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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2/26 01:54:39瀏覽1166|回應2|推薦34 | |
1960年初,謠傳被證實~瑪麗亞的未來,完全沒有演唱計畫..... 一般人都認為,這與她投入歐納西斯的懷抱過猛,以致失去平衡有關。 事實上,問題遠比這個要複雜多了! 1958年她接受英國國家廣播公司訪問時, 曾抱怨“演出頻繁,工作繁重”,“打算一年之內退休”..... 後來她在另一次訪問中說:“我越有名,越怕上台。” 她看似堅強篤定,其實她是軟弱迷惘的..... 她渴望自由,她不能把唱歌當作生活的全部;但身不由己! 而歐納西斯,是喚醒她知覺的第一個男人。 經常在天蠍島度假的導演西佛瑞里 Franco Zeffirelli,總是認為: “瑪麗亞在36歲以後,才發現性愛......”是歐納西斯開啟了她新的冒險旅程。 她一直盼望和這個她深愛的人,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但她並不知道,這會造成怎樣的感情波動,會喪失了怎樣的自我與自由意志。 歐納西斯一開始,確實是努力追求過瑪麗亞, 兩人也共度過很甜蜜的時光...... 他們曾一起找房子,打算在巴黎定居,.....他們也有過很幸福的一個夏季,那時她的聲帶已經出現問題, 在舞台上有時會唱不出重要的高音C,回到後台瑪麗亞會非常沮喪, 但在這樣的狀況下,歐納西斯“像鎮痛劑一樣”, 她的軟弱觸動他要保護她,似乎比她獲得勝利成功時要更愛她。 然後他跟她談天蠍島,島上的橄欖樹樹叢,發亮的海....... 他們計畫要好好整理天蠍島,實現他們的夢想, 他要在島上種菸草,她要島上四季開滿各色美麗的花朵; 他們在一起都說希臘語,她愛唱希臘民歌給他聽...... 吃飯時,她在他的盤子找東西吃, 還像個淘氣的小孩那樣,學他用手指去撩義大利麵和通心粉吃...... 這不是一般戀愛中的人,常做的有點傻卻很正常的事嗎? 她喜歡跟動作快的人在一起,腦筋快、說話快、活潑,精力充沛, 瑪麗亞處處討好歐納西斯,絕不會想改變他, 因為這些,也都是歐納西斯吸引她的地方。 他卻一直想改變她,當勸她拍電影失敗後,他開始管她的穿衣打扮, 他常打電話給畢奇夫人,確定她是按他的要求縫製衣服; 瑪麗亞喜歡紅色和藍色,但他喜歡她穿黑色。 歐納西斯也管她的頭髮,把她送去巴黎名店,剪了一個俏麗的短髮, 她顯得年輕、活潑.....瑪麗亞也很享受、喜歡這樣的轉變。 他很討厭她戴眼鏡,而瑪麗亞卻無法戴隱形眼鏡, 有幾次,他當著大家的面,說她“戴眼鏡很難看,” 從此害她只能把眼鏡拿在手上,要看東西才戴上,看完又隨即拿下來。 因此,可憐的瑪麗亞,總是在視茫茫的狀態中, 也因為這樣,她看人看事的不清楚,使她的態度容易顯露模糊。 也許在某方面,歐納西斯與瑪麗亞,是很相像的, 他們靠自己打天下、沒有受過正規完整的學院教育, 在潛意識中,可能有些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卑和缺乏安全感吧? 當瑪麗亞把歐納西斯,當神一樣崇拜、依賴著時, 他卻沒有如外在的那麼有信心,或有可能隱藏著更強烈的軟弱? 他不想被瑪麗亞的光芒淹沒,也不懂如何才能真正的、正確的保護她? 所以,才故意跟她作對?以若即若離來確保安全? 那賈桂琳甘迺迪呢?不是更有名嗎?怎麼不怕她鋒頭更健呢? 那可不一樣,賈桂琳是靠美國前總統遺孀而出名, 不像瑪麗亞擁有自己闖下一片天的事業, 賈姬對他的男性虛榮心,不會造成壓力,有的只是粉飾的加分作用。 起初,他在與賈姬暗通款曲時,是瞞著瑪麗亞,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的, 甚至在八月,全巴黎上流社會的人,都出城度假時, 竟然想打發瑪麗亞去巴黎,說他九月會去與她會合........ 他根本就不覺得這是一種愛的背叛! 他似乎真以為,瑪麗亞卡拉絲從頭到尾,就是他愛情的奴隸嗎? 幸好,瑪麗亞堅定的拒絕了他,最低限度的維持了女王的尊嚴。 她拂袖而去,離開了他!從此沒有再上克莉絲汀娜號。 不過若說,歐納西斯完全不愛她,好像也有點不很公平, 一開始他也是滿珍惜她的,他曾說“瑪麗亞是唯一可以跟我談生意的女人。” 這是很難得的、高度的讚美。 因為歐納西斯的生活,從來沒有跟生意劃清過界線。 瑪麗亞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就是必須生活在旋風中, 被一群重視名利勝過重視才藝的人包圍.......生活的主軸就是“成功”! 對歐納西斯來說,在這方面,無人可望其項背, 克莉絲汀娜號上,經常冠蓋雲集,瑪麗亞陶醉在前所未有的極度的幸福中, 可惜她忘了要小心,忘了她的藝術初衷和自我的價值。 1960年夏天,是一個很快樂的夏天,他摒棄一切跟她在一起; 歐納西斯的生活一向沒有規律,而瑪麗亞像一塊海綿, 她吸收所有該與不該的事,很快就適應了他的黑白顛倒的生活。 由於沒有演出的合同,她將生活完全融入他的模式, 在美心吃飯,去看賽馬,觀賞其他藝人的首演之夜, 買衣服、認識新朋友,發掘新的感官享受...... 但是她找不到她要的和平的家,因為歐納西斯只想找有刺激的地方。 起初,她覺得很容易接受他的生活,也很能享受、放鬆, 但是經過三年相處後,她感覺是自己的努力才保有他,保有眼前的局面; 她因熱切渴望兩人未來能在一起,焦慮緊張使她無法享受現在。 最糟的是,不規律的生活,讓她的聲帶和健康嚴重受損, 當重披歌衫,第一次在倫敦唱英文歌時,她的表現出了問題, 也是英國媒體,第一次跟她過不去! 報紙抱怨當晚的氣氛,有太多新潮的燈光,太多時髦不懂音樂的人, 簡直像熱門音樂的演唱會,甚至像夜總會。 星期日電報說“她的聲音很明顯在走下坡”,泰晤士報說: “她的聲音很難聽,而且荒腔走板。” 但是觀眾很興奮,跟樂隊一同起立使勁鼓掌.......每日快報說: “她的聲音是磁鐵,吸引不少上流社會的人,坐飛機、火車、汽車來, 這些人平常是周一至周五便忙著出城的人。” 不過這些人不是被她的聲音、她的藝術吸引,而是她和歐納西斯的關係。 因為嗓子的狀況不佳,她在倫敦灌錄了次女高音的詠嘆調, 許多人開始質疑,“卡拉絲成了次女高音了?” 說起來,瑪麗亞有三種音域,她一直很努力要克服先天上的限制; 那時她的高音域變得很難控制,唱到高處會發出尖銳的叫聲, 於是只能依賴她成熟厚實的中音域,並且考慮改唱次女高音的劇目。 兩年後,她甚至灌錄了整齣“卡門”。 可惜,瑪麗亞已經不是當年的卡拉絲,她沒有勇氣也缺乏野心, 她害怕拓展新領域,害怕開闢新的領域所需要下的苦功; 因此她沒有嘗試下去,否則她的藝術生命應該還可以更長、更輝煌。 不過,真不忍心苛責她啊! 從1960年開始,她的聲音開始出現重大的危機, 她一向強調“她的聲音,是她的感情狀態”........ 她非常害怕嗓子受到情緒影響; 這種說法是有醫學根據的,尤其對敏感的她來說,更是如此! 好像每種焦慮、每次騷動,對她的嗓子都會造成立即的影響。 她喜歡說“只有快樂的鳥兒會唱歌........” 她認為生病的,不是她的嗓子,而是她的神經; 確實,她的神經1960年開始受損,她的血壓特別的低, 她有靜脈竇的毛病,使她在唱歌時非常的痛苦........但她想克服,她想唱, 她坐在鋼琴前想唱,可憐只要一開口,便從喉嚨痛到前額! 這時各種報紙開始報導揣測,說她如何被打敗和完蛋的時候, 她的母親也來湊熱鬧,出了一本書“我的女兒卡拉絲”, 書中主要是指責她不孝和忘恩負義....... 她原想靠出書成名,但瑪麗亞保持緘默,她的如意算盤落空; 瑪麗亞的教父寫信給她,希望她能與母親修補關係,但是她無動於衷。 關於這點,瑪麗亞似乎真的做得不夠聰明不夠好了, 如果她能跟母親修好,對她自己的心理負擔,絕對是會有正面助益的。 她的媽媽不就希望女兒讓她能享點清福嗎?怎麼就這麼難呢? 她不想再唱了,“我要像正常女人一樣過活,有小孩、有家、有狗......” 這個關鍵人物,自然是歐納西斯;他比醫生開的止痛藥更有效。 他帶她出海,像度蜜月一樣,她要船上水手將她當作女主人,一切都聽她指揮, 他絕不跟她唱反調,只有一次例外, 瑪麗亞將遊戲廳牆上娣娜的畫像取下,他命令立刻重新掛上。 瑪麗亞不快樂,一度是有過覺醒的, 她又開始練嗓子,準備錄製法文的詠嘆調。 她想從音樂中找回快樂,她發覺自己若沒有工作,她什麼也沒有! 沒有孩子、沒有家人、若再沒有事業,她還能幹什麼? 她無法坐下來打牌、閒磕牙,她不是那種女人....... 可是,她已經40歲了, 她負荷不了這種重擔,她怕跟以前的自己競爭。 那時對歐納西斯來說,賺錢已經不再是挑戰, 他將眼光放在希臘,他要像他心中的英雄尤里西斯一樣勝利還鄉! 第一步是:他要創立奧林匹克航空公司,他要證明他屬於希臘,希臘也屬於他。 第二步:讓他的情婦在古老的伊比達洛斯劇院演唱, 是他與希臘的另一種親密的連接與勝利; 而瑪麗亞除了要討好她的情人之外,她也感覺到祖國的召喚, 她珍惜所有與他有連接的一切事物。 所以,她決定克服所有的恐懼,回希臘獻唱“諾瑪”。 那場演唱會1960/08/17日,在希臘的一座古老劇院, 因為下大雨,又完全沒有停雨的跡象,演出延至下一個周日, 兩萬名觀眾,真可謂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這裡面的觀眾,有一位僅10歲的小姑娘阿蕾娜, 她就是後來寫了瑪麗亞的傳記“卡拉絲的愛恨之歌”的作者。 最後要介紹一下,文中多次提到的名導演 Franco Zeffirelli, 他的電影成名作是以莎翁劇“羅密歐與茱麗葉”改編的“殉情記”, 作品相當的豐富,無論是歌劇或電影都有斐然的成績。 他1923年出生,現年96歲,是瑪麗亞卡拉絲為數甚少的好友之一, 兩人默契良好,曾有數次合作的紀錄; 曾在2002年,拍過一部電影“永遠的卡拉絲”紀念歌劇女神。 他在1994年4月21日-2001年5月29日期間, 擔任過義大利上議院的議員,也是一位政治家。 他是出櫃的同性戀者,曾任大導演維斯康堤的副手,兩人也有過一段親密關係。 2016年兩位史學家韋佐西 Alessandro Vezzosi與薩巴托 Agnese Sabato, 在記者會中宣稱,文藝復興時期天才達文西的遺體已遺失數世紀, 但他們發現,至今仍有多名他的親戚在世, 而其中曾以“殉情記”入圍奧斯卡的名導法蘭克西佛瑞里,便是一個。 可見這位大導演真是非比尋常,也非等閒之輩了。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有點昏昏欲睡了....... 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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