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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08 03:21:01瀏覽29|回應1|推薦0 | |
要不要分割出一間教室,曾經在私塾開工之初,讓夫人猶豫不決。 從老大一歲半,可以自己看書,作點手工開始,夫人就為她設定了一個小桌子,讓她固定在那上頭學習。 等到孩子一上幼稚園,臥房就添了正式書桌,自此,在孩子回家教育之前,每天放學後,該做功課時,他們都會自動回到書桌上去努力,想玩,也會離開書桌再說。 所以夫人曾經考慮過,既然好習慣奠定了,回到家中,乾脆也讓他們各自在房間的書桌上自學,有問題再出來問夫人,如此,無論要陪老三,或是要處理家事,甚至接電話,朋友來訪,都不會影響他們在家上學。
像大部分作母親的一樣,夫人愛孩子,讓孩子渲染著自己生活的色彩,可是,她卻不認為孩子是生活的全部,一個女人有了孩子,並不代表從此就要讓孩子決定自己生活的型態和氣味。 私塾,並不等於整個家,孩子的教育,並不等於夫人的生活。
在預備的過程裡,她的心仍在默默算計著:如何能用最少的改變,來接納這個現實上巨大的變動。
可是女兒一句話,就把夫人搖醒了:「那我早上跳下床就可以上學了!!累的時候,可以躺下來休息一下!!」 還有呢?睡衣代替制服?不洗臉不梳頭也無所謂?半夜睡不著可以起來上學?
私塾,到底是個概念,還是有形有體的存在實體?自立私塾,是要把「學校」這個硬體完全從孩子生活中除去,只留下軟體和精神,還是,把一個轉化過的學校設立在家裡? 有問題,才有學習的渴慕和方向。夫人又到網上,書裡,到處向前輩們請教,發現在家教育的世界裡,真的從處處為教室,時時在上課,到比學校更嚴謹更有規律的私塾都有。 每一種在家教育的執行方式背後,都有一套振振有詞的理論。 「那,我們呢?」夫人問上帝。 「那,妳要甚麼呢?」一個微小的聲音又回問她。 那個微小的聲音進到她裡面,像一束白光切進黑夜。 這個時代不會強迫女人要為了丈夫兒女放棄自己,尤其對一個受過教育,獨立幹練的女人,社會,對她的期待往往超過妻子和母親的總和。 所以,夫人捫心自省:雖然把孩子帶回家了,她真的,也只是想把原有的生活空間,再分出一塊來給孩子,其他的部份,能不動到,就不動到最好。 難怪當其他私塾前輩告訴她,第一年越簡單越好,因為要全心全意去適應新生活時,她雖笑而不答,內心卻想著:「不會的,這是技術問題,讓我好好調整一下,不會改變太多!」 原來,上帝藉著安排教室來光照夫人裡面的真相; 對自己原來擁有的,鬆手,但她不想放手,調整,但她不要更新。
夫人慚愧地收拾了樓下自己的書房,把它先交出來,成為私塾教室。
從小就愛寫作,後來成了文字工作者,一直,就羨慕有個固定的地方,有張固定的桌子,有固定的時間,可以把生命伏在上頭,傾倒。 從前房間不夠,算了! 後來終於搬到大一點的房子,可是孩子卻一個個落地。她,把舒適的書房晾過白天黑夜,自己,只能老是拎著一台筆電,廚房,客廳,麥當勞,車子裡,跟著孩子處處跑,也算了! 好不容易,孩子終於夠大了,上學了,她興奮地抖去書房的塵灰,添加新的書架,一心以為那裡將成為她的新天新地。 是新天新地,但,不是她手中緊緊抓住的那一點點空間。
另外三張書桌擺進去後顯得那麼剛好,剛好到令夫人意外。 教室已經成型,有點像夫人小時候流行的一種卡片,乾的時候空白著,水一抹上,漂亮的圖案就浮出紙面; 因著幾滴不捨的淚水,私塾的模樣,竟然在這個平凡的房子裡,突然就顯露出來。
喔!私塾不是孩子自己上學的地方,是我們一起上學,一起作功課,一起掙扎著問許多許多為甚麼的地方。
夫人明白了,原來,私塾不只是為夫人多添了一個老師的角色,也不只是為一個家多添了一個學校的功能。當然,私塾也不是要來取代一切,成為她生活的唯一焦點。
當上帝把一個重要的功課放在你的生活中時,祂看見的不單是需要修修補補的某一處破口,而是你整個寶貴的生命,那麼值得被提昇。 生命教育,要放手一搏,才能贏得真實的轉化和更新。 如此私塾,夫人渴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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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