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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02 20:28:48瀏覽3612|回應0|推薦0 | |
影片連結:https://youtu.be/e9iawAF6y0c 大家好,這是只有經典第22講,由本次開始,名著導讀改名為只有經典。今天的主角是尼采及《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關於尼采的一般介紹相關書籍已經很多了,他的一生簡單來說是進不了體制,只能在外圍遊走,以散文及詩寫下觀察及想法的邊緣人,所以進不了學術圈,散文是上不了殿堂的,無法被制式或嚴謹方法評論,但散文正好是通俗文學的入口,很多文字若節錄出來都像是雞湯文字,這不是我的目的,僅止於望文生義的淺薄雞湯無法儘述尼采深刻思想。 尼采離開大學教授職務後,就一直遊蕩、生病、在病中任由思想馳騁飛升,近乎瘋顛地寫下大量文字,最後真的瘋了,他的筆下比較像隨筆或雜文,唯一一本有結構有少量情節的是《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但也不太好讀,至少不是一般小說,因為哲學家就愛繞來繞去,他不是在寫小說,而是寫他自己腦中奔放不羈的意念,尼采對於人生是熱情的,雖然他是Loser,愈是被排擠,愈是想要呼喚棄他而去的人生,愈呼喚愈孤獨,愈進入人群又愈想逃離,如此才能成就尼采。有人說張愛玲是孤絕的華麗,尼采就是求敗不得的哲學家皇帝,注定與世難容,沒有現實的牽絆,才能任由筆下迸發,針眨渾渾噩噩的你我。 今天只講他的三個主要思想,精神三變、永恆回歸及權力意志,前二者出自《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權力意志思想散見於他的各出版品,也出現在《查拉圖書特拉如是說》,現在看到的《權力意志》,是他死後才出版的遺稿。 查拉圖斯特拉有另一個名字,就是瑣羅亞斯德,拜火教創始人,查拉圖斯特拉是波斯名字,瑣羅亞斯德是譯成希臘文的名字,尼采崇拜這位在遠古波斯時期的先哲,不過尼采只是借用了查拉圖斯特拉這個名字,《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當然說的是尼采自己的思想。 精神三變-見山是不是山精神三變出自《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第一部,在序言之後,也是查拉圖斯特拉下山之後的第一段,原文有點長,以下是節錄:
我現在告訴你們精神的三種變形:一是精神如何變駱駝,二是駱駝如何變獅子,最後是獅子如何變小孩。 忍辱負重的強健精神,背負著許多重負:因為它強健,所以它渴望有最重的負擔。什麼是最重的負擔?負重的精神這麼問;它就是跪下,如同滿載十足重量的駱駝一般跪下。 也許是以食用知識的果實、知識的草葉為生,為了尋求真理而讓靈魂飽受飢餓。 也許是生病時卻將安慰自己的人打發走,卻去結識那些永遠也聽不見你的心聲的聾子? 也許是即使污穢的水是真理之水,也會毫不猶豫地跳入水中,而不拒絕,不嫌棄那冰冷的青蛙和熱燙的蟾蜍? 具有負重精神的人,會獨自擔負起所有這些最重的重負:就像駱駝馱著重重的擔子匆忙地走入沙漠一樣。 就在這最寂寞的沙漠中,發生了第二次變形:精神變成了獅子,它要爭取自由,統治這片沙漠,成為這片沙漠的主人。 那條精神不再喜歡稱其為主人和上帝的巨龍是什麼呢?那條巨龍就是「你應該」。但是獅子的精神卻高呼:「我要。」 「你應該」這條巨龍,所有龍當中最強大的那條龍說道:「萬物之一切價值就在我的身上閃爍著。」巨龍這麼說:「一切價值都已創造,一切創造的價值——那就是我。哪裡還需要再有「我要」啊?」 那精神的獅子又有什麼作用呢?它能做什麼呢?那具有忘我精神而忍辱負重的動物難道已不夠用了嗎? 創造新的價值——甚至連獅子都做不到這一點。不過,為自己創造新的自由——這卻是獅子力所能及的事情。 需要獅子做的是這一點:為自己創造新的自由,在義務面前堅決地拒絕,堅定地說「不」。 對於忍辱負重的精神來說,最可怕的是獲取創造新價值的權利。對它來說,這是掠奪和凶惡的猛獸行為。它曾經視「你應該」為最神聖之物,並深愛著這個神聖之物。可是現在,它不得不從最神聖之物中找到猖狂和專橫,從而從它的愛中找到自由。而這種掠奪,需要獅子來實現。 可是,連獅子都做不成的事情,小孩子怎麼可能做成的?猛獸獅子為何還要變成小孩呢? 小孩是天真、無辜與健忘的,就如一個新的開端,一場遊戲,一個自轉的輪子,一個最初的運動,一個神聖的肯定。 是的,就如小孩子創造一個新的遊戲一樣,人們需要對自己的生命價值進行一個神聖的肯定。
三變就是駱駝、獅子及嬰兒,很怪的組合,簡單來說是在人生之路上,永遠有重負,週遭人情要顧、不可避免的責任要顧,都是重負,如果你是駱駝,就背起來吧,是不是很宿命,這是「你應該」。為什麼要轉換成獅子呢?尼采認為這是「你應該」轉為「我要」的關鍵,被動轉主動,只有獅子的形象在尼采心中才具備足夠進取性或攻擊性,而駱駝是慢吞吞或逆來順受的形象,「你應該」就是駱駝背起一切的宿命,獅子則是「我要」,我知道我要什麼,去表達去爭取,展現自己,尼采鼓勵的是主動表達「我要」,他藉由草食及肉食動物的性格特點展現「你應該」的被動性及「我要」的主動性,再昇華至如同嬰孩一張白紙地重新開始。 為什麼又由獅子轉換為嬰孩呢?尼采當然沒有為人父的經驗,做為三變的終點,嬰孩在尼采眼中的意思是經由「我要」之後,就可以為所欲為,隨性發揮,登入超人之境,有點像孔子說「五十知天命,六十取順,七十不逾距」,就是愈深刻入世,就愈信手拈來。如果你是剛出社會的年輕人,一定無法理解。 影片連結:https://youtu.be/e9iawAF6y0c 首先為什麼要「變」?往大了看,在時間之前人人平等,即如功業偉岸的秦始皇,亦必一死,由嬰兒到老人,由新人到死人,我們的外表、內在都在一日日地行將就木,日日小變,年年大變。往小了看,你每天兩點一線,在公司及家裡之間往返,一日所見無甚新鮮,是的,就是新與鮮相對於一成不變,週末日及假期就在於調劑與變化,又為什麼「轉角遇到愛」這樣的標題很勾人,因為我們都期待下一秒不經意的驚喜,不變怎麼是人生?有時家俱換個方位,可以轉換心情,所以人生下來外表在變,內心也期待因變化而豐富多層次的人生之路,這就是我們在宇宙間做為一個人,不可知的基因或演化之後,深化在我們內心的底層邏輯。 而尼采告誡你我的是面對人生,都需要完整經歷精神三變的過程,才能向超人邁進。 換個說法就是我們面對人生、面對難處理或無經驗的任務,如感情、事業等,都有三階段的歷練過程,首先是見山不是山,因為看不懂,戰戰競競摸索之後就見山是山,因為掌握原理及看懂了,再是見山又不是山,懂得䓢中道理,得以看透到山後更深處之秘境,這也是精神三變。 以職場為例,如一個年輕人或中年轉業者,來到新行業新公司,面對新環境,因為陌生,必定帶著警覺敏銳的雷達,忙著接收及消化訊息,此時是見山不是山,等過了一年或 Run過重要專案後,稍微摸清企業文化、職場規則及潛規則,門路熟後,此時是見山是山,成為老鳥後,積極的若想升職,可以逢迎上司,若想跳槽,可以帶著客戶或經驗闖蕩另一家公司。積極的是展現能力,協助提昇競爭力,也許是製造業的製程改善,也許是資訊服務業的底層程式改寫,也許是在採購部門的降低成本,也許是業務部門的有效開拓新客戶,消極一點至少在大公司的大體制,可以避禍。 為什麼我看到精神三變就似曾相識?因為上述由見山不是山到見山是山三階段就是我個人的體驗,包括小時唸書、半職業的當兵生活及多年職場,回頭看每一階段莫不如此,哲學家的思考總是在尋找目之所及背後運作的「真理」,中國哲學可稱為「道」,只要有一定人生歷練,回頭總結你會發現世事背後,借用亞當史密斯的話,就是那隻看不見的手,握著指揮棒,指揮你我的思考、行動,宇宙的進化,放諸四海皆準。如司馬遷為什麼要「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莊子就更玄了:「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大意是道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可以心傳不能口授,在沒有天地之前就存在了。 影片連結:https://youtu.be/e9iawAF6y0c 這個「道」在尼采就是精神三變最後的小孩,尤其是年紀愈小愈不經世事,未遭世故所染,只具備直接反應能力的嬰兒,尼采不是欣賞或喜歡小孩,純粹認為精神三變到最後,任何事物的轉變都會是隨機的、自轉的、沒有外力干擾的,此一思想來自比蘇格拉底更早的赫拉克利特,他的兩句名言是: 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時間是一個玩骰子的兒童,兒童掌握著王權! 當你的腳踏進河流的一個點,就是宇宙間唯一的點,再次踏進去,舊水已逝新水己至,也不可能會是同一個舊點。時間、兒童及王權怎麼搭在一起呢?王權在此的意思是人們不可抗拒、未可知的力量,就像明明台積電毛利率高達55%,營收創新高,基本面一切向好,股價怎麼就不漲呢?今年美國聯準會升息,都說有利金融業,金控股怎麼還跌呢?因為有看不見的指揮棒,人們只能在事情發生後,回頭總結找原因,但永遠不具備準確預知能力,股市的王權就掌握在玩骰子的兒童手上,許多因素加在一起,經常違反基於歷史經驗的預判,玩骰子之意是隨機成份,兒童之意是人們太自以為是可以掌控世界,殊不知忽輸忽贏,乍悲乍喜才是常態,兒童不可預期的下一步就是捉摸不定的未來,就是尼采精神三變的最末階段,也由於不可預期,才會有像巴菲特的價值投資,就是以長期績效打敗市場,只有拉長時間,才能打敗短時間內滑溜的王權。 法國名著「小王子」也有一句話:「真正重要的事情是眼睛看不見的」,我的解釋是見山不是山的第三階段,小王小的情節是在墜機後,絕望的飛行員在小王子的引領下找到水源,隱喻就是凡事回到初心,也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我們都在資本主義的共犯體制下,麻木的追求,忘了王權不在世故只想掌控一切的成人手上。 永恆回歸-到底是恆或劫第二個主題是永恆回歸,有多個譯名,還有永恆輪迴、永劫回歸、永劫輪迴等,大致就是永恆、永劫,加上回歸及輪迴,先不糾結名詞,先了解尼采到底在說什麼。 影片連結:https://youtu.be/e9iawAF6y0c 尼采雖然寫了那麼多書,但他的思想很不系統。不止《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永恆回歸思想散見於他的很多著作中,包括死後才出版的遺稿,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說得較多的是在第三部的「康復者」:
因為你的寵物知道得很清楚,哦,查拉圖斯特拉,你是什麼人,而且必當做什麼人:瞧,你是永遠回歸的教師——,如今,這就是你的命運! 你必當做第一個講這種道理的人—這偉大的命運怎能不成為你的最大的危險和疾病! 瞧,我們知道你教的是什麼:一切事物永遠回歸,我們也包括在內,我們已存在過無數次了,一切事物也跟我們一起存在過。 你教導說,有一種轉生的偉大之年,一種偉大之年的巨怪:它必像沙漏一樣永遠重新翻轉過來,以便重新漏下和漏完:—— ——因此,這些年份,事無巨細,全都是相同的,因此我們自己在這種偉大之年里,事無巨細,也總是相同的。 如果你現在想死,哦,查拉圖斯特拉:瞧,我們也知道,你會怎樣對你自己說——可是你的寵物請求你,現在還不要死! 你會毫無畏懼地說話,而且反會極樂得透口氣:因為你會擺脫掉極大的困苦和鬱悶,你這最堅忍的人! 你將會說:「現在我死去而消滅,在一瞬之間化為烏有。靈魂不是不滅的,像肉體一樣。」 可是我被扯在其中的諸因之結是回歸的——它將把我再創造出來!我本身就屬於永遠回歸的諸因之一。我將跟這個太陽、跟這個大地、跟這只鷹、跟這條蛇一起回來——並不是回到一個新的人生或是更美好的人生或是相類似的人生。 我將永遠回到這同樣的、同一個人生,不管是在最大的或是最小的方面,讓我再宣講一切事物之永遠回歸。 ——讓我再宣講大地和世人的偉大的正午,讓我再對世人告知超人的訊息。我說我該說的話,也因我的話而心碎:我的永遠的命運要我如此——做一個宣告者而滅亡! 現在,走向沒落者為自己祝福的時刻到了。如此——查拉圖斯特拉的沒落告終了。」
這段名為「康復者」,是查拉圖斯特拉病了七天後醒來與寵物的對話,兩隻寵物就是鷹與蛇,對話內容其實是永恆回歸的結果或形容,尼采為什麼會認為所有事情都是「事無巨細,都是相同的」? 米蘭昆德拉在《生命不可承受之輕》開頭以永劫回歸做了引言: 這麼說吧,我們在永劫回歸的概念裡所見的事物,不是我們平常認識的那個模樣:永劫回歸的事物出現在我們眼前,沒有轉瞬即逝的情狀給它減輕罪狀。確實,這轉瞬即逝的情狀讓我們無法宣告任何判決。我們能給稍縱即逝的事物定罪麼?日暮時分的橙紅雲彩讓萬事萬物輝映著鄉愁的魔力;甚至斷頭台亦然。
這段來自皇冠2018版,我覺得缺少一個很重要的詞彙,即「視角」:
讓我們因此認同,永恆回歸的想法暗示了一種視角,由此視角觀之,事物並不以我們所知的方式呈現:它們看起來並沒有因為轉瞬即逝就具有減罪情狀。的確,減罪情狀往往阻止我們對事情妄下論斷。那些轉瞬即逝的事物,我們能去譴責嗎?落日的余暉給一切都抹上一絲懷舊的溫情,哪怕是斷頭台。
這是大陸版的翻譯,一個全能的第三者視角暗含了時間與空間的距離,與做為主角不同,主角身歷其間,往往當局者迷,至於減罪情狀或判決,在此的意思是長距離觀察下的論斷會更不顯重要,米蘭昆德拉舉的例子是法國大革命,他說若法國大革命無休止地重演,就不會重要到讓歷史學家重視,這是單一事件,如此解釋是在拉開距離後,拿起望遠鏡看到許多IF,這是帶著IF假設的永劫回歸判斷,我不認同,歷史事件都是唯一的,唯其唯一,法國大革命做為重大歷史事件才具有研究價值,不可能多番重演相同的法國大革命,但有可能在不同時間空間重演,如美國獨立、辛亥革命等。 影片連結:https://youtu.be/e9iawAF6y0c 所以我認為尼采的永恆輪迴就像見山不是山的第三階段,只要足夠人生歷練,稍有所感,就會看到山後秘境,那個放諸四海皆準的道理。 什麼道理呢?中國歷代王朝總是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由唐朝開始,不過三百年,而且是漢人、少數民族交替,總是前三,四代出英主,後面皇帝愈生愈笨,不是規律,我認為歷史沒有規律,總有脈絡之下展現的不斷重複;再如野蠻與文明,古今中外歷史都是文明發展到一定高度,被野蠻或不可控因素催毀,再從頭來一遍,所以會有「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的成語,一切的合理與位置,總是會在人類忘記教訓後,讓人們好好的痛過,也應了「大破大立」。 巴菲特的老師葛拉漢曾說經濟總是循環的,大約七或八年一次,如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2000年達康泡沫、2008年次貸危機、2020年新冠肺炎,當然不是剛好七或八年,因為人們把經濟怪獸遊戲玩到極端,時不時危機總是以不同面貌降臨,那個不講理的兵就是每次不盡相同的原因,病症卻總是定期發作,給予各種藥方總有後遺症,愈醫愈壞,偏偏人類就是不長記性。 尼采說的永恆回歸就是這個意思,世界各種元素的交互,隨著時間在走,持續不斷地產生火花,火花們是會重複的,只不過我們在微觀之下,受限於經驗及眼光,非常不自覺,或者在主流意見之下,盲目的普羅大眾,始終走不出祖宗的老路,歷史就是這麼不可能自覺地回歸及重複,這個歷史可以是人類文明史,也可以是你我小人物的人生之路,但發生愈多次的確可能愈「輕」,初戀為什麼最有感,因為它是唯一最早的付出,若被掏空了,2.0以後就不會那麼重而有感,變輕了。 所以永恆輪迴或回歸又譯成永「劫」回歸,「劫」有不得已、被動的意思,被永恆打劫,被萬世不變的真理所框住,人類的渺小於此盡顯。不是所有事件原封不動地重複,而是看不見的脈絡、原理、內在、本質,主導著不得不跟著時間向前走的任何你我參與的事件。 權力意志-世界本質的背後權力意志英文是The will to power,又譯為強力意志,陳鼓應譯為衝創意志,都很難表達「will」的含意,「will」不止是意志,而是產生意志之前,不可捉摸的驅動力,或者不該是「力」,中文在此沒有很好的譯名。 影片連結:https://youtu.be/e9iawAF6y0c 尼采不認為有人們思想上的自由意志,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沒有緣由的,所有意志或當你我想到要做什麼,這個想法的產生,以及真的做了,是沒有關係的,如我想打你,及真的打你的動作,這在宇宙來說是兩個完全孤立的事件,當然在法院上不能如此解釋。 尼采始終是以一個「外人」的角度看問題,因為他本來就是進不了體制的人,「外」到非常澈底。換個說法,如果你問「為什麼要從小唸書唸十多年到大學畢業才算基本成人」,這是複雜的問題,換簡單點的,如果你問「為什麼要唸書」,尼采就會問「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或者是「既是真理,你為什麼會有質疑?」,更直接一點:「明明台灣疫情與北韓同步,有什麼好驕傲的?」我認為尼采會如此回答:「為什麼你覺得跟北韓比很丟臉」,追問之下是「能做出先進晶片,與先進國家交流緊密,國際大流行疫情為什麼不跟著先進國家呢?若能跟上,也可以早點解封」就是我們總想為煩惱找答案,尼采卻想藉由回到問題本身,找到想要尋求解答背後的那個意義,破除表面,看到真實,那個真實就是權力意志,就是支配你我發出問題的初衷。
尼采在《瞧,這個人》自傳中:
「智慧最高者,你們把那種推動你們、使你們熱衷的意志稱為「求真理的意志」嗎? 使一切存在者能被思考的意志:我如此稱呼你們的意志! 你們首先想使一切存在者成為可能被思考的對象:因為你們抱著相當的不信任,懷疑這種存在者是否已能被思考。 可是一切存在者應當對你們順從屈服!你們的意志要它們如此。它們應當變得圓滑,臣服於精神,成為精神的鏡子和映像。 智慧最高者,這就是你們的整個意志,可稱為追求強力的意志;即使在你們談論善與惡,談論各種價值評價時也是如此。 你們還想創造個世界,讓你們能跪拜的世界:這就是你們最終的希望和陶醉。 當然,那些智慧不高者,也就是民眾——他們就像一條河,河上有一隻小船漂浮著駛去:船上坐著一本正經的蒙面的價值評價。 你們把你們的意志和你們所定的價值放在河上漂流;從民眾們認為的善與惡之中,透露出自古以來就有的追求強力的意志。 智慧最高者,就是你們,請這些賓客坐在船上,給予他們華麗的包裝和誇耀的名稱——你們和你們的支配意志! 現在河水載著你們的小船前進:河水必須載著它前進。儘管破碎的水波飛濺著浪花,憤怒地抗拒龍骨,這也不足掛齒! 智慧最高者,你們的危險,你們對善與惡的評價的終止,並非來自河流:而是由於那種意志本身,追求強力的意志——無窮無盡地產生出來的求生意志。」在我看到有生命者的地方,我就發現有追求強力的意志;
以上是大陸版的翻譯,強力意志就是權力意志。這四個字很容易被解讀為如政府、統治階級施加於一般百姓的任何動作,就是世俗「權力」,不止於此,如同我剛才的舉例,內心一閃即逝的想法,深究之下,也有「權力」存在。 扒開一切,探索真實,不可避免地被解讀成「為何要如此負面」,尼采的悲劇哲學家、虛無,皆為負面名詞,但只停留在負面不是尼采本意,經由看清看透所有的負面,更要正面頑強地前進,成為超越這一切的超人,如同尼采一生的非主流,他並沒有喪志或埋沒自己,他的文字被後世傳誦,雖然既得利益者有各自解讀。 為什麼要識別「權力」意志?對尼采來說,他只看重「權力」,他不認為有「意志」,更精確的說,所有看來像是因為「意志」展現出來的行為或動作,都是導因於「權力」,或者可以稱為動機,所以尼采不認為有「自由」意志,「權力」或動機都代表一種推力, 影片連結:https://youtu.be/e9iawAF6y0c 他要世人在看問題時要跳出來,具備批判意識地看清一切,但是在職場上,很難完全跳出來,許多時候有所顧慮,這在尼采看來是不合格的,因為小小的配合或妥協,放大來看或事後回頭,都會發現,啊,其來有自,都是權力意志在作怪,配合或妥協可以說是配合群體的「權力」意志,在群體內,「氣氛」或「主流」無所不在,有太多意見的人,往往難以配合,明明我可以看到三步之後,必定無法產生想要的結果,但「權力」意志依然故我,因為這是「群體」。 放大來看,人類文明史始終是有追求的人所書寫,如果沒有「權力」意志,人類還會停留在刀耕火種,只為吃而忙錄而原始時代,女果沒有秦始皇,就沒有大一統、車同軌、書同文,如果沒有隋煬帝,就沒有大運河,如果沒有孫中山,就沒有辛亥革命;如果沒有馬斯克一開始把乾電池組合為電池包,開發出電動車,現在不會有特斯拉,歷史前進的腳步始終是在創業家強大「權力」意志下進行的。 所以我看到權力意志是來自多方面,有你我小人物的權力,有大人物或創業家的權力,有群體或組織的權力,我們所處的世界比尼采複雜多了,有更多的駱駝,更多的重負,小人物的權力只能埋沒,不多的獅子如同各領域的創業家,有超前想法,敢衝敢撞,成功了就引領潮流,失敗了也許會留下痕跡,至於小孩手中的王權,就是時間,它是無情的,只想被捏在小孩手中,不到時間不現身,現身了卻總讓人跌破眼鏡,人生不就如此,轉角不一定遇到順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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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