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3/08/04 00:09:09瀏覽5232|回應14|推薦185 | |
做客德國家庭 1994年九月間我代表服務單位去義大利出了一趟公差,在德國遊學的女兒不遠千里坐了十幾小時的火車來義與我會合,協助我完成任務後,我們母女倆取道巴黎玩了兩三天,再一起回到女兒念書的城市,離法蘭克福約一個小時車程的威斯巴頓,我準備在此待幾天陪陪女兒,以慰她在異國的寂寥。 . 我們隨身帶著幾箱大行李,大部份是給女兒的補給品,如泡麵、茶葉、香菇等食品,以及在義大利、巴黎見獵心喜採購的衣物,而不巧的是女兒在巴黎受了風寒,發著燒,從巴黎飛往德國的途中已面無人色,要顧著行李又要照顧女兒,我感到好憂心。女兒反而安慰我不用著急,說有朋友會來接機,是女兒的德籍朋友亞瑟,一個20歲的德國青年。 . 女兒稱這位朋友是鄰居,女兒住在一個名為科坌翰小鎮德國人的寄宿家庭裡,小鎮不大,居民彼此相熟,女兒的東方面孔,加上模樣可人,很引起當地一些年輕人注意,亞瑟是在一個年輕人的聚會中認識的,對女兒相當傾心,只是他比女兒小兩三歲,女兒採取比較保守的態度,饒是如此,亞瑟仍殷勤相待,來接機就是他主動提出的。 攝於展場前,顧攤位得長時站著服務訪客,故穿了雙休閒鞋 展覽工作結束後母女到Verona小城小遊 Verona的觀光熱點,拍攝電影羅密歐與茱麗葉的場地,與茱麗葉銅像合影 . 出了法蘭克福機場海關,一眼即看到亞瑟,女兒給我看過照片,是個小帥哥,娃娃臉的女兒與他站在一起倒也看不出女兒比較「老」。 . 亞瑟看女兒一副病容,又吐又喊肚子痛,就建議先到他家,再帶她去醫院看病。我顯得有點不自在,因為那天要搭飛機,我通常都是穿著襯衫牛仔褲上路,這樣一身「牛仔」裝扮去與亞瑟父母見面似乎很不禮貌,但女兒病成那個樣子,而且那天是周末,除了大醫院,所有診所都休診,我們人生地不熟,加上語言不通(女兒才學幾個月的德文,與亞瑟多半以英語溝通),要想自個兒找醫院看醫生可真為難,亞瑟是那麼熱心,就顧不得體面不體面,接受了亞瑟的建議,先彎去他家。 . 女兒去過亞瑟家幾次,與他的父母也有些熟稔了。他們相當可親,一見到我們就笑盈盈的迎出門來,使我內心感到無比的溫暖,都說德國人生性冷漠,這對中年德國夫婦卻給了我不同的感受。他們很關心女兒的病情,一家人用德語商討後,他們要我留下來,由亞瑟帶著女兒上醫院去,我心裡雖然著急,但到了這樣一個讓自己束手的生疏國度,既然有好心的人家伸出援手,我除了感激,只有接受他們善意的安排。 . 亞瑟與女兒出去後,剩下我一人與亞瑟父母相處。他們的年齡與我相近,亞瑟父親阿瑟會一點點英語,母親完全不懂,她從書房找了一本德英字典,然後藉著這本字典我們開始「交談」,配上一些肢體語言,居然也能談出一些意思來。 . 在等待女兒看病回來的幾個小時裡,感覺上也是相當漫長的,為了「打發」時間,亞瑟母親又弄點心給我吃,又搬出全家福包括他大兒子媳婦的相簿給我翻看。亞瑟也從醫院打過電話回來,他們講德語,我是鴨聽雷,但從說話的口氣,聽來好像有些嚴重。接完電話,亞瑟母親翻字典給我看幾個字彙,我了解女兒的情況說不定要住院,還要再觀察一下。我除了感到非常不安外,也頻頻向他們表示歉意及謝意,給他們帶來那麼多麻煩,他們又是那麼樣的仁慈,不斷的安慰我不要憂慮,會沒事的。 . 近黃昏時,亞瑟母親為了消除我的焦慮,提議去散步,她覺得我身上穿的夾克太單薄,拿了自己一件厚外套給我披上。待走出家門後,又回頭取來那本我們藉以溝通的字典,我倆都為此笑開來。我們在附近走一圈,這真是個美麗寧謐的住宅區,尖頂別致的小洋樓,每戶庭院設計但見用心,在冷冽的秋冬季節仍有許多當令的花草盛開著。亞瑟母親一面與鄰人親切的寒喧著,一面藉著字典為我簡單介紹周遭的事物,我很感動,為這怡人的異國小鎮的黃昏景致,也為亞瑟母親高貴的舉止,她毫無日耳曼民族那種倨傲高不可攀的優越感。 . 大約晚上八點,亞瑟帶著女兒回來了,女兒仍然很不舒服,那邊看醫生不像台灣,遇到這種情況通常會先來一針解除病人的痛苦。醫生只開了藥方,得自己去找藥局配藥(不需住院已是萬幸)。結果為了找一家肯在週末營業的藥局,亞瑟又帶著我們繞了大半個科坌翰才把藥配好,也多虧亞瑟,否則今天這種局面,我真會有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無助感。 . 回到女兒住處服藥睡一覺,隔天女兒的精神就好多了。這晚亞瑟父母早已安排要請我這遠客吃飯及「喝酒」,他們問我要吃中餐還是德國餐,我想入境問俗,該嚐嚐德國菜才是,於是他們就請我們到一家德國餐廳吃牛排,阿瑟父子喝德國啤酒,我與女兒則跟著亞瑟母親喝蘋果酒,滋味相當不錯,我喝了兩杯,牛排也很好。德國煙槍也不少,店裡煙霧迷漫,客人縱聲說笑,少一份西餐廳特有的雅靜,卻是充溢著日耳曼民族的豪邁。這晚女兒精神味口都很好,因此這餐飯大家也吃得特別輕鬆愉快。臨別時,我邀請他們第二天晚上由我請吃中國菜,他們欣然答應。 . 我與女兒商量半天,遲遲不能決定是到餐廳請這一頓,還是利用亞瑟家的廚房由我親手掌廚,前者比較簡單,到威斯巴頓找一家中國飯店就能解決。後者嘛,做幾樣菜倒也難不倒我,只是擔心用西式廚房做中國菜,還有配料等問題,可能都會使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打折扣。此事一夜未決,隔天又下著好大一場雨,想到還要上超市挑菜就意興闌珊起來,就決定還是上館子算了。 . 那天女兒先帶我去威斯巴頓大街上逛逛。亞瑟母親在一家大百貨公司上半天班,下午四點下班,女兒順便帶我去看看她。女兒告訴她我們決定請他們去中國餐廳,她則說如果不太麻煩其實也可以到家裡做。女兒問我的意思,她說地下室就有生鮮超市,買菜不成問題,而且,她出門時已悄悄的帶了白米(德國的米又硬又黃,這米是一位大陸朋友送的),以備我改變主意時可派上用場,女兒就是有這番細心思,我當下表示同意,就去露一手吧。 (原載 1995年2月23日 台灣日報副刊,曼谷世界日報轉載) (上篇)
巴黎小遊 搭乘遊船遊塞納河 據說是全世界最大的咕咕鐘
|
|
(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