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 / 04 / 2015

柏林是個集結傳統智慧與現代經典於一身、擁有多元面貌的城市。名聞於世的宮殿、教堂、博物館等承載歷史文化的宏偉建築，與柏林四處可見的重建工程、柏林人的生活方式、影響世界的科技與潮流，讓人深感其古典與現代兼容、人文與科技並蓄的泱泱風貌。東西德統一後，柏林躋身活力城市之林，吸引了世界各地藝術家和創意工作者移居，既保留原有的古蹟，不忘城市的歷史價值，也鼓勵年輕新世代藝術家自由揮灑，打造另類城市風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稱柏林為「設計之都」。

柏林圍牆 Berliner Mauer

"No one has the intention to erect a wall!"

「沒有人想要建造一堵牆！」這是1961年6月15日東德國務委員會主席烏布利希(Walter Ulbricht)在國際記者會上的宣稱。然而，這宣稱卻應了「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句話，柏林圍牆終究冰冷而無情地豎立起來！

其實我非常抗拒歷史傷痕，相關的場景、文學...我能逃則逃，因為無力承受。波蘭的集中營就是我不敢挑戰的暗域！但是，既來到柏林，柏林圍牆是無法躲避的，因為它與德國的近代史緊緊相繫。

二次大戰後，德國和柏林被蘇聯、美國、英國和法國分成四區。1949年，蘇聯佔領區包括東柏林在內成立德意志民主共和國（東德），首都定在東柏林；而美英法佔領區則成立德意志聯邦共和國（西德），首都設在波昂；原德國首都柏林也被分割為東柏林與西柏林。由於西柏林的領土完全在東德境內，形同孤島，蘇聯為迫使西德放棄西柏林，曾對西柏林斷水斷糧。1952年起，東西之間的邊境關閉，只有柏林分界仍然開放。約有250萬居民逃離東德，其中多數人是通過西柏林前往西德和其他西歐國家，流失的知識份子及勞動力足以使東德經濟崩潰。蘇聯遂於1961年8月13日連夜從布蘭登堡門前築起一道牆，圍繞西柏林邊境，將西柏林與東德領土隔絕開來。

這道冷酷的界線綿延160公里，最初以鐵絲網和磚石為材料，後期加固為由瞭望塔、混凝土牆、開放地帶以及反車輛壕溝組成的邊防設施。為了阻止東德居民逃往西柏林，其間設置了116個瞭望塔，動員1萬名哨兵24小時戰備巡守。柏林圍牆修築後的1961至1989年間，大幅壓制了逃亡人潮，但仍有約5000人在此期間翻越柏林圍牆奔向自由，因此而遭射擊喪生者據載有239人。

1989年東歐國家發生了一系列政變，東德人民群起效應，在數週的抗議活動後，1989年11月9日東德政府宣佈允許公民申請訪問西德及西柏林，當晚柏林圍牆在東德居民的壓力下被迫開放。隔年6月東德政府正式決定拆除柏林圍牆，1990年10月3日兩德最終統一。

歷史上的許多“牆”，莫不是為了阻擋外力入侵；柏林圍墻，卻是為了阻絕裡面的人逃出。這道形同監獄的牆，把自由關在牆外，硬生生阻斷了手足同胞緊密的親情聯繫。因此當柏林圍墻被推倒那一刻，被阻隔了28年的東西柏林人們相互擁抱喜極而泣的場面，全世界的人無不為之動容！

查理檢查哨 Checkpoint Charlie

柏林圍牆共有25個檢查站，分設於公路、鐵路及水道，允許西柏林人、西德人、西方遊客和盟軍人員進入東柏林，也允許持有效證明的東德居民和其他社會主義國家居民進入西柏林。過境西柏林只有兩個檢查站可供通行，其中位於市中心腓特烈大街上的查理檢查哨，是盟軍占領軍開設的檢查站，僅為外交人員和外國公民使用。檢查哨是因為圍牆而存在，東西德統一後，昔日冷峻森嚴的氣氛消失了，如今成了熱門的觀光景點，上一個世紀的歷史，已成為這一個世紀的觀光資產。

柏林圍牆博物館  

和檢查哨並存的，是一座柏林圍牆博物館。館內有句箴言：「逃亡為發明之母」，為了從東德逃往西德，人們想出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逃亡方式─挖地道、坐熱氣球、藏在皮箱裡、藏在喇叭裡…無所不用其極，有人順利奔向自由，有人則不幸葬身鐵幕，而這一切都見證著關於圍牆的淚水與辛酸。

今天能夠反映柏林圍牆原貌的場景經不存在了，在柏林市中心遊客較多的區域，政府用鵝卵石在街道地面上標出柏林圍牆曾經的所在。多數地方標出的僅是第一道圍牆的位置，在波茨坦廣場則是兩道圍牆的位置均被標示出來，讓後人知道柏林圍牆邊防系統的範圍。

東區畫廊 The East Side Gallery

柏林圍牆幾乎被拆除殆盡，目前存留最長的一段位於柏林東火車站至奧伯鮑姆橋（Oberbaumbrücke）之間。1990年9月28日，來自21個國家的180位藝術家在長達1316公尺的柏林圍牆上，創作了不同主題的繪畫塗鴉，不論是快樂、悲傷、隱喻或諷刺，充分表現了藝術家的幽默與創意。一路綿延的塗鴉牆被稱為「東區畫廊」，1991年，這段柏林牆被列為保護建築。

其中Dimitri Vrubel創作的《兄弟之吻 / Bruderkuss》最為人們所津津樂道，畫中主角取材自1979年的蘇聯領導人布里茲涅夫與東德領導人何內克(Erich Honecker)在慶祝德國建國30周年慶典上互相親吻對方的畫面，爾虞我詐的諷刺意味濃厚，我看著也怪噁心的！還是色彩亮麗而帶著和平寓意的畫作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眼見他起高牆，眼見他牆塌了！悠悠歷史，斑斑血淚，如今柏林圍墻已成為歷史符號，僅殘留一小段供後人憑弔。陽光下只見斑爛的彩繪壁畫，誰也不願再去回顧那段殘酷分離的冰冷歲月。有形的墻已經土崩瓦解，但願人與人之間那堵無形的牆也能煙消冰釋，人類從來不缺前車之鑑，缺的是讓明天更加美好的智慧！

柏林圍牆沿著施普雷 (Spree) 河岸延伸，圍牆的另一邊就是美麗的施普雷河，導遊還在解說柏林圍牆的歷史點滴，我已經迫不及待溜到河岸邊。只見碧藍的河水悠悠流淌，遊船在河上悠游來去，人車在奧伯鮑姆橋上忙碌穿梭；人們在河岸漫步、在船上悠遊、在咖啡座享受初夏溫暖的陽光與自由的空氣…，一切是如此安詳靜好，眼前的景緻讓我大大吁了口氣，在此流連徘徊，直到不得不離去！

博物館島

柏林是中歐的文化中心，文化景點多不勝數，博物館島就是其中最閃亮的星星。博物館島是被施普雷河所包圍形似牛角的市區內島，當初的規畫便是希望藉著島上連成一氣的5座博物館─老博物館、新博物館、老國家藝廊、博德博物館及佩加蒙博物館，來營造類似巴黎羅浮宮的氣勢，打造柏林成為德國文化之都。事實證明，博物館島每年為柏林引進成千上萬的觀光人潮，是柏林經濟發展的一大功臣。

博物館島中以收藏希臘羅馬文化藝術、雅典娜神廟的門柱，以及美索不達米亞的蘇美、巴比倫、亞述等古文明等珍稀寶藏的佩加蒙博物館最負盛名。11年前初訪柏林時參觀的就是佩加蒙博物館，此趟行程就另作他選。

老博物館 Altes Museum 

老博物館在1830年完工，是柏林的第一座博物館，內部收藏許多古代藝術品。老博物館可說是古典主義大師申克爾（Karl Friedrich Schinkel）的傳世經典之作，18根高87公尺的愛奧尼亞式廊柱鋪展壯觀的門面，與前面的大片廣場共構恢弘的氣勢，簡單宏偉的架構成為後來許多博物館的建築典範。

兩面多立克式柱廊圍繞著博物館島中的博物館建築群

老國家美術館  Alte Nationalgalerie

建於1867年的老國家美術館，收藏各時期畫作，包括新古典主義、浪漫派、畢德邁爾(Biedermeier)、印象派和近代藝術早期的作品。而美術館本身就是建築藝術的傑作！

柏林新博物館  Neues Museum

這就是我們入內參觀的博物館。柏林新博物館始建於1841年，由申克爾的學生Friedrich August Stüler師承新古典主義風格建造，是博物館島上繼老博物館之後的第二座建築。1855年建成開館，展出內容以埃及古文明以及人類史前文物為主。

然該館於二次大戰時嚴重損毀，1986年東德政府的整修計畫因兩德合併而延宕。到了1997年，英國建築師David Chipperfield接手重建新博物館的任務，當時德國保守派人士屬意以德意志美學及恢宏的普魯士風格重現柏林19世紀不可一世的風範，但他力排眾議，堅持「保留現狀」及「不迴避歷史」(戰時留下的彈孔仍然清晰可見)的前提，以平實的現代工法完成新博物館的整建工程。改造後的新博物館於2009年重新啟用，現代與古典、傷痕與新生的美感並陳。

在新博物館所展出的大量埃及珍貴文物當中，除了法老王石棺及獅身人面雕像外，具有3千多年歷史的「納芙蒂蒂」(Nefertiti)半身頭像，才是該館的鎮館之寶。這位埃及皇后的美貌與埃及豔后Cleopatra齊名，每年吸引50萬遊客前來參觀，其頭像以特殊玻璃罩保護單獨展示，是所有館藏中唯一禁止攝影拍照的文物。

下圖轉載自維基百科，Nefertiti 的五官輪廓兼融東西方之美！

施普雷（Spree）河畔風光

放眼古今中外任何一座人文薈萃的歷史名城，幾乎都有一條孕育悠悠文化的河流潺潺流過，而流經柏林的這條河流即是施普雷河。

歩出新博物館之後迫不及待來到河岸邊，施普雷河流經柏林市區的河道寬闊，陽光下藍色河水閃耀粼粼波光，大小遊船載著遊客門來往穿梭於河道中，河畔矗立著博物館島上的博物館、柏林大教堂等雄偉壯麗的古典建築，一座座橋樑連接兩岸交通，共譜出柏林這座古老大城的泱泱風貌。而漫步河岸、留連咖啡座的人們則是一派悠閒，夏日的施普雷河畔洋溢著美麗悠閒的風情。

德國統一至今已25年，但柏林市區的各項建設、整修工程毫不停歇地進行著，整個柏林依然是座大型工地。拍照時很難避免施工中的人字吊臂闖進來破壞畫面，不過這就是柏林的真實現況。

柏林大教堂  Berliner Dom

柏林大教堂巍然矗立於施普雷河畔，這是一座建於1894到1905年間的新教教堂，具有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築風格，可容納約1500個座位。二次大戰時嚴重受創，整修工程曠日費時，至1993年修復完成。在其宏偉的外觀下，有著更多精神層面的意義，因為有著綠色穹頂的柏林大教堂，可以說是統理普魯士地區有500多年歷史的霍亨佐倫王朝家族（Hohenzollerns）的紀念殿堂。

柏林大教堂是一座龐然壯麗的建築，在菩提樹下大道、在施普雷河畔輕易都可看見其銅綠色的大圓頂。

教堂的另一邊就是老博物館，兩座風格殊異卻同樣雄偉壯觀的建築，在前面的廣大綠地襯托下更見磅礡氣勢，這片廣場綠地是遊客留連駐足及拍照的必然景點，也是柏林市民最豪華大器的休憩天地。

菩提樹下大道 Unter den Linden

這條寬闊優雅的林蔭大道，從布蘭登堡門向東延伸到施普雷河的博物館島，串起了柏林的靈魂，在17到19世紀的200多年間，這裡是柏林最繁華的一條大街，是過去柏林的重心，也是歷史上普魯士及德意志炫耀國威的地方。我們由施普雷河往西走，許多壯麗雄偉的建築在大道兩側競相爭艷，走在這條大道上令人有目不暇給的感覺！

河岸的巴洛克式建築是建於1695年到1706年間的軍械庫，現在則改為德國歷史博物館(Zeughaus)，展出德國從古到今的歷史、文化、宗教與藝術。

宮殿橋上的古典雕像

原是皇家衛兵的新崗哨（Neue Wache），由建築大師申克爾（Karl Friedrich Schinkel）建於1818年，是德國新古典主義建築的典範。二次大戰後成為軍國主義受害者的戰爭紀念堂，後來又成為紀念猶太受難者的地方。

在紀念堂空空蕩蕩的大廳裡，只有悲傷的母親哀撫著死難子女的銅像，猶如現代版的「聖殤」(Pieta)，寂靜卻又動人心弦，遠勝過千言萬語的說教文字。銅像作者是德國最具影響力的女藝術家Käthe Kollwitz，她的兒子與孫子相繼在一次大戰和二次大戰中陣亡，因此她作品的主題常是悲切的母親形象。同為人母者看了豈能不動容！

菩提樹下大道南側壯闊的倍倍爾廣場（Bebelplatz），係由普魯士國王腓特烈二世闢建於1741年。1933年5月10日，希特勒的納粹黨人在此焚書2萬冊，是這座廣場最黑暗的一頁歷史。今天，廣場設計了一個玻璃圓頂，放置了一個空書架，以紀念焚書事件；此外，每年洪堡大學的學生也會在廣場上舉辦售書會活動以為紀念。

倍倍爾廣場與洪堡大學法學院

洪堡大學  Humboldt-Universität

倍倍爾廣場正對面就是柏林最高學府洪堡大學，建於1748至1753年間的宏偉建築，原本是腓特列二世的弟弟Heinrich王子的由宮殿，1810年才改為大學校園。創辦人是世界文化史上著名的洪堡兄弟，哥哥是哲學家威廉洪堡(Wilhelm von Humboldt)，弟弟是地質學家亞歷山大洪堡(Alexander von Humboldt)，兩人的雕像分別立於校門口左右兩側。和11年前所見一樣，校門口經常擺著流動書攤。

亞歷山大洪堡(Alexander von Humboldt)的雕像

洪堡大學是柏林最高的學術殿堂，提倡的是學術自由及建立德式大學的制度。此一作法影響了19、20世紀德語世界的大學教育至為深遠，也因此孕育出能夠獨立思考的德國大學生，並且誕生無數的哲學家與科學家。

午餐時光

中午來到柏林市內一處僻靜的小區用餐，此區安靜優雅，許多餐廳的庭院綠意盎然花木扶疏，彎入此區巷弄中立刻讓人腳步輕鬆了起來！

赫佩媽媽(Mutter Hoppe)餐廳

Mutter Hoppe 餐廳提供的是德國傳統料理，我們的主菜是香煎雞胸+馬鈴薯蛋餅，當主菜端上桌時每個人都發出驚呼，日爾曼人豪邁的食物份量足足可以餵飽我們兩個東方人，徹底投降！

此趟行程的餐食，因為「午餐含咖啡或茶，晚餐含飲料」而值得一提。每天午餐搭配的咖啡或茶選項很多：咖啡有一般咖啡、Espresso、Cappuccino、Café Latte…；茶有紅茶、綠茶、蘋果茶、薄荷茶、洋甘橘茶、養生花草茶…。每天晚餐搭配的酒品或飲料選項更多：酒，有生啤/當地生啤、白啤/當地白啤、黑啤/當地黑啤、紅酒、白酒…；果汁，有檸檬、柳橙、蘋果、櫻桃、葡萄、黑莓汁…；汽水，有芬達、可樂、檸檬、苦味檸檬、薑汁檸檬汽水…。

德國餐廳的飲品MENU真是壯觀！以上這些是我每天聽著領隊Margrate不斷朗誦所記下來的，還有其他我記不住的…，琳瑯滿目的飲品選項，每天都要勞駕她不厭其煩地為團員一遍遍複誦。而因為選擇太多，用餐的人往往舉棋不定難以抉擇，每天用餐前總需要許多時間來order，這在我多年跟團旅行中算是比較特殊的經驗。

至於我，午餐的咖啡、晚餐的白酒或是小麥(白)啤酒，幾乎是每天不變的選擇。德國的咖啡沒有特別令人驚喜之處；但德國是啤酒王國，而萊茵河葡萄酒區所產的白酒也是舉世知名，這兩種選擇不曾讓我失望過！

午餐之後揮別柏林，將北上拜訪一座美麗的湖中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