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李亮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但經曆過三個階段才算比較了解他。
去年年底,天氣開始冷了,我們一群朋友在維揚坊吃飯。我帶了金門高粱,他們喝的都是陳年女兒紅,我一個人自斟自酌喝高粱。席間有人說李亮待會兒會來。李亮是誰呢?我心裏存在著一個疑問。大概半個鍾頭左右,一個高瘦、眉目清秀的男人來了,似乎很腼腆。維揚坊四方桌的位置做了七、八個人已經顯得擁擠,李亮一來,再加個椅子,頂多插進半個身子。我那天也莫名的提不起勁,再加上他也不怎麽說話。老實說,除了記住他的長相,我對他並沒有很深刻的印象。
第二次見面是在古城船行街的辦公室,他打電話給我說想帶個藝術家看看船行街樓上適不適合做個書畫展廳,問我能不能進去看看?我說我沒鑰匙,不知道能不能進去,但從陽台上往窗戶裏看,也許還是能看個大概。也是約莫半個鍾頭,他帶人來了,兩人一照面,完全顛覆了第一面的印象,他看起來有些纨绔之氣,大喇喇的在船行街的樓上穿東走西,反而是他帶來的人顯得親切。來時像一陣風,走時記得也沒有一聲招呼。我心裏又是一個疑問,這個李亮究竟是幹啥的?
第三次碰面是倫達的伯國喊我去李亮租住的地方吃飯,說是他自己親自燒的菜。恩,我心想這個看似傲慢的家夥居然會做飯。不過他確實也整出一桌菜,還得意洋洋的說這邊的水質不好,含碱太多,他的飯菜都是用純淨水做的。至于味道?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酒足飯飽之余,我開始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
第四次的接觸是在電話中,我正因兩岸論壇活動焦頭爛額,處于騎虎難下的時候。當時在萬家大院跟袁琦衆姐妹訴苦,似乎是王立給李亮打電話戲說我要找棵歪脖樹上吊了。李亮在那頭哈哈大笑,我接過電話,兩人居然跟老朋友似的有說有笑起來,他說妳活該自討苦吃,我說我要以死相逼,遺願是要他接手把論壇活動完成。兩人嘻嘻哈哈把一件愁苦的事說的趣味盎然。說來奇妙,接下來我接了個電話,事情居然峰回路轉了……
以後我們就這樣熟悉起來,一見面就跟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有時在倫達老總伯國的辦公室,有時在地攤或酒桌上,其實見面不多,屈指一算,十個手指頭都能算過來。不過自從我開始會玩微信,很多微友的食衣住行娛樂,包括心情起伏等等,幾乎都展現在妳的手指尖。于是經常看到這個叫“飲星醉月”的江南美男子(這麽誇他,估計他連做夢都會笑),經常悠遊于全國各地,吃香喝辣,還跟衆多書畫家合影。照片中的他總是偏于角落,一臉含蓄的笑,很亮眼,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李亮究竟是幹啥的?其實到現在我還一頭霧水,知道他跟倫達的伯國是一夥的,據他的大白話“就是賣房子的”,專業術語則是負責房地産營銷策劃。現在主推的就是台兒莊倫達置業公司的大型溫泉酒店項目,整個項目除了溫泉酒店、國際會議中心、養生會所之外,我比較感興趣而且彼此還可以聊出一些火花,便是名爲“大美中國.印象魯南”的藝術交流基地,其中既有國內頂級藝術家個人“藝博館”,還有青年藝術家的創作寫生基地、藝術交流拍賣場等,把所謂“一彎一半島,一城一運河”的龍灣溫泉酒店,打造成“從商業出發、以藝術奠基、在生活分享”的藝術生活休閑度假勝地。
爲了爲落實這樣一個終極目標,李亮跟著伯國南北奔波,以伯樂的心情到處尋找千裏馬,也以劉備當初相中諸葛亮三顧茅廬锲而不舍的精神,邀請各方藝術家走進台兒莊、描繪台兒莊、巡展台兒莊,並且收藏台兒莊。目前除了山東美術館要在台兒莊設立分館,全國也已經有了十三個知名書畫家簽約進駐“藝墅村”。
記得那回我在倫達辦公室聽伯國和李亮侃侃而談未來對這個藝術交流基地的想法和規劃,他們說了很多,我聽了還是沒啥概念,感覺這是有錢有閑甚至必須要有才堆砌起來的奢華願景,跟我還是很有距離的。他們的夢相較我的夢,就好像茅台陳釀與小二鍋,開奔馳的和赤腳走路的,我那小小的的胸懷和鼠目寸光,實在望塵莫及。
前陣子我終于去參觀他們的龍灣酒店現場,來回居然走了一個多小時,之前知道這個項目很大,沒想到這麽大,甚至不亞于對岸的古城。酒店的雛形已初具規模,但是都還沒有裝修,雖說建築的精雕細琢不及古城,設計的巧妙和靈活應該在古城之上。特別是他們規劃的“藝墅”區,未來都是名人的殿堂。我看著目前還只是空殼的房子,想像自己穿越時空回到未來,那時候這裏的街道人來人往,街景充滿生活氣息和藝術氛圍。我踯躅在同樣的地方,心情肯定跟現在不一樣,等那個人蓦然回首,我依然還是站在燈火闌珊處嗎?
在台兒莊再有欠缺,就是不缺喝酒盡興的朋友。李亮就是我的酒友之壹。這個來自江蘇淮陰小我十二歲的男子,長得像個白面書生,說話有點口無遮攔。堅持不喊我郁姐,要喊我郁老師,說是尊重,但也會毫不給面子的說我處事幼稚、無知。他的樣子看似玩世不恭,心地還是很柔軟的。伯國曾說他略帶神經質,我雖然沒有特別的感受,但是如果古城有個精神病院,我要住一號病房,他肯定在我隔壁。記得他告訴我要夢回現實。當時我問啥是現實?他說現實就是提個大桶白酒,找個土菜館,乾一壺。
其實李亮的現實就是我的夢。有時喝酒,爲的是工作,談的是生活;或者就是生活,順便完成工作,期待的都是從圓滿的工作去獲得一種舒適、微醺的感受。活著就不能太清醒,何況我們都生活在這樣一個尋夢的地方。李亮也認爲台兒莊是一個會讓人盡興的地方,自由來去,自在生活。因爲工作變成了朋友,因爲朋友于是開始想念、相互牽挂。面對這麽大的一個項目,還有不可預期的未來,壓力在所難免,但是這些來自各地的企業家或者夢想家,他們卻都能沈澱下來不著急、不放棄,甚至悠然自得,等待每一次的水到渠成,花開蓮現,花落蓮成。
如果要我簡單形容李亮這個經過幾個轉折才認識了解的朋友,此刻腦海第一個浮現的印象是這樣的——李亮這個老男孩滿臉從容的從他的沃爾沃翩翩而下,經過現實的錘煉和歲月的憂煎,他已經從纨绔子弟長成白馬王爺。他提著一塑膠桶的夢之藍,裏面應該還有五、六分滿,步履輕松的緩緩走來,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他臉上的笑容仍然很讓人感覺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