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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1/31 20:36:30瀏覽248|回應2|推薦13 | |
從現實到夢想的距離,只有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還有幾個鐘頭的車程。我從臺灣到蘇州,再從蘇州輾轉來到台兒莊------這個離古代不遠、跟現實很貼近的一個我夢寐以求中的古城。 這段路說遠不遠,但充滿了許多曲折,仿佛命運安排,使得我更加義務反顧。過去每次離開,我總是對親友說還會再來。其實意願不高,如果不是奶奶還健在,估計都沒打算再過來了。距離上一次告別,已經有四、五年的時間,朋友說現在台兒莊很不一樣,整個古城都要重建起來。我完全沒有古城的概念,古城跟我也沒有特別的相關性;再說,奶奶都過世好多年了。我其實也不那麼喜歡台兒莊,它既不像文明城市那麼時尚鮮亮,也不像偏遠鄉間那麼純粹安寧,它在兩者之間不痛不癢存在著,很長一段時間被絕塵而去的進步和繁榮搞得有些蓬頭垢面。我去幹嘛呢?已經沒有探親的理由,更沒有旅遊的欲望。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還是回去了,到郁家墓園為奶奶掃墓獻香,順便帶著過客的心理游賞了一下古城。是的,台兒莊真的很不一樣了,雖然到處的拆遷使得這個地方更加顯得混亂不堪,但一邊破壞、一邊建設,舊的房子拆除了,一地的狼籍令人驚心動魄;但仿佛一夜之間,新的建築又一座座拔地而起,任誰都能感覺到一股很踏實、很強大的生命力到處蠢蠢欲動,讓你對這個地方的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期待和嚮往。 古城的建設也超過我的想像,當天色逐漸翻黑,古今穿梭、新舊交融的古城,已經仿佛是個虛擬世界,璀璨的燈光把古城點綴的更加不似在人間,好像置身其中,連一個普通人都有一種異于平常的光彩。特別是聽古城的朋友轉述了郁家曾有的輝煌歷史,當時還穿過第二期工程正緊密加工的建築區,很艱難的爬上爬下踩著泥地去看郁家碼頭。那時候我對台兒莊、對古城就有完全不同的想法了。好像在風裡飄泊慣的異鄉人,忽然有了依歸,感覺一種莫名的力量在慫恿你趕快落地為安。 回去後我就仿佛若夢了,面對自己真正的現實,我越發坐立難安。是繼續往前走呢?還是順勢轉個彎?古城的過去包涵了我的父輩和更多的族人,以及更遙遠的先人,他們曾有輝煌的過去,也有困頓的現況。現在古城的重建讓很多台兒莊人未來美好的輪廓都眉目清晰起來,我的未來也會在這裡嗎? 還在蘇州的時候,每到傍晚,我一圈圈繞著社區散步,其實心裏已經想像著我在古城生活了。那時我會經常站在運河邊,耳邊不再是那些聽的很吃力的吳儂軟語,而是四面八方都有風聲傳來,我很期待也很害怕,但是我知道風是往哪一個方向吹的。 命運真奇妙。好像很多曲折都是奔向同一個目的而去。不是太巧就是太不巧。回老家生活的念頭是如此迫不及待,要先把蘇州的工作辭了,還要在台兒莊預備個落腳的地方。我其實經常是瞻前顧後懶怠成性的人,這樣的決心並不容易。 古城的重建就好像“平地一聲雷”,這個據說明末清初“一河漁火,歌聲十裏,夜不罷市”的繁榮古城,經過時代變遷,又經過戰火摧毀,仿佛一頭睡了好幾百年的獅子,幾乎再也沒有翻身餘地,竟然就這麼重新驚醒過來,又將以王者的姿態,再現“天下第一莊”的盛名和輝煌。甚至驚動了在臺灣外省第二代也差不多奄奄一息的我,被廣袤古城重建帶來的無限希望和商機,和對郁氏家族曾有輝煌歷史的驕傲和使命感,衝擊得也跟著精神斗擻起來,於是我毫不猶豫來了,一場尋根和紮根的旅程已經開始。 因為出離人生規劃,又來得突然,人真的來了,還恍然如夢。其實連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都跟我說,對於古城的重建也好像做夢一樣。太快了,包括拆遷和重建。一般都說破壞容易,建設難,古城重建的速度也讓人有李伯大夢的感覺。幾天不見就展現驚人的改變,仿佛它是鮮活的,有歷史的姿態,有時代的意義,還有更多更多人生命和生活的延續。 是的,我的古城,也是我的夢。我走進夢裏,而夢也還沒有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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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