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和浩元昨天早上八點的飛機,濟南直飛台中。他們在台兒莊待了兩個禮拜,今天半夜高峰開車帶他們到濟南機場,我也跟著去,一路上肚子很不舒服,在某個休息站狂拉了三次肚子,拉的頭昏眼花、四肢無力。回來在車裏睡了一下,感覺好多了。十二點半的時候,我弟從臺灣發短訊息給我,說我爸他們到家了。我們還在濟寧呢,好漫長的路程。 好漫長的路程,真不知道這一路會走到哪里去?我其實很害怕。但再一想,就算待著不動,毫無作為,我還是害怕,那麼就往前走吧。滾石不生苔,還會生出很多力氣。 以前老跟朋友戲言自己未來的生活規劃,說身上的錢花完了,就賣房子;賣房子的錢花完了,就上吊。那時確實前途茫茫,不知道做什麼好,好像做什麼也都不對,也許就等著坐吃山空吧,省吃儉用點,十年或者二十年,估計都不會有太大問題。但萬一活到一百二十歲呢?我心裏打了個寒顫,越坐就越不安穩。 命運真是奇妙,仿佛很多曲折都是奔往一個目的而去的。我的未來歸劃也有了改變,這回身上的錢花完了,就賣房子;賣房子的錢花完了,我改跳運河,從郁家碼頭跳下去。而且照目前的思路走下去,要是沒成功,估計幾年後我就得跳運河了。 算了,反正只是坐著也害怕。沒准跳著跳著,一個山東好漢把我從河裏撈出來。 昨天拉了一天的肚子,身心都無比空虛。我打算出去買藥,還有蚊香(跟蚊子搏鬥了好幾夜,一直都沒睡好。只有前晚喝多了,睡的太沉,竟然沒感覺,早上起來滿臉都是包)。我看著天氣死陰死陰,考慮要不要帶傘?懶的帶。沒走幾步,細雨紛飛而下。我不能再買傘了,屋裏已經有四把傘,包括敬鳳上回來,掉在我那兒的一把。 我堅持頂著細雨往前走,本來還有些懷憂喪志,走著走著,肚子不那麼疼了,精神似乎也起勁些,難道小雨真能洗淨憂傷嗎?估計大雨不行,那得成落湯雞。那天在甪直看到淋了雨的雞,怎一個狼狽了得。 算了,反正只是坐著也害怕。也許走著走著忽然就柳暗花明了,搞不好歲月漫長,我還能走到一百二十歲。那時候俺的侄孫輩們會世世代代這麼傳說下去,說起當年老姑奶奶不僅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而且是婦女解放運動的先驅。生前,她曾以“為醒獅之前驅,為文明之先導”作為對全中國婦女的勉勵,並且堅持理想為革命不惜從容就義。那不是我,是秋瑾。 但輸給秋瑾,肯定不輸給秋蟬。“聽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綠野催黃。。。秋去冬來美景不再,莫教好春逝匆匆”。四季更迭,夏日再炙熱,冬天再嚴寒,我還有幾十個春天好期待呢?何況秋日正好。那時候俺的墓誌銘會這麼寫著---- 這是郁家的老姑奶奶,一生精明能不幹,躺著都比站著威風。日行千里,一天三頓酒,因為沒跳成運河,一不小心活到一百二十歲,最終因搶不成銀行,鬱悶而死。 好了,在跳運河前,我得先學會在人生泅泳,這回不是自由式,改蛙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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