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張舊照片在家族成員的電郵信箱間流傳；說是「吹皺一池春水」顯然是過了節氣，精確的用字應是在「斑斕秋色」中添了筆 CSI Taiwan 的詭譎。

照片的主角是小時候的 包青天 捕光妹，眉清目秀而神情略顯「嚴肅」、並夾雜著一絲「困惑」，紮著小辮子顯得可愛逗人，前額微微出汗浸潤了髮絲、或許是因為玩得太認真的緣故。


從捕光妹跪坐的打了蠟的磨石子地板來看，拍攝地點應該是姑姑家；長袖長褲的穿著顯示時令該在晚春或早秋；照相時的年紀則該是無憂無慮的童年。 然而，如果將捕光妹小時候的照片完全攤開，不難發現這就是捕光妹的一號表情；這種表情似乎在說：世界是充滿疑問而不能過於輕鬆面對的。


捕光妹的世界觀並沒有錯，如果看倌們考慮到她上面有個虛長幾歲、無憂無慮的捕光…。 


捕光是當哥哥之後才開始學做哥哥的。如果有部超級電腦廿四小時全天候記錄捕光當哥哥的數據，剛開始的十年表現只能用「荒腔走板」來形容。對捕光來說，與捕光妹的互動可以簡化成兩種如同「0」與「1」的運算標準：「好玩」以及「不好玩」；如果找到機會捉弄捕光妹、無論苦主的心情如何都屬於「好玩」，若是和鄰居相約去打棒球、捕光妹拉住衣角想當跟班就屬於「不好玩」。現在回想起來，以「好玩」和「不好玩」為基礎建立起來的互動模式一定是有偏差的，細數從前、捕光妹成長的環境並不友善。


雪上加霜的是，小時候的捕光完全有餘力在捕光妹面前當魔鬼、卻在長輩前來調查的下一刻馬上穿起翅膀戴上光環當天使（家中有養貓的讀者對這種狀況應該不陌生），經典對白是：「妹妹為什麼在哭？」「我也不知道耶…（張大眼睛很誠懇地說）」。

【 貓劍客，圖片來源：myfreewallpapers.net 】

一再得手的結果，就是捕光妹很小就開始背負「難搞」的惡名；幼小心靈的恆常疑問是：為什麼明明是哥哥搗蛋、卻是我被罵？由於表達能力受限，對於過於複雜的經驗實在有口難言。



如此的客觀分析有助於整理出捕光妹一號表情中「嚴肅」與「困惑」的線索，若是捕光能深切體認自己所做所為所帶來的傷害，正心誠意、認真反省後好好道歉，應該可以就此結案。壞就壞在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捕光，在記憶中自動把這些難以拿上檯面的片段都刪節掉了，只留下「分餅乾給妹妹吃」、「帶妹妹去買冰棒」等等微不足道卻有些許正面價值的事跡。對自己是「好哥哥」深信不疑的捕光在長大後面對捕光妹的對質時，總是輕描淡寫地說：「真的嗎？我忘了耶…」，然後加上兩聲傻笑、造成當事人的二度傷害。


在家找不到靠山的捕光妹，很早就自我獨立培養「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的全面美德，上學以後在所有的指標都超出同時期的捕光，還在高中聯考時，將「全縣榜首」的殊榮帶回家，捕光雖不至於沾沾自喜，仍感到與有榮焉。捕光妹後來成了捕光重要的智庫成員，屢屢在捕光有難時拔刀相助，「以德報怨」的襟懷讓捕光也自嘆弗如。考慮到從小到大少有間斷的遭遇 霸凌 「照顧」經驗、對捕光的黑暗面有深切體認，捕光妹或許是世界上最瞭解捕光的人。


如同許多神經科學家所指出的，「記憶」從來就不是如實的刻錄而是不止息的「建構」過程。感謝相機的發明人，因為照片可以保留許多「證據」可以糾正記憶的偏差、儘管有照片不一定就有「真相」。對於想看捕光的看倌，在捕光自己不露相的前提下，捕光妹又做了一次最大尺度的犧牲：一是我們兄妹長得很像；再者照片上的眉毛與鬍子、均是小捕光的手筆。



【附錄一】家中長輩的對話～ 阿姨：「這是誰畫的？」 捕光媽：「當然是阿光啊，還會有誰？我都不知道他原來這麼壞… 」


【附錄二】 捕光妹的留言：「哼哼，我們之間的懸案終於出現了新物證！下次回來做好心理準備吧！」


【附錄三】 初審時間：2012年10月18日下午 ／ 複審時間：2012年10月18日傍晚 ／ 評語：「哼哼，看在你多少有在反省的份上，就准你刊登了，不過新仇舊恨不許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