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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02 09:58:43瀏覽152|回應1|推薦10 | |
晚上七點走進羊湯館前,天還是大亮。吃辣子雞、喝羊湯、喝白酒,在空調房裏仍然吃喝的滿頭大汗。大暑天,全世界大部分地區的人都熱的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古城也是,大白天烈日當頭,曬得身心都焦灼不安。猛烈的出了一身汗以後,仿佛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走出羊湯館已經快十點了,古城的夜晚也是熱鬧的。我已經有幾許微醺酒意,穿行在人影雜遝、燈火輝煌的街道,有種恍惚若夢的感覺。遊人如織好像皮影戲很不真切的在眼前晃動,千里走單騎酒吧傳來戰鼓般轟隆的搖滾樂音在耳邊喧囂。等晃晃悠悠過了至尊橋,再穿行到月河街,那兒燈少人稀,一條彎曲如蛇行的巷道籠罩在深濃的夜色中,只有幾盞鮮豔的紅燈籠點綴其間,越發顯得靜謐和深沉。我仿佛一跤跌進這個深不可測的舊時代氛圍裏,有點“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越往深處走,越不見生人,而兩旁一路相隨的銅雕像都鮮活起來。
保壽堂前的老中醫很認真的把把我的脈,沉吟片刻說道:“心思太重,影響氣血兩虛,要學會放下。”胡家大院旁那兩個對弈的老頭,一個戴圓頂小帽低頭苦苦思索,舉棋不定。對面那個老頭兩手盤在胸前,一臉藐視的斜睨著對方,勝局在握的樣子。我過去摸摸他的光頭,對他說:“棋局如世事,變化莫測啊。”
夜涼如水,穿街走巷,靜靜流淌。青石路在我的腳下顛簸不平,那隱約的戰鼓聲還在耳邊,但已經越離越遠、越離越遠。戰與不戰,既是歷史也是現實,但讓我此刻全拋在腦後吧。日夜遊蕩在酒文化博物館的李白舉起酒杯,正熱情邀我“將進酒,杯莫停。”我拉著他一路漫遊到鬱家碼頭撈月亮。而月亮早在兩千年前就讓這個“糊塗的酒仙”撈走了,徒留河上的月光,溫潤著這靜夜的一隅。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和詩人都流淚了。
據說乾隆皇帝下江南路過台兒莊,就是從這個碼頭上的岸。皇朝的盛世輝煌已經過去了,一岸漁火的百姓生活仍在繼續。我看著對岸那邊起重機伸出它長長的臂膀,像個堅強的巨人沉睡在萬籟俱寂的夜裏。夜太深了,我們都看不清楚彼此也看不見未來,但等明天醒來,我們還會相識嗎?
戰鼓還在記憶裏咚咚作響,跟著心跳的節拍幾乎響了一整夜。隔天醒來還感覺宿醉,我躺在床上起不來,看見我住的台城客棧虛掩的窗簾外露出一角魚肚白天色,樹梢上站著一隻不知名的小鳥,身姿輕盈、晃頭晃腦的跟我道聲“早安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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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