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野人一家

結婚幾年後，顏八養育著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家庭幸福美滿。而顏八原本「海的個性」，在當上爸爸後，更是表露無遺，簡直野得不得了。

那天，顏媽媽北上和顏八出外烤肉，只見公園的草原上，有一名小女生正驚恐地邊跑邊喊救命； 

「野人拔子來了，野人拔子來了！救命啊，媽咪!快來救我啊!」

甜美的臉孔，猶如破碎的花兒，乘著微風，更顯得蒼白可憐。

「妮妮，不用怕，哥哥來救你了。」

    另一邊，一個小男孩也快速地從樹後面衝出來，喊著小女生的名字，英勇地想要解救妹妹的安危。

    「吼～」

    突然，一聲恐怖的喉叫聲劃破天際，出現一位穿著怪異的野人，恐怖地叫囂追逐著小女生。

「吼～我是野人拔子，我要把你們抓來吃掉。吼～不要跑。」

野人繼續邊跑邊喊叫著。

「喝～看我的野小子原子彈神功。」

小女孩的哥哥擺出架勢，勇敢地使出「神功」，對準野人攻擊，企圖解救妹妹。

    「哎呀！哦！啊……喔……@#&£¤¥§～」

只見野人拔子受到攻擊後，以慢動作慢慢倒在草地上，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再全身急遽抽蓄、翻白眼，便口吐白沫地全無聲息。

「KIKI拔子！KIKI拔子！哇～媽咪！」

    看著兇狠的野人受到自己哥哥攻擊陣亡後，小女孩不覺感激，反而緊張，傷心地停止了跑步，看看那倒在地上的野人後，竟極度傷心地哭了起來。

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著淚水不斷，小女生邊哭邊跑向自己的母親身旁，繼續哭泣訴說起來：

「哇哇～媽咪！爸爸被哥哥打死了啊，哇～！」

小女孩的母親聽完自己的小寶貝哭泣訴說完後，心疼地將她抱在懷裡，溫柔地以面紙擦拭她的眼淚，再怒氣沖沖，雙目一瞋，對著躺在地上的「野人」大喊：

「顏八！你已嚇到寶寶妮妮了，不要再裝了，趕快起來。再玩，你就完了！快帶他們來吃東西啦！」   

沒錯來，這是一齣親子戲便是顏八婚後的寫照，他正高興地和兩位子女，玩著自己所發明的遊戲――「野人拔子」。

    「野人拔子」就是顏八，扮演著專門吃小孩的野人；另外的兩兄妹，哥哥叫野小子――顏子旦；妹妹叫野丫頭――顏思姬，兩人正是顏八心愛的子女。

顏八稱自己的家為「野人一家」。在這風和日麗的午後，一起沉浸在那永遠也都不會厭倦的親子遊戲中。

    幼小的野丫頭顏思姬分不清她的老爸是在製造遊戲的戲劇效果，天真地悲傷恐慌起來；那逼真的演技讓〝兇手〞野小子也差點良心不安。

    「KIKI」是野人一家的「親子密語」。野小子是「KIKI阿子」，阿字要念二聲音；野丫頭則是「KIKI阿妮姑」，姑字要念輕聲。   

喝止野人拔子顏八的便是野人一家中的「KIKI媽子」——阿香，媽字一樣要念二聲音。

寶寶妮妮是阿香對野丫頭的暱稱。她可不喜歡和他們野在一起，因此特別取了一個好聽的乳名。

眼看自己寶貝女兒被老公嚇哭了，正在一旁和婆婆烤肉的阿香便護女心切地急忙喊卡，想要讓遊戲結束。

    「還好，老頑童沒來，要不然一家三代肯定會鬧翻天。」

顏媽媽一邊將烤肉架上已考熟的肉串放入盤子中，一邊無奈地搖頭說著。

老頑童，就是顏爸爸，顏八的赤子之心，正是遺傳自顏爸爸，因此看得顏媽媽直搖頭。

阿香則擔憂地嘆口氣說著：

「我看那兩個小的以後也會同一個模子，唉！」

顏媽媽一聽媳婦的怨言，不禁激動地說著：

「唉！那還用說嗎？光看名字就知道。那老頑童做著鹽巴的工作，自己叫〝鹽保純〞的怪名也就算了，偏偏堅持說自己的兒子也要叫〝鹽巴〞。這小子整天不見人影，一回來就專教一些有的沒有的給小孩，真是不像話。」

阿香一聽完婆婆說完，有點訝異地問起自己老公名字的由來：

「咦！顏八的名字是公公取的喔？」

聽完媳婦的問話，顏媽媽急忙說著：

「可不是嘛！說什麼〝八〞是它的幸運數字，有著〝發〞的意義，執意要這樣取名，可是和姓氏連在一起能聽嗎？真是沒知識，又不是姓連。」

「噗～！」

阿香雖然和自己婆婆親如母女，但那失態的一笑，卻也讓自己抱歉起來，連忙直說：

「媽，對不起，對不起！失禮了。」

還好，這顏媽媽是一位仁慈的好婆婆，雖然媳婦有點失禮，但她卻還能帶著笑意又貼切地說著：

「唉呀！都是自己人，有什麼關係嘛！閒聊就是要這樣快快樂樂的。」

阿香見到婆婆如此不拘小節的樣子，心裡感動的幸福著。

顏媽媽遞給媳婦一串肉串，然後又問起她來：

「對啦！阿香，你剛剛是想到什麼好笑的？」

聽到婆婆的問話，阿香又笑著說：

「沒啦！媽，我是在想，如果顏八是姓〝連〞，名字叫〝八達〞，那不就是――。」

「噗～！」

聽完媳婦的說明，顏媽媽竟也噗笑了一聲，之後連忙說：

「還好！還好！不姓連，不姓連。」

「哈哈哈～哈！」

兩個婆媳聊著自己老公的八卦，竟能聊到相視而大笑。

看到那三個野人一族還在追逐著玩，阿香繼續發起話題說著：

「媽，那當時您準備為顏八取什麼名字？」

聽到媳婦的問話，顏老太太停止了手邊的工作，一本正經地說著：

「那時醫學還沒現在進步，不知會生男生女。如果生男的，我便要取名為顏如軌，女的便要取做顏如玉。」

顏媽媽說完後，阿香有點好奇地重複著婆婆的話語自語著：

「如軌？如玉？」

阿香的好奇，引出了顏老太太的話匣子，兩媳婦便又起勁地聊了起來：

「軌，就是軌道或法度的意思。我希望男生將來能循規蹈矩，所以才會準備如軌的名字。」

「喔～原來如此。」

阿香一副驚佩的語氣，眼神瞵盼婆婆說著。

顏媽媽看了阿香一下，眉飛色舞地又繼續說著：

「如玉，則是希望是女生的話，能夠永遠如碧玉般漂漂亮亮。」

阿香一聽，高興地讚道：

「哈～！那肯定是位很會讀書的大美人，古人說：『書中自有顏如意』嘛！取得好。」

聽到媳婦的讚美，顏媽媽心裡很是爽郎，卻又不好意思太過展露，只是將一串原本準備考來吃的花枝丸遞給阿香，臉上盡露感謝之意，然後含蓄說道：

「怎樣？你覺得……是不是比那老頑童……有學問多了？」

「哇，是啊！當然還是媽比較有學問。」

阿香一聽婆婆如此含蓄地問道，雙眼頓起光亮，一副激賞的樣子。之後，看到顏媽媽繼續忙著，眼珠子瞪瞪著花枝串，眨了眨眼，心裡卻想著：

「軌……鬼？如軌……如鬼！咻～還好……嗯！嗯！」

胡思亂想一通後，阿香看到婆婆正擡起頭來看她，心裡虛了一下來，便假裝噎到東西，喉嚨故意發出「嗯！嗯！」兩聲，試著調整自己的思緒，再繼續聽著婆婆說話：

「唉！那頑固的老頑童，殘害了一代還不夠，連自己的孫子輩也亂七八糟一通。」

對於自己兒子的名字無法如願地依照自己的意思取成，顏媽媽竟認為顏爸爸爺的傑作是〝殘害〞，直到現在還很在意，幾乎到了無法諒解的地步。

只見顏媽媽臉露慍色，生氣地將手上的烤肉刷用力刷在一串香菇上，氣沖沖說著：

「什麼〝原子彈〞啦？〝鹽酥雞〞呀？簡直無聊透頂。」

「……！」

阿香聽到婆婆如此說，頓時心裡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對話。

看著阿香無言以對，顏老太太無奈地「唉！」了一聲後，繼續抱怨道：

「你們年輕人真的一點主見也沒有嗎？真是便宜了那老頑童。」

阿香一聽自己的兩個寶貝竟成了〝原子彈〞、〝鹽酥雞〞，不禁額頭冒出三條線，接著又飛出一隻烏鴉來，整個人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心裡只是突然無厘頭地出現一句「我咧！」，並繼續矛盾地想著：

「想當初公公說以前聖人多有個『子』字，如孔子、孟子、子路等等，因此兒子取名為子旦。當時感覺起來還真好聽，想不到……！」

正當阿香無厘頭地亂想時，顏老太太冷不防又說著：

「對啦！寶寶妮妮的乳名是妳取的吧？」

「是啊！是啊！」

有了前車之鑑，阿香一聽婆婆的發問，竟緊張起來對應著。

但，顏媽媽卻滿意地又倒起一杯汽水，拿給自己的媳婦，然後微笑對著媳婦說道：

「我就知道，我們女人家比較有藝術。」

一聽到婆婆的讚美，阿香心裡掉下了一塊石頭，原本的疑慮順時煙消雲散，揮去了尷尬之情，露出燦爛的笑容。不過，卻仍有點吃話地強顏歡笑地說著：

「那……那都是受媽耳濡目染，不斷薰陶下，才能如此的。」

顏媽媽一聽，龍顏大悅，連忙放下手上的汽水，靦覥謙虛地說道：

「哈哈！妳言過其實啦！」

想不到阿香這媳婦還真狗腿，難怪顏媽媽將她視如己出，疼阿香疼得不得了。

顏媽媽馬上又拿起一串烤龍蝦，遞給阿香，似乎是獎賞她的會說話；自己也拿起一串，放到嘴裡慢慢嚼了一口，突然像記起何事似地說著：

「哦！我記得寶寶妮妮的全名是你們取的喔！那老頭只愛取男生的，真是重男輕女。」

阿香一聽，不知為何將手上剛拿的龍蝦串掉了下來，還好眼明手快，沒糟蹋了那美食。

顏媽媽說完後，將龍蝦串放到盤子中，原本快樂的臉色，像是西北雨，突然陰霾遍佈，有如狂風暴雨般繼續說著：

「哼！想必那〝鹽酥雞〞一定是那小子取的，真是的！好的不學，專學不好，跟那老頑童一模一樣。」

可憐的阿香，心情如浴三溫暖，冷熱不同，眼神已似木雞，微張著玉唇，不敢吞下到口的龍蝦肉。但一想到婆婆誤解女兒的名號，趕緊正名：

「媽，媽！是……是顏思姬啦！」

阿香剛剛「化險為夷」的窘狀，現在又被顏媽媽勾引起來，顯得非常跼促不安，說完話後，只得低著頭繼續吃起烤龍蝦。

顏媽媽聽完阿香的說明後，不置可否地反駁：

「還不是一樣，念起來不就是〝鹽酥雞〞。」

「鹽……！」阿香又是一個無言以對。

「真是越取越退步，哼！以後乾脆都改作顏住民好了。」

顏媽媽看到阿香不說話，又自顧自地生氣說著。

阿香心裡的恐慌，已如滔滔江水，一時失了神，但想到婆婆剛剛以為是顏八的傑作，便又急急忙忙地回答：

「是啊！是啊！都是顏八不好，真是取得亂七八糟的。」

接著，心裡又忐忑地想著：

──那女兒的名字可是自己想破頭取的『美名』。古時候的美人不都叫什麼姬嗎？麗姬啊！還有那有名的「霸王別姬」啦！不就是叫做虞姬嗎？思姬這名字多麼古色古香啊！想不到連著姓卻成了〝鹽酥雞〞。這顏八什麼不好姓卻姓顏，不是他的錯，難道是自己的錯啊……！」

顏媽媽看阿香想得入神，叫了她一聲：「阿香啊！」。

阿香思緒如坐雲霄飛車，一聽婆婆叫喚，心情猛由谷底竄上，大叫一聲：「啊！」，之後又說：「媽，媽！甚……甚麼事啊？」。

顏媽媽感到莫名，雙眉一蹙，停了些許，又拿起一串考青椒給阿香，並說：

「沒事啦！我只是覺得你那橋安的英文名字取的真好，很像巨星的名字。」

「喔喔！甚甚……甚麼名字？」

阿香像是作賊心虛，沒聽懂顏媽媽的問話，竟莫名其妙地反問起來。顏老太太卻很有耐心地重複著自己的問話：

「我是說妳那〝阿兜仔〞的名字啦！」

「〝阿兜仔〞的名字？嗯！是英文名字喔！」

阿香努力將自己的思緒拉回，正經地說著。

「對拉，對啦！妳那英文名字真好聽，改天也為媽取一個吧！」

原來顏媽媽是對阿香的英文名字有興趣，以台語將英文名字說成「阿兜仔的名字」，害得阿香以為婆婆又將怪罪那個名字亂取，早就魂飛魄散，亂緊張的。

後來，知道婆婆的意思之後，為了不讓婆婆失望，便面帶微笑地說著：

「好啊，好啊！待我想到好名字，再為媽取一個〝阿兜仔〞的名字，嘿嘿！」

〝阿兜仔〞是台灣人稱呼外國人的說法，意思是指〝大鼻子〞之意，一般都是專指美國人而言。

顏媽媽終於感到媳婦心神不安的樣子，便有意轉個輕鬆的話題來聊。當然，她也確實想學媳婦新潮一下，因為從小到大都是使用父親所取的名字――唐時，一時覺得很俗氣。

看著媳婦時髦，顏媽媽自己也想流行一下，總希望阿香能幫她取個美美的西洋名。

然而，正當兩個婆媳正聊得高興的時候，冷不防卻來個冒失鬼：

「鍾橋安！終於〝橋〞了就安。哈哈哈～哈！」

〝橋〞：是台語諧音，即處理或調理事情之意。

那顏八偷聽到婆媳的閒聊，偷偷走近他們，突然冒出，再自以為風趣地調侃起阿香的英文名字。

阿香因聽信命理師之言，說她命中缺木，便以自己的英文名字另外取了一個「橋安」的別名，沒想到卻遭到自己老公的嘲笑，隨即蹶然而起，原本想來個潑婦大罵，發洩一下自己怏悒的心情，但後頭卻同時傳來：

「阿香，阿香！阿〝潘〞，阿〝潘〞！」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野小子原子彈看到他老爸的幽默，便興著性子有樣學樣，蹇步緩行，一副骨稽樣，扢扢之狀，叫起阿香台語發音的稱呼。

接著，又配合脖子一伸一縮的〝鴨頭〞動作，演起喜劇來。

這時，只見原本待在一旁的野丫頭鹽酥雞看到玩伴玩得不亦樂乎，便也急著湊熱鬧，趕緊小跑步過來說道：

「我也要，我也要！哇，好玩耶！」

只見她急速原地踏步，上下跳躍拍著手，然後突然停住，對著顏八說道：

「啊哈！拔子，我要說什麼？」

只有三歲的野丫頭一時詞窮，竟滑稽地呆著，不知所以然。

看來，這顏家的第三代頗有青出於藍之勢，真是有功於顏八偉大的「教導」。

阿香忿忿的火爆，竟被自己的女兒給澆熄，她也意識到婆婆的在場，於是又坐了下來，靜眼看待三個野人的野性表演。

這顏八捉弄完老婆，好像意猶未盡，看看女兒，對她擠眉弄眼了一番，便將其抱起，一邊搖晃一邊說著：

「啊哈～說：阿妹！阿妹！阿妹臭屁屁……。」

顏八專門捉弄女兒的招式便是「阿妹臭屁屁」，因為野丫頭從嬰兒時期到現在，都是顏八一手包辦她的尿布，所以父女倆常會出現此話語。只是野丫頭漸漸長大了，似乎不喜歡父親的幽默，便生氣地大叫：

「咦～噫！」

看到自己的寶寶妮妮被欺負，阿香終於按耐不住脾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顏八劈頭大罵：

「死鬼，討厭！走開啦～！」

顏媽媽眼看自己的兒子不正經，也加入罵人行列：

「你這小子喔，真是白目咧！不正經，亂跟自己老婆小孩開玩笑。不是早就教你不要亂教小孩嗎？你看！又來了，活該，活該！」

〝白目〞是台語不懂看情勢，惹人不悅之意。

這野人拔子顏八還真孩子性，總愛跟家人開玩笑，終於換來一陣「女聯合國」的謾罵。

但也是因為這種天性，使得他現在既使還是個失業漢，卻也樂天知命，不感頹喪。對於顏母，更是畢恭畢敬，真心孝順。

一聽自己的老媽子訓示，顏八趕緊溜之大煙，躲到一旁逃遁。

顏媽媽教訓完兒子，覺得應該給孫子們來個機會教育，便一本正經地使喚兩個兄妹過來，然後嚴肅地對他們說：

「子旦，思姬！爸爸是跟你們開玩笑的，千萬不要學他，知道嗎？」

兩兄妹看到阿嬤嚴肅的樣子，再也不敢造次，乖乖地不約而同答應著阿嬤的要求，並大聲說道：

「阿嬤～！我們知道了。」

說完，卻又像沒發生甚麼事般，高高興興地在一旁互相追逐起來。

阿香的情緒又恢復了過來，為了不想讓氣氛破壞，溫和地叫兩兄妹不要再亂跑，拿著兩串烤肉在手上，對著兩個兄妹說：

「好啦，好啦！快洗洗手，吃東西吧！」

兩兄妹一聽阿香的叫喚，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動作幾乎一模一樣，放下了手中的玩具寶劍，即刻乖乖地跑去洗手，一點也不敢造次。看來，阿香的母威挺管用的，感覺上似乎和顏八的管教方式背道而馳，完全沒有「野人一家」的味道。

全家大小終於到齊，顏媽媽和阿香早已準備滿滿幾盤肉串等著，讓她們家的這群野人，能夠結束遊戲後，馬上歡歡喜喜地享受到美味佳餚。

顏八洗完手後，坐到阿香旁邊，溫柔地看著自己超級親愛的老婆；右手則輕輕地攬住阿香的腰際，笑瞇瞇地若無其事。

「哪，這給你吧！」

雖然極討厭自己老公的不正經，但一想起昨夜顏八的溫柔，阿香甜蜜地窩在心裡，溫柔地將顏八最愛吃的雞翅烤肉給遞了過去。

顏八左手拿起雞翅烤肉，右手則用力一擁，將阿香抱進懷裡，然後又調皮地說道：

「謝謝我超級親愛的老～婆婆。啵～！」

那深情的一吻，讓阿香覺得顏八真是一位懂得討女人歡心的浪漫情郎，但對於顏八管教小孩的理念，卻很不認同，總讓她覺得小孩只要跟著顏八，便像脫韁野馬，野得根本就是野人，使平日苦心教養的成果，馬上變質。雖然婆婆不曾怪罪阿香，但剛剛對兩個寶貝的教訓，卻讓阿香有種教養不善的感覺，心裡感到很自責無奈。

小孩的管教問題，一直都是阿香最重視的，偏偏顏八不支持他的教養理念。每每一有歧見，阿香便想和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