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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海水,吃海水
2016/03/14 18:53:40瀏覽157|回應0|推薦8

 

 

 聽說火車有個小站,出了站就到了台灣海峽的邊邊。

 一直很想去看看「出了月台就是台灣海峽」的奇特景象。心裡還想這根本不是真的,一定是網路有人唬弄。因為早些年,到最近的台中港看海,開車開到油箱的油耗去大半,始終只見咻咻凌厲的海風拍打海水成巨浪,攻擊岸邊的消波塊,四野一片荒漠,何來火車?何來月台? 
 連著一週的梅雨,何止家中的器皿、棉被發霉,心也發霉了,真想曬曬太陽,看看大海,聽聽「海哭的聲音」。這日突然放晴,那就選日不如撞日,妻備妥了陽傘、遮陽帽、礦泉水出發。

 依網友指點,得搭海線火車,過了大甲、日南、通霄,我們的目的地--苗栗新埔到了。下車的旅客,除了我們夫婦倆,還有兩對年輕情侶。從第一月台爬上天橋頂正準備下來,抬眼外望,眼前果真是台灣海峽,豔陽下海天一色,後面年輕情侶也直呼好棒:就像一張風景明信片。網路真是無遠弗屆,也有非假日卻休假的年輕人來此尋幽探勝,台鐵收票員已站在出口鵠候我們多時。
 僅有六個旅客出來,周遭靜謐安詳,火車站是一幢古老的木屋,年紀絕對贏得過我這個花甲老翁。和我年紀相仿的收票員竟格外親切兼任導遊:「你們就從前面濃蔭密佈的綠色小徑走一下下,就是海邊。」我問:「這附近有吃的沒有?」他老兄倒說的直接:「不就是看海水、吃海水囉!」
 沿著階梯爬上海提,海堤上規劃出平坦、寬敞的自行車道。正午的炎陽有些螫人,妻拿出陽傘也幫我一起遮著。向近處望去,是怪石嶙峋般的消波塊。極目遠望,天空由左至右像是一個半圓形的水藍色布幕,布幕下是波光粼粼的海水,適逢漲潮,潮水顯得躁動不安,一波波的浪花擊打著消波塊。由於氣候極佳,整片海域的壯闊盡收眼底,心裡頓時開朗起來,一掃過去一週因梅雨帶來陰鬱滯悶的心情。
 沿著自行車道繼續向北行去,見到一所小學,學校大門正對著台灣海峽,實在酷斃了,我說:「這些學童營養午餐都省了!」妻問為什麼,我說,看海水,吃海水嘛。
 走回頭向南而行,前邊一座木製的涼亭,就蓋在自行車道上。有不少遊客在裡面休息,收傘進入亭中,海風微微吹來,亭子裡涼爽無比,自然的涼風,與百貨公司裡霸氣的冷氣截然不同。
 陣陣便當香味撲鼻,一群老者靠在涼亭的長椅上用餐。竟日在五星級飯店用膳的達官貴人,相信終其一生也無緣感受此人間歡樂。
 一位老農在涼亭的階梯上擺了幾條冬瓜和一堆南瓜,對著遊客叫賣。妻平時常出入傳統市場,從未見過這品種的南瓜,問他生意好嗎?他說不好。可惜不是開車來,不然真想拎兩個回去嚐嚐。
 菜香牽動了我的食慾,放眼望去,南方遠處前邊的木麻黃樹林中,有幾個賣吃食的臨時攤販,烤香腸魷魚、炸蚵嗲熱狗,看來不需「吃海水」了。祭拜完五臟廟,才發覺周遭景色挺眼熟的──通霄秋茂園。那是三十五年前第一次當教師,妻帶學生來遠足的地方,景物依舊,人事全非。何以當時不知,火車再過一小站,就有一座校門面對台灣海峽的國小?

 爬上火車站天橋跨過月台俯瞰 景色宛如風景明信片

 

 中華副刊 日期:20131202

 

新埔國小校門正對台灣海峽

作者立於一座古蹟的新埔火車站前

作者妻子面對台灣海峽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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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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