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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愛還在》 chapter 8.7
2009/03/17 16:25:32瀏覽677|回應0|推薦1

《千帆過盡,愛還在》 chapter 8.7

熙珍好像聽不懂我的話,直嚷著要找漂亮哥哥,這個顧逆衡怎麼老是這麼吸引異性的,連小孩子也不放過!不知道他聽到「漂亮哥哥」的稱號有何反應。當我從假想世界回過神內,熙珍已經掙脫開我的手在民宿中狂奔。

我的天啊!天使的內心始終隱藏著一隻小魔怪,而此刻的熙珍就是變成了小魔怪。我們像是在玩追逐遊戲,前者愈叫愈跑,還差點撞到別的住客。我一邊向被撞的人道歉一邊追著前面的小頑童。

顧逆衡大概聽到叫喊聲從一間房裡探出頭來,而眼利的熙珍當然見到,還立刻撲上去直嚷著終於找到了漂亮哥哥。

「方柔,你們在幹嗎?她說什麼?」顧逆衡一臉疑惑的看著黏著他的熙珍,我無奈的上前欲拉開這塊貼身膏藥,只是又哄又騙也徒勞無功。

我從來都不是有耐性的人,哄著也把火哄出來了,我用力的把熙珍拉離開顧逆衡,結果她當下哭了出來。

「方柔,對一個小孩動粗,你這個所謂的成人也好不到那裡去。」顧逆衡用我剛才說的話反虧我,讓我一時反駁不來。

「她到底幹嗎?」由於我和熙珍一直用韓語交涉,顧逆衡當然聽不懂。

「沒什麼!煩到你,不好意思。」我上前把熙珍拉走,只是她不但不願走,還死拉著顧逆衡的褲。這個人到底有什麼吸引力,每個女孩見到他都死不放手,用盡手段死纏著。

「你這麼喜歡就待在這,別回來找我!」我冷然的看著熙珍,感受到我的怒氣她哭得更厲害,拉著我不給我走。

「方柔,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在幹什麼?!」顧逆衡的臉孔寫著極度無奈,完全不知道可以做什麼。我不理會顧逆衡,心中滿滿都是氣,就是不知道到底氣什麼。只想快點離開這個人,愈遠愈好。

「她要來找我,你不給她來,對不對?」顧逆衡看著我,見我沒答話,他蹲下來哄著熙珍,我非常後悔教了這個小魔怪廣州話,雖然她認識有限,但以顧逆衡的程度怎會組織不了熙珍斷斷續續的話語。

「方柔,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很無聊嗎?她要來就讓她來,犯不著弄成這樣。」

「我就是這樣無聊啊。」我用力甩開熙珍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只是我猜不到熙珍會捨棄她那個漂亮哥哥,追著我。突然背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隨之而來是更大聲的痛哭,我嚇得即時轉頭,只見熙珍仆在走廊上痛哭流啼。

「柔姐姐,熙珍不…去找漂亮哥哥,你不要…丟下我。」由顧逆衡抱起她進房到塗抹藥水貼膠布的過程,熙珍一直拉著我的手中韓語夾雜的重複著同一句話,每聽她說一遍心就痛一遍。我到底在幹什麼啊?竟然這樣子對待一個小孩子。

「方柔,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顧逆衡看著我的目光冰冷非常,「我真的猜不到你恨我的程度竟然這樣的深,甚至不惜傷害他人!」

「我…」此時此刻我完全百詞莫辯。

「我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不是故意之類的廢話!」我低下頭不發一言,「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模樣?不但毫無同情心而且冷酷無情,你怎麼變得這樣恐怖?原來把氣出在小孩身上,就是你的長進!」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而我就像被狠狠的揍了一拳,撕裂成無數塊碎片,痛得五臟六府都被熊熊烈火燃燒著,快溶成一攤血水。

「柔姐姐,對不起。」熙珍拉著我,一臉怯疚。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她擁著懷裡,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要不是我的一時意氣根本就不會發生所有的事情,但是要不是這事情的發生,我也不知道我在顧逆衡心目中的地位已經掉落到谷底。

「在顧逆衡心中,方柔永遠都是那個不懂事,老是敗在良心下幹不出壞事的糊塗女孩。」曾經他對我的評價是雖含調侃,但本意是好,然而是次的評價終於不含絲毫調侃,卻是最惡劣的。原來我是一個這麼壞、這麼恐怖的人。

房門突然被推開:「方柔,聽說熙珍跌倒了,怎麼會這樣不小心?」夙願走來查看著熙珍的傷勢:「看你以為還敢不敢亂跑。」他點了一下熙珍的鼻子,後者皺皺鼻,明顯不喜歡夙願的舉動。

「你怎麼啦?」夙願拉了我一下,我搖搖頭。滿腦子都是盤踞著顧逆衡的話語,它們化成印章深深的烙在皮膚深處,是永不能擦滅的評價,而我,就是一個沒感情、沒感覺的人。

「我想回家。」半晌後,我拋出這句話。是的,我不想再待在這兒,很辛苦,很痛苦。

「回家?」夙願疑惑的看著我,突然又呈現出恍然大悟的模樣,我懶得理會他的表情變化,再把話語重覆了一遍。

「熙珍,昨天抱你的哥哥是不是來過?」夙願完全對我的話聽而不聞,還一個勁兒逗著熙珍,哄她把事情始末說了一遍。說到最後,他還問熙珍想不想離開這兒。她想也不想就搖頭,說這兒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難道你不想回去見爸爸和媽媽?」我忍不住嗆聲。

「想啊!熙珍很想見爸爸和媽媽,可是今天跟媽媽通電話,她說我可以繼續跟姐姐一塊玩。」這樣的答案讓我無語問蒼天,怎麼老是做被通知、被知會的一個,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我的意願是什麼,就一個勁兒把事情往我的身上推去。

難道我就只能承受,而不能拒絕嗎?

「可是方柔姐姐不想待在這兒,她想回去。」夙願瞄了我一眼,臉色非快地閃過一抹冷然,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他不是應該開心才對嗎?起碼不會再和顧逆衡有交雜,可是現在幹嗎一整副想我留下來的模樣。

「姐姐,熙珍想在這兒玩。」小人兒拉著我的手:「最多我不去找漂亮哥哥,陪著姐姐。」這話什麼意思,現在到底是誰在陪誰,還有怎麼把我說成像一個專制的人。

我囑咐熙珍待在房間好好休息,之後拉著夙願去別處談判。

「我回去不再見顧逆衡,不是正中你心意嗎?幹嗎還跟熙珍說那麼多,你安什麼居心?!」我大聲質問。要不是他把駛來的車子還給朋友,拿回了自己的車,我才不去求他。

他突然轉身把我圈到牆角,眼裡一片冷酷,「說喜歡我,我立刻帶你回去!」語調雖平穩但透著不會就範的味道。我被他的氣勢震攝著,過了數秒才別過頭,避過其眼神。

「看著我啊!為什麼避開我的眼神,說我喜歡你就可以回家,你寧可留在這也不願說嗎?!」他突然大力地捏著我的下巴把我的臉轉過去,「為什麼他說一句你就整個人完全變了另一個調子,而我所說的就成了耳邊風,我所做的努力你從不把它看成一回事,面對我卻一副趕鴨子上架的模樣。」

我掙紮著,下巴被他捏得緊緊的,完全發不出音,面前的夙願好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眼神深幽恐怖、臉孔快扭曲起來,渾身散發一種想殺人般的氣息,如果他以這力度捏我的頸,我一定沒命了。

「鑰匙和戒指的選擇,你還要考慮什麼?!他有的,我都可以給到你,甚至好出百倍,舒適的房子、名貴房車、錢,還有最重要的愛,我的愛只屬于你一個,這些他可以給你嗎?!哼!不可以,你猶豫什麼!說啊?!幹嗎不說話?!」下巴快被捏碎了,而且全身不由自主的抖動著,只能拼命的用手推開他,可是一點效用也沒用。

「方柔,你不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嗎?!人家身邊都有一個如花美眷,你覺得顧逆衡還會選擇你嗎?他一直在欺騙你、玩弄你的感情。如果我不跟你說周秀風在背後做的小動作,你是不是連他背著你跟別的女人上床也容忍得了?!」

「夙……願,放…手!」我勉強的擠出幾個字,嘴巴裡已滲出一絲血腥味。此刻除了惶恐和驚慌,我已經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去表達我發抖的身軀。

「哈!放手?你就只會要我放手…」他突然力道一弱放開了手,我跌坐在地上不停喘著氣,調整呼吸,同時直瞪著站在我前面怒視著我的人:「你發什麼神經?!」

他蹲下來湊近我的耳邊:「我不是你用來逃避現實的棋子,我也有思想也有感受,不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隨從。你可以保證回去後,這兒所發生的一切就會像粉筆字在記憶中抹去嗎?!

不!你只會變回三年前剛來韓國那個整天魂不守舍的樣子!為什麼他說一句話你的世界就淪陷,對比他,我在你的心中到底算是什麼?算什麼啊?!」眼前人愈說愈激動,甚至扳著我的肩膀用力搖晃。

「夙願,給我一點時間。」好一陣子後,我才擠出這樣的一句話,而且傳進耳膜的聲音作是從外太空飄來,飄渺無力。

「方柔,對於你我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願意,可是你肯定會有答案嗎?默言的等待是很無奈的,尤其是所等的人,她的心根本還停留在過去,不願面對現實。」他的聲音像下結案陳詞般,把我的罪狀狠狠的數出來,而對於他的敏銳分析,我根本反駁不了。

「一段只有付出而得不到回報的感情,是會把人逼得把所有東西一拼毀滅!」接觸夙願冰冷得透明的瞳孔,我一直顫著的身體驀地一凜,腦海更像被投了一枚原子彈,僅存的思考力也炸得盪然無全,那種透明近乎是決絕,就好像寫著"把我逼入絕路時,我會把一切毀滅"。

當我正陷於一片混亂的狀態,夙願突然吻住我的唇,而我也立刻回過神來拼命的合緊雙唇不讓他得逞。只是萬萬想不到,他竟大力一咬,頓時我已分不出口腔的血腥味道是來自剛上被捏的下巴還是嘴唇。我愈是掙紮,他愈不甘罷善休,頸項的力度正收緊著,我快要被捏得窒息。

眼前人好像還不打算放過我,我用力反咬了他的唇和掙紮著,逼他因痛楚也放過我,而結果所謂的吻變成了對嘴唇的虐待。

正當我覺得自己快陷入休克的狀態,腦袋有一刻呈現了真空,快要宣布放棄時,被捏的勁度突然一鬆,我整個人軟趴趴的發不出力。「你死了沒有……」身邊發生了什麼事?好像有打人的聲音,斥罵的聲音也有一把近在身邊的毫無感情的女聲。

我慢慢調整劇烈起伏著的心跳,同時睜開眼睛,呈現眼前的竟是周秀風的臉孔,她托著我的上身,同時焦急的望向前方,我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只見顧逆衡和夙願扭作一團,兩人的臉孔都好像想把對方殺掉的模樣。

民宿內的人大概聽到聲音紛紛前來把他們分開,只是距離太遠,使我聽不清楚被分開後的顧逆衡和夙願憤怒的說話內容。我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從口腔湧進喉嚨的甜腥味,讓我回過神来,火辣辣的臉部,痛而木,仿佛已經不属於我了。雖然没有死,但是此刻的感覺比死更難受,不止是驚慄,還有絕望,對人的絕望!

我拉了一下愣住的秀風,她回過神望向我,定了3秒才醒覺過來,大聲呼喚顧逆衡。不過是一瞬間,我就被人緊緊的凌空抱起,而且抱我的人身體還在微微的抖動著,散發著熱呼呼和熟悉的感覺。


房間經過一輪鬧哄哄後,變回清靜,我坐起來揉了一下隱隱發痛的前額,一定是剛才進房時撞到櫃子,現在腫起來了。我拿起桌上的鏡子,看到上面反映的臉孔,當下嚇了一跳。

「這個人是我嗎?」下巴和臉頰兩旁都紅腫起來,而嘴唇的情況更慘不忍睹,又乾又裂,我舔了一下馬上痛得把舌頭伸回去。現在連說話的時候,兩邊腮子都是麻而沒力,可是當嘴巴稍微張大一點就會有像被緊扯著的感覺,只有一個字可形容就是「痛」。

我到底前世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今世要這樣子懲罰我?還要一個比一個更狠辣,一個比一個更傷更痛。門呀的一聲開了,身體反射地立刻倒回床上,我緊緊的閉著眼睛。這一刻,我不想面對任何人也不想說話!

顧逆衡端了一盆水放到旁邊的桌子,「別裝睡了,你那種把戲騙小孩還可以。」我無奈的睜開眼睛,他扶起我輕輕抹去溢出嘴角的血絲,我的淚差點奔湧而出,說不出是因為唇被輕壓的痛還是眼前人嘴角的青紫。「忍一下,把血跡抹掉了才可上藥。」

我把毛巾奪去,「我想靜一下。」到了現在我還覺得所發生的事都像做夢一樣,非常不真實卻又有痛刺激著我要正視現實。

顧逆衡鬆鬆肩坐到一旁的椅子一派悠然自得的翻看著桌上的書和散落的畫,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欲。

「你聽不到我說什麼嗎?!」

「聽到,你說想靜一下,我可沒有說話吵到你。」

「你!……」我瞪著顧逆衡,眼前人三年後第一個感應到的改變就是更會扭橫折曲。

他想幹什麼!早上不是說了我冷酷、沒感情、恐怖嗎?既然這麼討厭我為什麼要待在這兒,想看我出醜嗎?如果是,我已經做了,而且做得非常的徹底。或許他覺得這樣的傷害力依然不夠,還要多加兩腳,不過從他若無其事的語氣,答案已經清晰的呈現眼前。

心中一陣緊縮,為了我這樣的推斷。明明受傷害的是我,為什麼身邊那些說過愛我的人最後都一一化成厲害的武器,在最缺防守時給予致命的一擊。我想不明白夙願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恐怖的舉動,如果不是顧逆衡及時出現,我想現在已經返魂乏術。明明之前還是好好的,到底為了什麼……

「還在回憶剛才難忘的一幕嗎?」顧逆衡大概見我沒說下去,逕自發表感想:「如果你覺得我騷擾了你們奇特的興致大可以告訴我,免得好心做了壞事。親吻我見得多,可是你們血淚交融式的吻還真激烈,好像想把對方的口咬破。原來韓國現在流行這種自殘接吻,我還真是孤陋寡聞。」

聽著顧逆衡這種陳述式甚至帶著驚訝的語調,我滿滿反駁的力量已經被心灰意冷沖散了。我不相信他不知道我是在被迫的狀態下接吻,要不然也不會弄得滿口血紅。不過他硬要把一切扭曲成這樣子,我還可以說什麼?省得一輪反駁後,讓自己掉進另一個深淵裡。

「我終於知道三年不見,方柔唯一有所增長的地方是什麼了。」他頓了一頓,「就是…少說話多做事,不過以你的個性還是多發問少做事比較好,弄得清楚明白總比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做多錯多為好。」我不想再理會顧逆衡的挖苦,倒下床用被子蓋著頭,不知過了很久,只覺得眼皮愈來愈重,朦朧中我感覺到覆在臉上來自被子的熱氣被拉下,取而代之是絲絲清涼意塗抹在臉頰上,很輕柔很舒服……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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