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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21 04:27:14瀏覽543|回應4|推薦6 | |
選擇這一檔戲,真是有種朝聖的心情,陳界仁(《在帝國的邊界上》)的舞台是首要原因,再來是王墨林(《台灣身體論》)的編導,還有陳文彬(《不能沒有你》、《我的爸爸是流氓》)和李天柱的合作。真的感到不看會對不起自己。 坐在廢紙堆前的奇想 沒有看《在帝國的邊界上》這個展覽,讓我對於陳界仁的作品更加好奇了。走進劇場,映入眼簾的是一疊又一疊的廢報紙,堆疊如山之高壯,令人好生畏懼。整個劇場裡不時傳出陣陣霉臭味,我覺得自己快沒辦法呼吸了,不能呼吸的感受倒是很切題。舞台中間是座兩層鷹架,有個梯子可以上去第二層。我完全篤定這些裝置將無法被移動,可以推知這齣戲不打算給我華麗的舞台調度。我選擇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前面正好整齊堆疊了一堆報紙。比較不能讓我理解的是錄像執行方面,沒有天幕,將影像投影在凹凸不平的黑色牆面,到底是要我們看還是不看,我真的不甚了解。 傳來陣陣年輕爽亮的歌聲(原來是未來的學長姊現場合唱),唱著「帶我去天堂......」之類的歌詞,我忘了王墨林是個基督徒,不得不佩服這齣戲幾乎沒有音效的使用,幾乎都是靠吉他手即興的撥弄琴弦。不過這樣的組合給我的反差太強烈了,他們三個人的定位到底是「背景音樂」、「遊唱詩人」還是「演員」?他們甚至有一些類似旁白的台詞,感覺他們只是硬被拼裝上去,和整齣戲的概念關聯性不大,讓我感到很突兀。 演員在這齣戲表現真的非常需要張力,考驗著陳文彬和李天柱的演技。除了兩個角色代表了不同的政治理念之外,也代表了不同的「老態」。我認為一個阿彬是「癌末」,一個是柱子「失智或是帕金森氏症」。我猜這是一切理想報復毀滅的表徵,面對生命即將結束,面對隨時有可能忘記回家的路;兩個垂老的生命碰撞在一起定是回憶前塵往事吧。故事架構在兩個將亡的生命,經過一段又一段的追憶後,兩人爭吵、哭訴最後都走向死亡;柱子自殺,阿彬勢必不久將亡,猜想導演要表現的是人心是如何由內而外凋謝、毀滅吧。 然而阿彬有一些台灣國語的口氣讓我聽得不甚清楚,在這樣強調文本台詞的、充斥哲學辯證的舞台上,似乎顯得虛弱。或許是自己對於台灣八零年代幾乎是沒有概念的關係,還是我對於攝護腺癌的理解不夠,他有些空洞的表情在我看來只剩痴傻。曾是在總統府擔任幕僚的官員,在經歷了理想的幻滅後,而人生隨時要結束的失落之下,用台灣國語說出詞藻華美,詩化、充滿意象的台詞,我看是很突兀,因為我聽不清楚。而李天柱的京片子剛好形成了一個反差,當我聽不懂阿彬的台詞時,我把焦點幾乎都灌入了柱子的身上,但他也是動不動口吃。這些讓觀眾難以消化。 話說回來,這齣戲的確觸動了我某些內心的弦轍,身為一個熱血的文青,關心一些社會議題,參與了許多的環保連署。某種程度上,這齣戲預言了我的理想之最終結局。我是喜歡這齣戲的。為此我花了一整天盤問自己,對於理想的堅持還剩下幾分?這些問題讓我鬱鬱的度過了補假的星期一,幸好我沒癲狂,真想換個世界活。戀屍癖們,我誓死也不跟你們玩。 求其放心而已 我想我要回到孟子說:「仁,人心也;義,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事實上,我並不認同儒家,但是我想『求其放心』是每個人都必修的課題。佛說:「眾生皆有佛性。」,所有修行不過是在掃除心中的塵垢,證得真正的佛性罷了。在面對這樣烏托邦理想的幻滅之時,面對人心的荒蕪時,我只想尋求自己放失的心。身處在這個由虛偽的謊言交織出的世界,誠實是何其可貴的美德。 從上個世紀末開始的『自暴其短』之藝術表現型態給我們更多說時話的空間,這才是真正的『寫實』吧,這也是我熱愛小劇場的原因。發誓成為戲劇人之後,我只想說更多實話,或是為更多人說實話,細心呵護唯一的淨土。感謝五節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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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教育文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