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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30 17:11:41瀏覽4561|回應0|推薦16 | |
就算很想不小心沒看到,但是,肯定在整個電影進行中,都無法不能沒看見《歌劇魅影》的暗示(上圖左下角)。那麼,《鳥人》跟《歌劇魅影》Phantom of the Opera,有些個什麼關係呢?又有著什麼樣的暗示? 或許你會想說,幹麼一定要由 別的故事,來認識 這個故事;或者想問,為什麼要由 別的神話,來認識這個 故事?我的觀察是,這種「新故事套舊故事」的作法,是許多好看電影的創作方式,也是讓一個故事,能夠成功地受歡迎 的可能作法。因為,這些 神話與 經典故事,都已經是故事界的 精華,大概只要按照它們的 梗概走下去,加上編劇足夠的功力,故事本身,應該都能呈現 相當程度的好看。 我在想,若是我們想把台灣的電影或電視,呈現出更好的深度,有種可能的作法就是,先研究中國的神話故事或是古典故事,再把這些故事裡頭的結構與精髓搞清楚;由此,再模擬架構出一套現代的故事,同時隱含著這些故事的精髓與哲理,如此,應該就能呈現出超越 愛情小清新 的台灣電影電視模式了(當然,這也是我的觀察與假設)。 。。。。。。 回到《歌劇魅影》mix《鳥人》。 為什麼要這麼地「混搭」,有沒有什麼特別的 目的 與 意義呢? 有的。 就是「與魔鬼交易 的 爽 與代價。」 。。。。。。 《鳥人》開場沒多久,就馬上以劇情,與《歌劇魅影》相互呼應暗示。 1. 當時 Riggan 正準備彩排;不過由於他對於另一位男演員,相當不滿意,充滿怨言,於是暗中設計,由舞台上,掉落一盞燈,正中那位他不滿意的演員頭頂,順利把他給攆走。沒錯,剛好就是這段,同時也出現在《歌劇魅影》的開頭,那是魅影先生(Phantom),把他不滿意的演唱者Carlotta給攆走。此時,《鳥人》已經巧巧地暗示了: Riggan= Phantom = the devil。 2. 此外,當 Riggan 在後台的個人化妝室裡頭,跟 Birdman 對話或者是會面時,總是跟 Riggan 以鏡子會面。在《歌劇魅影》裡的女主角,Christine 剛開始,跟魅影的會面,也會透過鏡子。因為兩人來自不同世界;處於黑暗者,有著不可揭發的祕密,便無法真正地與處於 光明者 面對面。 甚且,下圖還有個奇妙的暗示:鏡中的 Riggan 與 Birdman 存在同一種介面。 當鏡子外面的 Riggan 在閱讀鏡中的自己時,其實閱讀的是 Riggan+Birdman。意思是說,他對自己的認識,不是鏡中的那個 自己,而是混合了他曾經擔任過的 英雄形象 與 現在的自己。當然,也就是因為這種複合形象所,產生的 迷失的認知,才讓他產生了內心的焦慮;因為,他依舊將自己定位在,「絕世的救世英雄形象」裡,這樣的認知,與現實世界中,禿頭的中年男性,相差甚遠。他內心的焦慮與恐懼,於是可想而知。 。。。。。。 再回到 Birdman 與《歌劇魅影》的連結。 3. Birdman 的那張面具,跟魅影的,也很像,遮住眼睛,露出下半臉(當然,也跟《鳥人》裡的劇中劇 What We Talk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Love 裡,車禍重傷的那位先生,包裹半張臉,露出圓圓嘴巴,相互呼應)。 4. 由右邊的劇照所顯示的時間,也可以理解,《鳥人》所代表的時間,是在三更半夜,剛好是一日當中,最黑暗的時間(或者也可解釋,這是一種 情境,代表著內心的地獄)。 由此,可以把 Birdman,與 Satan 撒旦 或是 路西法 Lucifer(右下圖)相互比對,就會發現,原來,Birdman 的形象特徵與他們幾乎一樣。原來,Birdman 的原型,根本就是代表著 黑暗 與 地獄的 撒旦 或 路西法。 若是回到《歌劇魅影》,故事最前頭的拍賣會上,那盞美麗的吊燈(右上圖),剛好就是666號拍賣品。 666,這個數字之前介紹過,這個數字,既代表著邪惡,也代表著窩藏在暗處的邪惡怪獸。 於是,從以上四個與《歌劇魅影》對應的線索,我們可以發現,原來,《鳥人》的另一個故事原型,就是 浮士德 Faust 中的,「與惡魔交益」(《歌劇魅影》的原始故事裡頭,原本的劇中劇,就是《浮士德》)。 。。。。。。 好的,如果已經發現,故事想要討論的是,關於 Riggan「與惡魔的交易」,那麼,這個話題,想要導入哪些主題呢? 首先,人類會想要與惡魔交易,肯定是因為人類有「極限」,無論再怎麼努力,或是因為環境限制,總是達不到期待的那個境界 或是願望。無論是浮士德、Christine(她的歌唱能力,就是 Phantom 教導的)、還有 Riggan,他們都是遇到了人生的瓶頸,無法突破當前的困境,於是便求助於一個「具有破壞力」的 高能者,期待由其中獲取 「特效藥」,可以馬上突破當前的困境。 對於 Riggan來說,由黑暗中(鏡中,或是他的 潛意識)與他對話的 Birdman,代表的就是,來自 魔鬼的 力量;這個力量,雖是 幻覺,卻是他活在世界上的動能來源。 若說,Birdman 的形象(右下圖),代表的是「具象擬人化」的 Lucifer,而 Riggan 就是那個,受到魔鬼操縱的 無奈現代人。 有趣的是,這個故事,不只呈現了 Riggan,必須透過不斷地與鳥人的對話刺激,以獲得 創作靈感,以及 存在的真實感;另外還有兩位角色,也必須使用不同形式的「特效藥」,確保自己的「真實存在」。 首先,對於 Riggan 的女兒,Sam,來說,偶而沒偷呼就難過的drug,就是那個 幻想勇氣、超越現實的來源;其次,對於 Mike Shiner 來說,「酒」,就是那個突破困境的 特效藥(也是因為「酒」,才能讓他在舞台上,呈現出絕佳真實的表現;白開水,就無法讓他 High,也無法「寫實地」表演了)。 無論是 Riggan、Sam、或是 Shiner,若沒了各自的 特效藥,幫助他們 脫離現實的羈絆、產生超越現實的「爽」,他們在真正的 現實世界裡,便會有 適應困難、難以融入、無法真實呈現自我的 困境。 。。。。。。 不過,想一想,應該不只電影中的角色,而是世上任何一人,若是少了想像力、幻想、或者 希望,應該也都會有,因為現實世界的壓迫,而難以呼吸的無力感吧。@@ 。。。。。。 那麼,無論是 幻覺、毒品、或是 酗酒,在這些特效藥之間,有著什麼樣的相通特性?為什麼在人類脆弱的時候,會想要使用這類的 特效藥? 答案應該就是,關於「魔鬼交易」裡的第二個主題:渴望超越,與如何超越。 過去,在所有關於「與魔鬼交易」的故事裡,人類,都是那個必須把生命賣掉的 失敗者。在世俗裡,或許 主角(浮士德)最終總算獲得了,一般認可的名利,但是結果就是,必須面對 魔鬼的折磨。通成,最終極的犧牲或代價,就是 生命(這同時也可以解釋,到底 Riggan 後來怎麼了)。 簡單地說就是,若是想要 超越,可能就是要以,生命的代價,換取 現世的功成名就(大部分關於「與魔鬼交易」的故事,主題幾乎都是,關於 交換「名利才華」),而這些關於生命中的 功成名就,也通常是關於 自我認同 的問題。對於《鳥人》裡的 Riggan 與 M. Shiner 來說,那個 自我認同的問題,就是 中年危機,混雜著對於 名利 與 才華 的需求。 如何 超越自我、獻上自己的生命、以換得 名利才華,這些,都是古今中外,難有標準答案的 人性問題。這些 超越,雖然 危險致命,但卻有可能是「無限創造力的來源」。 魔鬼的力量,再怎麼地黑暗,卻是如此地閃亮、如此的迷人(也是 Shiner 這個名字暗示。Riggan 也是因為網羅了這位 Shiner,才同時激發出他的舞台創作神力)。那樣的超越,只要在「還沒逼近死亡之前」,都是 充滿機會的,難到,不想再試試看嗎?僅僅再多一毫釐,就有可能成就非凡,再跨出一步吧。於是,Riggan 便準備了把,真正的手槍。 。。。。。。 關於「魔鬼的特效迷幻藥」,放在故事對於 電影界的批評,就是過度地使用「特效的刺激」(下圖的特效,也是以 撒旦 作為原型),達到譁眾取寵的效果。這些特效,或者是 漫威強心針,或許能夠為票房,帶來短暫的 快感愉悅,帶來瞬間收入的 爽,但是,啟示長久之計? 而且,《鳥人》這個故事,還這樣批評:為了要達到強烈的感官刺激效果,這類的新型故事,常常忽略深度、沒有哲理的探討,如此,豈是一齣有良心的戲劇,該有的心態? 不過,弔詭的是,當最後 Riggan,總算能讓那位難纏的鐵血戲劇批評家 Dickison懾服,願意寫出一篇讚文,剛好就是 Riggan 使用了,強烈的感官刺激,顯示「舞台上的寫實」;這場「以刺激為賭注」的戲碼,很諷刺的,竟是成功的關鍵,恰巧打臉了,上面所謂,「戲劇中的哲學與良心」的批評。 感官刺激,既是那個 被批評 的絕招,卻也剛好是,達成 成功 的絕招! 那麼,該用 絕招 嗎? 電影沒有給我們答案。 《鳥人》呈現了這個「似是而非的現狀」,然後,要我們自己想。^^ 。。。。。。 於是,最後,為什麼 Sam 會微笑呢? 當然,我們都知道,她的父親,已經成功地與魔鬼交換了,世俗上的功成名就與自尊自信,當然,他也必須履行,向魔鬼獻上 自己的靈魂。 那麼,Sam 的微笑,代表著什麼呢? 既是「想像」,也是「希望」。(關於「想像」,上面已經談過。) 可是,有多少 希望 呢? 讓我們來看看,故事留給我們,多少希望的成份。 。。。。。。 首先,Riggan 跟他的太太,生下的女兒,就是 Sam,曾被勒戒,希望有機會重生、重新開始。於是,Sam 代表著某種程度的希望。 其次,M. Shiner 跟他的太太,因為 Shiner 在現實世界的不舉,根本沒有生產的希望。 再者,好不容易,Shiner 跟 Sam 在屋頂上,有個機會在一起,彷彿帶來了希望。但是,因為 Shiner 的年紀,這個希望,應該不大。而且,若是 Sam 跟 Shiner 真的產生了新生命,還真像亂倫,故事暫時看不出這種走向。 新生命,通常代表新希望。 原本,故事還安排了個新希望,就是在 Riggan 女朋友 Laura(Andrea Riseborough)肚子裡的新生命;不過隨著故事發展才發現,沒有這個新生命。甚至,連劇中劇裡,Laura 都飾演著一個唱著「還不想懷孕」的歌的情人。 算來算去,在這個故事裡,那僅存的希望,就是 Sam 了;但是,Sam 卻讓人沒有太大的安全感,彷彿必須好好呵護,才有機會成長茁壯。 於是,綜合以上的推論,Sam 的微笑,帶有幾分的 希望呢?應該是: 還沒完全絕望的,一些 希望。 或許,只要再繼續想像、幻想、期待,總是還有 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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