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鑫皺皺眉頭：

「你講講這話就太沒良心了，難道你沒喝過湯嗎？你不一直端著湯的？」

「噢！NO，NO，NO。」

陳先生豎起右手的食指左右晃動著：

「那哪能算湯，至多是清水一碗，沒味沒色的，我要的可不是這種清水雞湯。」

「你口氣不小，這些日子來你拿的佣金少說也有八百萬，八百萬還是清水嗎？你太貪了；對了，你的同伴呢？朱怎麼沒有來？」

陳先生笑笑：

「我負責跟你談，他則負責外圍守候，分工合作，不一直是我們的工作方針，所以你別想跑，他就盯著你的房子。」

「一內一外，很聰明的作法，方法是你想出來的，還是他？」

「當然是我，所以我才能負責跟你談，你覺得意外嗎？」

陳先生得意地笑著，兩條擱在案几上的腿一點也沒有放下來的意思；王濤鑫看著那雙腿心裡憤怒到極點，這張几案可是真正的唐朝古物，平時他們一家可不會將任何東西擺在這張案几上，包括茶水在內，所以案几雖然是放在沙發前方，但所有的茶水都擱在沙發兩旁的小茶几上，如今見到陳先生桌上那杯茶水，再見到陳擱在案上的雙腿，這麼糟蹋古物，虧他還是古董鑑識家，雖然他的專長在書畫，但不可能不瞭解這張几案也是真正的極品，所以王濤鑫對這種小人得志的作風鄙夷透了。

從發現金庫裡的發報器開始，王濤鑫想起幾次都發現朱陳兩個人一道開車，就推算到朱陳兩人一直窩在一起，一定是在找出自己的金庫，所以斷定有陳的地方必有朱的身影，如今聽了陳先生的回答，王濤鑫心裡有了底，朱被徹底掃地出門了，所以需要應付的只有陳一個人。因為他從過去兩個人的互動間知道朱一直是發號司令的人，而陳就像是朱身邊的跟班，所以朱先生絕不可能讓陳來跟自己喬事情，而讓自己只能置於核心之外，那不是朱的作風；朱是個個人主義者，向來是指揮一切的人，所以朱沒出現只說明一個狀況，就是陳掌握到自己的行蹤，而朱並不知道，所以陳是瞞著朱自己找上門來的，換句話說陳來這裡是沒有旁人知道的；當然，他有沒有跟其他人又有新的協議，或告訴他的家人他的去向，王濤鑫就說不準了。

「說吧！你們打算怎麼樣；不過在說之前請你先把腳放下來。」

陳先生看看暗紅色的案几，故做恍然大悟狀：

「唉呦！怪怪，嘖，嘖，嘖，原來這還是古董呀，你可心疼了，對不住，對不住；就放，就放。」

陳先生屈著腿將兩腳放回地面：

「好啦！放下了，滿意了嗎？」

「還有那杯茶。」

「這我要聲明，這杯茶可不是我放的，是你們家傭人放的，可跟我無關。」

王濤鑫忿恨地想著：這個阿萍不但隨便放人進來，還將茶水放在這座茶几上，是可忍，孰不可忍，看來這個女傭不能再用了，明天就換掉她，該死的東西。

「說吧！你打算怎麼樣。」

陳先生扁扁嘴陰笑道：

「剛不是說過了嗎，你吃肉我喝湯，我們只要有點湯喝就滿足了。」

「幾百萬讓你賺了還不夠，你到底想怎麼樣？」

「區區幾百萬在您來說等於九牛一毛，你拔一根毛當然夠養活我跟老朱兩家人，但既然你有那麼多牛，多拔幾根也不痛不癢，就算多給咱兄弟倆一點，也瘦不了你不是？」

「別拐彎抹角的了，說吧，你的意思是什麼？」

「我的意思呢很簡單，您有成千上萬的古董，我跟老朱只要每人從中抽個一、兩百件就夠了，以後呢，決不再打擾你，你看如何？」

王濤鑫怒極而笑：

「每人一、兩百件？你們的口氣也太大了，簡直癡人說夢。」

「不，不，不，口氣一點也不大，沒有幾分把握我也不敢開口；老實說，我知道你的能奈，也知道你的這些東西打從哪來的，我想這是一個絕大的密秘吧，你總不希望我們將這個密秘傳出去吧？所以呢，封口要有封口費，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您總能理解的是不？所以百來件古董算啥呀！您要，還不是順手之事，但您將這百來件古董挪挪地方，就可以保住一生最大的密秘，您不覺得太值得了，簡直划算地胡說八道不是？」

陳先生嘿然而笑，身子往沙發後一靠，兩手成一字形搭上沙發的靠背：

「你想想吧！」(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