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越南和尚與高棉和尚

一九七一年初, 孫木山住在西貢的卡拉威爾大旅館三樓的房間, 由屋內的房間往外看。 一眼就看見越南國會大廈早晨的廣場, 兩三位過廣場的人顯得悠閒。 突然一部箱型車急速的停止在廣場路旁, 從車上跳下來三個人, 扶著一位和尚下了車, 和尚站立不住, 盤腿坐在地上。 車子一遛煙就跑了。 和尚在懷裡掏出一個小桶, 舉高過頭就倒往身上。 黃色袈裟顏色變深些, 手中打火機冒出火苗, 和尚身上一團火。 和尚身軀捲曲倒在地上, 警車, 記者車, 也都到了, 熱鬧的一大群人。

窗內的孫木山呆站著, 想起來以前的燒焦飛行員屍体, 零零落落碎裂一地。 這是頭一遭看見活人瞬間自已燒死。 和尚也是人, 為佛慈悲, 悲天憫人, 燒自己為什麼? 眾和尚的事也是眾人的事, 越南的和尚管得寬, 政治勢力極大。 報紙上登載有關和尚的新聞, 天主教的新聞, 天天都是頭版, 掩蓋掉數十萬枚炸彈炸死數萬越南人的事實。 

高棉和尚不理政事, 高棉被管理層也不理政事, 他們說政治是管理層的事, 不當其職,不謀其事, 和尚事是修行, 被管理層得守法, 高棉的管理層近百年都是法國人助手, 大事沒有決定權, 小事不礙暢通就行。 這兩層有各自的文化, 不暢通也不妨害, 管理層要受殖民官管。 管理層特別怕殖民官, 因為職務上的有與無都是殖民官給予的, 當然可以換人幹呀。 高棉和尚懂得, 殖民官不惹眾怒, 就安定, 管理層不惹眾怒也安定, 所以三層有三層的文化, 高棉和尚吃的文化就是在中午前會到他喜歡的一家人大門口貯立, 安靜的等, 這家人會立刻將熱菜飯裝在碗中用雙手舉過頭, 赤足, 低頭, 不能看和尚的臉, 用手打開甕蓋, 再倒入飯菜於內, 往後退三步才能轉身走回大門內, 一定會偷看和尚後才關大門。 

雖然說是偷看, 又看的情網亂拋, 媚眼纏情, 婀娜多姿擺動妖嬈的身材, 吸引得年輕又正在青春期的壯漢, 一身袈裟掩不住誘惑的現實, 和尚如同罩在寺中的大鐘內, 鐘敲的耳膜內嗡嗡響的牽動了心跳加快, 意識糢糊, 和尚呆立在大門外, 俏佳人故意的又開了大門, 遞上熱茶一杯,天熱,人熱,茶熱,心更熱,和尚雙手捧住姑娘端茶的雙手,再也捨不得放開,四目相接, 郎有情, 妾有意, 和尚夜晚爬牆出了寺院。 

高棉人愛看故事書, 甚多是描寫和尚的, 高棉和尚在中午以前甚麼都能吃, 葷腥不忌, 過了中午就衹能喝水, 除非被攆出寺院, 按規定最少在寺內兩年, 接受傳承的佛學教育, 學會甚麼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