得第一覺悟,因此之故,名叫等覺(諸佛的平等正覺)。世尊也不喜愛於欲,不喜樂於卑賤凡夫之所習的,也不勞勤去受諸苦惱。世尊如果願意除棄弊惡之法,有覺、有觀,由於離染而生的喜與樂,而游止於初禪的話,即像如是的便能除棄弊惡之法,有覺、有觀,由於離染而生的喜與樂,而游上於初禪。其二禪、三禪、四禪,也是同樣的道理的。為精進勇猛,有大的智慧,有知、有覺,而得證第一覺,因此之故,名為等覺。』」

佛陀告訴舍利弗說:「如果有外道異學來問你而說:『過去的沙門、婆羅門,和沙門瞿曇,有相等的嗎?(和佛同樣成就的人嗎?))你當會怎樣回答人家呢?他如果又問而說:『未來的沙門、婆羅門,有人和沙門瞿曇相匹等的嗎?』你當會怎樣回答人家?他如果又問而說:『現在的沙門、婆羅門,有人能和沙門瞿曇相匹等的嗎?』你當會怎樣回答人家呢?」

這時,舍利弗白佛說:「假若有如是之問:『過去的沙門、婆羅門有人能和佛陀相匹等與否?』的話,我就當會回答說:『有的。』假若問:『未來的沙門、婆羅門,有人能和佛相匹等與否?』的話,當會回答而說:『有的。』假若問:『現在的沙門、婆羅門,有人能和佛相匹等與否?』的話,就當回答而說:『沒有的!』」

佛陀告訴舍利弗說:「那些外道梵志們,或者有人又問而說:『你為甚麼緣故或者說為有,或者說為無呢?』那個時候你當如何的回答他們呢?」舍利弗說:「我當會回答他們而說:『過去的三耶三佛(等正覺者),和如來為相等的,未來的三耶三佛(等正覺者),也同樣的和如來相等的。我乃親從佛陀之處聽過的。然而欲使現在(指現今在於此娑婆世界內),有一位三耶三佛(等正覺者)和如來相等的人,那是沒有的事。』世尊!我如所聞的,依於法,順於法,去作如是的回答,這是否為無答嗎?」(回答的對與否?)

佛陀說:『像如是的回答,乃依於法,順於法,並不違於法的。所以的緣故就是:過去的三耶三佛(等正覺者)和我乃為相等的,未來的三耶三佛和我也是相等的,然而欲使現在(指現今在此娑婆世界裡)有二位佛陀之出現於此世間,那是沒有的道理的!」

那時,尊者鬱陀夷(譯為出現),正在世尊的後面執扇而扇佛,佛陀乃告訴他說:「鬱陀夷!你應當觀察世尊的少欲知足。現在我有大神力,有大威德,而少欲知足,不樂在於欲。鬱陀夷!如果其餘的沙門、婆羅門在於此法當中,能勤苦的得證一法的話,他便應當竪起幢幡,而告訴四方遠處的人而說:『如來現在,乃為少欲知足,現在觀察如來的少欲知足,而知道如來乃有神力,有大威德,並不用在於欲。』」

那時,尊者鬱陀夷,則整正其衣服,偏露他的右肩,右膝著在於地。叉手向佛,而白佛說:「甚奇!世尊!很少有人為少欲知足如世尊您的!世尊有大神力,有大威德,不用在於欲。如又有其餘的沙門、婆羅門在於此法當中能勤苦而得一法的話,便能竪起幢幡,而通告於四方遠處之人而說:『世尊現在乃為少欲知足。』舍利弗!您當會為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數說(常說)此法。如果他們對於佛、法、僧,對於道(真理)有疑問的話,假如聽說此法時,就不會再有疑網(疑惑如網之縛,也就是很多的疑惑猶豫)的了!」

那時,世尊告訴舍利弗說:「你應當為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們數說(常說)此法。為甚麼呢?因為他們對於佛、法、僧,對於道,如有疑惑時,假如聽所說的話,當會得以開解之故。」舍利弗回答說:「唯然!世尊!」

這時,舍利弗就便數數(屢次,這次及嗣後等次)為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寒、優婆夷說法。由於自清淨之故(應淨信),故名叫做清淨經。

那時,舍利弗聽佛所說,乃歡喜奉行!



一九、第二分,大會經第十五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在於釋迦的國土的迦維林中時,十方的諸神妙天都來集聚於其處,都禮敬佛陀及佛的弟子。這時四淨居天(色界四禪天,不還果的聖者所居的天),也到其處而以偈贊佛。地神和帝釋天,及諸神、神的眷屬們,也都來集其處。佛陀為了降伏他們的幻偽虛妄之心,而結咒語。因此,八萬四千的諸天,都聽佛所說,而皈依佛法。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釋翅提國(釋迦種族之國)的迦維(迦毘羅衛城,佛陀誕生的國邑)的林園中,和大比丘眾五百人俱在,都是得證阿羅漢果的聖者。又有十方的諸神妙天(諸天神),也都來集會於此處,都禮敬如來,以及比丘僧(恭敬佛法僧三寶)。

這時,四淨居天(住在於淨居天的四天,通常為五淨居天。為不還果的聖者往生而等待得證涅槃之天),即在於天上各自念言而說:現在世尊在於釋翅提國的迦維林園中,和大比丘眾五百人俱在,都是證得阿羅漢果的聖者。又有十方的諸神妙天,也都來集會於其處,大家都禮敬如來,以及比丘僧們。我們現在也可前往共詣於世尊所住之處,各各都應當以偈頌去稱讚如來才是!

這時(於是),四淨居天就有如大力士之屈伸其手臂之頃那麼的快疾,在於他們所住的天上隱沒,而到了釋翅提國的迦維林中。那時,四淨居天到達後,就以頭面禮佛之足,然後退立在於一邊。這時,有一淨居天,就在於佛前,用偈贊稱而說:

今天大眾會 諸天神普集 皆為法故來 欲禮無上眾

(今天在此大會當中,諸天神都皆普集齊到,都是為佛法之故而來的,也都欲來禮拜無上的大眾〔無能勝的大僧伽〕之故。)

說此偈後,就退立在於一邊。這時,另有一淨居天,又作頌而說:

比丘見眾穢 端心自防護 欲如海吞流 智者護諸根

(比丘們都觀見一切為穢汙的。因此,都端正其心,而自防護。知道欲染乃如大海之吞沒諸水流那樣,因此之故,有智慧的人,都防護諸根。)

說此偈後,退立在於一邊。這時,另有一淨居天,又作偈頌而說:

斷刺平愛坑 及填無明塹 獨游清淨場 如善象調御

(斷除煩惱刺,也平滿愛欲之坑,以及填充無明的塹溝,而獨游於清淨的道場,猶如善於調御象的人)。

說此偈後,退立在於一邊。這時,另有一淨居天又作偈說:

諸歸依佛者 終不墮惡趣 舍此人中形 受天清淨身

(諸歸依佛法的人,終究不會再墮入於惡趣,捨棄此人間中的形體後,會受清淨的天身。)

那時,四淨居天說此偈頌後,世尊則印可他們(證明他們所說的為正確的)。他們就禮拜佛足,遶佛身邊三匝後,忽然不現。在他們離開後不久時,佛陀乃告訴諸比丘們說:「現在諸天都大集而來,現在諸天都來大集會,十方的諸神妙天沒有不來這裡禮覲如來,以及比丘僧的。諸比丘!過去的諸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在世時,也有諸天之大集,如我的今日這樣:當來(未來)的諸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在世間時,也有諸天之大集,如我的今日這樣。諸比丘!現在諸天大集,十方諸神妙天沒有不來這裡禮覲如來,以及比丘僧的。我也當應稱讚宣說他們的名號,為他們而說偈。比丘們!當知!

諸依地山谷 隱藏見可畏 身著純白衣 潔淨無垢穢

天人聞此已 皆歸於梵天 今我稱其名 次第無錯謬

諸天眾今來 比丘汝當知 世間凡人智 百中不見一

何由乃能見 鬼神七萬眾 若見十萬鬼 猶不見一邊

何況諸鬼神 周遍於天下

(諸神之依止在於大地當中的山谷裡的,都隱藏〔禪定裡〕其見,而實在令人可敬畏的。他們的身都穿著純白之衣,為一潔淨而沒有垢穢的神祇。天人們聽此說後,都歸於梵天界。現在我要稱說他們的名字,有次第而不會有錯謬的。)

(諸天眾今天到這裡來大集,比丘們!你們應該要曉得!世間的凡夫的智慧,一百倍的智慧也不能看見其中之一。怎麼理由乃能看見七萬大眾的鬼神呢?假若看見十萬的鬼神,猶然看不到其一邊〔指十萬鬼神為小數〕,更何況諸鬼神乃周遍於天下呢?)

地神率領有七千的悅叉(夜叉,勇健鬼,通指鬼神),為有好幾種類,均為有神足、形貌、色像、名稱,都懷著歡喜心而來到比丘眾的林園中。這時,有雪山的神,率領六千的鬼叉,有好幾種類,都為有神足、形貌、色像、名稱,都懷著歡喜心,來到比丘眾的林園裡面。有一位舍羅神(以山為名之神),率領三千的鬼,這夜叉鬼也有若干種類,都是有神足、形貌、色像、名稱,也懷著歡喜心來到比丘眾的林園中。這些合計為一萬六千的鬼神悅叉,若干種類的,都有神足、形貌、色像、名稱,都懷著歡喜心而來到比丘眾的林園中。

又有毗波蜜神,本寄住於馬國(阿濕婆,十六大國之一),也率領五百鬼神,都是有神足、威德的。又有金毗羅神(藥師十二神將之一),住於王舍城的毗富羅山(摩竭陀國都的郊外之山),也率領無數的鬼神,被諸鬼神恭敬圍遶而來(本為夜叉神王之上首)。又有東方的提頭賴吒天王(持國天,乾闥婆神的主神),也帶領幹遝想神(香陰,音樂神),有大威德者九十一子,均為名叫因陀羅(天主),都為有大神力的。南方的毗樓勒天主(增 長天王),也率領諸龍王,為有大威德,也有九十一子,也都名叫因陀羅,為有大神力的。西方的毗樓博叉天王(廣目天王),也率領諸鳩槃荼鬼(甕形鬼,厭魅鬼),為有大威德,也有九十一子,也都名叫因陀羅,為有大神力的,北方之天王名叫毗沙門(多聞天王),也率領諸悅叉鬼(勇健鬼),為有大威德,也有九十一子,也都名叫因陀羅,為有大神力的。此四大天王,都為護持世間的天王,都為有大威德,身上都放光明,而來詣於迦維林園之中。

那時,世尊欲降伏他們的那些幻偽的虛妄之心,因此之故,而結咒說:(咒為陀羅尼,由於禪定而發出秘密之語,存有不可測量的神驗者)。

摩摩拘拘樓樓羅羅、毗樓羅、毗樓羅、旃陀那迦、摩世致、迦尼延豆、尼延豆、波那攎、嗚呼奴奴主、提婆蘇暮、摩頭羅、支多羅斯那、乾沓波、那羅主、闍尼沙、尸呵、無蓮陀羅、鼻波蜜多羅、樹塵陀羅、那閭尼呵、升浮樓、輸支婆迹婆。

像如是的,諸乾沓婆王(嗅香,樂神),以及羅剎(暴惡鬼,惡鬼的總名),均為是有神足、形貌、色像,都懷著歡喜心而來詣於比丘眾的林園中。那時,世尊又結咒而說:

阿醯、那陀瑟、那頭、毗捨離、沙呵、帶叉蛇、婆提、提頭賴吒、帝婆沙呵、若利耶、加毗羅、攝波那伽、阿陀伽摩、天提伽、伊羅婆陀、摩呵那伽、毗摩那伽多、陀伽陀餘、那伽羅闍、婆呵沙呵、叉奇提、婆提羅帝、婆提羅帝、毗枚大迹閦、毗呵四、婆嚀、阿婆婆四、質多羅、速和尼那、求四多、阿婆由、那伽羅除、阿四、修跋羅、薩帝奴、阿伽、佛陀灑、失羅嚀、婆耶、憂羅頭婆延樓、素槃、佛頭、舍羅、伽類樓。

那時,世尊為阿修羅(非天),而結咒說:

祇陀、跋闍、呵諦、三物第、阿修羅、阿失陀、婆延地、婆三婆四、伊弟、阿陀、提婆、摩天地、伽黎妙、摩呵秘摩、阿修羅、陀那秘羅陀、鞞摩質兜樓、修質諦麗、婆羅呵黎、無夷連那婆、舍黎阿細、跋黎、弗多羅那、薩鞞、鞞樓耶那那迷、薩那迷諦、婆黎、細如、羅耶跋兜樓、伊呵庵婆羅迷三、摩由伊、陀那、跋陀若、比丘那、三彌涕、泥拔。

那時,世尊又為諸天,而結咒說:

阿浮、提婆萆犁、醯陛、提豫、婆由、多陀、跋樓、婆樓尼、世帝蘇彌、耶舍阿頭、彌多羅婆、伽羅那移婆、阿邏、提婆、摩天梯與、陀舍提舍、伽予、薩鞞、那難多羅波跋那、伊地槃大、讎地、槃那盤大、耶舍卑、暮陀婆那、阿醯犍大、比丘那、婆朱弟、婆尼、鞞弩、提步、舍伽利、阿醯、地、勇迷、那剎帝隸、富羅息幾大、阿陀蔓、陀羅婆羅、鞞栴、大蘇、婆尼捎、提婆、阿陀、旃陀、富羅翅支大、蘇黎耶蘇婆尼捎、提婆、阿陀、蘇提耶、富羅翅大、摩伽陀、婆蘇因、圖攎阿頭、釋拘、富羅大攎、叔伽、伽羅摩、羅那阿大、鞞摩尼婆、嗚婆提、奇呵、波羅無呵、鞞婆羅、微阿尼,薩陀摩多、阿呵黎、彌沙阿、尼、鉢讎妙、歎奴阿、攎、餘、提舍、阿醯跋沙、賒摩、摩呵賒摩、摩菟沙阿、摩菟疏多摩、乞陀、波頭灑阿、陀、摩菟、波頭灑阿、醯阿羅夜、提婆、阿陀、黎陀夜、婆私、波羅、摩訶、波羅阿陀、提婆摩、天、梯夜、差摩、兜率陀、夜摩、伽沙尼、阿尼、藍鞞、藍婆折帝、樹提、那摩伊、灑、念摩羅提、阿陀醯、波羅念彌大、阿醯、提婆、提婆、闍蘭、提、阿奇、尸呼波、摩阿栗吒攎耶、嗚摩、浮浮、尼婆私、遠遮婆陀暮、阿周陀、阿尼輸豆尼櫨耶、菟、阿頭、阿邏、毗沙門伊灑。

這就是六十種天。

那時,世尊又為六十八位具有五通的婆羅門(通為作用自在之力。五通指外道也得具有的神足、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等通,通常也為智證通。以有漏的禪定、藥力,或念咒之力也可以達到其作用),為他們結咒而說:

羅耶梨沙耶、何醯犍大婆、尼伽毗羅、跋兜、鞞地闍菟、阿頭差、暮薩、提鴦祇、鞞地牟尼阿頭、閉犛耶、差伽尸梨沙婆、呵若菟阿頭、梵摩提婆、提那婆、鞞地牟尼阿頭、拘薩梨伊尼、攎摩闍邏、鴦祇邏野般闍阿樓嗚猿頭、摩阿羅野阿拘提樓、杙菟、阿頭、六閉俱薩梨、阿樓伽陵、倚伽夷羅檀醯罪、否符野、福都盧梨灑、先陀步阿頭、提那伽否婆、呵移伽耶、羅野多陀阿伽度、婆羅蔓陀菟、迦牧羅野阿頭、因陀羅樓、迷迦符陀、攎暮摩伽醯阿敕、傷俱卑予阿頭、醯蘭若伽否、鞞梨味餘梨、多他阿伽度、阿醯婆好羅、子彌都盧多陀阿伽度、婆斯佛離首陀羅、羅予多陀阿伽度、伊梨耶、差摩訶羅、予先阿步多陀阿伽度、般闍婆予、婆梨地翅、阿羅予多陀阿伽度、鬱阿蘭摩訶羅予便、被婆梨摩梨輸婆醯、大那摩阿盤地苦、摩梨羅予、阿具斯利、陀那婆地阿頭翅鞞羅、予尸伊昵彌昵、摩呵羅予、復婆樓多陀阿伽度、跋陀婆利、摩呵羅予俱薩梨、摩提輸尸漢提、苫婆梨羅、予修陀羅樓多他阿伽度、阿呵因頭樓阿頭、摩羅予、餘蘇利、與他鞞地提步、阿呵鞞、利四阿頭、恒阿耶樓婆羅、目遮耶、暮阿夷菟阿頭、一摩耶舍枇那婆、差摩羅、予何梨犍度、餘枇度鉢支、餘是數波那路、摩蘇羅、予耶賜多由醯蘭若、蘇盤那、秘愁度致夜、數羅舍波羅鞞陀、鬱陀婆呵婆灑婆呵、婆婆謀娑呵、沙貪、覆賒大賒法闍、沙麗羅陀、那摩般枝、瘦多哆羅、幹遝婆、沙呵婆薩多提蘇、鞞羅予、阿醯犍瘦、比丘三彌地、婆尼地婆尼。

(逗點為方便讀念耳)。

那時,又有千名的有五通的婆羅門,如來也同樣的為之結咒。這時,在此世界裡的第一梵王,以及諸梵天,都均為是有神通的。也有一位梵童子,名叫提舍,也具有大神力。又有十方的其餘的梵天王,都各被他們的眷屬圍遶而到這裡來。又有超越千世界外,有大梵王(外道認為是世界的創造主),曾經看見諸大眾都在世尊之處,就隨與其眷屬,被他們圍遶而到這裡來。

那時,魔王看見諸大眾在於世尊之處,就懷著毒害之心,就自念而說:我當率領諸鬼兵到那邊去破壞其群眾,都將他們圍遶盡取,不使他們有餘遺的。這時,魔王就召集四兵(象、馬、車、步等四種軍隊),用手拍車,其聲如霹靂(急雷的大聲音),所有看見的眾生,沒有不驚怖的。也放大風雨、雷電、霹靂,而向於迦維林來圍繞大眾。

佛陀告訴諸比丘之樂於此大眾者而說:「你們應當要知道!今天魔眾乃懷著惡意而來的!」於是,佛陀以頌而說:

汝今當敬順 建立於佛法 當滅此魔眾 如象壞花藂

專念無放逸 具足於淨戒 定意自惟念 善護其志意

若於正法中 能不放逸者 則度老死地 永盡諸苦本

諸弟子聞已 當勤加精進 超度於眾欲 一毛不傾動

此眾為最勝 有大智名聞 弟子皆勇猛 為眾之所敬

(你們現在應當要以敬順之心,來建立於佛法;應當消滅這些魔眾,有如大象之毀壞花藂那樣。要專念而沒有放逸,要具足清淨之戒;要定意而惟念,要善護其志意。)

(如果在於正法當中,能夠不放逸的話,就能度盡老死的大地,而能永盡諸苦之本的。諸弟子們聽後,就應當勤加精進,應該超度於眾欲,應該連一支毛也不會被其傾動。這種眾生就為之最勝的,是有大智,而名聞的人。弟子們均為是如此的勇猛的人,都為大眾所恭敬的!)

那時,諸天、神、鬼,以及有五通的仙人,都集在於迦維林中,看見惡魔之所為,都怪為未曾有之事。佛陀說此法時,有八萬四千的諸天,都遠塵離垢(解脫煩惱),都得法眼淨(徹見真理,為入佛的最初過程)。諸天、龍、鬼神(夜叉)、阿修羅(非天)、迦樓羅(金翅鳥)、真陀羅(緊那羅,樂神),摩睺羅伽(大腹行,蟒神。包括乾闥婆-執樂神為之天龍八部)、人與非人,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二完



長阿含經卷第十三

 

二○、第三分,阿摩晝經第一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在俱薩羅國的一婆羅門村時,沸伽羅婆羅娑羅門曾派名叫阿摩晝的弟子,去觀察佛陀是否真正具足了三十二相?那時阿摩晝曾經輕視釋迦種姓,佛陀就為他闡說種姓的因緣,而高調剎帝利第一主義,並說十善戒,舉說婆羅門之破戒的經世的實例,述說聖戒受持者的淨行相,進而講說四禪定,及其果德的通力,乃至明行具足。他看見佛的三十二相,而皈信佛陀,回去報告後被其師蹴倒。然而其師也於後來去觀看佛之三十二相,而設供,而入佛道,而得不還果(三果阿羅漢)。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遊行在於俱薩羅國(憍薩羅,十六大國之一),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到了名叫伊車能伽羅(一奢能伽羅)的俱薩羅國的婆羅門村,就在於那個名叫伊車的林園中止宿。

這時,有一名叫沸伽羅娑羅(蓮華莖)的婆羅門,被封在於鬱伽羅村。該村很豐樂,人民也很熾盛,波斯匿主(憍薩羅國的國王)即封該村給與這位沸伽羅娑羅婆羅門,做為梵分(國王所賜的,完全免稅的土地)。這位婆羅門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真正(血統純淨),並不被他人所輕毀過的(論其身世,即七世以來都沒有半點毛病可被人叱責之處),對於三部舊典(梨俱、沙摩、夜柔等三吠陀聖典,為婆羅門的子弟所敬奉的聖典),都諷誦得通利,其他種種的經書都能分別(闡述瞭解),又能善解大人的相法(占人相),以及祭祀儀禮等事。有五百名弟子,都教授不廢。他的第一摩納弟子(年輕的弟子),名叫阿摩晝(愛敬母),其七世以來的父母也同樣的很純真,不曾被人所輕毀過,對於三部的舊典,也諷誦得很通利,其他種種的經書也同樣的均能分別詳細,也同樣的善解大人的相法,以及祭禮儀禮等事,也擁有五百名的摩納(年輕)的弟子,都教授不廢,都和其師沒有二樣。

這時,沸伽羅娑羅婆羅門,聽說沙門瞿曇-釋種子(釋迦族出身的修道者),去出家修行後成道,和他的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齊,而到了伊車能伽羅的此一俱薩羅國的婆羅門村,止住在於伊車林內,為一位很有名稱,流聞於天下,為如來、至真、等正覺,佛陀的十尊號都具足,在於諸天、世人、惡魔,或魔天、沙門、婆羅門當中,自身已作證(成道),而為他人說法,上中下都喜(始終所說的都是善的),義味都具足,梵行為清淨。像如是的真人,應該要去親覲(親近拜見)。我現在寧可觀察沙門瞿曇,到底必定具有三十二相,名聞流布,被稱讚的為實在與否?那麼,我到底應由甚麼因緣,得以拜見佛相呢?又作如是之念而說:現在我有一位弟子名叫阿摩晝,其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純真,不曾被人所輕毀過,對於三部舊典都諷誦得通利,其他種種的經書也都能詳細分別,又能善解大人的相法,以及祭祀儀禮等事。唯有此人,可以叫他去觀佛,就能知道佛陀是否具足三十二相的。

這時,婆羅門就命令其名叫阿摩晝的弟子,而告訴他說:「你去觀察那位沙門瞿曇,到底確定具有三十二相,或者是虛妄的呢?」這時,阿摩晝乃請問其師而說:「我要如何去驗觀瞿曇之相,去了知其為虛妄或實在呢?」

其師就回答說:「我現在說給你聽:如果有人具足三十二大人相的話,必定會趣於二個地方,必定不會有疑的。假如在家的話,當會為一位轉輪聖王,會統治四天下(四大部洲),會用正法去治化,去統領民物的。也必定會具足了七寶:第一為金輪寶,第二為白象寶,第三為紺馬寶,第四為神珠寶,第五為玉女寶,第六為居士寶,第七為典兵寶。此王會有千子,都勇猛多智,降伏怨敵,不用兵仗去征服,而天下都會泰平,國內的民物,都不會有些畏懼的。如果這位具有三十二相的人,不喜樂於世間之事,而去出家求道的話,當會成就如來、至真、等正覺,而具足了佛陀應具有的十號。由於此,就可以知道瞿曇之虛實的了。」

這時,阿摩晝受其師的教令後,就嚴駕寶車,帶領其五百名摩納(年輕)的弟子,在於清旦之時離開其村,而往詣於伊車林。到達該林後,就下車,就步行進詣世尊之處。佛陀坐下來時,他就站立,佛陀站立時,他就坐在那裡,在於其中間相互談論義理。佛陀告訴摩納說:「你曾經和諸位耆舊的長老大婆羅門,這樣的談論嗎?」摩納白佛說:「這是怎麼說?」佛陀告訴摩納說:「我坐下來時,你就站立,我站立時,你就坐下來,在其中間互論義理,你的師父教你論法,是否是這樣嗎?(問儀禮的問題)」摩納白佛說:「我們婆羅門教的論法,乃坐時就俱坐,站立就同為站立,倒臥時也同樣的都一同倒臥。然而現在的諸沙門乃毀形鱌獨,都是卑陋下劣,學習那些黑冥之法,因此,我和這些人共論義之時,就坐起無在(不在乎坐起的禮儀之有無)。」

那個時候,世尊就對他說:「卿!摩納!(你這位年輕人),未被調伏過(沒有教養)。」這時,摩納聽世尊稱他為卿,又聽佛說他未被調伏過,即時生起忿恚(非常的生氣),就譭謗佛陀而說:「你這位釋迦的種族之子,都是好懷嫉惡之心(指佛懷惡意),無有儀法(一點禮儀也沒有,不懂禮貌)。」佛陀告訴摩納說:「諸釋種子,為甚麼過於卿呢?(不懂禮貌比你還利害呢?)」

摩納說:「在往昔之時,我為了師父的少少緣故,曾到釋種的迦維羅越國(迦毘羅城,佛誕生地)。那個時候,有眾多的諸釋種子,由於少少的因緣,都聚集在於講堂,他們遙見我來,卻輕慢我,戲弄我,不順儀法(不依禮儀),並不相敬待於我。」佛陀告訴摩納說:「那些諸釋子們還在於本國,乃遊戲而自恣,有如飛鳥之自在於樔林那樣,出入都很自由自在。諸釋種子之自恣於本國,遊戲自在之事,也是和這道理一樣(如鳥之在巢林)。」

摩納白佛說:「世間有四種姓,所謂剎利(王族、武士階級),婆羅門(神職人物),居士(毘舍,一般的庶民),首陀羅(勞工階級)。裡面的三姓(剎利、居士、勞工),都常尊重、恭敬、供養婆羅門種姓的。然而那些釋子,卻不照儀規行事。那些釋子為廝細(這些傢伙為胡亂的),為卑陋、下劣,並不恭敬我婆羅門。」

那時,世尊暗中思念而說:這位摩納子,數數(連連)毀罵而說及廝細之言(說他人為奴才),我現在寧可說他的本緣,去調伏他?於是,佛陀就告訴摩納說:「你的姓為如何呢?(你姓甚麼呢?)」摩納回答說:「我姓聲王(南傳說為黑行,或者則指被征服的原住民)。」佛陀告訴摩納說:「你的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是釋迦的奴種(奴隸的子孫)。」

這時,那些五百名摩納弟子,都發出大聲,而對佛說:「不可以這樣說!不可以說摩納為釋迦的奴種的,為甚麼呢?因為這位大摩納,乃為真族姓子(有來歷的貴族),顏貌很端正,辯才能應機,廣博多聞,足夠與瞿曇(為釋迦族的祖先之王的名,通常為之甘蔗王),往返談論(來去談話,指不是奴隸之類)。」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五百位摩納說:「如果你師都不如你們之言的話,你們就應該捨棄你師,可以和你們共論義。假如你師有如上之事如你們所說的話,你們就應該默然,當會和你們之師論議的。」這時,五百名摩納白佛說:「我們都靜默,聽你和我師之論義吧!」這時,五百名摩納,就統統默然不語。

那時,世尊告訴阿摩晝說:「在往昔過去久遠之世之時,有一位國王名叫聲摩(懿師摩,譯為甘蔗)。此王有四位王子,第一位名叫面光,第二名叫象食,第三名叫路指,第四名叫莊嚴。這些王的四子,少有犯法,國王就把他們擯出到雪山之南,住在於直樹林中。其四子之母后,以及諸家屬,都非常的懷念,就共同集議,然後詣於聲摩王之處,他們白王而說:『大王!當知!我們和四位王子別離很久,現在想去看視他們。』國王就告訴他們說:『妳們欲往看視,可以隨意而去!』這時,四子之毋,與其眷屬們,聽國王的教言後,就詣雪山之南的直樹林內,到了其四子之處。這時,諸母說:『我的女兒嫁給你的兒子,你的女兒嫁給我的兒子吧!』因此,就談成而相配匹,遂成為夫婦,後來就生子,其容貌乃很端正。

這時,聲摩王聽聞他的四子的母后,曾給與其女孩,為四子共為夫婦,而所生的王子乃很端正,王就非常的歡喜,而發此言說:『這就是真正的釋子!真正的釋童子!(贊稱其能這樣的生子接代)』他們能自存立,因此,而名釋。(釋,秦言為能,在於直樹林,故名為釋。釋秦言也叫做直〔以上這幾句為譯者之注,而被排為經文,可推而知〕)。聲摩王就是釋種的祖先。王有一位青衣(婢女),名叫方面,她的顏貌也很端正,曾和一位婆羅門交通(來往交媾,私通),就便有娠(懷妊)。後生一摩納子,墮地能言(出生就能說話),隨向父母說:『當洗浴我,除諸穢惡(因出生為黑皮膚,故請父母將他的黑色洗掉),我年紀長大後,自當會報答這種大恩情。』由於其剛出生時,就能說話,就名叫做聲王。像現在剛出生就能說話的話,人人都會怖畏,就名叫可畏(令人可怕的黑魔)。他也是如是的,出生便能說話,故名聲王。從此以後,娶羅門種,就遂以聲王為姓的了。」

佛陀說到這裡,又告訴摩納說:「你是否從先宿耆舊的大婆羅門,聽到此種姓的因緣嗎?」這時,那位摩納乃默然不回答。像如是的再問他,又是同樣的不回答。佛陀問同樣之言至於三次,而對摩納說:『我問你至於三次了,你就應該速答才對。假如不回答的話,現在有密迹力士(密迹金剛。夜叉神的總名。聽佛的秘要事迹為其本願),手執金剛杵,在我的左右(身邊),就會破你的頭為七分啊!」

這時,密迹力士,手執金剛杵,正在摩納的頭上的虛空中而立,假若摩納不即時回答的話,就會降下金剛杵,去擊碎摩納之首。佛陀乃告訴摩納說:「你可以仰頭看看!」

摩納就仰觀,他看見密迹力士手執金剛杵,站立在虛空中,看見後,非常的恐怖,其衣毛就因此倒竪起來,就起立而移坐附近在世尊,依恃世尊為他救護;而白世尊說:「世尊!您當問!(請垂問我),我今當答!」

佛陀就告訴摩納說:「你曾經在於先宿耆舊的大婆羅門之處,聽說過如是之種姓的因緣嗎?」摩納回答說:「我確信曾經聽過,實在有這種事的。」

這時,五百名摩納的弟子,各人都舉出聲音,都自相說言而說:「這位阿摩晝,實在是釋迦的奴婢之種。沙門瞿曇所說的都是真實的,我們無狀(無緣無故),對他懷輕慢心。」

那時,世尊便作如是之念:這五百名摩納,嗣後必定會懷著輕慢心,會稱其師為奴,現在應該用方使法去消滅其奴之名。就告訴五百摩納而說:「你們這些人(諸位)!千萬不可以稱你們之師為奴種啊!為甚麼呢?因為他的祖先婆羅門乃是一位大仙人,為一有大威力,去征伐聲摩王,而索(求娶)王之女,王乃驚畏之故,就將其王女嫁給他的。」由於佛陀之此言,而得除棄奴之名。

那時,世尊告訴阿摩晝說:「如何?摩納!如果剎帝利女,其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真正,並不被他人所輕毀(純正的他人不能輕視她,沒有理由毀視她),這種人假如嫁給一位婆羅門為妻,而生子時,摩納!此子為一容貌端正的人,然而他是否可以入於剎帝利種,而得坐與水(為受敬重的徵象,而得座位與水),而得誦剎帝利法嗎J」回答說:「不得。」又問:「得父親的財業嗎?」回答說:「不得。」又問:「得嗣父職嗎?」回答說:「不得。」

佛陀又問而說:「如何呢?摩納!如婆羅門之女,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純正,不被他人所輕毀,此人嫁給剎帝利為妻,而生一重子,顏貌非常的端正。他入於婆羅門家中,可以得到坐起與受水(座位和水)嗎?」回答說:「可以得到。」又問:「可以得誦婆羅門法,可以得到父親的遺財,可以繼嗣父職與否呢?」回答說:「可以得到的。」

佛陀又問:「如何呢?摩納!如婆羅門擯棄其婆羅門,而投為剎帝利種的話,是否可以得到坐起與受水,可以得到誦剎帝利法嗎?」回答說:「不得。」又問:「可以得父的遺財,可以繼嗣父職與否呢?」回答說:「不得。」

佛陀又問:「如剎帝利種擯棄其剎帝利種,而投入婆羅門,是否可以得到坐起與受水,可以誦婆羅門法,可以得其父的遺財,可以繼嗣其父的職業與否呢?」回答說:「得。」佛陀說:「因此之故,摩納!在女人當中,是以剎帝利女為勝,在男人當中,也是以剎帝利男為勝,並不是婆羅門的。」

梵天曾親自說偈而說:

剎利生中勝 種姓亦純真 明行悉具足 天人中最勝

(剎帝利為生中之勝,種姓也是純真的。如果明行都具足的話,就是天人當中的最勝的人。)

佛陀告訴摩納說:「梵天所說的此偈,實在為善說,並不是不善之說,是我所以然可的(認可),為甚麼呢?因為我現在為如來、至真、等正覺,也是說這種義理:

剎利生中勝 種姓亦純真 明行悉具足 天人中最勝

(語譯如前)

摩納白佛說:「瞿曇!甚麼是無上士,明行具足呢?」佛陀告訴摩納說:「諦聽!諦聽!聽後要善思其中之義,當會為你說明。」回答說:「唯然!願樂欲聞!」

佛陀告訴摩納說:「如果如來出現於世間的話,就是應供、正徧知、明行足,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在於一切諸天(六欲天)、世人、沙門(出家人)、婆羅門(神職人物)、天(六欲天)、魔(惡魔)、梵天(梵天王,外道認為是天地的創造者,佛教為護法的天神)當中,獨覺而自證,證悟後為人說法。所說之法,則上語也善,中語也善,下語也善(始終都是善說),義味都具足,而開清淨之行。如果居士、居士之子,以及其餘的種姓,聽其所說的正法的話,就會生起信樂,由於信樂心而作如是之念:我現在居在家庭,被妻子所繫縛,不能得清淨,不能純修梵行。現在寧可剃除鬚髮,穿服三種法衣,出家去修道。他就這樣的在於異時(後來之時),捨棄家庭的財產,捐棄其親族,而剃除鬚髮,服三種的法衣,出家去修道。與出家人同樣的捨棄其身上的嚴飾之物,而具足戒行,不傷害眾生。

他捨棄用刀用杖,懷著慚愧之心,慈念一切,這就是1.不殺生。其次,捨棄竊盜心,他人不與的,就不取,其心為清淨,而無私竊之心,這就是2.不偷盜。又捨離淫欲,淨修梵行,慇勤的精進,不被淫欲所染,潔淨而安住,這就是3.不淫。又捨離妄語,至誠而無欺,而不誑騙他人,這就是4.不妄語。又捨離兩舌,如果傳到這裡之語(說壞話),並不會再傳至於對方;如果聽到那邊人之語(講壞語),也不會傳至於這裡的人。有人欲離別的話,就善為他們和合,使他們互相親敬,凡所言說的,都是和順而知時宜(應該說與否都適宜),這就是5.不兩舌。又捨離惡口:所說的為麄獷,喜歡惱害他人,使人生起忿恨結縛的,都統統捨棄如是之語;所言的都為柔濡之語,不會生人的怨害,都多所饒益他人,受眾人所敬愛,大家都樂聞他的話,這就是6.不惡口。又捨離綺語,所言的都為知道時宜,都誠實如法,依律而滅諍,有緣而說時,所言的都不虛發,這就是7.捨離綺語。又捨棄8.飲酒作樂,離開放逸之處。9.不著戴香華櫻珞。10.歌舞倡伎,都不去觀聽,11.不坐臥於高床,12.非時不食,13.金銀七寶,都不取不用,不娶妻妾,不畜奴婢、象、馬、車、牛、雞、犬、豬、羊、田宅、園觀,不作虛妄而詐人,不以斗秤去欺人,不用手拳共相牽抴,也不觝債,不誣罔他人,不為偽詐。捨棄如是之惡,滅除諍訟等諸不善之事,行則知時,非時則不行,量其腹而食,無所藏積,度量身體而穿衣,趣於足夠而已,法服與應器(鉢),都常與身俱在,有如飛鳥之羽翮之隨身不離那樣,比丘之無餘,也是如是。

摩納!如果其餘的沙門、婆羅門受他人的信施,而更求其餘的儲積,對於衣服飲食等物,並沒有厭足之心。假如入於我法當中的話,就不會有此事。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食他人的信施,而都更作方便(努力去求),去求諸利養之物,如象牙、雜寶、高廣的大床,種種的文繡、綩綖的被褥等事;如果入於我法的話,就不會有如此之事。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受他人的信施,而都更作方便,更求為自身的莊嚴,如求酥油以摩身,求香水以洗沐,求香末以自塗身,求香澤以梳頭,求著好的華鬘,染目為紺色,拭面以莊嚴,鐶紐澡潔,用鏡自照自己,穿雜色的革屣,上服為純白的。也持有刀杖,帶有侍從,有寶蓋、寶扇以莊嚴寶車等事。然而入我之法的話,就不會有如此之事。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食他人的信施,然而都專為嬉戲,都以碁局博奕,或者八道(盤上共有八目的賭具)十道、百道,至於一切道(十道為十目,百道為百目,一切道為種種目),而作種種的戲笑;如果入我之法的話,就不會有如此之事。

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之食他人的信施,然而都在講說遮道無益之言,如王者、戰鬥、軍馬之事,或者談說群僚、大臣、騎乘出入、游於園觀等事,以及論說臥起、行步、女人之事,或者是衣服、飲食、親裡之事,又說入海採寶之事;如果入我法的話,就不會有如此之事。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食他人的信施,而用無數的方便,但作邪命之事,如以諂諛美辭,現在之互相毀誓,以利而求利等是;如入我法的話,就沒有如此之事。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食他人的信施,然而都只為共互諍訟,或者在於園觀,或者在於浴池,或者在於堂上,都互相是非,都說如是之言:『我知道經律,你並沒有所知;我乃趣於正道,你所向的為邪徑,都以前著於後,以後著於前;我能忍耐你,你卻不能忍;你所說的話,皆不是真正;如果有所疑,當來問我,我都能盡答。』而入我法的話,就沒有如此之事。

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食他人的信施,然而更作方便,求為使命的人,或者作為國王、王的大臣、婆羅門、居士的通信的使者,從這裡到那邊,從那邊到這裡,執持這裡的書信授與那邊的人,執持那邊之人的信來授與這裡的人,或者自為,或者教人去作,等事;如果入我法的話,就不會有如此之事。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食他人的信施,然而都習戰陣鬥諍之事,或者學習刀杖、弓矢之事,或者是鬥雞犬、豬羊、象馬、牛駝等諸畜生,或者鬥男女,以及作眾聲,所謂具聲、鼙聲、歌聲、舞聲,或者攀緣上幢,而倒絕等種種的伎戲;如入我法的話,就沒有如此之事。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而為自己的生活,或者瞻相男女,占卜他人的吉凶好醜,以及相畜生等事,以求人家對其利養;如入我法的話,就沒有如此之事。

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而自活,如召喚神,或者又驅遣,或者能令其住,作種種的厭禱,無數的方道,以恐嚇於他人,說能聚能散,能苦能樂,又能為他人安胎出衣,也能咒人使作為驢馬,也能使人為盲聾瘖瘂,顯現諸技術,叉手而向日月,而作諸苦行以求人的利養;如入我法的話,就不會有如此之事。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自活,為他人咒病,或者誦惡術,或者為善咒,或者為醫方,而針灸、藥石,以療治眾病;如入我法的話,就沒有如此之事。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法,以邪命而自活,或者咒水火,或者為鬼咒,或者誦剎利咒,或者誦鳥咒,或者支節咒,或者是安宅的符咒,或者火燒、鼠齧之能為解之咒,或者誦別死生之書,或者讀夢書,或者相手面,或者誦天文書,或者誦一切音書;如入我法的話,就沒有如此之事。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自活,或者瞻相天時,談言雨、不雨,谷貴穀賤,多病少病,恐怖安隱,或者說地動、彗星、日月薄蝕,或者言星蝕,或者言不蝕,像如是為善瑞,像如是為惡征等事;如入我法的話,就沒有如此之事。

摩納!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都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而自活,或者說此國勝彼國,彼國為不如,或者說彼國勝此國,此國為不如;瞻相吉凶,談說其盛衰等事;如入我法的話,就沒有如此之事,但修聖戒,無染著之心,內懷喜悅。眼睛雖看見色境,而不會取著其相,眼根不被色境所拘繫,堅固而寂然,並沒有所貪著,也沒有憂患,不漏落於諸惡,都堅持戒品,善護其眼根,其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意根,也是如此的道理。善御其六觸,能護持調伏,使其能得安隱,有如在平地駕四匹馬所引的車,那善調御者,執持其鞭而善於控制,使其不會失轍那樣。比丘也是如是,能善御六根之馬,安隱而無失。他有如是的聖戒,而得聖者的諸根,吃食則知其止足,也不會貪其味,吃食的趣向目的乃為了養育其身,使其沒有苦患,而不貢高,而調和其身,使其故舊之苦能得消減,新的苦痛不會再生,有力而無事,使其身安樂。有如有人用藥塗瘡,其趣旨乃在於使瘡差愈,並不是求飾好,不是用來自高的。摩納!比丘乃如是,吃食是為了足以支身,不懷憍慢放恣。又如膏車,乃欲使其車能夠通利,以便用來運載人物,能有所達到其目的耳。比丘乃如是,吃食乃足以支身,其目的是在於善能行道。

摩納!比丘乃如是的成就聖戒,得聖者的諸根,食知止足,初夜(下午五點至九點)、後夜(淩晨一點至五點),都精進於覺悟(努力於覺道)。又在於晝日(白天),不管是行,不論是坐,都常念一心,除棄眾陰蓋(五陰、五蓋,行善道之陰覆、蓋覆,也就是障礙)。他在於初夜,或者是經行,或者是禪坐,都常念一心,除眾陰蓋,乃至於中夜之時(到了下午九點至翌日淩晨一點之時),乃偃右脅而臥,念念當時而得起,則繫想在於明(念念在於光相),心無錯亂。到了後夜,便由臥起來,而思惟,或者經行,或者禪坐,都常念一心,而除眾陰蓋。比丘有如是的聖戒具足,得聖者的諸根,吃食惟知止足,初夜、後夜都精勤於覺悟,都常念一心,而沒有錯亂。

甚麼叫做比丘之念而無錯亂呢?像如是的比丘,對於內身之身觀(觀身不淨),精勤而不懈怠,憶念而不忘,而捨棄對於世間的貪憂。對於受、意(心)、法之觀察,也是如是(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加上面之觀身不淨為常出的四念處),這就是比丘之念無錯亂。甚麼叫做一心呢?像如是的比丘,不管是行步出入,不論是左右顧視,或者是屈伸俯仰,或者是執持衣鉢(三衣與鉢隨著於身)去受取飲食,或者是左右便利,或者是睡眠覺悟(醒時),坐、立、語、默,在於一切時當中,都常念一心,不失去其威儀,這就是一心。譬喻有人,和大眾同行,則不管是在前面而行,或者在中間,在後面,都能常得安隱,不會有怖畏那樣。摩納!比丘就是像如是的行步出入,乃至於語(講話時)、默(默然不語時),都常念一心,沒有憂畏。

比丘有如是的聖戒,得聖者的諸根,吃食知道適止滿足,初夜、後夜,都精勤於覺悟之事,都常念一心,沒有錯亂。喜樂在於靜處、樹下、塚間,或者在於山窟,或者在於露地(空地沒有遮蓋之處),以及糞聚間,到乞食之時就去乞食,回來時則洗手足,安放其衣鉢,而結跏趺之坐,端身而正意,繫念在於前。都除去慳貪,心不和慳貪在一起,消滅瞋恨心,沒有怨結,心住於清淨,常懷慈愍心。除去睡眠,繫想在於明,專念而沒有錯亂。斷除掉戲(浮動),心不和掉舉戲耍在於一起。內行寂滅,滅掉戲之心,斷除疑惑,已度脫疑網,其心乃專一,而在於善法。譬如幢僕,受大家(主人)之賜姓,而得安隱解脫,免棄僕使的工作,其心乃歡喜,而不再會有憂畏那樣。

又如有人,舉財去治生(借錢作商),大得利益而回來,而皈還主人本來之物(向其借來之錢),其餘的財物足夠自己使用,不再有憂畏,而發(生)大歡喜。如人之久病,而從其病得以差愈,飲食都能消化,色力已充足,他便作如是之念:我前時有病,而現在已得差愈飲食也已能消化,色力也已充足,不再有憂畏,而生大歡喜。又如有人長久的被幽閉在牢獄,現在已安隱得以獲釋而出來,他就自念而說:我前時被拘閉,現在已解脫,不再有憂畏,而發大歡喜。又如有人,帶有很多的財寶,經過大曠野,不遭遇賊盜,安隱的得以過去,他就自念而說:我攜帶很多的財寶,能經過這嶮難的地方,而不再有憂畏,而發大歡喜,其心安樂。

摩納!比丘有五蓋自覆之時,會常懷憂畏,也是如是的。如負債之人,如久病,如在牢獄,如行大曠野,自己觀看自己並未離開陰蓋之心,自己覆蔽闇冥,自己的慧眼不明。他就會精勤於舍欲,捨棄惡不善之法,就會與覺、觀(尋、伺)俱在,而由於離而生的喜與樂,而得入於初禪。他既以喜樂潤漬於身,而周遍盈溢,沒有不充滿。如有人巧妙的在於浴器裡,盛入眾藥,用水清浸它,則內外都會潤澤,沒有不周遍的那樣。比丘像如是的得入初禪,喜樂遍滿其身,沒有不充滿的。像如是的,摩納!這就是最初現身得樂。為甚麼呢?因為由於此精進,而念無錯亂,樂靜閑之所得之故。

其次,他捨棄其覺與觀(用功至於舍尋伺),便生為信,專念於一心,而無覺、無觀(無尋、無伺),由於禪定而生的喜與樂,而入於第二禪。他既一心喜樂,潤漬於身,周遍盈溢,沒有不充滿。猶如在於山頂,有涼的泉水自於其中湧出,不是從外面而來,即在此池中,出清淨之水,還自浸漬,沒有不周遍那樣。摩納!比丘乃如是的入於第二禪,由於禪定而生喜與樂,沒有不充滿,這就是第二現身得樂。

其次,他捨棄喜而住,而護念不錯亂,而身受快樂,如聖者所說的起護念之樂,而入於第三禪(離喜妙樂地)。他身無喜,而以此樂去潤漬,而周遍盈溢,沒有不充滿。譬如優鉢花(青蓮花)、鉢頭摩華(赤蓮花)、拘頭摩花(黃蓮花)、分陀利花(白蓮花),剛出淤泥,而未出水面時,其根、莖、枝、葉,都潤漬在於水中,沒有不周遍的。摩納!比丘就是像如是的入於第三禪,而離喜,而住於樂,而潤漬於身,沒有不周遍,這就是第三現身得樂。

其次,他捨棄喜與樂,其憂與喜已在先前就消滅,而不苦、不樂,而護念清淨(舍念清淨地),而入於第四禪。其身心清淨,具滿盈溢,沒有不周遍的。猶如有人,沐浴清潔後,用新的白疊(白氈),被覆在其身的話,則其全身都為清淨那樣。摩納!比丘就是像如是的入於第四禪,其心為清淨,而充滿於身,沒有不周遍的。又入於第四禪時,心則沒有增減,也不傾動,而安住於無愛恚、無動搖之地。譬如密室,內外都經過塗新整治,而堅閉戶扃(音肩,門戶外閉的橫木,為門戶),使其沒有風塵,在於室內燃燈,並沒有觸嬈的人的話,則其燈雖焰,卻恬然不動。摩納!比丘也像如是的入於第四禪,其心並沒有增減,也不會傾動,而住於無愛恚、無動搖之地,這就是第四現身得樂。為甚麼呢?因為這乃由於精勤不懈,心念不錯亂,樂於靜閒居之所得的。

他得此定心,而清淨無穢,柔濡調伏,安住於無動之地。這時,自會由於身中生起變化之心,會化作異身,此身也具足了支節,諸根都無闕欠,他就作如是的觀察:此身色(色身為四大-地水火風),而化成彼身,此身也異,彼身也不同(異),從於此身,而起心,而化成彼身,而諸根都具足,支節也沒欠闕。譬如有人,由鞘中拔刀,他乃作如是之念:鞘異、刀異,然而刀乃從鞘而出的。又如有人,合麻為繩,他乃作如是之念:麻異、繩異,然而繩乃從麻得以生出的。又如有人,其篋中走出蛇,他就作如是之念:篋異、蛇異,然而蛇乃從篋而出的。又如有人,從簏中出衣,他就作如是之念:簏異、衣異,然而衣乃從簏中拿出的。摩納!比丘也是如是,這就是最初所得的勝法。為甚麼呢?因為這乃由於精進,其心念也不錯亂,樂於靜閒居所得之故。

他既已定心,既清淨無穢,而柔濡調伏,安住於無動地,從自己的四大色身當中起心,而化作化身,一切的諸根、支節都具足,他就會作如是之觀察;此身為四大所合成的,其身乃從化而有的,此身亦異,彼身也異,此心在於此身中,依於此身而安住,而至化於身中。譬如琉璃(青石寶)、摩尼(寶珠),瑩治得非常的明潔,為清淨無穢,如用青、黃、赤等綖(線)把它貫穿,則有目之士(明眼的人),將其放置在於手掌而觀察時,知道為珠異、綖異,然而綖乃依於珠,從珠而至於珠的。摩納!比丘之觀察心,而依於此身而住,至於其化身,也是如是。這就是比丘的第二勝法。為甚麼呢?因為這乃由於精勤,專念而不錯亂,樂於獨閑之居之所得之故。

其次,他乃以定心,清淨無穢,而柔濡調伏,而安住於無動地,一心修習神通智證(神足通,六神通之一),而能作種種的變化,能變化一身為無數之身,將無數之身還合而為一身。身能飛行,通於石壁而無阻礙;游在空中,有如禽鳥,履水即如行大地;身上能屈煙焰,有如大火積;手能捫摩日月,而立至於梵天。譬如陶師之善調和泥那樣,可以隨意所在,而造作任何的器物,而多所饒益。也如巧匠之善能治木那樣,可以隨意所造,自在能成,多所饒益。又如牙師之善治象牙那樣,也如金師之善煉真金那樣的可以隨意所造,多所饒益。摩納!比丘乃如是的定心清淨,安住於無動地,可以隨意變化,乃至手捫日月,立至於梵天,這就是比丘之第三勝法。

其次,他乃以心定,清淨無穢,而能柔濡調伏,安住於無動地。一心修習而證天耳智(天耳通)。他的天耳清淨,超過於人耳,而能聞二種聲;天聲與人聲。譬如城內有一大講堂,為高廣而顯敞,有聰聽之人居住在於此堂內,在堂內有聲音時,則不須勞動其聽功,都能聽過種種的聲音。比丘就是如是,由於心定之故,其天耳清淨,能聽二種聲音。摩納!這就是比丘的第四勝法。

其次,他乃以定心,清淨無穢,而柔濡調伏,而安住於無動地。以一心修習而證他心智(他心通)。他能知道他人的心之有欲或無欲,有垢或無垢,有癡或無癡,廣心或狹心,小心及大心,定心或亂心,縛心或解心,上心或下心,乃至無上心,都能一一知道。譬如有人,用清水自照其顏,好惡都必能察到,比丘乃如是的以心淨之故,能知他人之心。摩納!這就是比丘的第五勝法。

其次,他以心定,清淨無穢,而柔濡調伏,而安住於無動地。以一心而修習宿命智證(宿命通),便能憶識宿命的無數的若干種事。能憶起一生,乃至無數次之生,那些劫數之成、敗(成住壞空之劫),在此當中死於此,而轉生於彼,其中的名姓種族、飲食好惡、壽命長短、所受的苦樂、形色相貌,統統能夠憶識。譬如有人,從自己的村落,至於他國之邑,在於那個地方,或者是行,或者是住,或者是語,或者是靜默不語,又從那個國家至於其餘的國家,像如是的輾轉後,便還回其本土,則不勞動其心力,都能憶識所行過的諸國,其從此而到於彼,從彼而到於此,中間的行住語默,都能憶識它那樣。摩納!比丘乃如是的能以定心清淨無穢。而安住於無動地,而以宿命智能憶識宿命無數劫之事,這就是比丘之得第一勝。無明永滅,大明之法已生,闇冥消滅,光曜之法已生,這就是比丘之宿命智明。為甚麼呢?因為這乃由於精勤,專念而無錯亂,樂於獨閒居之所得之故。

其次,他乃以定心,清淨無穢,而柔濡調伏,而安住於無動處地,一心而修習見生死智證(天眼通)。他以天眼清淨,能觀見諸眾生之死於此,生於彼,從彼處而轉生於此處,形色之好醜,善惡諸果、尊貴卑賤、隨所造的業,而報應的因緣等,都悉能知道。如此人之身行惡,口言惡,意念惡,誹謗賢聖,信邪倒見,而身敗命終之時,墮入於三惡道(地獄、餓鬼、畜生)等事,或者此人身行善,口言善,意念善,不誹謗賢聖,見正信而行,在其身壞命終之時,轉生於天、人當中等事,他都以天眼清淨,而能見諸眾生之隨所業緣,往來於五道(天、人、地獄、餓鬼、畜生)等事。譬如在城內高廣的平地,在那四交道頭(交通要道)蓋起大高樓,明目之士(眼睛正常的人),在其樓上去觀察的話,就能看見諸行人之往來於東西南北等一切舉止動作,均能看得非常的清楚那樣。摩納!比丘就是如是,是以定心清淨,而安住於無動處,而得見生死智證的。乃以天眼清淨,盡能看見眾生所作的善惡之業,隨業而受生,往來於五道等事,均能知道,這就是比丘之得第二明。已斷除無明,而生於慧明,捨離闇冥,而出智慧光,這是見眾生生死智證明的。為甚麼呢?因為這乃由於精勤,而專念不錯亂,樂獨閒居所得的之故。

其次,他乃以定心,清淨無穢,而柔濡調伏,安住於不動地,一心修習無漏智證(漏盡通)。他乃如實而知道苦聖諦,如實而知道有漏之集(煩惱之來源,所謂集),如實而知道有漏盡(煩惱滅盡,所謂滅),如實而知道趣漏盡道(趣向於消滅煩惱之道,所謂道)。他如是而知,如是而見那些欲漏(欲界的煩惱)、有漏(色界、無色界之煩惱)、無明漏(三界的癡-煩惱,為三界的根本之故,別立此漏),而心得解脫(其心已解脫結縛),而得解脫智,所謂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之身。譬喻在清水當中有木石,有魚鱉水性之屬(水族魚類)在其中遊行於東西等處之事,有目之士,都能明白的看見,能指出這是木石,這是魚鱉等物。摩納!比丘乃如是,乃以定心清淨,安住於無動地,而得無漏智證,乃至不受後有之身,這就是比丘之得第三明。已斷除無明,而生於慧明,捨離闇冥,而出大智光,就是無漏智明。為甚麼呢?因為這乃由於精勤,而專念不錯亂,樂於獨閒居之所得之故。摩納!這就是無上的明行具足(具足了天眼、宿命、漏盡之三明,和身口意三業-行為,都無缺點)。以你的意見如何呢?像如是的明行為是呢?或者為非呢?」

佛陀不待摩納之回答,就又對摩納說:「有人不能得證此無上的明行具足,而行四種方便。那四種呢?摩納!或者有一種人,不能得證無上的明行具足,而持斫(大鋤)負籠,進入山中去尋求藥物,而食樹木之根。這就是,摩納!不能得證無上的明行具足,而行的第一方便。如何呢?摩納!這種第一方便,你和你的師父,是否行此法嗎?」回答說:「弗也!」

佛陀告訴摩納說:「你自己由於卑微而不認識真偽,使開始誹謗,開始輕慢釋子,自己植種罪根,長養地獄的根本的了。又次,摩納!有一種人不能得證無上的明行具足,而手執澡瓶,持杖籌術(長六寸,計算歷數的籌),進入山林中,去食自落下來的果實。這就是,摩納!不能得證無上的明行具足,而行的第二種方便。如何呢?摩納!你,以及你的師父,是否行此法嗎?」回答說:「弗也!」

佛陀告訴摩納說:「你自己卑微,不能認識真偽,而便起誹謗,而輕慢釋子,自己種植罪根,長養地獄之本的。又次,摩納!不能得證無上的明行具足,而捨棄前面所行的入山採藥,以及拾些自落的果實而食等行,而歸還回來向於村內,依附於人間,而蓋起草庵草舍,而食草木之葉。摩納!這就是不能得證明行具足,而行的第三種方便。如何呢?摩納!你以及你的師父,是否行此法嗎?」回答說:「弗也!」

佛陀告訴摩納說:「你自己卑微,不認識真偽,而便起誹謗,而輕慢釋子,自己種植罪根,長養地獄之本,這就是第三種方便。又次,摩納!不能得證無上的明行具足,而不行食藥草,不行吃食自落之果,不行吃食草葉,而在於村城蓋起大堂閣,遇到所有在東西南北行是的人經過時,就隨力供給他們,這就是不能得證無上的明行具足,而行的第四種方便。如何呢?摩納!你,以及你的師父,是否行此法嗎?」回答說:「弗也!」

佛陀告訴摩納說:「你自己旦微,不能認識真偽,而便生起誹謗,而輕慢釋子,自己種植罪根,長養地獄的根本。如何呢?摩納!諸舊的婆羅門(過去世的吠陀聖典之諷誦者),以及諸仙人(均指過去世的行者),乃多諸伎術,都讚歎稱說本來所誦習的,都如現在的婆羅門所贊可而諷誦稱說的。如第一、阿吒摩,第二、婆摩,第三、婆摩提婆,第四、鼻波密多,第五、伊兜賴悉,第六、耶婆提伽,第七、婆婆婆悉吒,第八、迦葉,第九、阿樓那,第十、瞿曇,第十一、首夷婆,第十二損陀羅,等人是(以上十二位都被人所稱譽的行者)。像如此的諸大仙、婆羅門,是否都掘塹而建立堂閣,如你的師徒現在所居止的那樣嗎?」回答說:「弗也!」

佛陀說:「那些諸大仙人是否曾經蓋起城廓,圍遶他們的舍宅,而居止於其中,有如你的師徒之現在所居上的那樣嗎?」回答說:「弗也!」

佛陀說:「那些諸大仙人是否處在於高床重褥,綩綖細軟,如你的師徒現在所止臥的那樣嗎?」回答說:「弗也!」

佛陀說:「那些諸大仙人是否以金銀、瓔珞、雜色的花鬘的美女去自娛樂,如你師徒那樣嗎?那些諸大仙人是否駕乘寶車,有持戟的人作為導引,以白蓋而自覆,手執寶拂,穿著雜色的寶屣,又著全白的疊(氈),如你師徒現在所服的那樣嗎?」回答說:「弗也!」

佛陀說:「摩納!你自己為卑微,不認識真偽,而便起誹謗,而輕慢釋子,自己植種罪根,長養地獄的根本。如何呢?摩納!如那些諸大仙人、宿舊的婆羅門,讚歎稱說本來所諷誦的聖典,如現在的婆羅門所可稱說諷誦的,那些阿吒摩等人,假如傳其所說的,以教導他人,欲望生於梵天者,並沒有這道理的。猶如這樣的,摩納!如國王波斯匿,和他人共議,或者和諸王,或者和大臣、婆羅門、居士共論那樣。其餘的細人聽說此事,而進入舍衛城,遇人便說波斯匿王有如是之語等等。如何尼?摩納!國王是否和此人共同言議過嗎?」回答說:「弗也!」

佛陀說:「摩納!此人諷誦國王之言去說給其餘的人聽,是否能得為國王而作大臣嗎?」回答說:「沒有這道理的。」

佛陀說:「摩納!你們今天傳達先宿、大仙、舊婆羅門之語,誦諷教人,而欲至於轉生在梵天之事,是沒有這道理的。如何呢?摩納!你們受他人的供養,是否能隨法而行嗎?」回答說:「如是!瞿曇!我們受他人的供養,當如法去行。」

佛陀說:「你的師父沸伽羅婆羅(蓮花莖),受國王村封(國王賜邑給他),而和波斯匿國王共論議時,都說些國王不應談論的無益之言,並不用正事共相諫曉國王。你現在自觀你自己,以及你師之過,然而可以暫且放置此事,但當求你來這裡的因緣(目的)吧!」

摩納即時抬頭舉眼,去觀察如來之身,尋求佛陀的相好。他統統看過其餘之相,唯不見二種相,心裡曾起疑惑。那時,世尊默自念而說:現在這位摩納看不見二相,由於此而生疑。即時出現、廣長舌之相(佛舌軟薄廣長,能說無量妙法之相),其舌伸出而舐耳覆面。這時,那位摩納還疑其他之一相,世尊又念:現在這位摩納猶疑另一相。就用神力,使那位摩納獨見陰馬藏(男根如馬陰,常向內部收縮而不顯現)。那個時候,摩納即盡見佛陀的三十二相後,對於如來已不再狐疑,就從其座站起,遶佛的身邊後離去。

這時,沸伽羅婆羅門立在於門外,遙望其弟子,看見其弟子遠來,就逆問而說:「你去觀察瞿曇,是否實在具足三十二相嗎?其功德神力是否真正如所聞的那樣嗎?」摩納就白師說:「潤曇沙門,三十二相都均具足,其功德神力,也實在如所聞的那樣。」其師又問說:「你是否和瞿曇有些語議嗎?」回答說:「實在和瞿曇有言語的往返。」其師又問說:「你和瞿曇共論甚麼事呢?」

這時,摩納,就將和佛共論過之事,都向其師報告,其師即說:「我遂得聰明的弟子,然而致使於如是的話,我們將會墮入於地獄,那是不久之事的了。為甚麼呢?你說諸欲勝過於毀呰瞿曇,使他不悅而轉疏於我。你寄託於聰明的弟子的名,卻致使如是,使我將入於地獄為不久的了。」於是,其師非常的忿怒(懷忿結心),即以腳蹴摩納,使其墮落車下,其師就自乘車。這時,那位摩納墮車時,就生白癩。

這時,沸伽羅娑羅婆羅門仰觀太陽後,默自念而說:現在去觀見沙門瞿曇,並不是時宜,須待明天,當往觀問。到了翌日旦辰,就令人嚴駕寶車,率從五百位弟子,被他們圍遶,而往詣於伊車林中,到後,下車步進,到世尊之處,問訊後,退坐在一邊。他仰觀如來之身,具見諸相,唯不見二種相。

這時,婆羅門曾疑佛陀的二相的不具足,佛陀知道具念,就出廣長舌之相,舐耳覆面。這時,婆羅門又疑另一相,佛陀也知道其念,就用神力,使其看見陰馬之藏。這時,婆羅門其見如來之三十二相,其心即開悟,已不再有狐疑,尋白佛說:「如果我在出行時,在中途遇到佛陀的話,即少少停止車乘,當知!我已經禮敬世尊了。為甚麼呢?因為我受他人的村封,假如我遇佛而下乘的話,當會失去此封,會惡聲流布於四處。」然而他又白佛說:「如果我下車乘時,解劍退蓋,並除幢魔,以及澡瓶履屣的話,當知!我已經禮敬如來了。為甚麼呢?因為我乃受他人之封,故具有了這五種威儀(劍、冠蓋、幢麾、澡瓶、履屣),假如禮拜的話,就會失棄了被所封的,會惡名流布於四處。」然而又白佛說:「假若我在眾當中見佛而起的話,我如偏露右臂,自稱姓名,就會知道我已禮敬如來的了。為甚麼呢?因為我受他人之封,假若禮拜人時,就會失去封邑,會惡名流布於四處。」然而又白佛說:「我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請佛聽許我在於正法當中成為優婆塞!自今已後,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欺妄、不飲酒。唯願世尊,以及諸大眾,當受我的邀請供養!」那時,世尊默然而受請。

當時,婆羅門見佛默然,即知佛已許可,就從其座站起,在不知不覺之中,就禮拜佛陀,遶佛三匝後離去。回去後,令人設飯食,其供膳既已辦完,就還白而說:「時間已到了。」那時,世尊著衣持鉢,和諸大眾,一千二百五十人,往詣於其舍,到後,就座而坐。

這時,婆羅門乃親手斟酌,用種種的甘膳去供佛及僧。食後去鉢,而行澡水完畢後之時,婆羅門即右手執持其弟子阿摩晝之臂,至於世尊之前而說:「唯願如來聽允他悔過!唯願如來聽允他的悔過!」像如是的至於三次,又白佛說:「猶如善調的象馬,仍然會有蹶倒後還復正路的那樣,此人乃如是,雖然有漏失,願聽許其悔過!」

佛陀告訴婆羅門說:「當使你的壽命延長,現世能得安隱!使你弟子的自癩病得以除愈!」佛言剛完之時,其弟子的白癩病實時差愈。

這時,婆羅門曾經取一小座,坐在於佛前。世尊就為婆羅門說法,示教利喜。所謂:施論、戒論、生天之論。說欲貪乃為穢汙,上漏為患(煩惱為罪業),出要為上(出離生死之要,為最重要),演布清淨(宣說應努力於清淨之行)。那時,世尊知道婆羅門之心已經調柔,已清淨無垢,堪以接受道教(四諦的真理),如諸佛的常法,而為之說苦聖諦、苦集聖諦、苦滅聖諦,苦出要諦(道諦)。這時,婆羅門就在於座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能觀察分別真理之眼),有如淨潔的白疊(白氈)之容易受染那樣,這位沸伽羅娑羅婆羅門也是如是,已見法而得法,決定入於道果,不信於其餘之道,而得無所畏,就白佛說:「我現在再三的皈依佛、法,以及比丘僧,聽允我在於正法當中為一優婆塞!盡形壽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欺妄、不飲酒,唯願世尊及諸大眾哀愍我之故,受我七天的邀請吧!」那時,世尊默然許允他的邀請。這時,婆羅門就在於七日當中,以種種飲食供養佛陀,以及大眾。那時,世尊經過七天后,就再遊行於人間。

佛陀離去後不久,沸伽羅娑羅婆羅門,因遭遇疾病而命終,當時諸比丘們聽到這位婆羅門在於七天當中供養佛陀後,便取命終,就各自念而說:此人命終後,會轉生在何處呢?那時,眾比丘就到了世尊之處,禮佛後,坐在於一邊,白佛而說:「那位婆羅門在於七天當中供養佛陀後,已身壞命終,到底他會往生於何處呢?」

佛陀告訴比丘說:「這位族姓子,由於諸善普集,法法具足,不違於法而行,已斷五下結(貪、瞋、身見、戒取、疑之五種屬於下界-欲界的煩惱),會在那個地方(色界天)般涅槃(入滅,成為四果的阿羅漢),已不會再來於此世間(現在已經為不還果,三果阿羅漢)。」

那時,諸位比丘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三完



長阿含經卷第十四



二一、第三分,梵動經第三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在於摩竭陀國,至於一竹林時,有一位名叫善念的梵志,曾經誹謗三寶,然而其弟子-梵摩達卻讚歎三寶,此事乃在諸比丘中被論議。佛陀知此,而對諸比丘們說:對於誹謗三寶之人,也不可以懷忿結之心,對於三寶起稱讚之人,也不可以生歡喜心。同時說明師弟之有異心,乃由於異習、異見、異親近所引起的。也說凡夫為寡聞之故,對於小緣的威儀戒行,而生讚歎,賢聖的弟子則讚歎甚深微妙的光明大法。因此而教誡十善戒,並舉出外道異學所懷的異見邪說的六十二見。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遊行在於摩竭陀國,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都遊行在於人間,而往詣於竹林,就止宿在於國王的堂上。

這時,有一位梵天,名叫善念,善念的弟子名叫梵摩達,師徒二人都常常一同隨在於佛陀的後面而行。善念梵志乃以無數的方便去譭謗佛、法,以及比丘僧,其弟子梵摩達,則以無數的方便稱讚佛、法,以及比丘僧。師徒二人都各懷異心,共相違背。為甚麼呢?因為這乃由於異習、異見、異親近之故。

那時,眾多的比丘,在於乞食後,都集會在於講堂,都作如是之論:「甚奇!甚特!世尊有大的神力,威德都具足,能盡知眾生的志意所趣。而這位善念梵志,以及其弟子-梵摩達,都隨逐在於如來以及比丘僧的後面,而善念梵志乃以無數的方便譭謗佛、法,以及眾僧,其弟子梵摩達則以無數的方便稱讚於如來,以及法,和眾僧。此師徒二人都各懷異心、異見、異習、異親近之故。」

那個時候,世尊在於靜室中,以天的淨耳(天耳通),超過於人耳,聽到諸比丘有如是之論。世尊就在於靜室起來,而詣於講堂之處,在於大眾之前而坐下來,明知而故問而說:「諸比丘!你們到底是由於甚麼因緣,集在於此講堂的呢?在此論說些甚麼呢?」

這時,諸比丘們白佛說:「我們在於乞食之後,集在於此講堂,大眾都互相論議而說:『甚奇!甚特!如來乃有大神力,威德都具足,都盡知眾生的心志所趣的。而現在,這位善念梵志,以及其弟子梵摩達,都常隨在於如來,以及眾僧之後,而善念梵志卻以無數的方便去譭謗如來,以及法,和眾僧,其弟子梵摩達則用無數的方便稱讚如來,以及法,和眾僧。為甚麼呢?因為他們乃以異見、異習、異親近之故。」向來集在於此講堂,所議論的就是如此之事。」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如果有人方便而譭謗如來,以及法,和眾僧的話,你們乃不得懷著忿結之心,不可對於他存有害意。為甚麼呢?因為如果誹謗於我(佛)與法,以及比丘僧,而你們假若懷著忿結心,生起害意的話,則自會陷溺,因此之故,你們不得懷著忿結之心,不可對於那個人存有害意。比丘們!如果有人稱譽佛,以及法,和眾僧的話,你們對於此事,也不足以為歡喜慶倖的。為甚麼呢?因為如果你們由此而生歡喜心的話,就會為之陷溺的,因此之故,你們不應該遇此事而生歡喜心。為甚麼呢?因為此是小緣、威儀、戒行(這是有關於持戒的小小因緣而已。所謂外道以小小的世俗的戒行的程度來稱歎佛陀而已),凡夫乃寡聞,不能達到深妙的真義,只不過是以所見的如實而讚歎而已。

甚麼叫做小緣威儀戒行,凡夫寡聞,只用所見的如實而稱讚而已呢?因為他們讚歎說:『沙門瞿曇乃滅去殺生、除去殺生,捨棄刀杖,懷著慚愧之心,慈愍於一切眾生。』這就是小緣威儀戒行,那些,寡聞的凡夫,都以此來稱歎佛陀的。他們又歎而說:『沙門瞿受乃捨棄不與取,滅除不與取,沒有偷盜之心。J又讚歎說:「沙門瞿曇乃捨棄淫欲,淨修梵行,一向都護戒,不習近於淫逸,所行的都是清潔之行。」又讚歎說:「沙門瞿曇乃舍滅妄語,所言都是至誠之語,所說的都是真實的,都不欺錘世人。沙門瞿曇乃舍滅兩舌,不會以此言去壞亂於對方,不會將對方所說之語來壞亂於這裡的人。假如有詳訟的話,就會使其和合,對於已經和合的人,就會增長其歡喜,有所言說的話,都勸人不離而和合,以誠實而入於人心,所說的都是知道時宜。沙門瞿曇乃舍滅惡口,如果有人發麓言而欲傷損於人,而增加他人的結恨,增長人家的怨憎的話,如此的窟言,都一概不會去作,都常以善言去悅可人心,為眾人所愛樂,令人百聽不厭足,唯說此種話而已。沙門瞿曇乃舍滅綺語,.都說知時之語、實語、利語、法語、律語、止非之語,唯說這些話而已。

沙門瞿曇乃捨離飲酒,不著香華,不觀聽歌舞,不坐臥在高床,非時則不食,手不執金銀,不畜養妻息、僮僕、婢使,不畜飼象、馬、豬、羊、雞、犬,以及諸鳥獸,不畜備象兵、馬兵、車兵、步兵,不畜置田宅去種植五穀,不用手拳與人相加(不打鬥),不用鬥秤去欺誑他人,也不販賣有價證券,而斷其當值,也不受取觝債,而橫生無端之事,也不陰謀而面背,而有異樣之事,非時則不行,為了身體,保養其壽命,而量腹而食,其所至之處,衣鉢都隨在於身,譬如飛鳥之羽翮都和其相俱在那樣。』這就是所謂持戒的小小因緣,那些寡聞的凡夫,都以此而稱歎佛的。

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受他人的信施,而更求儲積,對於那些衣服飲食,並沒有厭足,沙門瞿曇乃沒有這些事。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而自營生業,種植樹木,為鬼神所依(樹神崇拜的思想),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此之事。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而更作方便,去求諸利養,如象牙、雜寶、高廣的大床、種種的文繡、氍氀毾(登+毛)(均為毛織的細布),綩綖、被褥等物,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此之事。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更作方便,追求為自己的莊嚴,如以酥油摩身,以香水洗浴,以香末自塗,以香澤梳頭,著好的華鬘,染目為紺色,拭面、莊飾,帶鐶紐、澡潔,用鏡自照,著寶革屣,上服純白的衣,戴蓋(頭頂上有傘蓋),有執拂(拂塵),有幢摩莊飾等物,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此之事。

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專為嬉戲,而有碁局博奕(賭博),有八道(有八目的盤之賭具),有十道(有十目的盤形的賭具),乃至有百千道(種種賭博所用的賭具),以種種的戲法,作為自己的娛樂,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此之事。如其餘的沙鬥、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然而但說遮道無益之言,如王者、戰鬥、軍馬之事,群僚、大臣、騎乘出入、遊戲園觀等事,以及談論臥起、行步、女人之事,衣服、飲食、親裡之事,又說入海採寶之事,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此之事。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然而乃以無數的方便,但作邪命。諂諛的美辭,現前相互毀呰,以利而求利等事,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此之事。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鬥食他人的信施,但共諍訟,或者在於園觀,或者在於浴池,或者在於堂上,都互相談論是非而說:我知道經律,你沒有所知。我乃趣於正道,你乃趣於邪徑。都以前著於後,以後著於前(前後顛倒,不知道理依次)。我能忍耐,你不能忍耐。你所說之言論,均不是真正的,如果有所疑的話,你就當來問我,我都能夠解答。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是之事。

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而更作方便,更求為人使命(為他人傳遞訊息),或者為國王、王的大臣、婆羅門、居士等人的通信使,從這裡到那邊,從那邊到這裡,持此信去授於彼,持彼信來授與此,或者自己去作,或者教他人去作,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此之事。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然而唯修習戰陣鬥諍之事,或者學習刀杖、弓矢之事,或者鬥雞犬、豬羊、象馬、牛駝等諸獸,或者鬥男女,或者作眾聲,所謂吹聲、鼓聲、歌聲、舞聲,或者緣幢(攀上幢上)倒下來的絕技,或者弄種種的伎戲,沒有不翫習的,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是的事。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卑劣下賤之法,對於學道沒有益處之法),或以邪命而為自己的生活,如瞻相男女(為善男信女看相),吉凶好醜(替人卜吉凶,談好壞等命運),以及相畜生(替人看畜生之命相),用這些方法去求利養,沙門瞿曇即沒有如是之事。

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而為自己的生活。如召喚鬼神,或又再驅遣鬼神,也以種種的厭禱,無數的方道(方法),恐熱於人(恐怖之術,使人又恐怕又熱惱),也能聚集,也能離散,也能為苦,也能為樂,又能為人安胎出衣,也能咒人,使人作為驢馬,也能使人為聾盲瘖瘂,顯現種種的技術,叉手而向日月,作種種的苦行,以求利養,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是之事。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而作為他的生活。或者替人咒病(以咒術治病),或者誦惡咒(驅邪),或者誦善咒,或者以醫術、針炙、藥石(藥品)去療治人的諸病,沙門瞿曇並沒有如是之事。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作為他的生活。或者咒水火,或者作鬼咒(呼鬼喚神的咒術),或者誦剎利咒(有關於王家的咒術),或者誦象咒(有關於象術之咒),或者支節咒(相人的四肢的預言咒術),或者安宅的符咒,或者火燒、鼠囓,能為解咒(或化解火燒、鼠囓等毒苦的咒術),或者誦知死生之書,或者誦夢書(解惡夢等咒術),或者相手面,或者誦天文書,或者誦一切音書,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此之事。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法,以邪命而自過其生活,或者瞻相天時,或者說降雨不降雨,或者談谷貴穀賤,或者論多病少病,或者談恐怖安隱,或者說地動,說彗星、說月蝕、說日蝕,或者說星蝕,或者說不蝕,或者說方面所在(四方發光體之位置),均能記說,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此之事。如其餘的沙門、婆羅門,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為資其活命,或者說此國會當勝,彼國乃不如(會負敗),或者說彼國會當勝,此國為不如,或者瞻相吉凶,說其盛衰等事,沙門瞿曇乃沒有如是之事。』諸比丘!這就是持戒的小小的因緣(這乃有關於細小的戒律的事緣而已),那些寡聞的凡夫,都以這些事而稱歎佛陀的。」

佛陀又告訴諸比丘們說:「更有其餘的法,有甚深微妙的大法的光明,這種法,乃唯有賢聖的弟子才能以這種法去讚歎如來的。甚麼是甚深微妙的大光明之法,而唯有賢聖的弟子才能以此法去讚歎如來呢?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有關於過去時劫的見解),末劫末見(有關於未來時劫的見解),種種無數(很多的看法),隨各人的意見所說出來的,都盡皈納在於六十二見(外道對於過去、未來的長期的見解,都盡皈於此六十二見裡面)。他們所談說的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無數的隨意所說的都不能超出過於此六十二見之外。那些沙門、婆羅門,到底是以那些因緣,對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無數的各各隨意之說,都盡入於此六十二見中,均不能超過於此呢?諸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種種無數的各各隨意之說,可說都盡入於十八見裡面。對於本劫本見,種種無數的各各隨意所說的,都不能超過於十八見之外。那些沙門、婆羅門,到底是以甚麼因緣,對於本劫本見,種種無數的各各隨意之說,都盡入於十八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於此呢?諸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常論(以為常住不變的論說),他們說:『我,以及世間,都常存。』這種見解,乃盡入於四見中,對於本劫本見之言:『我,以及世間乃常存。』這種見解,都盡入於四見,都不能超過於四見。

那些沙門、婆羅門,到底是以甚麼因緣,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常論,而說:『我,以及世間都常存。』的這種見解,都盡入於四見中,都不能超過於此四見呢?或者有沙門、婆羅門,用種種方便,入於定意三昧(心的禪定),以他的三昧之心,能憶起二十成劫、敗劫(宇宙生成與敗壞的區劃期限,二十個生成之劫,與二十個敗壞之劫)之事。他曾作如是之言:『我,以及世間是常存的,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為甚麼呢?因為我以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而用此三昧之心,憶起二十成劫與敗劫之事。在此期間的眾生都不增不減,都常聚不散,我就是因此而知道我,以及世間都是常存的,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這是屬於初見。那些沙門、婆羅門,都因此而對於本劫本見,計量(推想)我,以及世間都是常存的,是在於四見當中,都不能超過四見。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就用此三昧心而憶起四十個成劫與敗劫之事,他就作如是之說:『我,以及世間是常存的,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為甚麼呢?因為我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而以三昧心憶起了四十個成劫與敗劫,這些期中的眾生都不增不減,都常聚不散,我乃由於此而知道:我,以及世間都是常存的,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這就是這二見。那些沙門、婆羅門,乃由於此而對於本劫本見,計量我,以及世間都是常存的。在於四見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乃以此三昧心憶起八十個成劫、敗劫之事,他就作如是之言:『我,以及世間,都是常存的,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為甚麼呢?因為我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而以此三昧心,憶起八十個成劫與敗劫的事,在其裡面的眾生都不增不減,都常聚而不散,我乃由於此而知道:我,以及世間,是常存的,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這就是第三見,那些沙門、婆羅門,乃由於此而對於本劫本見,計量我,以及世間是常存的,在於四見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相智(善能推論思辯),善能觀察一切,就以此捷疾相智,方便去觀察,所謂審察真諦,用他自己所見,用他自己的辯才,而作如是之說而說:『我,以及世間,都是常存的,』這就是第四見。那些沙門、婆羅門,乃由於此而對於本劫本見,計量我,以及世間,都是常存的,在於四見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這些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計量我,以及世間為常存的,像如是的,一切都盡入於四見中,我,以及世間為常存,在於此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於此。唯有如來知道這些見處(思辯哲學),知道如是之持(固持其所見),如是之執(執著其所說),也知道其報應等事(由於善惡業而應之報,所謂轉生後的一切)。如來所知的,不只如此,乃又過於此事。如來雖然知道,卻不會執著,由於不執著,就得寂滅,而知道受之集(感受的原因),滅(感受的滅盡),味(感受的品味,滿足感),過(感受的過患),出要(感受的超出),都以平等觀,而無餘解脫(無執著的解脫),因此之故,名叫如來。這就是其餘的甚深微妙的大法光明,能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依實際的真理)而讚歎如來。

又有其餘的甚深微妙的大法的光明,使賢聖的弟子們真實平等的讚歎如來。到底是甚麼呢?如諸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其論,而說:『我,以及世間,為半常半無常(一部份是常存的,一部份是不常存的)。』那些沙門、婆羅門,因此而對於本劫本見。計量(推想)為我,以及世間為半常、半無常,這乃在於如下的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如或者有這種時:所謂這個劫之始成(經過極為長久的時間,此世界又將開始完成之時),有其餘的眾生福盡、命盡、行盡,就從光音天(色界二禪天之頂天)命終,而生在於空梵天中(空虛的梵天宮),就在於那個地方生愛著之心,又願其餘的眾生,都同樣的共生在於此處。這些眾生既生愛著,又願大家都生在此處之事後,又有其餘的眾生命盡、行盡、福盡,在於光音天命終之後,來生於空梵天中,其先來轉生在這裡的眾生便作如是之念:『我在於這裡,是梵天,是大梵天。我為自然而有的,並沒有甚麼能造我的眾生。我盡知諸義典,在於千世界當中為自在,是最為尊貴,能為變化,微妙第一的。我乃為眾生之父,我獨自先為有,其餘的眾生乃為後來的,後來的眾生,乃為我所化成的。』那些後來的眾生又作如是之念:『他是大梵天(指先來的),唯有他能自造化,沒有能造化他的眾生。他乃盡知諸義典,在於千世界當中為自在。是最為尊貴,能作變化,微妙第一。他是眾生之父,他為獨自先有,然後才有我們,我們這些眾生,乃為他所化成的。』那些梵天的眾生的命、行、福盡之後,來生於此世間(指吾人所住的世界),年紀漸漸的長大之後,剃除鬚髮,服三種法衣,出家去修道,而入於定意三昧,隨著其三昧心,而自識本生,便作如是之言:『那位大梵天,乃能自造作,沒有能造作他的,他乃盡知諸義典,在於千世界當中為自在,是最為尊貴,能為變化,微妙第一的。可說是眾生之父,為常住不變的。那位梵天乃化造我們的,我們為無常,為有變易,不得久住的,因此之故,當知:我,以及世間,乃一部份為常,一部份為無常,這是真實的道理,其餘的為虛妄的。』這就是所謂初見。有些沙門、婆羅門,由此而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其論而說:半常、半無常(一部份為常,一部份為無常),這在於四見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的。

或者有眾生,都喜歡於戲笑而懈怠,數數(常常)戲笑,作為自己的娛樂。他戲笑娛樂時,身體乃疲勞過極,而便失意,由於失意,便為命終。命終後轉來生在於此世間。生後,年紀漸漸的長大,而剃除鬚髮,而穿服三種法衣,去出家修道。他經過一段時間修習功行後,乃入於定意三昧,由於三昧心而自能認識他自己的本生(前生的一切),便作如是之言:『那些其餘的眾生(指諸天)並不數數戲笑娛樂,而常在於那個地方,永住而不變。而由於我乃數數戲笑之故,致有這種無常,為變易之法,因此之故,我乃知道:我,以及世間,是半常、半無常(一部份為常,一部份為無常),這是實在的,其餘的為虛妄的。』這就是第二見。有些沙門、婆羅門,由於此,而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其論而說:我,以及世間,乃為半常、半無常(一部份為常,二部份為無常),在於四見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於此。

或者有眾生,輾轉相看後,便失去其意,由此而命終,而來生於此世間。生後,漸漸的長大,而剃除其鬚髮,而穿服三種的法衣,而出家去修道。修到一定的功行時,乃能入於定意三昧。他以此三昧心,而識知自己本來所生之事(前世的一切),便作如是之言而說:『如其它的那些眾生乃由於不輾轉相看,並不失去其意之故,就常住不變。我們在於那處,都數數相看,由於數數相看後,便失去了意,而導致於這種無常,而為有變易之法,我乃由於此而知道:我,以及世間,為半常、半無常(一部份為常,一部份為無常),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這就是第三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而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其論而說:我,以及世間,為半常、半無常。這在於此四見中,都是同樣的不能超過於此的。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之相智(思辨能力),善能觀察一切,他以捷疾觀察的相智,以自己的智辯而說:『我,以及世間,乃為半常、半無常(一部份為常,一部份為無常),這是實在的,其餘為虛妄的。』這就是第四見。諸沙門、婆羅門,由於此,而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其論而說:我,以及世間,為半常、半無常。這在於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的。諸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所生起的論議:我,以及世間,為半常、半無常(一部份為常,一部份為無常)之事,都盡入於四見之中,都不能超過於此四見的。唯有佛陀能知此見處,所謂如是之持,如是之執等事,也知道其報應等事。如來所知道的,又超過於此事。因為佛陀雖知而不執著,由於不執著之故,則得寂滅,而知道感受之集,感受之滅盡,感受之味相,感受之過患,感受之出離,以平等觀,而證無餘解脫,因此之故,名叫如來。這叫做其餘的甚深微妙的大法的光明,使賢聖的弟子,真實平等的讚歎如來。

又有其餘的甚深微妙的大法的光明,使賢聖的弟子,真實而平等的讚歎如來。到底是那些法呢?如諸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而生起其論而說:『我,以及世間,乃為有邊,為無邊(世間之有邊限、無邊限的論議。一部份為有邊際,一部份為無邊際)。』那些沙門、婆羅門因此而對於本劫本見,而生起其論而說:『我,以及世間,為有邊,為無邊。』在於此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或者有沙門、婆羅門,以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而以此三昧心去觀察世間,而生起邊想(世界為有邊際的思想),他乃作如是之說:『此世間為有邊際的,這是實在的,其餘為虛妄的。為甚麼呢?因為我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察世間,發覺世間為有邊的,因此之故,知道世間為有邊際,這是實在的,其餘的為虛妄的。』這就是初見(第一種見解)。那些沙門、婆羅門,因此而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其論而說:我,以及世間乃為有邊的。這在於四見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以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而以此三昧心去觀察世間,而生起無邊之想,他乃作如是之言而說:『世間為無邊際的,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為甚麼呢?因為我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用此三昧心去觀察世間時,發見世間為無邊的,因此之故,知道世間為無邊際的,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這就是第二種見解。那些沙門、婆羅門,由於此而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其論的:我,以及世間為無邊際的。這在四見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以種種的方硬,入於定意三昧,就用此三昧心去觀察世間,而發見世間的情形。他發見世間的情形而說:上方為有邊際,四方為無邊際。他就作如是之言:『世間為有邊、無邊的(一部份為有邊,一部份為無邊),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為甚麼呢?因為我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而用此三昧心去觀察時,發見上方為有邊,四方為無邊,因此之故,我乃知道世間為有邊、無邊(一部份為有界限,一部份為無界限),這就是實在的,其餘的為虛妄的。』這就是第三種見解。諸位沙門、婆羅門,因此而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其論:所謂我,以及世間為有邊、無邊(一部份為有邊際,一部份為無邊際),這在於此四見當中,都是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的相智,能善於觀察,他以捷疾的觀察之智,以自己之智辯而說:『我,以及世間,乃為非有邊、非無邊(此世間一部份並不是有邊際,一部份並不是沒有邊際),這就是實在的,其餘的為虛妄的。』這就是第四見解。諸位沙門、婆羅門,因此而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其論的:我,以及世間為有邊、無邊(一部份為有邊際,一部份為沒有邊際),這是實在的,其餘的為虛妄的,這在於四見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這就是諸沙門、婆羅門之對於本劫本見生起之論,所謂我,以及世間為有邊、無邊(一部份為有邊際,一部份為沒有邊際),都盡入於四見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唯佛能知這些見處,像如是的受持,如是的固執,也能知道其報應等事。如來所知道的又是超過於這些事的,佛陀乃雖知而不執著,已不執著,則得寂滅,知道感受之集,感受的消滅,感受的味道,感受的過患,感受的出離,以平等觀,而證無餘解脫,因此之故,名叫如來。這就是其餘的甚深微妙的大法的光明,使賢聖的弟子,真實而平等的讚歎如來。

又有其餘的甚深的大法的光明,使賢聖的弟子真實而平等的讚歎如來。到底是那些呢?諸位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為異問異答(一種詭辯的問答,都以曖昧的言辭去問與答),彼彼問時(有人問另一人時),都是異問而異答,這在於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沙門、婆羅門,因此對於本劫本見,都為異問異答,在於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的。或者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之論,作如是之見而說:『我並不看見過,也不知道所謂善惡有報,或者沒有其報之事呢?我乃由於不見不知之故,作如是之說:善惡到底有其報呢?或者沒有報應呢?世間有些沙門、婆羅門為廣博多聞,聰明智慧,常樂於閒靜,而機辯精微,為世人所尊重的,他們能夠以智慧善別諸見。假如當問我有關於諸深義的話,我乃不能回答,實在有愧於他,對於他,乃為有畏瞿,當應以此答作為皈依,作為洲,作為舍,作為究竟道(皈依、洲、舍、究竟道等均為說明他要以如下之回答作為他的宗旨依靠之義)。他假若問我的話,當應作如是之回答:此事乃如是,此事為實在,此事為異,此事為不異,此事乃非異、非不異。』這就是初見(第一種見解)。有些沙門、婆羅門乃因此而問異,回答也異(不正確的問答,所謂鰻論,也就是詭辯)。在於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的。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之論,作如是之見解而說:『我不見、不知為有他世呢?或者沒有他世呢?(死後是否還會有轉生的問題)。諸世間的沙門、婆羅門,以天眼智、他心智(天眼通、他心通),而能看見很遠之事,雖然已近於他,他人卻不能看見,(他人不能瞭解,唯具有神通之人能見能知)。像如是的人們,仍能知道有他世,或無他世之事,而我卻不知不見有他世間,或沒有他世間之事。假如我說出來的話,就成為妄語(不知而亂說,會構成為說妄語),我乃惡畏妄語(畏懼說妄語,厭惡說妄語),因此之故,要以如下之說為皈依,為洲,為舍,為究竟道。他假若問我的話,就應當作如是的回答:此事乃如是,此事為實在,此事為異,此事為不異,此事為非異非不異。』這就是第二種見解。那些沙門、婆羅門,由於此問異、答異,在於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之見,作如是之論而說:『我不知不見甚麼為之善?甚麼叫做不善?我不知不見像如是之說,所謂:這是善、是不善?我則在於此而生愛,從愛而生恚。由於有愛有恚,就有了受之產生(感受而執取膠著之義,不是十二因緣中的單純之受)。我為了欲滅除這種取受膠固之故,就去出家修行。他就是惡畏受(厭惡執取)之故,就以此為皈依,為其洲,為其舍,為之究竟之道。他如果有人問他的話,他當會作如是的回答:此事為如是,此事為實在,此事為異,此事為不異,此事為非異非不異。』這就是第三種見解。諸沙門、婆羅門因此問異答異,在於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為愚冥闇鈍,別人如果問他的話,他就會隨別人之言而回答說:『此事為如是,此事為實在,此事為異,此事為不異,此事為非異非不異。』這就是第四種見。這些諸沙門、婆羅門因此異問異答,在於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或者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都異問而異答,這都盡入於此四見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唯有佛陀能知道此見處,所謂如是的堅持,如是的執著,也知道其報應。如來所知道的,不只如此,乃又超過此事的。如來雖知而不執著,已不執著,就得寂滅,知道執受之集,執受之消滅,執受之味道,執受之過患,執受之出離,都以平等觀,而得證無餘解脫,因此之故,名叫如來。這就是甚深微妙的大法的光明,使賢聖的弟子能真實平等的讚歎如來。

又有其餘的甚深微妙的大法的光明,使賢聖的弟子能真實平等的讚歎如來。到底是那些呢?或者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說它為無因而出有此世間(說此世間為沒有原因,自然而有之論),這都盡入於二見之中,對於本劫本見無因而出有此世間之論,在於此二見之中,都是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那些沙門、婆羅門到底是以何事對於本劫本見,說它為無因而有,而在於此二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呢?或者有眾生,為無想無知(無想天的眾生),如果這些眾生(無想天)生起念想的話,則這些眾生便會命終,便會來生於此世間,在他們漸漸的長大之後,會剃除鬚髮,穿服三種的法衣,出家去修道。在用功後,會入於定意三昧,就以此三昧心,而能識知本所生(前世之事),他就會作如是之言而說:『我本來無有,現在卻忽然為有。此世間本來為沒有,現在為有,這就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這就是初見(第一種見解)。諸沙門、婆羅門,因此而對於本劫本見,都說無因而有(無原因而有結果之論),這在於二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的相智,善能觀察一切,他既以捷疾的觀察之智去觀察,以自己的智辯,而能如是而說:『此世間為無因而有,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這就是第二種見解。諸有沙門、婆羅門,因此,而對於本劫本見,認為無因而有,而有此世間之事,在於二見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認為無因而有之事,都盡入於二見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唯有佛陀能知之事,也是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其無數的種種,隨著各人的意見所說的,這些都盡入於此十八見之中。那些對於本劫本見,無數的種種隨意所說的,在於此十八見,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唯佛陀能知之事,也是同樣的道理。

又有其餘甚深微妙的大法的光明,到底是那些呢?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末劫未見(對於未來的長期間,與對於未來世的見解),無數的種種隨著各人的意見所說的,這些都盡入於四十四見中,對於末劫末見,種種無數隨意所說的,在於四十四見,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

那些沙門、婆羅門,由於何事,而對於末劫末見,無數的種種隨意所說的,在於四十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呢?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末劫末見,生起有想之論(死後有想的存在之論),而說世間為有想(死後有想之我),這都盡入於十六見中,對於末劫末見生起有想之論,而說世間為有想,在於十六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那些沙門、婆羅門,由於何事,對於末劫末見生有想論,而說世間為有想,這些都盡入於十六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呢?

諸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之論,如是之見,而說:『我此終後(我的此生命,在這裡終了後),會生有色有想(死後,還是有形色-身體,還是有心想-我),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這就是初見(第一種見解)。諸沙門、婆羅門,因此,而對於末劫末見,生起有想之論,而說世間為有想。這在於十六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有的說:『我在此終了之後,生於無色有想(死後生為沒有色相,而有想心,有自我,靈魂),這是實在的,其餘的為虛言。』有的說:『我在於此終了之後,生為有色、無色、有想(或為有色相,或為無色相,然而都為有想-自我-靈魂),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有的說:『我在此終了後,會生為非有色、非無色、有想(死後或為非是有色相,也不是無色相,而有想心-靈魂-自我),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有的說:『我在此終了後,會生為有邊有想(死後為有邊際之身,而有想念心-自我),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有的說:『我在此終了後,會生為無邊有想(死後為無邊際之身,而有想念心-自我),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有的說:『我在此終了後,生為有邊、無邊、有想(死後為有邊際,或無邊際之身,而有想念心-自我),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有的說:『我在此終了後,生為非有邊、非無邊,而有想(不是有邊際,也不是沒有邊際,而有自我心靈的存在)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有的說:『我在此終了後,會轉生而為一向有樂有想(死後轉生為一直都為有樂而有想心的-自我),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有的說:『我在此終了之後,會轉生而為一向有苦有想(死後轉生為一直都為有苦而為有想心的-自我),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在此終了後,會轉生為有樂有苦有想,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在此終了之後,會轉生而為不苦不樂有想,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在此終了之後,會轉生為有一想,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在此終了之後,會轉生為有若干想,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在此終了之後,會轉生為少想,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在此終了之後,會轉生為有無量想,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這就是十六見。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末劫末見而生想之論,而說世間為有想(死後有靈性自我的續存),這在於此十六見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唯有佛陀能夠知道,也是同樣的道理。

又有其餘的甚深微妙的大法的光明,到底是甚麼呢?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末劫末見,生起死後無想之論(死後自我靈性已隨之而消滅,已不存在之論),說世間為無想(死後沒有想,沒有我的存在),這種論說都盡入於八見之中,對於末劫末見,生起無想之論,乃在於此八見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那些沙門、婆羅門,到底是由於甚麼事,對於末劫末見,生起無想之論,而說世間並沒有想的繼存,在於八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的呢?有些沙門、婆羅門,乃作如是之見,乃作如是之論:『我這生命終了之後,生為有色無想(有形色,而如有靈性之存在),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這生命終了後,生為無色無想(也沒有形色,也沒有靈性的繼存),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此生命終了後,生為有色無色無想(似有形色、似無形色,而無靈性的續存)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這生命終了之後,生為非有色、非無色、無想(不是有色相、也不是沒色相、而無靈性之繼存),這是實在的,其餘的為虛言的。』有的說:『我這生命終了之後,生為有邊無想(有邊際而無靈性之續存),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此生命終了後,生為無邊無想(沒有邊際而無靈性之續存),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此生命終了之後,生為有邊、無邊、無想(似為有邊際,也為無邊際,而沒有靈性的續存),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此生命終了後,生為非有邊非無邊無想(不是有邊際,不是沒有邊際,而沒有靈性的續存),這是實在的,其餘的為虛言的。』這就是所謂八種見解。那些沙門、婆羅門,由於此而對於末劫末見,生起無想論,說世間為無想(死後沒有靈性自我的存在),這些都盡入於八見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唯佛能知道,也是如是。

又有其餘的甚深微妙的大法的光明,到底是那些呢?或者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末劫末見,生起非想非非想論(死後靈性自我既非存在,也不是不存在),說此世間為非想非非想,這些都盡入於八見之中,對於末劫末見,作非想非非想之論,說世間為非想非非想,這在於八見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那些沙門、婆羅門,到底是由於甚麼事,而對於末劫末見,生起非想非非想論,而說世間為非想非非想,而在於八見中,都是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呢?諸沙門、婆羅門曾作如是之論,曾作如是之見而說:『我此生命終了後,生為有色非有想非無想(死後會為有色相,而不是有想,也不是無想),這是實在的,其餘的為虛言。』有的說:『我此生命終了之後,會生為無色非有想非無想(死後沒有色相,不是有想,也不是無想),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此生命終了後,生為有色無色非有想非無想(也有色相,也沒有色相,不是有想,也不是沒有想),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此生命終了後,生為非有色非無色非有想非無想(死後也不是有色相,也不是沒有色相,同時也不是有想心,也不是沒有想心),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此生命終了後,生為有邊非有想非無想(死後有邊際,而不是有想心,也不是沒有想心),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此生命終了後,生為無邊非有想非無想(死後為沒有邊際,而為不是有想心,也不是沒有想心),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此生命終了後,生為有邊無邊非有想非無想(死後為有邊際,也為無邊際,也不是有想,也不是沒有想),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言的。』有的說:『我此生命終了後,生為非有邊非無邊非有想非無想(死後為不是有邊,也不是沒有邊,也不是有想,也不是沒有想),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言的。』這就是所謂八見。如沙門、婆羅門,由於此而對於末劫未見,生起非有想非無想之論,而說世間為非有想非無想,這些都盡入於八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唯佛能知道,也是同樣的道理。

又有其餘的甚深微妙的大法的光明,到底是那些法呢?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末劫未見,生起斷滅之論(死後,認為甚麼都沒有的論說),說眾生死後斷滅而沒有殘餘等事,這都盡入於七見當中,對於末劫末見生起斷滅之論,而說眾生死後為斷滅無餘存等事,在於七見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那些沙門、婆羅門,到底是由於何事,而對於末劫未見生起斷滅之論,而說眾生死後為斷滅無餘等事,在於七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呢?諸有沙門、婆羅門,曾作如是之論,曾作如是之見,而說:1.『我的身體乃由四大(地水火風)、六入(眼、耳、鼻、舌、身、意)所構成的,而從父母所生出,以乳而餔,而養育,穿衣食物而得以成長,也由摩捫擁護(種種照顧),才能成存的,然而此身是無常的,必定會歸於磨滅的(死後身體生命,都一概斷滅無存)。齊(同)於這種見解的,都名叫斷滅』,這就是第一種見解。2.或者有沙門、婆羅門,曾作如是之說而說:『此我不能得以名叫斷滅,我為欲界天而斷滅無餘(這個我,有時不斷滅,是屬於欲界,而食固形之食,而有色的天的他我,然而其身斷滅後,則死後甚麼也沒有,這就是我會完全斷滅的),都同樣的是這樣的,都為斷滅。』這就是第二種見解。3.或者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之說而說:『在此不是斷滅,我在色界化身,雖諸根都具足,然而斷滅無餘存,就是為斷滅。』(此我雖有時不斷滅,是屬於色界之有形色之身之我,雖然諸根都具備,然而其身斷滅後,則死後甚麼也沒有)。4.有的說:『在這裡不是斷滅,我在無色界的空處(空無邊處),斷滅(我有時雖不斷滅,但是在空無邊處天時,死後甚麼都斷滅)。』5.有的說:『此非斷滅(在這裡,有時雖不是斷滅),然而我在於無色界的識處,會斷滅。』(在識無邊處天,死後一切均為斷滅無存)。6.有的說:『此非斷滅,我無色不用處斷滅。』(在這裡,有時不斷滅,然而在無色界的無所有處天時,我就會斷滅無存)。7.有的說:『此非斷滅,我無色有想無想處斷滅(在這裡,有時不斷滅,然而在於無色界天的非想非非想處天時,會斷滅而無餘存)。』這就是第七種見解。諸有沙門、婆羅門,因此,而對於末劫末見,說這些眾生類都會斷滅無餘存,在於此七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此範圍。這乃唯有佛陀能夠知道,都同樣為如是之事。

又有其餘的甚深微妙的大法的光明,到底是那些法呢?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末劫末見,現在生於泥洹(涅槃)之論(認為在於現在世就可以獲得涅槃的論說),說眾生現在有泥洹(現世能得涅槃),其論說都盡入於五見之中。對於末劫未見,說現在有泥洹,這在於五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那些沙門、婆羅門,到底是由於甚麼事,對於末劫未見,說眾生現在有泥洹之事,在於五見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呢?4.諸有沙門、婆羅門,曾作如是之見,曾作如是之論而說:『我在於現在,有五欲的自恣(賦與自由享受五欲的快樂),這就是我得現在的泥洹(認為能具足享受五官感能的快樂,就是我在現世已得最勝的涅槃)。』這就是第一種見解。2.又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之說而說:『這是現在的泥洹,並非不是。又有現在的泥洹,為微妙第一,為你所不知,唯有我獨自知道而已:如果我去掉欲貪、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有尋有伺,尋求伺察事理之作用的心),由於離而生的喜、樂(遠離諸欲、不善而生的歡喜、快樂),而入於初禪。』認為這名叫做現在的泥洹(涅槃、寂靜),這就是第二種的見解。3.又有沙門、婆羅門,曾作如是之說:『這是現在的泥洹,並非不是。又有現在的泥洹,為微妙第一,為你所不知,唯有我獨自知道耳:如我滅除有覺、觀(滅尋伺),由內而生之喜,而專心一意,而為無覺、無觀(無俗人之尋求伺察事理之心),由於禪定而生的喜、樂,而入於第二禪。』齊於如是的,都名叫現在的泥洹,這就是第三種的見解。4.又有沙門、婆羅門,曾作如是之說而說:『這是現在的泥洹,並非不是。又有現在的泥洹,為微妙第一的,是你所不知道的,唯有我獨自知道耳。如我除去了念,捨棄了喜,而住於樂,護念一心,自知身之安樂,為賢聖所說的,而入於第三禪。』齊於如是的,名叫現在的泥洹,這就是第四種見解。5.又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之說而說:『這就是現在的泥洹,並非不是。現在的泥洹又有微妙第一的,為你所不知道的,唯有我獨自知道耳。如我的樂滅、苦滅,先前已除憂與喜,而為不苦不樂,而護念清淨(舍念清淨,由於舍,而得念之清淨),而入於第四禪。』這名叫做第一泥洹,這就叫做第五種的見解。如沙門、婆羅門,對於末劫末見,而生起為現在的泥洹,在於此五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唯有佛陀能夠知道,也是如是的。

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末劫末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的,在於此四十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唯有佛陀能知這些諸見處,也是如是的道理。諸有沙門、婆羅門之對於本劫本見,以及末劫末見之無數的種種隨意所說的,都盡入於六十二見之中。對於本劫本見、末劫未見的無數的種種隨意所說的,在於六十二見當中,都是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唯有如來知道此見處,也是如是的道理。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常論而說:『我,以及世間,都是常存的。』那些沙門、婆羅門,對於此,而生智,所謂:異信、異欲、異聞、異緣、異覺、異見、異定、異忍是。都因此而生智的。他們以布現,就名叫做受(感覺),乃至現在的泥洹,也是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生起常論而說:『世間為常存的。』他們都是由於受緣(感覺之緣),而生起愛(愛欲),生渴愛而不自覺知,而染著於貪愛,而被愛欲所降伏,乃至認為現在為涅槃之事,也是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而生常論而說:『世間是常存的。』他們由於觸緣(感觸之緣)之故,如果離開觸緣而立論的話,就沒有這道理的了,乃至認為現在為泥洹之事,也是如是的。諸有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各各隨著所見而說的,那些都盡入於六十二見之中,各各隨著其所見之說,都盡依於其中,而在於其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於其範圍。猶如巧捕魚的工人,用細目之網,覆在於小池之上那樣,應當要知道!池中的水性之類(水中的魚族),都盡入於網內,立沒有逃避之處,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諸沙門、婆羅門,也是如是,對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所說的,都盡入於六十二見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範圍。

如果比丘,對於六觸之集,六觸之滅,六觸之味著,六觸之過患,六觸之出要(脫離),能如實而知的話,就是為之最勝,就是超出那些諸見。如來乃自知生死已盡,如來之所以有身,就是為了欲福度諸天、人之故。假若沒有其身的話,則諸天、人就沒有所依怙的了。猶如多羅樹(岸樹)之斷其樹頭的話,就不再會生長那樣,佛陀也是如是,佛陀已斷滅生死,已永遠不會再生的了!」

當佛陀說此法之時,大千世界則三反,而作六種震動。那時,阿難在佛後執扇扇佛,他就偏露右臂,長跪叉手,白佛而說:「此法乃非常的深奧,當用甚麼名?要怎樣的奉持呢?」

佛陀告訴阿難說:「應當將此經名叫做義動(南傳為義網),叫做法動(法網),叫做見動(見網),叫做魔動(魔網,降魔網),叫做梵勤(梵網,至上之網)。」

那時,阿難聽佛所說,乃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四完



六十二見之內容,列表如下:

一、常住論的四見二


本劫本見的十八見(過去論)

二、半常半無常論的四見

三、有邊無邊論的四見

四、異問異答論的四見


本劫本見的十八見(過去論)

五、無因而出論的二見

六、有想論的十六見


末劫末見的四十四見(未來論)

七、無想論的八見

八、非想非非想論的八見

九、斷滅論的七見


末劫末見的四十四見(未來論)

十、現在生泥洹論的五見



長阿含經卷第十五

 

二二、第三分,種德經第三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在鴦伽國瞻婆城時,有五法具足的種德婆羅門,也讚歎佛德,雖被人阻止,說他不應親詣佛所,然而他卻說服其五百名弟子,而往詣佛所,在佛前說明說:如破戒的鴦伽摩納(青年弟子,其外甥),怎樣的說他具有諷經、端正的條件,也不會被人所用那樣,在五法中如果缺少智慧、持梵(持戒)之一的話,就不會被人所敬重的。佛陀說具足五法(種姓、諷誦、端正、持戒、智慧)為之婆羅門,然而佛教乃教人棄舍前三條件,說慧與戒如左右手之關係,重視慧與戒,出家清淨為持戒者,去無明而得三明為智慧者。種德就持佛的五戒而為優婆塞。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曾在於鴦伽國(十六大國之一),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都遊行於人間,止宿在於瞻婆城(鴦伽國的一都城)的伽伽池(為一蓮池)之側。

這時,有一位婆羅門,名叫種德,乃住在於瞻婆城內。其城內的人民非常的多,非常的熾盛豐樂,波斯匿王(拘薩羅國之王)封此城給與種德婆羅門,作為梵分的(封爵的賜地)。這位婆羅門的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真正(正真端正,家譜淵源),並不被人所輕毀的。對於異學的三部(梨俱、沙磨、夜柔之三吠陀聖典)都諷誦的通利,種種的經書都能分別,那些世典的幽微,都沒有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的相法(看相,看命),能瞻候吉凶(占卜人的吉凶的命運),也懂得祭祀儀禮。擁有五百名弟子,都教授不廢。

那時,瞻婆城內的諸婆羅門、長者、居士,曾聽到沙門瞿曇-釋迦的種族的子弟,出家去學道,這次在鴦伽國遊行於人間,到了瞻婆城的伽伽池邊。為有大的名稱,流聞於天下,為如來、至真、等正覺,佛陀的十號都具足,在於諸天、世人、魔王,或者是魔天(梵天)、沙門、婆羅門等眾生當中,能自身作證,而為他人說法,所說之法,上中下之言(初中後之法),都是真正,義味(法義)都具足,梵行都清淨。「對於如此的真人(至真),應該要親往去覲現(拜見)才是,我們現在寧可前往去相見吧!」說此語後,就大家相率,步出瞻婆城,隊隊相隨(大群一隊一隊的陸續不斷),都欲往詣佛之處。

這時,種德婆羅門,在於高臺上,遙遙的看見眾人,都隊隊相隨,因此之故,乃問侍者說:「那些群眾們,到底是為甚麼緣故,都隊隊相隨,是欲到甚麼地方去的呢?」

侍者白主人說:「我聽說沙門瞿曇,為釋迦種族的子弟,已出家而成道,在於鴦伽國遊行於人澗,到了瞻婆城的伽伽池邊。他乃有很大的名稱。流聞在天下,為如來、至真、等正覺,佛陀的十號都具足,在於諸天、世人、魔王,或魔天(梵天)、沙門、婆羅門當中,自身作證,而為他人說法。所說之法,上中下(初中後)之言,均為是真正的,義味(法義)都具足,梵行也清淨。在此瞻婆城內的諸婆羅門、長者、居士們,都群眾相隨,都欲往問訊瞿曇沙門而已(都爭先恐後的欲拜見佛陀)。」

這時,種德婆羅門就敕令其侍者說:「你趕快傳我的聲言,去對他們說:『你們小等一下,須我往至(等候我來到),當會共同俱詣瞿曇之處。』

那時,那位侍者就將種德的傳言,去對眾人說:「『諸位請等一下,等候我的到來,當會和大家共同俱詣那位瞿曇之處。』」這時,眾人回答侍者說:「你趕快回去稟告婆羅門說:『現在正是時誼,宜共同往之時。』」(回去說要等他同往)。侍者回去稟白而說:「眾人都已停在那裡,眾人說:『現在正是時誼,宜共同前往的。』」這時,種德婆羅門就便下其台,到了中門而站在那裡。

這個時候,有其餘的五百位婆羅門,由於少因緣(有些事情),先集在於門下,他們看見種德婆羅門之到來,就都起迎而問說:「大婆羅門!您到底要到甚麼地方呢?」種德回答說:「聽說有一位沙門瞿曇,為釋迦種族的子弟,已出家成道,在於鴦伽國遊行人間,到了瞻婆城的伽伽池邊。他有很大的名稱,流聞於天下,為一如來、至真、等正覺,佛陀的十號都具足,在於諸天、世人、魔王,或魔天(梵天)、沙門、婆羅門當中,自身作證,而為他人說法,上中下言(初中後所說之法),都均為是真正,義味(法義)都具足,梵行為清淨。像如是的真人,應該要去覲現(拜見),我現在欲到那邊,去拜訪他。」

這時,五百位婆羅門,乃向種德說:「你不可以親自去求見!為甚麼呢?因為照理來說,他應該到這裡來,你在此不應前往那邊。現今的大婆羅門您,乃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真正,並不被他人所輕毀(不被人所輕視)。如成就這種法的人(這種良好的世家),他人就應該到這裡來拜訪,您不應該去拜見他。再說:大婆羅門您對於異學的三部(吠陀聖典),都諷誦通利,種種的經書均能分別瞭解,對於世典的幽微的,都沒有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的相法,瞻相吉凶(占卜人的命運),以及祭祀儀禮都精通。既成就此法的人,他人就應到這裡來拜見您,您不應去拜訪他。再說:大婆羅門的顏貌端正,得梵色之像(具有像梵天那樣的相貌)。成就這種法的人,他人就應來拜見您,你不應該去拜訪他。再說:大婆羅門您的戒德增上,智慧成就。成就此法的人,他人就應來拜見,您不應去拜訪他。

再說:大婆羅門您所說的為柔和之語,辯才都具足,義味(法義)都清淨。成就此法的人,則他人應該來求見,您不應去看他。再說:大婆羅門為大師,弟子非常的多、成就此法的人,他人就應來拜見您,您不必去拜訪他。再說:大婆羅門常教授五百名婆羅門,成就此法的人,他人就應來拜見,您不應去看他。再說:大婆羅門您,對於四方的學者皆來請受,皆來問諸技術祭祀之法等事,你都能夠具答。成就此法的人,他人就應該來拜見,不應該去拜訪人。再說:大婆羅門乃被波斯匿王,以及瓶沙王(頻婆娑羅王)所恭敬供養的人。成就此法的人,他人應該來拜見,不應去拜訪他。再者:大婆羅門乃富有財寶,庫藏都盈溢,成就此法的人,他人應來拜訪您,不應去拜見人。再說:大婆羅門乃為一智慧明達,所言都通利,並沒有怯弱(不怖畏)。成就此法的人,則他人應該來拜訪您,您不應該去拜見人。」

那時,種德告訴諸婆羅門說:「如是!如是!(是的,是的),如你們所說的,我實在具有了此德,並不是沒有的。然而你們應當聽我說:論沙門瞿曇所有的功德來說,我們應該去拜見他,他不應該到這裡來看我們的。你們要知道!沙門瞿曇的七世以來的父母,乃為真正(純善),並不被人所輕毀的。他為成就此法的人,我們應該去拜訪,他不應該到這裡來。再說:沙門瞿曇的顏貌很端正,出身於剎帝利種(王族中血統純粹而高貴)。他為成就此法的人,我應該去拜見,他不應來此。再說:沙門瞿曇生在於尊貴處(尊貴的家族),而能出家去學道。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他不應來此的。再說:沙門瞿曇的光色具足(具有美貌光輝),種姓為真正,而能出家去修道。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不應來此。再說:沙門瞿曇生為財富之家,有大的威力,然而卻能去出家學道。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不應來此。

再說:沙門瞿曇具足了賢聖之戒,成就了智慧。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不應來這裡。再說:沙門瞿曇,乃善於言語,其言為柔軟和雅。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不應來這裡。再說:沙門瞿曇乃為眾人的導師,弟子乃非常的多。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不應到這裡來。再說:沙門瞿曇乃永滅欲愛,並沒有卒暴(離浮躁),所有的憂畏都已滅除,衣毛都不竪立(不怖畏的描述),都歡喜和悅,見人都稱善,都善說行報,不毀餘道(稱佛為業報論的人,不傷毀婆羅門)。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不應來此。再說:沙門瞿曇乃恒常受波斯匿王,以及瓶沙王所禮敬供養。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他不應來此。再說:沙門瞿曇乃被沸伽羅娑羅婆羅門所禮敬供養,也被梵婆羅門、多利遮婆羅門、鋸齒婆羅門、首迦摩納都耶子(均為大名鼎鼎的婆羅門)所見供養的。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他不應到這裡來。

再說:沙門瞿曇,都為諸聲聞弟子(聽佛說法的直傳的弟子,不是大乘學者所指的小乘人)所宗奉,都受其禮敬供養,也被諸天,以及其餘的鬼神們所恭敬的。那些釋種(釋迦族人)、俱利(俱嚕國族人)、冥寧(密彌沙國族人)、跋祇(跋祇國族人)、末羅(末羅國族人)、酥摩(蘇摩國族人),都均宗奉於他。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他不應到這裡來。再說:沙門瞿曇乃授與波斯匿王,以及瓶沙王,而受持三歸五戒(歸依佛法僧三寶,受持不殺、不偷、不淫、不欺、不飲酒的五戒)。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他不應來此。再說:沙門瞿曇乃授與沸伽羅娑羅婆羅門等人三歸五戒。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訪,他不應到這裡來。再說:沙門瞿曇的弟子都受持三自歸依與五戒,諸天、釋種、俱利(俱嚕國)等族的人們,都受三皈五戒。成就此法的人,我應該去拜見他,他不應該來這裡。

再說:沙門瞿曇遊行之時,都被一切人所恭敬供養。成就此法的人,我應該去拜見他,他不應該來此。再說:沙門瞿曇所到的城郭聚落(城市、鄉村)都被人供養。成就此法的人,我應該去拜見他,他不應該來這裡。再說:沙門瞿曇所到之處,那些非人、鬼神(指天龍八部的一部份),都不敢來觸嬈惱害。成就此法的人,我應該去拜見他,他不應該來此。再說:沙門瞿曇所到的地方,其地方的人民都看見其光明,都聽到天樂的聲音,成就此法的人,我應該去拜見他,他不應該來此。再說:沙門瞿曇所到之處,如果欲離開那個地方的話,眾人都會戀慕(依依不捨),都會涕泣而送。成就此法的人,我應該去拜見他,他不應該來此。

再說:沙門瞿曇初出家之時,父母都涕泣,都愛惜而戀恨。成就此法的人,我應該去拜見他,他不應該來此。再說:沙門瞿曇少壯時去出家,能夠捨棄諸飾好之物,以及象馬、寶車、五欲(五根發出的欲樂)、瓔珞(珍珠或玉成串而懸掛於身上的項鏈)。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他不應來此。再說:沙門瞿曇捨棄能為轉輪王之位,而出家去學道,如果他在俗家的話,當會君臨四天下,會統領民物,我們都屬於其民。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他不應來此。再說:沙門瞿曇,乃明解梵法(梵壇之法,梵壇為在梵天所行的罰法。如梵王在其宮前設一個壇,天神如有不如法的話,就令其立在於壇上,其餘之天神,都不和他語談來往),能為他人說此法,也能和梵天往返言談。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他不應來此。再說:沙門瞿曇,三十二相都皆具足。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他不應來此。再說:沙門瞿曇,其智慧通達,沒有怯弱(不怖畏)。成就此法的人,我應去拜見他,他不應來此。

這位瞿曇現在到此瞻婆城的伽伽池側,對於我來說,他是我的尊者,同時也是一位貴客,我應該去親覲他。」

這時,五百名婆羅門白種德說:「甚奇!甚特!(讚歎為稀有,也為不可思議),他的功德真的是如是的嗎?不要說這麼多的偉大功德,如果他在此諸功德當中能成就一功德的話,尚且不應該來至這裡,更何況現在都盡具足這些功德,我們就應該相率,共同去問訊才對!」種德回答說:「你們欲去拜見的話,應該宜知此是時候了。」

這時,種德就嚴駕寶車,和五百名婆羅門,以及瞻婆城的諸婆羅門、長者、居士,被他們前後圍遶,而往詣於伽伽池。在離開蓮池不遠之處,乃自思惟而說:我假如請問瞿曇,或者為不合於他的心意的話,那位沙門瞿曇當會呵責我而說:你應該要作如是之問,不應該作如是之問。那個時候,眾人聽到這些時,會說我為沒有智慧的人,會損害我的名稱(名譽會有損)。假如沙門瞿曇問我種種法義之時,我所回答之語,或者不稱合於他的心意的話,那位沙門當會呵責我而說:應該要作如是的回答,不應該作如是的回答。眾人聽到後,會說我為沒有智慧,會損害我的名稱。如果我都默然,而從這裡回去的話,眾人當會說:此人為不知甚麼!這樣,則究竟不能至於沙門瞿曇之處,為甚麼呢?因為均會損我的名稱之故。假若沙門瞿曇問我有關於婆羅門法的話,我就回答瞿曇,足以合於他的心意而已。

這時,種德婆羅門在伽伽池邊作如是之念後,就便向前而行,就下車而徒步前進,而至於世尊之處,問訊後,退坐在一邊。這時,瞻婆城的諸婆羅門、長者、居士,或有禮佛後坐下的,或有問訊而後坐下的,或有稱自己之名,然後坐下的,或有叉手(合掌)向佛後而坐下的,或有默然而坐下的。眾人既坐定之後,佛陀知道種德婆羅門的心內所念之事,就告訴他而說:「你所思念的,當會隨你之願!」佛陀垂問種德而說:「你們的婆羅門法,要成就幾法,所言誠實,能不虛妄呢?」那個時候,種德乃默自思念而說:甚奇!甚特!沙門瞿曇有大的神力,乃見人心(知道他人的內心),如我所思念之事,他就依之而問起我有關於這種法義啊!

當時的種德婆羅門,乃端身正坐,四顧大眾(回看眾人,將在大會的眾人看了一看),就熙怡而笑,然後才回答佛陀之言而說:「我們婆羅門,須成就五法,所言至誠,而沒有虛妄。那五法呢?第一就是:婆羅門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真正(純屬正統而無混雜其他種族的)。不被他人所輕毀的。第二為:異學的三部聖典,都諷誦通利,種種的經書,都盡能分別,對於那世典幽微的沒有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的相法,能明察人的吉凶,通於祭祀儀禮。第三就是:顏貌端正。第四就是持戒具足。第五就是智慧通達,這就是其五法。瞿曇!婆羅門乃成就此五法,所言都為誠實,沒有虛妄的。」

佛陀說:「善哉!種德!是否有一種婆羅門對於此五法當中,捨棄其中之一法,而完成其他之四法,也是所言都是誠實,沒有虛妄,這種人得以名叫婆羅門嗎?」種德白佛說:「有的,為甚麼呢?瞿曇!何用生為?(生為血統,出生以來的血統,將有甚麼作用呢?)如婆羅門對於1.異學的三部聖典,能諷誦通利,種種的經書,都能分別,世典幽微的,沒有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的相法,能明察人的吉凶,懂得祭祀儀禮,2.顏貌端正,3.持戒具足,4.智慧通達,具有了此四法,則所言誠實,沒有虛妄,名叫婆羅門。」

佛陀告訴種德說:「善哉!善哉!如果在於四法當中,捨棄其中的一法,而成就其他的三法的話,也為所言誠實,沒有虛妄,而名叫婆羅門嗎?」種德回答說:「有的。為甚麼呢?何用生、誦為(生為出身,誦為諷誦吠陀。出身的血統,以及諷誦吠陀,有甚麼作用呢)?如果婆羅門的1.顏貌端正,2.持戒具足,3.智慧通達,能成就此三法的話,則所言誠實,沒有虛妄,名叫婆羅門。」

佛陀說:「善哉!善哉!云何呢?(你的意見怎麼呢?)如果在此三法當中,捨棄其中的一法,而成就其餘的二法的話,他也是所言至誠,沒有虛妄,名叫婆羅門嗎?」回答說:「有的!為甚麼呢?何用生、誦,及端正為?」(何必靠出身、誦典、端正做甚麼?)那個時候,五百位婆羅門,各人都舉聲(發言),他們對種德婆羅門說:「為甚麼緣故要呵止生、誦,及與端正,說這些為有甚麼用呢?」(為甚排斥出身、誦典,以及面貌端正等事,說沒具有這些條件,也可以叫做婆羅門呢?)

那時,世尊告訴五百位婆羅門說:「如果種德婆羅門的容貌醜陋,沒有種姓(出身下賤),諷誦聖典不通利,也沒有辯才、智慧、善答等法,不能和我談論的話,你們就可以開口而說,假如種德本人,為一顏貌端正,種姓具足(出身清白),諷誦聖典乃非常的通利,有智慧辯才,善於問答,足堪和我談論真義的話,你們就且靜默,聽聽此人之語才對。」那時,種德婆羅門白佛說:「唯願瞿曇暫且小停止!我自會用法來教訓這些人的。」

那時,種德就隨時告訴五百名婆羅門說:「鴦伽摩納(名叫鴦伽的年輕的婆羅門),現在於此大眾當中,他是我的外甥,你們看見嗎?現在諸大眾們普集在於這裡的,唯除瞿曇的顏貌端正之外,其餘的都沒有人能及這位摩納(年輕人)。然而這位摩納卻行殺生、偷盜、淫逸、無禮、虛妄,欺誑,也以火燒人,斷道而行惡。這位鴦伽摩納,眾惡都俱備,然而雖會諷誦聖典、顏貌端正,究竟有甚麼用呢?」

這時,五百名婆羅門,則默然不能有所言說。種德白佛說:「如果持戒具足,智慧通達的話,則所言至誠,沒有虛妄,就得名叫婆羅門的。」佛陀說:「善哉!善哉!云何(你的意見如何呢?)種德!如果在此二法當中,捨棄其中的一法,成就其餘的一法時,也為所言誠實,沒有虛妄,名叫婆羅門嗎!」回答說:「不可得的!為甚麼呢?因為戒,即是智慧,智慧即是戒,有戒有智,然後所言誠實,沒有虛妄,我就說他名叫婆羅門。」(有戒的地方、就會有了智慧,有智慧的話,就會有戒。)

佛陀說:「善哉!善哉!如你所說的,有戒就會有智慧,有智慧就會有淨戒。種德!如人之洗其手,左右手都相互須要那樣,左手能淨右手,右手能淨左手。這也是同樣的,有智慧就會有戒,有戒就會有智慧,戒能淨慧,慧能淨戒。婆羅門!戒與慧都具足的人,我就說他名叫比丘。」

那時,種德婆羅門白佛說:「甚麼為之戒呢?」佛陀說:「你要諦聽!要注意的聽!聽後要善思念它,我當會為你一一分別解釋。」回答說:「唯然!願樂欲聞!」

那時,世尊告訴婆羅門說:「如果如來出現於世間的話,就為應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他會在於諸天、世人、沙門、婆羅門當中,自身作證,而為他人說法,所說之法上中下(從始至終),其所說的,都為真正,義味(法義)都具足,梵行為清淨。如果有長者、長者之子,聽到此法的話,就會信心清淨(會生起信仰的心),信心清淨後,會作如是的觀察:在家為難修行,譬如桎梏那樣,欲修習梵行,乃不能得到自在的,我現在寧可剃除鬚髮,服三種法衣,出家去修道為妙。他就在於異時(後來之時),捨棄其家的財業,棄捐(放棄)其親族,而去服三種法衣,捨棄諸飾好,而諷誦毗尼(戒律),具足了戒律,捨棄殺生而不殺生,乃至心法得達四禪,現得安樂(現世安樂)。為甚麼呢?因為這乃由於精勤,專念而不忘,樂於獨自閒居之所得的。婆羅門!這就是其戒。」又問:「甚麼叫做智慧呢?」

佛陀說:「如果比丘,以三昧心(禪定心),而清淨無穢,而柔軟調伏,住於不動之處(境界),乃至得證三明(宿住智證明、死生智證明、漏盡智證明,所謂知道過去、未來、現在等事),而除去無明,而生智慧,滅除闇冥,生大法光,出漏盡智。為甚麼呢?因為這乃由於精勤,專念而不忘,樂於獨自在於閒居之所得的之故。婆羅門!這就是所謂智慧具足。」

這時,種德婆羅門白佛說:「現在我要皈依佛、法、聖眾(皈依三寶),唯願聽許我在於正法當中,作為一優婆塞!自今以後,盡形壽不殺生、不偷盜、不荒淫、不欺誑、不飲酒。」

這時,種德婆羅門,聽佛所說,乃歡喜奉行!



二三、第三分,究羅檀頭經第四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在俱薩羅國的尸舍婆林中時,有一位學德兼優的究羅檀頭婆羅門,卻退弟子們贊其具有十一法後,親自讚歎佛德,率領其五百名弟子,以及諸居士,至於佛所,而受佛的教誡。佛陀為他說明大祀法,然後說明更有優勝之法的果報,所謂:皈戒、慈心、出家的功德。聽佛說法後,婆羅門即放舍牛羊,而受皈戒,供養佛,而證不還之果(三果阿羅漢)。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俱薩羅國(摩竭陀國),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都遊行於人間,至於俱薩羅佉婆提婆羅門村的北方,止宿在於尸舍婆林(申恕林)中。

這時,有一位婆羅門,名叫究羅檀頭,住在於佉婆提村,其村乃非常的豐樂,人民非常的熾盛,有園觀浴池,樹木很清涼,婆斯匿王即封此村給與究羅檀頭婆羅門,作為梵分(封賜之地)。這位婆羅門,乃七世以來,其父母都為真正,不被他人所輕毀的。對於三部(吠陀聖典)都諷誦得通利,種種經書都統能分別,世典幽微的,都沒有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的相法,也能瞻候吉凶、祭祀儀禮等法。有五百名弟子,都教授不廢。這時,婆羅門,欲設大祀(以犧牲舉行祭祀大會),而辦(準備)五百隻特牛(公牛)、五百隻牸牛(母牛)、五百隻特犢(小公牛)、五百隻牸犢(小母牛),五百隻羖羊(黑牡羊)、五百隻羯羊(閹過的雄羊),欲用這些畜生來作祭祀之用。

這時,佉婆提村的諸位婆羅門、長者、居士,聽到沙門瞿曇,為釋迦種族的子弟,出家成道,從俱薩羅國的人間遊行,而到佉婆提村北,止宿在於尸舍婆林中。有大的名稱,流聞於天下,為如來、至真、等正覺,佛陀的十號都具足,在於諸天、世人、惡魔,若魔天(梵天)、沙門、婆羅門當中,自身作證,而為他人說法,上中下之言(始終所說之法),均為是真正,義味都具足。梵行都清淨。「如此的真人,應該去覲現他,現在我們寧可一同前往拜見為是。」作此語後,就便相率,離開佉婆提村,隊隊相隨(結隊成群),欲詣佛所。

當時,究羅檀頭婆羅門,在高樓之上,遙見眾人,隊隊相隨的情形,就回顧而問侍者說:「他們那些人,為甚麼緣故,隊隊相隨,到底是欲往何處呢?」侍者回答說:「我聽說沙門瞿曇,為釋迦種族的子弟,現在已出家而成道,這次在於俱薩羅國,遊行在於其人間,到了佉妙婆提村的北邊的尸舍婆林,在其中休止。乃為一位有大的名稱,流聞於天下,為如來、至真、等正覺,佛陀的十號都具足,在於諸天、世人、惡魔,或魔天(梵天)、沙門、婆羅門當中,自身作證,也為他人說法,所說的上中下言(始終所說之法),都是真正的,義味都具足,梵行都清淨。此村的諸婆羅門、長者、居士們,都眾聚相隨,欲去問訊沙門瞿曇啊!」

這時,究羅檀頭婆羅門,就敕令其侍者說:「你趕快帶我的語言,去對諸人們說:『你們大家小住一下!須等我同往,當會和你們一同去拜見沙門瞿曇!』」當時,那位侍者就承受主人的教令,去對眾人說:「『大家且等一下!須等我到來,會和你們一同到沙門瞿曇之處!』眾人就回答那位使者說:「你趕快回去向婆羅門說:『現在正是其時,應宜共同往詣!』」侍者回去報告說:「眾人都停下來,眾人都說:『現在正是其時,應該共同往詣!』」這時,婆羅門就下樓,出在中門,站立在那裡。

這時,有其餘的五百人在中門外而坐,都在協助究羅檀頭所施設的大祀的事務,他們看見究羅檀頭後,就都起來迎接而問說:「大婆羅門!您要到那裡去呢?」回答說:「我聽說有一位沙門瞿曇,為釋迦族的子弟,已出家成道,在於俱薩羅國的人間遊行,而到佉妙婆提村的北邊的尸舍婆林。他為一有大名稱,流聞於天下,為如來、至真、等正覺,佛陀的十號都具足,在於諸天、世人、沙門、婆羅門當中,自身作證,也為人說法,所說的上中下之言(始終所說之法)都是真正,義味都具足,梵行都清淨。像這樣的一位真人,都應該去覲現。諸婆羅門!我又聽說瞿曇乃知道三種祭祀(奉獻牛、犢、羊之三種犧牲的祭祀之儀),以及十六種祀具(後列出),現在我們大眾當中的先學舊識(先輩耆宿)所不能知道的。我現在欲舉行大祭祀,牛羊都已齊備,欲詣瞿曇之處,去問三種的祭祀,以及十六種的祀具之事。我們得此祭祀之法後,功德就能具足,名稱就能遠聞!」

這時,五百位婆羅門白究羅檀頭說:「大師您不可以去!為甚麼呢?因為他應到這裡來,你不應該到那邊去。大師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真正,並不被人所輕毀。如成就此法的話,他就應該來拜訪您,您不應該到他那邊去的。」又說:「大師對於異學的三部聖典都諷誦的很通利,種種的經書都統統能夠分別,世典幽微的沒有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的相法,以及瞻相吉凶、祭祀儀禮等,成就此法的話,他就應該至於這裡,您則不必到那邊去。又大師的顏貌端正,得梵色之像(如梵天那麼的端嚴),成就此法的話,他就應該到這裡來,您則不必到那邊去。又大師乃戒行增上,智慧成就,成就此法的話,他就應來這裡,您不應到那邊去。又大師所言的為柔和,辯才又具足,義味都清淨,成就此法的話,他就應到這裡來,您就不必到那邊去。

又大師乃為眾導之首腦人物,弟子非常的多,成就此法的話,他就應該來這裡,您就不必到那邊去。又大師乃常教授五百名婆羅門,成就此法的話,他就應該來這裡,您就不必到那邊去。又大師乃為四方的學者都來請受,都來問諸技術祭祀之法時,均能具答,成就此法的話,他就應到這裡來,您則不必到那邊去。大師為波斯匿王,以及瓶沙王所恭敬供養,成就此法的話,他就應該到這裡來,您則不必到那邊去。又大師乃富有財寶,庫藏都盈溢,成就此法的話,他就應到這裡來,您則不必到那邊去。又大師為一智慧明達,所言都通利,沒有怯弱(不怖畏),成就此法的話,他就應到這裡來,您則不必到那邊去。大師如具足此十一法,他就應該來此,您則不必到那邊去。」

這時,究羅檀頭說:「如是!如是!如你們所說的,我實在具有了這些德行,並不是沒有的。然而你們應當再聽我說,沙門瞿曇所成就的功德,你們就知道我們應該到他那邊去拜見他,他乃不應該來這裡拜訪我的。要知道!沙門瞿曇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真正(純正的血統),並不被他人所輕毀的,他為成就此法的人,我們應該去拜見,他不應該來。又沙門瞿曇的顏貌很端正,出身於剎帝利種,成就此法的人,我應該去拜見他,他不必到這裡來。又沙門瞿曇乃生於尊貴之家,而能夠捨棄其榮華,而出家去學道,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訪,他則不應來這裡。又沙門瞿曇乃光明具足,種姓真正,而去出家修道,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這裡。又沙門瞿曇出生在於財富的家庭,有大的威力,而能出家去修道,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這裡。

又沙門瞿曇乃具足賢聖之戒,智慧成就,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就不應該來此。又沙門瞿曇乃善於言語,其言語為柔軟和雅,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到這裡來。又沙門瞿曇乃為大眾的導師,弟子非常的多,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就不應到這裡來。又沙門瞿曇乃永滅欲愛,並沒有卒暴,憂畏已除滅,衣毛不會有恐怖而倒竪,都非常的歡喜和悅,看見人就稱喜,善於講說行報,不會譭謗外道,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到這裡來。又沙門瞿曇乃常被波斯匿王,以及瓶沙王禮敬供養,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這裡。又沙門瞿曇乃被沸伽羅娑羅婆羅門所禮敬供養,也被梵婆羅門、多利遮婆羅門、種德婆羅門、首伽摩納兜耶子(均為德學兼備的婆羅門)所恭敬供養,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訪,他則不應該到這裡來。

又沙門瞿曇乃被其諸聲聞弟子所宗奉、禮敬、供養,也被諸天,以及諸鬼神們所恭敬。釋種(釋迦族)、俱梨(俱嚕國)、冥寧(密彌沙國)、跋祇(跋祇國)、末羅(末羅國)、蘇摩(蘇摩國)的人們,都均宗奉他,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來這裡。又沙門瞿曇乃授受波斯匿王,以及瓶沙王,三皈五戒,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這裡。又沙門瞿曇乃授與沸伽羅婆羅婆羅門等人三皈五戒,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又沙門瞿曇傳授弟子們三皈五戒,諸天、釋種、俱梨(俱嚕國)等人,都受三皈五戒,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就不必來這裡。

又沙門瞿曇所遊行的地方,都被一切人們所恭敬供養,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又沙門瞿曇所到的城郭村邑,都沒有不傾動去恭敬供養他的,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又沙門瞿曇所到的地方,那些非人、鬼神都不敢去觸嬈他,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就不應該來這裡。又沙門瞿曇所到的地方,在那個地方的人民都看見光明,都聽到天樂的聲音,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到這裡來。又沙門瞿管所到的地方,假若將離開那個地方之時,眾人都會戀慕,都會涕泣而送別,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就不應該到這裡來。

又沙門瞿曇初出家之時,其父母宗親都涕泣戀恨,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就不應該來。又沙門瞿曇在少壯時去出家,而能捨棄諸飾好,以及所擁有的象馬、寶車、五欲、瓔珞,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又沙門瞿曇能捨棄轉輪王的地位,而出家去修道,如果他在俗家的話,就能王治四天下,統領所有的民物,我們都屬於他,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

又沙門瞿曇乃明解梵法,能為他人講說,也能和梵天來往語談,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又沙門瞿曇乃明解三種的祭祀,以及十六種祀具,這是我們這些宿舊(先宿耆舊的學者)所不能知的事,能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又沙門瞿曇乃三十二相都具足,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又沙門瞿曇為一智慧通達,沒有怯弱(不怖畏),成就此法的話,我就應該去拜見他,他則不應該來。

那位瞿曇現在來此佉妙提村,對於我來說,是為一位尊者,又是一位貴客,我應該去覲現才對。」

這時,五百位婆羅門,乃向究羅檀頭說:「甚奇!甚特!他的功德乃如是的偉大嗎?倘使瞿曇對於這些功德當中成就一項的話,尚且不應該屈駕而來,更何況他乃盡具這些功德,因此,應該統統相攜,共往去問訊才是!」究羅檀頭說:「如欲前往的話,現在正是時候了。」

這時,婆羅門,就嚴駕寶車,和五百位婆羅門,以及佉妙婆提村的諸位婆羅門、長者、居士,被他們前後圍遶,往詣於尸舍婆林。到達後,就下車,就徒步至於世尊之處,問訊後,退坐在一邊。這時,諸婆羅門、長者、居士們,或者禮佛後,坐下來的,或者問訊後,坐下的,或者有稱名後,坐下的,或者有叉手向佛後,坐下的,或者有的則默然而坐的。眾人坐下已定後,究羅檀頭則白佛而說:「欲有所問(我想請問您),如果有閒暇得以見到您的聽允的話,才敢請問。」佛陀說:「隨意所問。」(隨你意講出來吧!)

這時,婆羅門白佛說:「我聽說瞿曇您,能明解三種祭祀的條件,以及十六種的祭祀應具備的條件,這些事是我們這些先宿耆舊所不能知道的事。我們現在欲舉行大祭祀,已辦好五百隻特牛、五百隻牸牛、五百隻特犢、五百隻牸犢、五百隻羖羊、五百隻羯羊,欲將這些畜生為祭祀之用。今天因此緣故而來,也想請問三種祭法,以及十六種祭祀應具備之事。如能得以成就此祭祀的話,就能得大果報,名稱能遠聞,為天人所尊敬。」

那時,世尊告訴究羅檀頭婆羅門說:「你現在應諦聽!應注意的聽!聽後要善思念它,當會為你闡說。」婆羅門說:「唯然!瞿曇!願樂欲聞!」

那時,佛陀告訴究羅檀頭說:「乃往過去久遠之世代的時候(很久的古時),有一位剎帝利王,是以水澆頭之種(以海水灌頂,正式為王的人),他欲設大祀,就召集婆羅門大臣(神職種族出身的大臣),而告訴他說:『我現在大有財寶具足(財寶很豐富),有五欲可以自恣(可自由的享受五欲),年紀已朽邁,而士眾乃很強盛,無有怯弱(不怖畏),庫藏很盈溢。現在欲舉行大祭祀,你們就說說祭祀之法,要舉行此法時,須用甚麼事物呢?』這時,那位大臣就白王說:『如是!(是的),大王!如王所說的沒有錯!現在國富兵強,庫藏又盈溢,但是諸民物(民眾)都多懷噁心,都習諸非法。假若在這時候舉行大祀典的話,就不能完成祀法。有如遣盜去追逐盜者那樣,就不能達成其使命的了。大王!您不可以作如是之念而說:這些都是我的人民,都能伐能殺,能呵能止的。您要對於諸親近王的人(效忠的人),當給與其所須要的,諸治生的人,當給與其財寶,諸修田業的人,當給與其牛犢、種子,使他們各各都能自營。大王您不逼迫於民眾,則民眾自會安隱,會養育子孫,共相娛樂。』」

佛陀告訴究羅檀頭說:「當時,大王聽諸臣之語後,就對於諸親近的人,給與其衣食,諸有商賈的人,給與其財寶(融資給商業界),修農田的人,就給與牛,以及種子。這時人民各各都能自營,都不相侵惱,都能養育其子孫,共相娛樂。」佛陀又說:「當時,大王又召諸臣,而對他們說:『我的國家很富有而兵強,庫藏乃盈溢,使他們都沒有所缺乏,都能養育其子孫,共相娛樂。我現在欲舉行大祭祀,你們說說祀法,都應該須要甚麼事物呢?』諸臣白王說:『如是!如是!如王所說的,國富民強,庫藏乃盈溢,已給與諸民眾,使他們已沒有缺乏,都能養育子孫,共相娛樂。大王欲舉行大祀典的話,可對宮內的人說,使他們都知道此事。』這時,大王就照大臣之言,入宮內去傳話而說:『我國富兵強,庫藏盈溢,多有財寶,欲舉行大祀典。』這時,諸夫人尋白王說:『如是!如是!如大王所說的:國富兵強,庫藏盈溢,多有財寶,欲舉行大祀典,現在正是時候。』大王就出宮外,而對諸臣說:『我國富兵強,庫藏盈溢,也已給與民眾,使他們都沒有缺乏,都能養育子孫,共相娛樂。現在欲舉行大祀典,已經告訴過宮內,你們就盡說給我聽,到底須用甚麼事物呢?』

這時,諸大臣即白王說:『如是!如是!如王所說的,欲舉行大祭祀,已通告於宮內,然而還未對太子、皇子、大臣、將士們說,大王應該對他們說。』這時,王聽諸臣之語後,就對太子、皇子、群臣、將士們說:『我國富兵強,庫藏盈溢,欲舉行大祀典。』這時,太子、皇子,以及諸群臣、將士們,就向大王說:『如是!如是!大王!現在國富兵強,庫藏盈溢,欲舉行大祀典的話,現在正是其時。』這時,大王又告訴大臣們說:『我國富兵強,多有財寶,欲舉行大祀典,已通告於宮內、太子、皇子,乃至將士了,現在欲舉行大祀典,須要用甚麼事物呢?』諸臣白王說:『如大王所言的,如欲設大祀的話,現在正是時候了。』大王並聽他們對於大祀的建言後,就在於城東蓋起新的堂舍。大王入新舍時,乃被鹿皮之衣,以香酥油塗摩其身體,又用鹿角戴在於頭上,用牛屎塗在於地,而坐臥在其上面。及王的第一夫人、婆羅門大臣,都選一黃牸牛,一牛乳為王食,一牛乳為夫人之食,一牛乳為大臣之食,一牛乳則供養大眾,其餘的都給與犢子。這時,大王乃成就八法,大臣則成就四法。

甚麼為之大王之成就八法呢?(大王成就那些八種法呢?)1.那位剎帝利大王,其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真正(血統不混雜),不被他人所輕毀,這就是成就初法。2.那位大王的顏貌端正,為剎帝利種族,就是第二法。3.那位大王的戒德增盛,智慧具足,就是第三法。4.那位大王乃習種種的技術,如乘象、馬車、刀矛、弓矢、戰鬥之法,都沒有不具知的,這是第四法。5.那位大王有大的威力能攝諸小王,沒有不靡伏,這是第五法。6.那位大王善於言語,所說的都是柔軟,義味都具足,就是第六法。7.那位大王多有財寶,庫藏盈溢,就是第七法。8.那位大王智謀勇果,不再怯弱,就是第八法。那位剎帝利種之王,乃成就此八法。

甚麼為之大臣所成就的四法呢?1.那位婆羅門大臣,其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真正(血統純正無混雜),不被他人所輕毀,這就是其初法。又次,2.那位大臣對於異學的三部聖典,都諷誦通利,種種的經書均能分別。世典幽微,沒有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的相法、瞻察吉凶、祭祀儀禮等事,就是第二法。又次,3.那位大臣乃善於言語,所說的都為柔和,義味都具足,這是第三法。又次,4.大臣乃智謀勇果,沒有怯弱,凡是祭祀之法,沒有不解知,就是第四法。這時,那位大王成就八法,婆羅門大臣則成就四法,那位大王有四援助(太子、皇子、群臣、將士等四類的人物),有三祭祀法(具足祭祀的三種類,1.王成就八法,2.婆羅門大臣成就四法,3.王有四類援助的人),有十六祀具(十六資助祭祀的條件,下文詳。)

這時,婆羅門大臣在於那棟新舍。以十六事,去開解王意,去除大王的疑想。那十六事呢?大臣白王說:『或者有人說:1.現在剎帝利大王欲舉行大祀典,而七世以來的父母都不正(血統不純),常被他人所輕毀。假若有此言,也不能污穢大王的,為甚麼呢?因為大王七世以來的父母,乃為真正,不被他人所輕毀之故。2.或者有人說:現在剎帝利大王將舉行大祀典,然而顏貌醜陋,不是剎帝利種。假如有此言的話,也不能污穢大王的。為甚麼呢?因為大王您的顏貌為端正,是剎帝利種族之故。3.或者有人說:現在剎帝利王欲舉行大祀典,然而他乃沒有增上戒(不持戒),智慧不具足。假如有這種語之時,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大王的戒德增上,智慧也具足之故4.Q或者有人說:現在剎帝利王欲舉行大祀典,然而他卻不善於諸術,如乘象、馬車、種種的兵法,都不能瞭解知道。假如有此言的話,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大王您乃善於諸技術,對於戰陣兵法,都沒有不解知的之故。5.或者有人說:大王欲舉行大祀典,然而卻沒有大威力可以攝諸小國王,假如有此言的話,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大王有大威力,能攝受諸小國王之故。

6.或者有人說:王欲舉行大祭祀,然而不善於言語,所說的都是麄獷之言,義味也不具足。假如有此言的話,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大王為一位善於言語,所說的都為柔軟,義味也具足之故。7.或者有人說:王欲舉行大祀典,然而卻沒有多財寶,假如有此言的話,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大王的庫藏盈滿,多有財寶之故。8.或者有人說:王欲舉行大祀典,然而卻沒有智謀,志意也怯弱,假如有這種話時,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大王為一智謀勇果,沒有怯弱之故。9.或者有人說:大王欲舉行大祀典,然而不通告於宮內的人,假如有此語的話,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大王欲祭祀時,已事先通告於宮內之故。10.或者有人說:大王欲舉行大祀典,然而卻不告訴太子、皇子們。假如有這種語的話,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大王欲祭祀時,都先對太子、皇子們說過之故。11.或者有人說:大王欲舉行大祀典,然而卻不對群臣說,假如有這種話時,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因為大王欲舉行大祀典時,都先通告於群臣之故。12.或者有人說:大王欲舉行大祀典,然而卻不對將士說。假如有這種言的話,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大王欲祭祀時,都先告訴諸將士之故。13.或者有人說:大王欲舉行大祀典,然而他所任用的婆羅門大臣的七世以來的父母都不正(血統不純),都常為他人所輕毀的。假如有這種語時,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我(大臣自稱)七世以來的父母乃為真正(血統不混雜),並不被人所輕毀之故。

14.或者有人說:大王欲舉行大祀典,然而他的大臣對於異學的三部都諷誦不利(不精通於諷誦三部吠陀聖典),對於種種的經書也不能分別,世典幽微,也不去綜練,不能善於大人的相法,不能瞻察吉凶、不精於祭祀儀禮。假如有這種話時,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我對於三部異典都諷誦通利,種種的經書都能分別,世典幽微的,也沒有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的相法,也精通於瞻察吉凶、祭祀儀禮之故。15.或者有人說:大王欲舉行大祀,而大臣卻不善於言語。所說的都為麄獷,義味都不具足。假如有這種話之時,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我乃善於言語,所說的都很柔和,義味都具足之故。16.或者有人說:大王欲舉行大祀典,然而其大臣的智謀乃不具足,志意也怯弱(畏頭畏尾),也不解大祭祀之法。假如有這種語時,也不能污蔑大王您的,為甚麼呢?因為我乃智謀、勇敢果決的人,也不會怯弱(不畏忌),凡是祭祀之法,都沒有不解知的之故。』」

佛陀告訴究羅檀頭說:「那位國王對於十六處(十六祭具)有疑問,而他的大臣乃用十六事開解王意。」佛陀又說:「這時,大臣在那棟新舍裡,以十事行(十種善惡業),去示教利喜於大王。那十事行呢?大臣說:『大王在舉行祭祀時,不管是諸有殺生,或不殺生的都來集會的話,都應平等佈施給與他們。如果有殺生而來的話,也應佈施給與他,使他能自知:不殺生而來的話,也佈施給與他,為了如是之故而佈施,要像如是的心施(由衷歡喜而佈施)。如果又有偷盜、邪淫、兩舌、惡口、妄言、綺語、貪取(貪欲)、嫉妒(瞋恚)、邪見(愚癡)的,來在於大會的話,也佈施給與,使他能自知;或者有不偷盜,乃至正見的,來參與大會的話,也佈施給他,為了如是之故而佈施,像如是的出自內心歡喜的佈施(心施)。』」佛陀告訴婆羅門說:「那位大臣乃以此十行事去示教利喜大王的。」

佛陀又告訴婆羅門說:「這時,那位剎帝利王,在於新舍之時,乃生起三種的悔心,大臣則消滅其反悔之心。那三種呢?大王生反悔而說:『我現在舉行大祀典,已作大祀、當作大祀、今作大祀,都會多損財寶。』大王生起此三心,乃懷著悔恨(對於已作、今作、當作之大祀典,會損失很多的財物,所謂將損,已損,當會損之三反悔)。大臣則向大王說:『大王已舉行大祀典,已施、當施、今施(過去、現在、未來的典禮佈施),對於此福業的祀典,不應該生後悔!』這就是大王進入新舍時生起三種後悔心,而大臣乃適時消滅其悔中之義。」

佛陀並告訴婆羅門說:「那時,剎帝利王,經以水澆瞿頭頂之種的大王,在十五日月滿之時,出離那棟新舍,在於新舍之前的露地,燃燒大火積,手執油瓶注入於火上,而唱言:『與!與!』這時,王的夫人聽聞大王在於十五日月滿之時,步出新舍,在於舍前點燃大火積,手執油瓶注入於火上,唱而說:『與!與!』那些夫人、婇女們就多持財寶,來詣於王所,而白大王說:『我們所拿來的這些雜寶,要協助大王祭祀之用。』婆羅門啊!這時那位大王遂告訴夫人、婇女們說:『止!止!妳們便為供養已(留作供養自己之用),我自己大有財寶,足夠以祭祀的。』諸夫人、婇女乃自生念而說:我們不應該將此寶物拿還於宮中。假如大王在於東方施設大祀之時,當用來佐助之用。婆羅門!其後來,大王在於東方施設大祀之時,那些夫人、婇女們,就用這些寶物,去助設其大祀典。

這時,太子、皇子,聽聞大王在於十五日月滿之時,步出新舍,在於新舍的前庭點燃大火積,手執油瓶注入於火上,唱而言:『與!與!』那些太子、皇子就多持財寶,來詣王所,白王而說:『我們持這些寶物,要助父王所舉行的大祀之用。』大王說:『止!止!你們便作為另行之供養之用吧!我自大有財寶,足夠祭祀之用的。』諸太子、皇子們,則自生念而說:我們不宜將這些寶物拿回去,大王如果在於南方施設大祀時,當用以佐助之用。像如是的,大臣也持寶物來,也願以助王祭祀西方之用;將士也持寶物而來,也願以助王祭祀北方之用。」

佛陀又告訴婆羅門說:「那位大王舉行大祭祀時,並不殺牛與羊,以及諸眾生,唯用酥、乳、麻油、蜜、黑蜜、石蜜(黑蜜、石蜜就是黑砂糖,赤砂糖),作為祭祀的敬物。」佛陀並告訴婆羅門說:「那位剎帝利大王將舉行大祀時,其初也喜,中也喜,後也喜(始終都懷著歡喜誠敬的心情)。」佛陀又告訴婆羅門說:「那位剎帝利王,舉行大祀後,就去剃除鬚髮,穿服三種法衣,出家去學道,而修習四無量心(慈悲喜舍),在他身壞命終之後,往生於梵天上(色界初禪天)。這時,王的夫人,實行大佈施後,也是除去其頭髮,穿服三種的法衣,出家去修道,而行四梵行(修四無量心即能往生於梵天,據此而說四無量心為四梵行),在其身壞命終之後,也生在梵天上。那位婆羅門大臣教王行四方的祭祀後,也行大佈施,然後也剃除鬚髮,也服三種的法衣,去出家修道,也行四梵行,在他身壞命終之後,也生在於梵天上。」

佛陀說後,問婆羅門說:「這時,大王為三祭祀法,十六祀具,而完成大祀典。你的意見如何呢?」這時,究羅檀頭聞佛言後,乃默然不回答。當時,五百名婆羅門就對究羅檀頭說:「沙門瞿曇所說的為微妙的,大師您為甚麼緣故默然不回答他呢?」究羅檀頭回答說:「沙門瞿曇所說的為很微妙,我並不是以為不然,所以會默然的緣故,乃自思惟耳(正在思察其內中的涵意)。沙門瞿曇說這些事,不言(不像)從他人所聞的樣子,所以我才默自思惟:沙門瞿曇是否是那位剎帝利大王嗎?或者就是那位婆羅門大臣呢?」

那時,世尊告訴究羅檀頭說:「善哉!善哉!你觀察如來之事,正得其宜啊!(猜對了)那個時候的剎帝利大王,而舉行大祀典的人,豈為他人嗎!不可以作此觀察,因為即是吾自身是也,我在於那時,真的是極大的佈施恩惠於人啊!」

究羅檀頭白佛說:「齊於此三祭祀,以及十六祀具,而得大果報。然而又有那一種功德能勝於此的嗎?」佛陀說:「有的。」問而說:「是那些呢?」佛陀說:「將此三祭祀,及十六祀具,假若能常供養眾僧,使其不斷的話,功德就會勝於它的。」又問:「將此三祭祀,及十六祀具,假若能常供養眾僧,使其不斷的話,則此功德為最勝,然而又有優勝的功德嗎?」佛陀說:「有的。」又問:「為那些呢?」佛陀說:「如果用三祭祀,及十六祀具,並供養眾僧,使其不斷的功德,乃不如為了招提僧(招到菩提之僧,指四方的僧)玉而蓋起僧房堂閣,因為此種佈施,乃最為勝。」又問:「為三祭祀,及十六祭具,並以供養眾僧,使其不斷絕,以及為了招提僧而蓋起僧房堂閣,則這種福德為最勝,然而又有優勝於此功德的嗎?」佛陀說:「有的。」又問:「為那些呢?」

佛陀說:「如果為三種祭祀、十六種祀具,去供養眾僧,使其不斷絕,以及為招提僧蓋起僧房堂閣(雖然功德很大),但是乃不如起歡喜心,口自發言而說:『我,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此種福德為最勝的。」又問:「齊於此三歸依,而得大果報嗎?又有比這優勝的功德嗎?」佛陀說:「有的。」又問:「為那些呢?」佛陀說:「如果以歡喜心,而受,而行五戒,盡形壽(一生當中),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欺誑、不飲酒的話,此福為之最勝的。」又問:「齊於此三祀,乃至受持五戒,而得大果報嗎?又有優勝的嗎?」佛陀說:「有的。」又問:「為那些呢?」佛陀說:「如果能以慈心思念一切眾生,有如構牛乳之頃(短時間)的話,其福德乃最為勝的。」又問:「齊此三祀,乃至以慈心的話,能得大果報嗎?又有優勝的嗎呼」佛陀說:「有的。」又問:「那些呢?」

佛陀說:「如果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於世間,有人在於佛法當中出家修道,而至於眾德悉備,乃至能具足三明,滅諸癡冥,而具足慧明。為甚麼呢?因為以不放逸,樂於閒靜之故,此種福德,乃為最勝的。」

究羅檀頭又白佛說:「瞿曇!我為祭祀而具備的諸牛羊,各種都有五百頭(五百匹),現在將全部放舍,任牠們自遊其隨逐水草。我現在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請聽允我在於正法當中為一優婆塞!自今以後,盡形壽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欺誑、不飲酒,唯願世尊,及諸大眾,明天接受我的邀請!」那時,世尊,乃默然納受。

這時,婆羅門,見佛已默然受請後,就起來禮佛,繞旋三匝後離去。回到家裡,供辦種種的肴饎,等明日時到。那時,世尊著衣持鉢,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位俱齊,都詣於婆羅門之合,到後,就座而坐。

這時,婆羅門乃親手斟酌,供養佛,以及諸僧伽,食後收鉢,行澡水完畢後,佛陀即為婆羅門作頌而說:

祭祀火為上 諷誦讀為上 人中王為上 眾流海為上

星中月為上 光明日為上 上下及四方 諸有所生物

天及世間人 唯佛為最上 欲求大福者 當供養三寶

(祭祀以火為最上,諷誦以讀為最上,人中以王為最上,眾流當中乃以海為最上,眾星當中乃以月為最上,光明當中乃以太陽為最上。在上下,以及四方裡面的諸有所生之物,天神,以及世間之人當中,唯有佛陀為最上。如果欲求大福報的話,就當應供養三寶。)

那時,究羅檀頭婆羅門,即取一小座,而坐在於佛前。當時,世尊乃漸次為他說法,示教利喜於他。所謂闡述施論、戒論、生天之論。說明貪欲就是大患,上漏為之障礙,出要(出苦的要諦)為上,分佈顯示諸清淨之行。那時,世尊觀察那位婆羅門的志意已柔軟,陰蓋已輕微,已容易調伏。就如同諸佛的常法,為他講說苦聖諦,分別而顯示。也說集聖諦、集滅的聖諦、出要的聖諦(出離苦的要道,道聖諦)。這時,究羅檀頭婆羅門,即在於其座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能分別而觀察佛法之眼,為法眼),猶如淨潔的白氈容易受染那樣。檀頭婆羅門也是如是。他能見法而得法,能獲果定住,都不由於他信,而得無所畏(沒有恐怖),而白佛說:「我現在重新再三的歸依佛、歸依法、歸依聖眾,願佛聽我在於正法當中,為一優婆塞!自今已後,盡形壽,都不殺、不盜、不淫、不欺、不飲酒。」他說完後,重白佛說:「唯願世尊更受我七日之請(供養七天)!」那時,世尊乃默然而接受其請願。這時,婆羅門就在於七日當中,親自斟酌,而供佛及僧。經過七天后,世尊就再遊行於人間(到別地方去。)

佛陀離開後不久之時,究羅檀頭婆羅門,因疾病而命終。這時,眾多的比丘聽到究羅檀頭供養佛陀七天后,在佛離開後不久之時,由於疾病而命終,就自念而說:那個人命終之後,當會趣於甚麼地方呢(會轉生何處呢?)這時,諸比丘就往詣世尊之處,頭面禮佛足後,退坐在一邊,而白佛說:「那位究羅檀頭現在已命終,到底當會轉生於何趣呢?」

佛陀告訴諸比丘們說:「那個人學佛後即淨修梵行,法法都成就,也不會對於法有所觸嬈,由之而已斷除五下分結(貪、瞋、身見、戒取、疑),在於那個地方,而現般涅槃(在於色界已得正果而涅槃),已不來於此世間的了。」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五完



長阿含經卷第十六

 

二四、第三分,堅固經第五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在於那難陀城的波婆利掩次林中時,堅固長者曾向佛請願,請佛敕令弟子,為求法者顯現神足,然而佛陀卻不教其法,而教其應在空閒處靜默思道,而積德,有過失時就應髮露懺悔。當然也顯示三神足之行相,最後更說諸天也不能了知的地水火風的消滅,乃由識之滅的道理。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正在於那難陀城(摩竭陀國,位於菩提道場之東),住於波婆利掩次林中(好衣菴羅園),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

那個時候,有一位長者子,名叫堅固,來詣佛所,到後,頭面禮足,然後退在於一邊而坐。這時,堅固長者子白佛說:「善哉!世尊!唯願現在敕諸比丘們,如果有婆羅門、長者子、居士等人之來求教時,當為他們顯現神足(神變),顯示上人之法(超乎凡人之法)!」

佛陀告訴堅固說:「我並不會教諸比丘們為了婆羅門、長者、居士們,而顯現神足,顯示上人之法的。我唯教我的弟子,須在於空閒之處,去靜默思道。假若積有功德的話,就教他當自覆藏;假如有過失的話,當自髮露懺海。」

這時,堅固長者子又白佛說:「唯願世尊教敕諸比丘,叫他們如遇有婆羅門、長者、居士之來訪時,當為他們顯現神足,顯示上人之法!」佛陀又告訴堅固說:「我終究不會教導諸比丘們去為婆羅門、長者、居士們顯現神足、上人之法的。我唯有教導諸弟子,須在於空閒的地方,去靜默思道。假如因之而有功德的話,當自覆藏,假如有過失的話,當應自己髮露懺悔。」這時,堅固長者子白佛說:「我對於上人法,並沒有疑惑,但是此那難陀城,乃國土豐樂,人民熾盛,假若在於這裡顯現神足的話,必定會為多所饒益,佛陀及大眾,都能善弘道化的!」

佛陀又告訴堅固說:「我並不教敕諸比丘去為婆羅門、長者子、居士等人顯現神足上人之法。我但教導諸弟子,須在於空閒處,去靜默思道。假如因之而有功德的話,就應該自己覆藏,假若有過失的話,當應自己髮露懺悔。所以的緣故為何呢?所謂有三種神足(三種神通變化)。那三種呢?第一就是神足(自在變化),第二為觀察他心,第三為教誡。甚麼叫做神足呢?長者子!比丘學習而有無量的神足,能夠以一身而變成無數之身,以無數之身,而還合為一身。不管是遠,或者是近的山河石壁,都能自在無礙,猶如行空那樣。在於虛空中結跏趺之坐,都有如飛鳥那樣的自在;出入於大地時,都猶如在水中那樣的自由;假若行在於水上的話,也猶如履地那樣的自在的。身上會冒出煙火,有如大火聚;能以手捫摩日月,而立至於梵天。如果有得信的長者、居士,曾經看見這位比丘顯現無量的神足,而立至於梵天的話,當又再詣其餘未得信的長者、居士之處,告訴他而說:『我看見比丘顯現無量的神足,立至於梵天。』那些長者、居士之未得信的人,會對那位得信的人說:『我聽說有瞿羅咒(幹陀羅明咒),能顯現如是的無量神變,乃至立至於梵天。』」佛陀又告訴長者子堅固說:「那位不信的人,有如此之言,豈不是譭謗之言嗎?」堅固白佛說:「這實在是誹謗之言的。」

佛陀說:「我乃由於如是之故(恐有這些多餘的事之會發生之故),不敕令諸比丘們顯現神通變化,唯教弟子要在空閒處靜默思道。假如因之而有得功德的話,當應自覆藏;倘若有過失的話,就應當自己髮露懺悔。像如是的,長者子!這就是我的諸比丘所現的神足。甚麼叫做觀察他心神足呢?於是(就是這樣的),比丘現無量的觀察神足:觀察諸眾生之心所念之法(有關於他人的心、心所、心的起滅等事),眾生心之隈屏所造之事,都能識知。如果有得信的長者、居士們,看見比丘現無量的觀察神足,觀察他眾生的心所念之法,他眾生在隈屏所為的心念,都能知道,便詣其餘未得信的長者、居士之處,而告訴他們說:『我看見比丘現無量的觀察神足,觀察他眾生的心所念之法,那些心之隈屏所作的一切,都能悉知。』那些不信的長者、居士,聽此語後,會生誹謗之言而說:有幹陀羅咒,能觀察他心,隈屏所造的都能悉知。你的意見如何呢?這豈不是譭謗之言嗎?」堅固白佛說:「這實在是譭謗之言的。」

佛陀說:「我乃由於如是之故,不敕令諸比丘顯現神通變化,唯教弟子在於空閒之處,去靜默思道。假如有功德的話,當應自己覆藏,如果有過失的話,當自髮露懺悔。像如是的,長者子!這就是我的比丘之顯現觀察神足。」

「甚麼為之教誡神足呢?長者子!如果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於世間,十號都具足,在於諸天、世人、魔王,或魔天(梵天)、沙門、婆羅門當中,自身作證,而為他人說法,所說的上中下言(始終所說之法),均為是真正,義味都清淨,梵行都具足。如長者、居士聽後,在於其中能夠得信,得信之後,在於其中觀察而自念:我不應宜在於俗家,如果在俗家的話,都是鉤鎖相連,不得清淨而修梵行的,我現在寧可剃除鬚髮,穿服三種法衣,出家去修道,以便能夠具諸功德,乃至成就三明,滅諸闇冥,生大智明。為甚麼呢?這乃由於精勤,樂於獨住閒居,專念於道而不忘所得來的。長者子!這就是我的比丘的顯現教誡神足。」

那時,堅固長者子白佛說:「是否有比丘成就如此的三神足嗎?」佛陀告訴長者子說:「我不說有數多的比丘,有成就此三種神足的人。長者子!我有比丘在此大眾當中,曾自思念:此地、水、火、風、四大所成的身,到底要怎樣才能永滅呢?

那位比丘思念後,就倏忽(快速)而趣向於天道(天界),往至於四天王之處(第一層天),問四天王而說:『此身為四大,也就是地水火風所成的,到底要怎樣才能得以消滅呢?』長者子!那些四天王回答那位比丘說:『我們也不知四大要如何才能得以消滅。我的上面有天,名叫忉利(三十三天,第二層天),為微妙第一,有大的智慧,此天一定能知四大要怎樣才能滅掉的。』那位比丘聽後,即倏趣於天道(上一層的天界),往詣於忉利天上,去問諸天們說:『此地水火風所成的身,要怎樣才能永滅呢?』那些忉利天們回答比丘說:『我們也不知四大要怎樣才能永滅,我們的上面更有天,名叫焰摩(時分天,第三層天),為微妙第一,有大的智慧,此天能知道。』就這樣的即往而問,其天又說不知。

像如是的輾轉,而至於兜率天(喜足天,第四層天)、化自在天(化樂天,第五層天)、他他自在天(第六層天),他們都說:『我不知四大要如何才能消滅,上面更有天,為微妙第一,有大的智慧,名叫梵迦夷(梵眾天,色界初禪天),此天能知四大如何得以永滅。』那位比丘就倏趣於梵道(梵天界),而詣於梵天上而問說:『此身四大-地、水、火、風,要怎樣才能永滅呢?』那位梵天回答比丘說:『我實不知四大要怎樣才能永滅,現在有大梵天王(初禪天的最高天),為無能勝者,能統大千世界,為富貴尊豪,最為得自在、能造化物,是眾生的父母,他能知四大要怎樣才能永滅的。 』長者子!那位比丘遂問而說:『那位大梵天王現在住於甚麼地方呢?』那位天神回答說:『我不知大梵天王現在住於甚麼地方,以我的意識觀察,會出現不久(不久可以見到)。』未久之時,梵王在忽然間出現。長者子!那位比丘就詣梵王之處,問他而說:『此身四大-地、水、火、風,到底要怎樣才能消滅呢?』那位大梵天王告訴比丘說:『我是梵天王,為無能勝者。我乃統領大千世界,為富貴尊豪,最得自在,能造萬物,為眾生的父母!』這時,那位比丘告訴梵王說:『我不是請問此事,我乃自問四大-地、水、火、風,到底要怎樣才能永滅之事。』

長者子!那位梵天王猶然回答比丘說:『我是大梵天王,為無能勝者,乃至造作萬物,為眾生的父母的!』比丘又告訴他說:『我並不問此事,我乃自問四大要怎樣才能得以永滅?』長者子!那位梵天王仍然如是再三的不能回答那位比丘所問的四大到底要怎樣才能永滅之事。這時,大梵天王就執比丘的右手,引他到屏處(沒有其他眾生之處),對他而說:『比丘!現在諸梵天都說我為智慧第一,沒有不知見(甚麼事都能了知),因此之故,我不得回答你所問的問題,我也不知不見此四大得由甚麼方法才能永滅。』又對比丘說:『你為甚麼這樣的大愚不過呢?為甚麼捨棄如來,而在於諸天中推問此事呢?你應該在於世尊之處去問如是之事,要如佛陀所說,善於受持!』又告訴比丘說:『現在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給孤獨園,你可以去請問他。』

長子者!這時,那位比丘在於梵天上忽然不現(隱沒),譬如壯士之屈伸其手臂之頃,就到了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來至我所,以頭面禮拜我的雙足,然後退坐在一邊,白我而說:『世尊!現在此四大-地、水、火、風,要怎樣才能得以消滅呢?』這時,我就告訴他說:『比丘!猶如商人之手臂,帶一隻鷹入海那樣(在海洋的商人,常有人帶一隻尋找陸地之鳥,然後乘船入海),在於海中放那一隻鷹,飛向於空中的東西南北,假若覓得陸地之時,便就停止,假如找不到陸地的話,就會回到船上。比丘!你也是如是!乃至到了梵天去問如是之義,竟不完成其目的,而還來歸問於我,現在當會使你成就此義。』就說偈而說:

何由無四大 地水火風滅 何由無麄細 及長短好醜

何由無名色 永滅無有餘 應答識無形 無量自有光

此滅四大滅 麄細好醜滅 於此名色滅 識滅餘亦滅

(由於如何才能沒有四大,地水火風才能滅掉呢?要由於怎樣才會沒有麄細,以及長短、好醜呢?由於怎樣,才能沒有名色〔名為受想行識,也就是精神,色就是物體,指肉體〕,永滅此身心,而沒有餘呢?)

(應回答他而說:識為無形的,為無量,自為有光亮,此識如果消滅的話,地水火風之四大,自會消滅,那些麄細好醜也都會消滅,於此時,名色(身心)自會消滅,所謂識滅,則其餘的都會消滅。)

這時,堅固長者子白佛說:「世尊!這位比丘名叫甚麼?要怎樣奉持呢?」佛陀告訴長者子說:「這位比丘名叫阿室已,應當奉持他!」

那時,堅固長者子聽佛所說,乃歡喜奉行!



二五、第三分,倮形梵志經(一六)

大意:此經敘述佛陀在委若國,金盤鹿野林中時倮形迦葉問佛是否呵責苦行之事?佛陀說:苦行有善惡二趣,而不呵責。唯苦行並不是出要之法。其次乃說明離服裸形的苦行之種種相,而說此苦行乃不具足戒與見。佛道之四禪才為戒具足、見具足。又說往昔之時,為尼俱陀梵志闡述清淨的苦行,那位梵志即贊佛德。最後說如來出家修道,為諸眾生作獅子吼,而得無餘涅槃。迦葉梵志聽後出家而證果。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委若國的金盤地方的鹿野林中,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

這時,有一位裸形梵志(不穿衣服而修苦行的外道),其姓為迦葉,來詣世尊之處,問訊後,退坐在一邊。倮形迦葉白佛而說:「我聽說沙門瞿曇你,乃呵責一切諸祭祀之法,也罵諸修苦行的人,說他們為弊穢。瞿曇!若有人說:『沙門瞿曇乃呵責一切諸祭祀之法,也罵修習苦行的人為弊穢。』作此言的話,是否就是你的法語(指佛的正法之語),法法成就(如法之記述完全),不誹謗沙門瞿曇你嗎?(不是在講你的是非嗎?)」

佛陀說:「迦葉!他如果說:『沙門瞿曇乃呵責一切諸祭祀之法,罵詈苦行人就是弊穢』的話,那就不是如法之言(不是佛陀所說的正法之語),不是法法成就(不是法的真理之記述之完全的),純粹是誹謗我,並不是誠實之言。為甚麼呢?迦葉!因為我看見那些苦行的人,有的身壞命終之後,墮落地獄的,又看見苦行之人之身壞命終之後,往生於天上的善處的人;或者看見苦行的人之樂為苦行,在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地獄中的;或者看見苦行之人,樂為苦行,在其身壞命終之後,往生於天上的善處的人。迦葉!我對於此二趣(善趣、惡趣)所受的報處,都盡知盡見,我寧可(是否)呵責諸苦行的人,以為是弊穢嗎?我正說為是之時,他就說為是非,我正說為非時,他就說為是。迦葉!有的法(道理、條件等),則那些沙門、婆羅門(統指外道)與我的為相同,有的法,則那些沙門、婆羅門,就和我的為不同。迦葉!那些不同的,我就把它舍置(放棄不談),因為此法乃不和那些沙門、婆羅門為一致之故(如不同就不再談論,如一致的,則可共論,共同論議的原則)。

迦葉!那些有智慧的人,乃作如是之觀:沙門瞿曇對於不善的法,重濁、黑冥,以及不是賢聖之法,和那些異眾師(異宗異派之師,指外道的領導者)之對於此不善之法,重濁、黑冥,以及不是賢聖之法,誰能堪任為滅此法的人呢?迦葉!那些有智慧的人作如是之觀察時,會作如是之知見:唯有沙門瞿曇能夠滅除此法!迦葉!那些有智慧的人,作如是的觀察,如是的推求,如是的論議時,我在此中間,就是有名稱的(被稱譽的人)。

又次,迦葉!那些有智慧的人,曾作如是的觀察:沙門瞿曇的弟子,對於不善之法,重濁、黑冥,以及不是賢聖之法,和那些異眾師(外道的宗師)的弟子對於不善之法,重濁、黑冥,以及不是賢聖之法,誰能堪任為滅除此法的人呢?迦葉!那些有智慧的人,曾作如是的觀察,如是的知見:唯有沙門瞿曇的弟子能滅除此法的。迦葉!那些有智慧的人,曾作如是的觀察,如是的推求,如是的論議時,我的弟子乃得名稱。

又次,迦葉!那些有智慧的人,曾作如是的觀察:沙門瞿曇對於諸善法、清白、微妙,以及賢聖之法,和那些異眾師(外道的宗師)之對於諸善法、清白、微妙,以及賢聖之法,到底是誰能堪任增廣其修行的人呢?迦葉!那些有智慧的人,乃作如是之觀察,如是的知見:唯有沙門瞿曇堪任增長修行此法的。迦葉!那些有智慧的人,曾作如是之觀察,如是之推求,如是之論議時,我在於其中間,就是有名稱(被人稱讚)。

迦葉!那些有智慧的人,曾作如是的觀察:沙門瞿曇的弟子,對於諸善法、清白、微妙,以及賢聖之法,和那些眾異師的弟子之對於諸善法、清白、微妙,以及賢聖之法,到底是誰能夠堪任增長其修行的人呢?迦葉!那些有智慧的人,乃作如是之觀,如是的知見:唯有沙門瞿曇的弟子,能夠堪任增長修行此法的人。迦葉!那些有智的人,作如是之觀,如是的推求,如是的論議時,對於我的弟子,則有名稱的。迦葉!有道,而有其迹(有真理,則有達成其道的方法),比丘在於其中修行,就能自知自見:沙門瞿曇就是時說的人(適時而說),實說的人、義說的人、法說的人,律說(說規律)的人。

迦葉!甚麼是道?甚麼是其迹?而比丘在於其中修行的話,就能自知自見:沙門瞿曇其人就是時說(適時之說者),為實說者,為義說者,為法說者,為律說者呢?迦葉!於是,比丘則修念覺意(念覺支,七菩提分之一),乃依於上息,依於無欲,依於出要(道諦)而修習的。也修習法(擇法)、精進、喜、猗(輕安)、定、舍等之覺意(連同念覺意為七菩提分),都依於止息,依於無欲,依於出要的。迦葉!這就是道,就是迹。比丘在於其中修行,而自知自見沙門瞿曇為時說者,實說者,義說者,法說者,律說者。」

迦葉說:「瞿曇!唯有是道,唯有是迹,而比丘在於其中修行的話,就能自知自見沙門瞿曇為時說者,為實說者,為義說者,為法說者,為律說者。然而由於苦行穢汙,而有人得婆羅門之名(神職人物),有的則得沙門之名(沙門譯為勤息,已通指為佛教的出家人,然而經文中有時用為外道出家人的美稱)。甚麼是苦行穢汙,而有的卻由之而得婆羅門之名?有的則由之而得沙門之名呢?瞿曇!離服裸形(不穿衣服的行者),以手來自障蔽其身,不受瓨食(音洪,陶器,等於乞食用的鉢),不受杅食(飲水器),不受兩壁中間之食(放在閾內側之食,為自已而設之食),不受二人中間之食(二人正在吃食時,分給而與之食),不受兩刀中間之食(放置在兩刀杖中間之食,不是為第三者而設之食),不受兩杍中間之食(放在兩杵中間之食,同樣的不是為第三者而置之食),不受共食之家食,不受懷妊之家之食,狗在門前時,就不食其食,不受有蠅之家之食,不受請食(饑饉時向人請求而集來的食),他言先識,就不受其食,不食魚,不食肉,不飲酒,不用兩器而食,一餐一咽,乃至於七餐而止(他有一家的供養,是一口食,或有二家的供養,是二口食的,或者七家的供養,是七口食的),受人的益食,不過七益(益食為乞人之食,由一家乞小量食物,最多不能超過向七家乞食),或者一日一食,或者二日,或者三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而一食,或者又食果實,或者又食莠,或者食飯汁,或者食麻米,或者食穢稻,或者食牛糞,或者食鹿糞,或者食樹根、枝葉、花實,或者食自落的果實;或者披衣,或者披莎衣,或衣(穿)樹皮,或者以草襜身,或者衣(穿)鹿皮,或者留發,或者被毛編,或者著塚間之衣;或者有人常舉手者,或者不坐床席,或者有人常蹲者;或者有剃發而留髭須者,或者有臥在於荊棘上者,或者有臥在於果蓏的上面者,或者有裸形而臥在於牛糞上者;或者一日三浴,或者一夜三浴,以無數的苦事去苦役此身。瞿曇!這就是苦行穢汙,或者得沙門之名,或者得婆羅門之名啊!」

佛陀說:「迦葉!離服(不穿衣服)而裸形者,雖然以無數的方便去苦役其身,然而乃為戒不具足,見不具足,不能勤修,也不是廣普(自利、利他都不成)。」迦葉白佛說:「甚麼為之戒具足?甚麼為之見具足?而能超過於諸苦行,而為微妙第一呢?」佛陀告訴迦葉說:「你要諦聽!聽後要善思念它,當會為你解說。」迦葉說:「唯然!瞿曇!願樂欲聞。」

佛陀告訴迦葉說:「如果如來、至真、出現於世間的話,乃至會在於四禪定當中,會在於現法中(現在世當中),得到快樂的。為甚麼呢?因為這乃由於精勤,乃專念一心,樂於閒靜,而不放逸之故。迦葉!這就是戒具足,見具足,而勝於諸苦行,為微妙第一的。」迦葉說:「瞿曇!雖然這叫做戒具足,叫做見具足,乃勝過於諸苦行,為微妙第一,但是得沙門法為難,得婆羅門法也為難啊!」

佛陀說:「迦葉!這是世間不共之法(佛陀的功德乃不同於凡俗),所謂得沙門法難,得婆羅門法為難。迦葉!乃至優婆夷(在家學佛的女眾弟子),也能知道此法。離服裸形,乃至以無數的方便去苦役此身,但是不知其心為有恚心?為無恚心?或者有恨心?無恨心?有害心?無害心?如能知道此心的話,就不名沙門、婆羅門為難,由於不知之故,就說沙門、婆羅門為難。」

那時,迦葉白佛說:「甚麼是沙門、甚麼是婆羅門之戒具足?見具足?為上為勝,為微妙第一呢?」佛陀告訴迦葉說:「你要諦聽!要注意的聽!聽後要善思念它,當會為你講說。」迦葉說:「唯然!瞿曇!願樂欲聞!」

佛陀說:「迦葉!那些比丘,由於三昧心(禪定心),乃至得三明(宿住、死生、漏盡等智證明),而滅諸癡冥,生智慧光明,所謂漏盡智的生起:為甚麼呢?因為這乃由於精勤,專念而不忘,樂於獨自在於閒靜處,而不放逸之故。迦葉!這名叫做沙門、婆羅門之戒具足、見具足,為最勝最上,微妙第一。」迦葉說:「瞿曇!雖然說這是沙門、婆羅門之見具足,戒具足,為上為勝,為微妙第一,但是沙門、婆羅門之法,還是甚難!甚難的!沙門也是難知,婆羅門也是難知的。」

佛陀告訴迦葉說:「優婆塞也能修行此法的。如自言而說:『我從今天起,能夠離開衣服而為裸形,乃至以無數的方便,去苦役此身。』然而不可以此行而名叫沙門、婆羅門,假若當以此行而名叫沙門、婆羅門的話,就不得說沙門為甚難,婆羅門為甚難。由於不以此行名叫沙門、婆羅門之故,而說沙門為甚難,婆羅門為甚難的。」

佛陀於是舉一例而告訴迦葉說:「我在往昔之時,有一個時候住在於羅閱祇(王舍城)外的高山的七葉窟中(南山的洞窟,南傳為靈鷲山),曾為了尼俱陀梵志闡述清淨的苦行之法。那個時候梵志聽後,乃生歡喜心,而得清淨之信,而供養於我,稱讚了我,所謂第一供養,就是稱讚了我。」迦葉說:「瞿曇!誰對於瞿曇不會生起第一歡喜、淨信、供養、稱讚的呢?我現在也是對於瞿曇您,生起第一歡喜,得清淨之信,而供養、稱讚,而皈依瞿曇您啊!」

佛陀告訴迦葉說:「在諸世間裡的諸所有戒,並沒有能和此增上戒(強有力而向上之戒)相等的,更何況欲超出其上面呢?諸所有的三昧、智慧、解脫見、解脫慧,都沒有能和此增上的三昧、智慧、解脫見、解脫慧相等的,更何況欲超出其上呢?迦葉!所謂師子者(獅子為百獸之王,喻為人天中的最勝者),就是如來、至真、等正覺。如來在於大眾當中,廣說法之時,為自在無畏,因此之故,號為師子。你的意見如何呢?迦葉!你是否會認為如來作師子吼時,並不勇捍嗎?(師子吼喻勝者的說法)。不可以造這種觀念!如來的師子吼乃為勇捍而無畏的。迦葉!你以為如來作勇捍的師子吼時,不在於大眾當中嗎?不可以造這種觀念!如來在大眾當中,為勇捍而師子吼的!迦葉!你以為如來在於大眾當中不能作師子吼,不能說法嗎?不可以造這種觀念!為甚麼呢?因為如來在於大眾當中,乃勇捍無畏,而作師子吼,而善能說法的!

你的意見如何呢?迦葉!你以為如來在於大眾當中,勇捍無畏,作師子吼,善能說法時,在眾會當中的聽眾,會不一心嗎?(不專心嗎?)不可以造這種觀念!為甚麼呢?因為如來在於大眾當中,勇捍無畏,而作師子吼,而善能說法時,諸位來會參加的人,都專心一意的在聽法的。你的意見如何呢?迦葉!你以為如來在於大眾當中,勇捍無畏,作師子吼,善能說法時,諸位來會參加的人都專心一意的聽,然而並不歡喜信受而行嗎?不可以造這種觀念!為甚麼呢?因為如來在大眾當中,勇捍無畏,能作師子吼,善能說法,諸來會參加的人都專心一意的聽,都歡喜信受的。迦葉!你以為如來在大眾中,勇捍無畏,作師子吼,善能說法,諸來會參加的人都歡喜信受,然而並不供養嗎?不可以造這種觀念!因為如來在大眾中勇捍無畏,作師子吼,善能說法時,諸來會參加的人都專心一意的聽,都歡喜信受,而設供養的。

迦葉!你以為如來在大眾當中,勇捍無畏,作師子吼,乃至信敬供養,然而並沒有人剃除鬚髮,穿服三種的法衣,而出家修道的嗎?不可以造這種觀念!為甚麼呢?因為如來在大眾當中勇捍無畏,乃至信敬供養,也有人剃除鬚髮,穿服三法衣,出家去修道的。迦葉!你以為如來在大眾當中,勇捍無畏,乃至出家學道,而不究竟梵行(完成無上的梵行),至於安隱處(趣於安樂的境地),而為無餘涅槃(身心俱寂滅)嗎?不可造這種觀念!為甚麼呢?因為如來在於大眾當中勇捍無畏,乃至有人出家修道,而至於究竟梵行,至於安隱之處,而無餘涅槃的!」

這時,迦葉白佛說:「你的意見如何呢?瞿曇!我得於此法中(可以在佛法中)出家受具足戒嗎?」佛陀告訴迦葉說:「如果為異學(外道)的人,欲來入於我法當中出家修道的話,當暫留四個月的期間,以便觀察,是否稱可眾意(能和眾與否),然後當得出家受戒。迦葉!雖然有此規定,然而也得觀看其人而已(看人而定,並不是硬性的規定)。」迦葉說:「如有異學欲來入於佛法中修梵行的話,當暫留四個月,以便觀察,是否稱可眾意,然後當得出家受戒。我現在能在於佛法中,四個年歲之間受觀察,而稱可眾意時,然後乃出家受戒!」佛陀告訴迦葉說:「我已經說過,但觀察其人而已(看對方而定,就是許允他不一定要暫留幾個月,或幾年)。」

那個時候,迦葉就在於佛法中出家受具足戒。這時,迦葉受戒後不久,由於以淨信之心而修無上的梵行,而在於現法當中(現世之時),自身作證,所謂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即成為阿羅漢(無生,應供)。

那時,迦葉聽佛所說,乃歡喜奉行!



二六、第三分,三明經第七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在俱薩羅國的伊車林中時,通於三明(三吠陀)的婆羅門,沸伽羅娑羅的弟子,名叫婆悉吒,和多梨車的弟子,名叫頗羅墮,二人諍論其各人所學的道為真正而出要,為通於梵天之道,最後都求決於佛陀。佛陀乃批評他們的生天論之非,而舉出日月之譬,梯之喻,河之喻,出水暴起之喻等。佛陀說執著五欲的人,不能生於梵天,修行清淨的梵行,才能往生其處。梵天並沒有恚、瞋、恨等心,也沒有家屬產業,而得自在,可是他們卻和此相反,怎能生彼?而行慈的比丘,乃和梵天同趣同解脫,故能生在其處。



像如是的經教,乃結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曾在於俱薩羅國的人間遊行,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而詣於伊車能伽羅村,為俱薩羅國的婆羅門村,止宿在於伊車林內(園林)。

這時,有婆羅門,名叫沸伽羅娑羅,及婆羅門,名叫多梨車,他們由於小緣(有些事情),前往伊車能伽羅村。這位沸伽羅娑羅婆羅門,其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真正(血統純正),不被他人有所輕毀,對於異典的三部(三吠陀)都諷誦通利。種種經書也善能分別,又能善於大人的相法,能觀察吉凶,及諸祭祀儀禮。有五百名弟子,都教授不廢。其中一位弟子,名叫婆悉吒,其七世以來的父母也是真正,也不被他人有所輕毀,對於異學的三部聖典,都諷誦得通利,種種的經書,都盡能分別,也能善於大人的相法、觀察吉凶,祭祀儀禮等事。也有五百名的弟子,都教授不廢。

多梨車婆羅門也同樣的,其七世以來的父母也是真正,也不被他人有所輕毀,對於異學的三部聖典,也諷誦通利,種種的經書都盡能分別,也能善於大人的相法,能觀察吉凶,祭祀儀禮都通曉。也有五百名弟子,都教授不廢。其中有一位弟子,名叫頗羅墮,也是同樣的,其七世以來的父母都真正,都不被他人有所輕毀,對於異學的三部聖典,都諷誦通利,種種的經書都能分別,也能善於大人的相法,能觀察吉凶,通於祭祀儀禮,也擁有五百名的弟子,都教授不廢。

這時,婆悉吒,和頗羅墮二人,在於清旦,到了園中,遂共論議,更相是非(相互論說其道為是,他道為不是)。這時,婆悉吒對於頗羅墮說:「我所行之道為真正的,為能得出要(能出離苦惱的要道),能至於梵天(指婆羅門教所奉的最高的神,及其處),這是我的大師(其師父)沸伽羅娑羅婆羅門所說的。」頗羅墮也說:「我所行之道為真正的,為能出要,而至於梵天的,這是我的大師多梨車婆羅門所說的。」像如是的,婆悉吒乃再三的自稱自己之道為真正,頗羅墮也再三的自稱自己之道為真正,二人的共論,都各不能決其誰是誰非。

這時,婆悉吒對頗羅墮說:「我聽說沙門瞿曇為釋迦種族的弟子,已出家成道,於拘薩羅國(俱薩羅)遊行於人間,現在乃住在於伊車能伽羅林中,有大的名稱,流聞於天下。為如來、至真、等正覺,佛陀的十號都具足,在於諸天、世人、惡魔,或魔天(梵天)、沙門、婆羅門當中,自身作證,也為他人說法,所說之法,上中下言(始終所說之語),都是真正,義味都具足,梵行為清淨。像如是的真人,宜往覲現(應該去拜訪)。我聽過人說:那位瞿曇乃知道梵天之道,能為他人講說,常常和梵天有言語的往返,我們應當同往去拜見那位瞿曇,共決此義,假如沙門瞿曇有甚麼言說(指教)的話,就應當共同奉持。」那時,婆悉吒、頗羅墮二人,就相隨而到了伊車林中,到世尊之處,而問訊後,退坐在一邊。

那時,世尊知道他們二人的心中所念之事,就告訴婆悉吒說:「你們二人,在於清旦,到了園中,作如是之論,共相說是非,你們其中一人說:『我法為真正,能得出要,能至於梵天,這是大師沸伽羅娑羅所說的。』另外那一人說:『我法才是真正的,為能得出要,能至於梵天的,這是大師多梨車所說的。』像如是的,再三的更相是非,有如此之事嗎?」

這時,婆悉吒、頗羅墮,聽佛的此言,都均驚愕,衣毛都為之倒竪起來,他們都以心自念而說:沙門瞿曇乃為有大神德的人,而能先知他人之心,我們所欲論的事,沙門瞿曇都已事先說完。這時,婆悉吒白佛而說:「此道、彼道,都同樣的稱為是真正,都說能得出要,能至於梵天,到底為沸伽羅娑羅婆羅門所說的為是,或者為多梨車婆羅門所說的為是呢?」

佛陀說:「如果確實使你婆悉吒所說的此道,和對方所說的那種道都為真正出要之道,都能得至於梵天的話,你們為甚麼在清旦之時來至園中共相論議是非,乃至再三的論議呢?」

這時,婆悉吒白佛而說:「諸所有通達於三明(梨俱、沙磨、夜柔的三吠陀)的婆羅門,都說種種道,所謂自在欲道、自作道、梵天道,此三道都是向於梵天。瞿曇!譬如村營裡所有的諸道路,都向於城的那樣,諸婆羅門雖說種種之道,都是向於梵天的。」

佛陀問婆悉吒說:「那些道,都均趣於梵天嗎?」回答說:「盡趣於梵天的。」佛陀又再三的垂問而說:「種種的諸道都盡趣於梵天嗎?」回答說:「盡趣於梵天。」

那時,世尊按定其語後,告訴婆悉吒說:「云何(你的意見如何呢?)在通達於三明的婆羅門裡面,是否有一人得見梵天的嗎?」回答說:「沒有人看見過的。」佛陀說:「云何呢?婆悉吒!三明婆羅門的先師們,是否有人得以看見梵天的人嗎?」回答說:「沒有看見過的人。」

佛陀說:「云何呢?婆悉吒!在過去的三明仙人之所謂耆舊的婆羅門,他們都諷誦通利,能為他人講說古舊的諸贊誦,以及歌詠詩書(對於古傳的吠陀聖典都能諷誦的靈通,也能教人去諷誦,同時歌詠詩書,都事事皆能),這些人的芳名就是:阿吒摩婆羅門(被人尊稱為古仙人之一,以下同)、婆摩提婆婆羅門、毗婆審吒婆羅門、伊尼祿斯婆羅門、蛇婆提伽婆羅門、婆婆悉婆羅門、迦葉婆羅門、阿樓那婆羅門、瞿曇摩婆羅門、首脂婆羅門、婆羅損陀婆羅門,他們是否也得看見梵天了嗎?」回答說:「沒有看見過的。」

佛陀說:「如果那些三明的婆羅門並沒有一人得見梵天的人,如三明婆羅門先師們,並沒有人看見過梵天的人,又諸古舊的大仙三明婆羅門-阿吒摩等仙人,也沒有人得見梵天的話,則應當知!三明婆羅門所說的為非實在的了!」又告訴告訴婆悉吒說:「如有一位淫人說:『我和那位端正(美麗)的女人交通(很親密),都稱歎淫法。』那樣,他人曾問他說:『你認識那位元女人嗎?到底住在於何處呢?是東方呢?西方呢?南方呢?北方呢?』回答說:『不知道。』又問:『你知道那位女人所住的土地、城邑、村落嗎?』回答說:『不知道。』又問:『你認識那位元女人的父母,以及其姓字嗎?』回答說:『不知道。』又問:『你知道那位女人是剎帝利女呢?或者是婆羅門、居士、首陀羅(奴工)之女嗎?』回答說:『不知道。』又問:『你知道那位女人為長短(高矮)、麄細、黑白、好醜嗎?』回答說:『不知道。』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那個人所讚歎的為實在嗎?」回答說:「不實在。」

佛陀說:「像如是的,婆悉吒!通於三明的婆羅門所說的,也是如是的。為沒有實在的。云何呢?婆悉吒!你們這些三明婆羅門看見日月所遊行、出沒的處所,都向之而叉手供養,而能作如是之說:『此道為真正,當得出要,而至於日月之處。」與否呢?」回答說:「如是!三明婆羅門看見日月所遊行出沒的處所,都叉手供養,然而不能說:『此道為真正,當得出要,至於日月所住之處的。』」

佛陀說:「如是!婆悉吒!三明婆羅門看見日月所遊行出沒之處所,都叉手供養,但是不能說:『此道為真正,當得出要,能至於日月所住的處所。』然而卻常叉手供養恭敬,這豈不是虛妄嗎?」回答說:「如是!瞿曇!那實在是虛妄!」

佛陀說:「譬如有人,將梯立在於空地(沒有堂閣的地方),其餘的人問而說:『你立此梯作甚麼呢?』回答說:『我欲升上堂閣去。』又問:『堂閣在甚麼地方呢?是東呢?是西、南、北方呢?』回答說:『不知道。』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此人立此梯而想升上堂閣,這豈不是虛妄了嗎?」回答說:「像如是的,他實在是虛妄啊!」

佛陀說:「三明的婆羅門也是如是,為虛誑無實。婆悉吒!五欲潔淨,非常的令人愛樂(依於眼根等五根而分別,而會使人生喜樂的色境等五境)。那五種呢?眼根看見色境,而令人非常的愛樂,耳聽聲,鼻嗅香,舌嘗味,身感觸,都非常的令人可愛樂。然而這在我的賢聖法當中,為之執著,為之繫縛,為之鉤鎖的。那些三明的婆羅門都被五欲所染,都愛著堅固,而看不見其有過失,而不知道出要之法。他們被五欲所繫縛,好像奉事日月水火等事,而唱念說:『扶接我去往生於梵天者!』這是不會有的事。譬如阿夷羅河(無勝河,沿舍衛城流經迦毘羅城之南,而往東南流之河),其河中之水很平靜,岸的烏鴉、鳥類都可以得飲其中之水。有一人在此岸,其身被重重的繫縛,而空叫彼岸而說:『來渡我去吧!』彼岸是否會來渡此人嗎?」回答說:「不可能的。」

佛陀說:「婆悉吒!五欲很潔淨,非常的令人可愛樂,然而在於賢聖法中,猶如鉤鎖的。可是那些三明的婆羅門,都被五欲所污染,都愛著堅固,看不見其有過失,不知出要!他被五欲所繫縛之事,都像奉事日月水火,而唱說:『扶接我去往生於梵天』,也是如是的道理,終究不會有如此之事。婆悉吒!譬如阿夷羅河,其水平靜,岸上的烏鴉、鳥類都得以飲。然而有人欲渡過此河,而不用其手足身力,也不依於船栰,能得渡過嗎?」回答說:「不可能的。」

佛陀說:「婆悉吒!三明的婆羅門,也是如是的。並不修行沙門應修的清淨梵行,而更修其餘之道的那些不清淨之行(不是修道者應修的諸行),想依之而欲求往生於梵天的話,那是沒有這道理的。婆悉吒!猶如山水暴起,會多漂沒人民,也沒有船栰,也沒有橋樑,有行人到來,欲渡過彼岸,看見山水暴起,多漂人民,也沒有船栰,又沒有橋樑,那個人即自念而說:我現在寧可多集草木,牢牢堅固的縛一小栰,自己用身力,以便渡過彼岸吧!於是,就這樣的去縛一小栰,自用身力,安隱的渡過彼岸,婆悉吒!這也是如是的,如比丘捨棄非沙門應行的不清淨之行,而修行沙門的清淨梵行,而欲生於梵天的話,就會有這道理的。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梵天有恚心嗎?或者無恚心呢?」回答說:「沒有恚心的。」又問:「三明的婆羅門有恚心,或沒有恚心呢?」回答說:「有恚心的。」

佛陀說:「婆悉吒!梵天沒有恚心,三明的婆羅門有恚心。有恚心和沒有恚心,並不共同(異道而行),並不俱為解脫(一解脫,一不解脫),並不是相趣向(不同向)。因此之故,梵天和婆羅門,乃不共同(不同道)。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梵天有瞋心呢?或者沒有瞋心呢?」回答說:「沒有瞋心的。」又問:「三明的婆羅門為有瞋心呢?或者沒有瞋心呢?」回答說:「有瞋心的。」

佛陀說:「梵天沒有瞋心,三明的婆羅門有瞋心,有瞋心和無瞋心乃為不同趣,不同解脫,因此之故,梵天與婆羅門,並不共同的(不一樣的)。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梵天有恨心呢?沒有恨心呢?」回答說:「沒有恨心的。」又問:「三明的婆羅門有恨心嗎?沒有恨心嗎?」回答說:「有恨心的。」

佛陀說:「梵天沒有恨心,三明的婆羅門有恨心,有恨心的和沒有恨心的,為不同趣,不同解脫,因此之故,梵天與婆羅門,乃不共同的(並不同道)。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梵天有家屬、產業嗎?」回答說:「沒有。」又問:「三明的婆羅門有家屬、產業嗎?」回答說:「有的。」

佛陀說:「梵天並沒有家屬、產業,三明的婆羅門為有家屬產業,有家屬產業,和無家屬產業,乃為不同趣,不同解脫,因此之故,梵天與婆羅門,乃不共同的。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梵天得自在呢?不得自在呢?」回答說:「得自在的。」又問:「三明的婆羅門得自在呢?不得自在呢?」回答說:「不得自在。」

佛陀說:「梵天為得自在,三明的婆羅門乃不得自在,不得自在和得自在的,則不同趣,不同解脫,因此之故,梵天和婆羅門,乃不共同也。」(不同道)。

佛陀又說:「那些三明的婆羅門,假如有人來問難深義之時,聽說都不能具答,實在如是嗎?」回答說:「實在是這樣。」

這時,婆悉吒和頗羅墮二人,都白佛而說:「暫且擱置餘論。我們聽說沙門瞿曇,乃明識梵道,能為他人講說,又和梵天相見往來言語(和梵天都常來往談話)。唯願沙門瞿曇您!能以慈愍之故,講說梵天之道,開示演布給我們知道!」

佛陀告訴婆悉吒說:「我現在問你,你就隨你的意見回答我。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那個心念國(南傳為摩那婆迦陀村),離開這裡為遠呢?為近呢?」回答說:「為近。」佛陀說:「假如有人生長在於那個國家,有其他的人問那個國家的道徑,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那個人生長在於那個國家,回答那個國家的道徑,是否有疑問嗎?」回答說:「沒有疑惑的。為甚麼呢?因為在於那個國家生長的之故。」佛陀說:「假如那人生長在於那個國家,或者有疑惑。然而如果有人來問我有關於梵道的話,乃為沒有疑問的。為甚麼呢?因為我乃數數(常常)講說那梵道之故。」

這時,婆悉吒和頗羅墮,都白佛而說:「且擱置此論。我們聽說沙門瞿曇您,乃明識梵道,能為他人講說,又和梵天相見往來言語,唯願沙門瞿曇您,由於慈愍之故,為我們講說梵道,開示廣布!」

佛陀說:「你們要諦聽!聽後要善思念它!當會為你們講說。」回答說:「唯然!願樂欲聞!」

佛陀說:「如果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於世間,佛陀的十號都具足,乃至四禪,而在於現法當中,為自娛樂(自受用安樂)。為甚麼呢?因為這種境地乃由於精勤,專念於道而不忘,樂於獨自在於閒靜之處,而不放逸之故。他乃以慈心遍滿於一方,其餘之方也同樣的廣布無邊際,都無二、無量,無恨、無害,遊戲於此心,而自娛樂。悲、喜、舍之心,也同樣的遍滿於一方,再進而其餘之方也同樣的廣布而無邊際,都無二、無量,沒有結恨,沒有惱害之意,而遊戲於此心,以自娛樂(在慈悲喜舍四無量心自受用安樂)。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梵天有恚心呢?沒有恚心呢?」回答說:「沒有恚心。」

又問:「行慈的比丘,有恚心呢?沒有恚心呢?」回答說:「沒有恚心。」佛陀說:「梵天沒有恚心,行慈的比丘也沒有恚心,無恚心與無恚心,乃為同趣,同解脫,因此之故,梵天與比丘,都為共同的(同道的。)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梵天有瞋心呢?或者沒有瞋心呢?」回答說:「沒有的。」又問:「行慈的比丘有瞋心呢?或者為沒有瞋心呢?」回答說:「沒有的。」佛陀說:「梵天沒有瞋心,行慈的比丘也沒有瞋心,無瞋心和無瞋心的,乃為同趣,同解脫,因此之故,梵天和比丘,都共同的(同道)。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梵天有恨心呢?或者沒有恨心呢?」回答說:「沒有。」又問:「行慈的比丘有恨心呢?沒有恨心呢?」回答說:「沒有。」佛陀說:「梵天沒有恨心,行慈的比丘也沒有恨心,無恨心和無恨心的乃為同趣,同解脫,因此之故,比丘和梵天都為共同的。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梵天有家屬產業嗎?」回答說:「沒有。」又問:「行慈的比丘有家屬產業嗎?」回答說:「沒有。」

佛陀說:「梵天沒有家屬,沒有產業,行慈的比丘也沒有家屬產業,無家屬產業和無家屬產業的,乃為同趣,同解脫,因此之故,梵天與比丘,乃俱為共同的(同道)。你的意見如何呢?婆悉吒!梵天能得自在與否呢?」回答說:「得自在的。」又問:「行慈的比丘得自在嗎?」回答說:「得自在的。」佛陀說:「梵天得自在,行慈的比丘也得自在,得自在的和得自在的為同趣,同解脫,因此之故,梵天和比丘乃俱為共同的(同道)。」

佛陀又告訴婆悉吒說:「當知!行慈的比丘,在其身壞命終之時,有如發箭之頃,會往生於梵天上的。」佛陀說此法之時,婆悉吒和頗羅墮,就在於其座上遠塵離垢(遠離煩惱的塵垢),諸法的法眼(看透諸法之眼)。於是生焉。

那時,婆悉吒、頗羅墮,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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