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明珠（14）虐待小流浪狗的三惡少

賀志強眼角、眉梢，連同肌膚都笑意深濃，說：「變、變魔術的，你不、不認識啦！」轉臉一看，忽然咦了一聲，呢喃道：「不、不見了！」張望一下，看三個「變魔術的」正悠閒走在人群中，三人走路與人不同，眼看有人撞上，他們竟能穿越人體而過，賀志強傻愣愣看著，晃晃腦袋自語：「怎麼有、有人，這樣變、變魔術？撞、撞到人，咻、咻一下，過、過去了！棒、棒呆了！」一忽兒不見人影，他著急，忙大聲呼喊：「等、等等我！」急拔腿就追。

賣彩券的困惑搖搖頭。「碰到怪事啦！」

卻聽到耳邊有說話聲：「你快享福了！這輩子過得有些辛苦，可你兒子成材，有後福！」

賣彩券的大驚，前後左右張望，身旁並無人影，急低喝：「誰？誰在跟我說話？」

「剛才你差一點貪人錢財，莫因惡小而為，舉頭三尺有神明！」

霎時間，賣彩券的額上汗水沁出，嘴裡頻頻說：「不敢，不敢。」再稍等，對方已不發話，他雙手合十，閉眼，嘴裡喃喃誦唸著甚麼。

賀志強追了好一會兒，不見三人蹤影，停了腳步，呆站著，忽然想起，忙從口袋掏錢，卻覺耳邊有人吹著氣，睜眼一看，原來是三個「變魔術的」，賀志強傻笑著。

善視微笑道：「賀志強，剛才我們打勾勾又蓋印章。」

「沒、沒問題！」賀志強抽出五百塊放進口袋，將剩下的欲交給善視，善視朝綠女娃一努嘴，說：「交給她吧。」賀志強轉而交與綠女娃。

「好、好可惜。」

善視、善聽互望一眼，善聽奇怪問：「可惜甚麼？」

賀志強靦腆笑道：「如果多、多變兩、兩百塊，就、就好了。」

三神面面相覷，忍不住笑了，善聽說：「連這單純的孩子，都會起這小小貪念。」

「這孩子倒也坦白。」善視笑瞇瞇問他：「你要多變兩百塊做甚麼？」

「我想帶、帶妹妹，去吃、吃漢堡。」

「甚麼是漢堡？」善視、善聽同聲問綠女娃。

「是一種速食，用麵包夾牛肉或豬肉的食物。」

「聽來很不錯，善視，咱們已千年不知肉味了。」

「別說甚麼肉不肉的，凡人才吃那個，樹神，你就成全賀志強的小心願吧。」

綠女娃恭敬應是。只見她一個轉身，已現身彩券攤前，那賣彩券的定神一看，來了個綠衣女孩，髮上紮綠色絲巾，看年齡也不過八、九歲，她不聲不響掏出一百紙鈔，往桌面一放，隨手拿起一張彩券，刮了幾刮，遞與賣彩券的，賣彩券的瞄她一眼，遞過來三張百元鈔。

綠女娃追上大伙兒，將兩百元塞賀志強手上，賀志強眼瞇嘴開，興高采烈說：「棒、棒呆了！下次，我帶、帶妹妹，去吃漢、漢堡，現在，我去、去買便、便當，參、參考書。」雙手比劃著，樂不可支。結巴說過話，拔腿就跑，只跑幾步，忽然想起甚麼，忙住腳。「謝謝，謝謝變、變……咦，變、變魔、魔術的呢？」

賀志強哪裡知道，就在他拔腿就跑的當兒，善聽、善視、綠女娃已高高掠起，自他頭頂越過，賀志強四處張望找不到人，忽一抬頭，見三人飛在半空，不禁驚嘆著：「棒、棒呆了！變、變魔術，像小飛、飛俠，會飛！不、不對，好像神、神仙，兩個仙、仙女，一個神、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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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聽、善視等一路飛行，到得街尾，飄然落地。這裡，沒有成排成行的攤位或商家，也沒有方才擁擠的人潮。偶有幾間賣吃的店面，也有些食客，但畢竟比剛才寂寥多了。至此燈光漸黯、行人零落，原來再往前數十步便是住宅區，老舊公寓與電梯高樓兼而有之。路的盡頭是座公園，此刻也未見甚麼人休憩或走動。三神張望一下，腳步正踟躕，善聽忽然耳朵動了動，兩道俊眉一皺，說：「甚麼人欺負我類？我類為何如此慘叫？」

他耳裡聽到一聲接一聲的狗吠，聲音短促而倉皇，似在委屈哀求，善視稍一聽，也說：「我也聽到了，狗叫得淒慘。」便循那聲音來處一望，說：「是剛才欺負賀志強那三個傢伙，將一隻可憐的小狗綁在樹旁，他們折取樹枝，用樹枝不斷打著那狗兒！」

兩神犬不由得一合掌，瞬間不見影兒。綠女娃合掌、低頭，身影迅即不見。不旋踵三神已在一處現身，原來此地是公園僻靜一角，一隻短腿臘腸狗，被綁在小樹幹上，三個少年你一下、我一下，正打著好玩。

「聽狗兒哀哀叫，真爽啊！」張大輝學著狗的慘叫汪汪叫了幾聲，拿起樹枝鞭打幾下，那狗連連想躲，卻又被打個正著，引得他哈哈大笑，疊聲道：「你躲！你還想躲？躲得了嗎？」那樹枝便又狠狠打下去。

「你這流浪狗，被主人丟出來，所以你活該受罪，打！」說話這少年是董小俊。

趙培華也說：「不錯，打！打個痛快！」

董小俊抽打的手忽然停下來，罵道：「你這小畜牲，敢用眼睛瞪我，看我戳瞎你的眼！」樹枝果真直取牠眼。

二神騎眼裡怒火灼灼。善聽手捏劍訣朝三人方向連點三下，三人頓覺手中一僵一軟，樹枝立即落於地面。善視一捏劍訣點向臘腸狗，那狗頓覺脖子一鬆，拔腿欲跑，卻又怯怯望向三少年，身子往後縮，善視微笑著朝牠招手，臘腸狗眼裡的善視頓成一隻毛色油亮的黑狗，這可憐的狗一見同類，不由得搖起尾巴，善視再招手，臘腸狗怔怔望著，困惑分明一隻黑狗怎又變成黑衣少女？這臘腸狗遲疑一下，很快向笑容可掬的善視移動，善視蹲身撫順牠的頭頸、背脊，愛憐嘆道：「可憐的小東西，你受罪了！」臘腸狗汪汪哀叫兩聲，善聽說：「聽這叫聲，恐怕受傷不輕。」善視稍一望說：「是受了傷，這一道道痕跡，夠受的！」柔聲對臘腸狗說：「別怕，我來替你療傷。」便伸出右手，緩緩在狗身移動，但見白色光芒自掌心源源不絕射出，只片刻，善視說：「好了，不痛，不痛了！」臘腸狗早已止了哀叫，善視拍拍臘腸狗背脊，說：「去吧！」

張大輝等三少年，莫明其妙被打落手中樹枝，一陣恍惚，彼此你看我、我看你，每個人眼裡看到的對方，都是隻與剛才一模一樣的臘腸狗，三人如被附身，嘴裡嚷道：「打死你這隻狗！」

拾起地上的樹枝，猛力朝對方打過去，只聽得咻咻咻咻聲、彼此的哀號聲，每個人打到眼眶發紅，似乎越打越起勁，越打越猛烈，自相殘殺，打得昏頭轉向，終於咕咚一聲，董小俊倒下去。第二聲咕咚，趙培華倒下去。張大輝搖搖晃晃，東倒西歪，頭頸、四肢一縮，人就往地面一溜，癱在地上。

善聽朝綠女娃一努嘴，綠女娃會意，手捏劍訣，朝三人各點一下，說：「董小俊、趙培華、張大輝，起來，跟我走！」

地面三人迷迷糊糊起身，閉著眼，跟在綠女娃後頭，綠女娃引他三人至更僻靜、有扶桑小樹圍起的圈圈中，低喝一聲：「躺下！」三人如聞聖旨，迅速躺臥草地。

 綠女娃完成任務，朝善聽點頭示意，善視正好探頭觀看，便微微一愕，身子已站善聽身畔，好奇問道：「你要做甚麼？」

善聽一臉詭異，說：「想不想念楊判官？」

「楊判？」善視驚奇道：「為何突然提起楊判？」

善聽微笑合著掌，忽然臉色一正，道：「有請一殿楊判官！」

不多時，身旁有聲：「何人喚我？」

善聽、善視俱都抬頭，隱見朦朧的黑紅二色光影，光影一閃，眼前明晰，正是頭戴烏紗帽、一身暗紅官袍的楊判官。他方顯身，一抬手，左手抓簿本，右手握筆，原本冷凝的臉，瞄見善聽、善視霎那，立即展顏而笑。

「二神騎呼喚，有何指教？」

善聽朝地面一努嘴。「楊判看這三個孩子。」

待續……………………..

長篇神異小說「地藏明珠」已由風雲時代出版公司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