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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2/25 05:34:31瀏覽33｜回應0｜推薦1 | |
| 文雄昨天加班，睡得晚，也許是太累的關係，怎麼記得才睡著，天就大亮了。看壁上的掛鐘，已經九點多了。秀珠不在身邊，想必又去市場大肆採購，每逢週休，秀珠總是把一週的菜買齊，冰箱塞得滿滿的，像過年一樣。
隔壁母親的房是空的。文雄覺得奇怪，平時母親早晨去公園運動，多半八點前就會回來吃稀飯，現在已經九點多了，怎麼還不見人影？他跑到三樓問兒子：「早上你有沒有看到阿嬤回來？」兒子盯著電腦螢幕，玩他的賽車遊戲，頭一動也不動的回說：「沒有。」文雄說：「不要只顧著玩，上次數學不及格，趁現在有空多演算一下。」兒子說：「好啦！」頭還是盯著電腦，一動不動。文雄火了：「你是沒聽到喔，還玩。電腦立刻關掉！」兒子心不甘情不願的關了電腦，然後故意踩著沈重的步伐，發出尖銳的地板磨擦聲，跑進浴室，把門砰一聲關上，發出極大的聲響。文雄又是一陣咒罵：「你這是什麼態度，叫你讀書不對嗎。你看看你的成績，八科有四科紅字，再不認真點，我看你高中都畢不了業。」 文雄實在搞不懂，發明這些電腦的人，到底是在幫孩子，還是害孩子？以前他小時候，沒有這玩意，反而更能心無旁鶩的唸書。現在有了電腦，書也沒時間念，字也不寫了，還要花錢學打字，學各種軟體的使用。電腦買沒兩年，又要升級，一台簇新的電腦就當垃圾扔了，實在暴殄天物。做電腦的人，一個個都發了。孩子卻錯字連篇，還發明什麼火星文，真是丟人現眼。學了半天，程式也不會寫，只會上網交友、MSN聊天，下載遊戲、流行歌曲。真是「生雞蛋無，放雞屎有」。 摩托車熄火聲，秀珠回來了。文雄趕緊去開門。秀珠摩托車車籃、腳踏墊上、座椅底下，全都是一包包用塑膠袋包好的菜，文雄一邊幫忙提，秀珠一邊說：「你看，這是媽愛吃的草蝦，每一隻都好大，一斤才一百三。超市哪有這麼便宜的。」秀珠一邊把菜提到廚房，一邊把需要冷凍的魚蝦先放入冰箱。「你猜猜看，這麼大的燕巢芭樂，一粒多少？」文雄隨口說說：「十元。」秀珠說：「不對，三粒二十。」文雄說：「這麼便宜，一定不甜。」秀珠說：「誰說的，賣的人給我試吃過了，甜得很呢。」文雄看秀珠的臉蛋紅撲撲的，額頭上還沁著汗珠，一副shopping後心滿意足的樣子。 他想起當初要娶秀珠時，母親總是嫌東嫌西的。一會兒嫌她太瘦，將來生不出孩子；一會兒又嫌她娘家太窮，怕秀珠賺的錢，會拿回去給娘家。秀珠嫁給他後，母親總是挑剔秀珠不會買菜。像是買豬肉，文雄的母親愛吃前腿肉，偏偏好幾次秀珠買回來的是後腿。母親教了秀珠幾遍，秀珠有時還是前後腿不會分，母親因此叨念個沒完。晚上就寢時，秀珠常暗自垂淚，文雄看了挺心疼的。 後來文雄覺得母親有時根本是在無理取鬧，也頂了母親幾句。沒想到母親說：「現在汝大漢變某生阿ㄏㄡ！」說完沒多久，就怨嘆她命苦，才五十歲就守寡，她的朋友都尫某齊全。「沒想到吃老，還受媳婦氣，連原來的孝順兒子也會應嘴應舌。這樣我活在世間，還有什麼意思，乾脆死死好了！」文雄也在氣頭上，懶得理她。母親就打電話跟武雄告狀：「恁阿嫂愈來愈不是款，竟然搧動恁大兄來跟我吵。伊有沒有把阮這個婆婆放在眼裡。」 武雄做事衝動，耳根子軟，隔天晚上下班，就氣沖沖跑來找文雄理論。事情的前因後果也沒弄清楚，就相信母親的片面之詞。秀珠在廚房後面陽台洗衣服，隱約聽到客廳裡，文雄在和她小叔大小聲。等她晾好衣服，回到臥房，才發現文雄一個人坐著發楞。平常文雄遇到什麼挫折，都是一個人傻楞楞的坐著，一句話都不吭。後來秀珠才知事情的梗概。她沒想到連小叔也這麼蠻不講理。 隔了兩天，秀珠出門上班，平時跟婆婆在公園運動的歐巴桑，都以異樣的眼光看她。秀珠跟她們招呼，她們反應也很冷淡，跟平常熱絡的態度全然不同。秀珠內心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她沒料到婆婆會把這些事說給外人聽。這會兒她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文雄，媽中午吃飯還是吃麵？」秀珠跑到客廳問。此時文雄才從過去不快的回憶中醒了過來。「不知道哩。」文雄說：「媽去哪兒了？」秀珠說：「不是在她房間躺著？」文雄說：「沒有哩。我睡到九點，起來就沒看見媽。問兒子，他也說沒看見。」秀珠說：「會不會她又去市場逛，她很喜歡在賣碗粿的巷子裡挑漂亮衣服。」 文雄翻看早報，又是詐騙、綁票的新聞。他很感嘆，以前小的時候，這種新聞，一個月難得有一次。誰知現在不但天天有，而且還是一日數起。想起以前兒子念小學時，他都得天天摩托車接送，還看他進了校門才安心。每所國小上下學時，校門都擠滿了汽車、摩托車，每位家長都深怕自己的孩子隨時會遭到不測。起初文雄還不太願意接送，他想歹徒都是擄走有錢人的孩子，沒想到最近變本加厲，歹徒已飢不擇食，隨機擄人。 今天的報紙，社會新聞版，更有一位名醫被綁票。贖金竟開到一億。現在歹徒餓得連大人也照綁不誤，唉，難不成我們每個人出門都得隨身帶槍？！記得有次母親逛百貨公司，回來老等不到公車，就叫了一部小黃。母親跟司機說開往××路，不料司機說：「我不要。我要把妳載去賣。」母親嚇了一跳，司機才說：「哈哈，開玩笑啦！」開到家門口，司機又說：「妳厝是透天別墅喔，早知道就載去賣了，哈哈。」母親回來把這事說了，文雄當時不以為意，現在看了這則新聞，一個壞念頭突然揮之不去。看看壁上時鐘，中午12：31。文雄心裡一驚：「該不會被綁票吧？」 「文雄，來吃飯啦！」秀珠假日有空，菜燒得特別豐盛。陣陣香味飄向客廳，但提不起文雄食慾。女兒和兒子已盛了飯菜到客廳吃電視餐。 「奇怪咧，媽到現在還不回來。」文雄皺著眉說。 「以前也有這樣呀。上回媽不是逛得太晚，肚子餓了，先在市場吃了。後來一點多才回來。」秀珠說。 「話是不錯，但妳看今天新聞。」文雄一邊說，一邊翻到醫生被綁的新聞，並將報紙遞給秀珠。 「沒事啦，快來吃啦！」秀珠說。她知道文雄老毛病又犯了，以前女兒回來晚了，他也老是往壞的地方想，真拿他沒辦法。 「媽，妳不是買草蝦，怎麼沒煮？」女兒嘴叼，抗議著。 「那是要給阿嬤吃的，晚上再煮。」秀珠說。 「每次都這樣！」女兒嘟著嘴走開了。 文雄吃飽了飯，總愛在沙發上小睡片刻。大概昨日加班，一個午睡竟睡了兩個多鐘頭。他覺得精神好多了。 「秀珠，媽回來了嗎？」文雄聽到秀珠在洗刷廚房。 「沒有咧！」秀珠一邊拖地一邊回答。 文雄心裡一驚。母親從未逛街逛到這麼晚，難不成出了車禍？以前她一人過馬路，也曾被一部轎車擦撞，所幸是小傷不礙事。當時文雄就勸她年紀大了，視力也差，不要四處趴趴走。母親硬是不聽，說她有老人公車免費票，不搭白不搭。加上她始終不滿意秀珠買的東西，因此幾乎天天搭公車去市場閒逛。曾有兩次被公車扒手劃破手提袋，扒走了兩三千元，文雄叫她出門別再拿手提袋，她還是我行我素。 「文雄──」，是秀珠的聲音。「你看你，又再發呆。我想，媽會不會和公園那些歐巴桑去旅行？」 「哪有可能？每次去她都會先跟我說的。」文雄說。 「她跟那個金蓮歐巴桑最要好，不然我去對面大樓問問看。」秀珠說。 「也好。我在家裡等電話，說不定媽會打電話回來。」文雄說。 秀珠走後，文雄一個人待在客廳電話旁，顯得心神不寧。他想起上個月接到一通女兒被綁架的電話，電話裡還聽到女兒的哭泣聲。當時他嚇得汗毛直豎，歹徒留下帳號，要他立即匯款兩百萬。他趕去郵局提款，郵局小姐看他一臉慌張，提醒他可能是詐騙電話，他才想到有可能，趕緊打女兒的手機，果然是烏龍一場。事後他也給母親買了一支手機，偏偏母親不會使用，怎麼教都教不會，只好叫她身邊多帶零錢，屆時打公共電話報平安。無奈很多公共電話又改為卡式話機，母親也不會使用。 秀珠回來了。 「有碰到金蓮歐巴桑嗎？」文雄著急的問。 「有呀。」秀珠說。 「完了，那就不是去旅行。唉，我說過嘛，母親去旅行，一定會先跟我講的。這下遭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文雄說起話來有些顫抖。 「你先別急。歐巴桑說兩週前他們在公園運動的朋友，有提到要去南部進香。當時她因有其他的事，沒答應要去。至於媽有沒有參加，她雖不知，不過她猜很有可能媽也去了。她還說媽這樣就不對了，『去南部連先跟兒子說一聲都沒有，等她回來，我好好說說她』。」秀珠說。 「唉，金蓮歐巴桑也是猜的，那到底去了沒有，也還是不知道呀，更何況媽出門過夜一定會跟我說的。」文雄焦急地說。 「對了，看媽房間有沒有帶走了什麼東西？」秀珠一邊說，一邊往二樓媽的房間跑。「文雄，你自己進去看啦。」 文雄想到上回媽懷疑她的玉鐲子不見了，雖沒有明說，但話裡有話，懷疑是秀珠拿的。當時秀珠氣得不得了，她發誓從此不再踏入媽房門一步。媽後來在一件冬衣外套裡找到了，自知她冤枉了秀珠，但要向媳婦道歉，她始終拉不下老臉，她覺得如此一來，婆婆的顏面盡失，既然秀珠不願幫她打理房間，她就找春豔。春豔是文雄的大姊，早已嫁人，每天要上班，又要伺候公婆，只有利用假日抽空前來。 媽的房間一如往常，只少了一個逛街用的包包。文雄也看不出有何異樣，他不禁嘆了口氣，又折回客廳。為了要減輕內心的焦慮，他打開電視，想藉著看電視節目來消除內心的不安。正好電視播放一則車禍新聞，一位老婦人下公車時，因為動作遲緩，司機不耐，老婦人才一隻腳著地，車已迅速開走，害得老婦跌在路旁，正有一輛機車駛過，碾壓老婦人的腳，老婦人痛得哇哇叫，機車騎士竟肇事逃逸。大多數路人看了看，然後事不關己的離開。後來終於有人看不過去，打110報案，警車很快就來，將老婦送去醫院。 文雄看了吃了一驚。「根據電視畫面，這不是母親常搭的41路公車站牌？該不會媽真的被撞了？」他要秀珠守在電話機旁待命，自己就急匆匆趕往醫院。 秀珠等了一個多小時，文雄回來了。他垂頭喪氣的關上大門。 「怎麼？有沒有見到媽？」秀珠急切地問。 「不是媽。」文雄有氣無力的說。 「好險。還好不是媽！」 「你有沒接到什麼電話？」 「有一通。拿起來聽，都沒回話，我一直喂，後來就掛斷了。」 「難道真是綁架？……」 「我看報警吧？」 「唉，再等等看。萬一真是，報警有可能被撕票。」文雄沮喪地說。 吃完晚餐，女兒在房裡放卡帶唱著卡拉OK。門也沒關，加上麥克風又調echo，震耳欲聾。兒子又沈迷在電腦的賽車遊戲裡，嗡嗡的賽車馬達聲，更擾得文雄心煩意亂。 「喂，你們兩個卡差不多咧！都關關掉，緊去讀冊。等咧我來檢查，功課沒做完，恁爸就拿竹子修理。」文雄下了最後通牒。 「鈴鈴鈴──」電話響了，文雄一個箭步衝上去。 「您好！我們這裡是民意調查，請問你支持哪一政黨？」 「恁爸支持金光黨啦！」文雄憤怒的掛上電話。 秀珠把廚房的事忙完，急匆匆的衝向客廳：「文雄，緊去洗澡，全家剩你一個，緊啦，我洗衣機要轉了。」 「好啦，好啦。」文雄沒好氣的說。 洗完澡文雄又走回大廳來回踱著方步。秀珠開了洗衣機，就立刻把電視轉到華視。女兒也從房間出來，「緊咧，校園歌喉戰來了。聽說今天播你學校？」秀珠問女兒。 「是啊。那天我錄影坐在前面，不知有沒有被鏡頭攝到？」女兒說。 「喂，電視卡小聲點。」文雄鄒著眉、不耐地說。 「哪有多大聲，跟平常還不是一樣。」秀珠不滿地說。 「哼！」文雄氣呼呼衝出門，騎著機車沒入漆黑的夜色中。 「爸在氣什麼？」女兒問。 「在氣你阿嬤到現在還沒回來，也沒一個電話來。」秀珠說。 接著母女倆被緊張的歌唱賽吸引去了。 文雄回來已晚上十點多了。 「媽回來沒？」 「沒有呀。你是跑去哪？」 「都沒電話？」 「沒有。……你跑去喝酒？」秀珠問。「應該是金蓮姨說的，去南部進香啦。」 「真是進香在外過夜，媽一定會先跟我說的。」 「老人記性差，說不定她忘了說。」秀珠說。「好啦，沒事啦，快去睡，孩子都睡了。」 文雄在床上翻來覆去。他突然想到會不會媽跑去武雄那兒。上回母親懷疑她的電話費之所以增加，是女兒跑到她的房裡偷打。秀珠極力替女兒辯解，母親卻更加懷疑。秀珠特地去電信局申請電話的通連記錄，以證明女兒清白。很多通電話，根本是母親跟她那些老人伴聊太久，所以電話費暴增。秀珠和母親爭吵後，母親氣得往武雄家跑。才過一晚，因為弟媳擺臉色給母親看，第二天母親就回來了。想到這兒，他立刻翻身下床，撥電話問武雄。秀珠被吵得也不能安睡，索性披件外衣到樓下大廳陪文雄。 「有在你小弟那兒嗎？」 文雄搖搖頭。 「就算是綁架，歹徒也該打電話來了。」秀珠說。「你若是不放心，就去派出所報案。」 「現在？」文雄問。 「是呀，不然我晚上都不要睡囉。」 「好啦，我去。妳在家裡等電話。」 夜晚十一點，文雄來到轄區派出所。 「你母親出門，是穿什麼顏色的衣服？」警員問。 「不知道。我早上起得晚，她已經出門了。」 「她有手機嗎？」警員又問。 「沒有。以前給她一支，但是她不會用。」 「你說她68歲，有白頭髮嗎？還是有染髮？」警員一邊問一邊記錄。 「沒染，差不多全白。」 「身上有何特徵？比如說戴手環、戒指之類。」警員問。 「脖子上有條金項鍊。……喔，右小腿有一個碗大的疤。」 「有裝假牙嗎？」 「有。」 「照規定，失蹤48小時，我們才會幫忙協尋。這張單子你留著，我們會再跟你聯絡。」 派出所回來，已過午夜十二點。累了一天，文雄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上了床，很快就進入夢鄉。「鈴鈴鈴──」，文雄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是電話嗎？」揉揉眼，原來是鬧鐘響。「什麼，已經清晨六點了。怎麼覺得才躺下去睡而已，哎唷，全身無力。」一旁的秀珠也被吵醒，揉著惺忪的睡眼，嘴裡直咕噥著：「起床、起床，準備上班。」 秀珠一邊刷牙一邊說：「我突然想到，昨天女兒說，為什麼不去問跟阿嬤一起運動的那些人，看她們有沒有去進香？」 「對呀，妳怎不早說？」 「你去報案回來，我睏得要命，忘了！」 文雄二話不說，頭髮也沒梳，穿雙拖鞋拼命往公園跑。 「你是來春的兒子嗎？」一位正在做外丹功的歐巴桑問文雄。 「是啦！借問一下，我聽金蓮歐巴桑說你們昨天要去南部進香，咁有影？」 「那是下禮拜啦！金蓮老了啦，記性愈來愈壞。……阿你媽媽今天那ㄟ沒出來運動？」 「不知咧！阮媽昨天早上也沒來運動嗎？」 「也沒來。伊是去哪兒？」 「我也不知。昨晚我才去派出所報失蹤！」 「你說啥？失蹤？那ㄟ阿ㄋㄟ？」 其他的歐巴桑聞言，外丹功也不做了，一窩蜂圍攏了來，彼此七嘴八舌說個沒完。 「我看是你某不孝順，你老母才會走！」一個穿紅衣的歐巴桑忿忿不平的說。 「是阿ㄋㄟ喔！」另一位歐巴桑露出狐疑的雙眼。 「阿霞，你麥黑白給人家講啦！」一位穿花衣服的歐巴桑說。說完向大家使個眼色，這群三姑六婆又回到場子中做起外丹功來。 文雄惹了一身腥，心裡很不是味。看來母親不是去旅行，若說是出了意外，她身上至少有張老人免費公車票卡，上頭有身份證字號，怎會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或是失了蹤？掉到河裡？棄屍荒野？遭人囚禁？……至今尚無人發現？文雄不禁打了個寒噤。 兩天後，文雄接到派出所警員的電話。在文雄家附近的溪裡，找到一具無名屍。是一頭髮全白的老婦，脖子上有條項鍊，也有假牙。警員希望文雄去辨認看看。路上文雄一顆心噗噗跳個不停，似乎要窒息一般。他突然想逃避，眼前汽車的方向盤，怎麼抖個不停，不聽使喚………。（更生日報98.1.22～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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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