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何來恩議長

花花公子型的貴族, 舞跳得優雅, 法學素養深厚, 活的幾乎似遊戲人間。 胖胖的又不高, 眼光敏銳, 說的全是幽默話, 何議長喜歡約孫木山喝酒吃魚, 餐中聊天說得沒完沒了。 有一次, 孫木山問議長, 議長當法院院長時, 都在做甚麼事? 我甚麼也沒做, 天天陪王子。 法官你也不管,”不能管”, 為什麽? 哪個法官接近我, 我也不理, 一理他們的任何一位, 他就有特權了。 不理他們, 沒有一位法官不怕我。 法官就會小心執法, 因為我一找任何一位法官, 一定是開除他。 議長又說, 法律離開人性的多, 你們華人根本不懂高棉法律, 也不需懂。 華人的家法嚴過任何國家的法律, 又適合人性, 華人會審理失職的法官, 也是用華人家法辦理。 高棉人真尊敬華人, 都說華人富有人情味。 高棉女人願意嫁給華人, 可是華人娶不到華人妻子, 也先會娶越南女人, 因為高棉女人性慾強, 法國人也怕, 所以佔領九十年甚少見高棉人與法國混血兒。

棋, 下得極慢, 因孫木山說的多了。議長說飛機牢靠麼? 飛機被一流的飛行員飛, 當然牢靠。 甚麼是一流? 懂得飛機脾氣, 飛機也有脾氣? 有, 飛機有手麼? 有, 飛機有腳麼? 有心麼? 有肺麼? 有胃麼? 有肝麼? 有血麼? 還會咳嗽? 飛機有大的脾氣? 議長, 飛機有輪子是腳, 飛機有發電機是心, 飛機有空氣過濾氣是肺, 飛機有燃油過濾器是肝, 飛機有紅色高壓油是血, 空氣与燃油混合不佳就咳, 飛行員操作超過限度, 飛機的脾氣大極了, 它會摔自已, 可惜它沒腦袋,不會思想, 飛行員就是飛機的頭腦, 飛行員指使飛機往哪, 飛機就往哪去, 飛行員飛它。 航空公司的老闆必須管理的非常好才成, 管不好, 它不聽飛行員指揮, 不能飛。它比女人難侍候麼? 比女人容易, 因為女人多一個自我。

  孫木山問議長, 你是怎麼當上議長的? 何來恩答, 龍諾指定我的, 再由我指定議員, 再叫議員們安排高棉人投票, 高棉人聽到了要他們畫票選議員,多高興,你選他,高棉人就畫上了, 議員就被選上, 當選的議員當然選我當議長, 美式民選就出現, 我就是議長, 議長管事麼? 簽字, 不管事, 簽字還管事, 多事吧, 負責任也由龍諾去擔當, 不簽字不行, 我只是議長。 高棉的人文哲學, 我好熟, 因為華人的一樣。 他聽到後大笑, 哈, 哈, 哈。 我今天有好魚, 我們來下棋, 魚好了就喝酒。 他真喜歡下棋,又下得高段, 得細心思考, 陪他下盤好棋, 你喜歡高棉麼? 高棉有我要飛行的天空,又可以任意飛行, 當然飛行得嚴守飛行員文化。 在高棉不能不守民航法規, 否則飛機不能飛。 飛行員也沒有, 要飛行就得現實些, 才能解決現實的需求。 感性大於理性, 再說, 這些飛行員本尊是有分寸的, 他點頭, 他棋下得真穩, 思考於瞬間就落子。 孫木山知道,他想要的,他已經得到了, 尚欠些也不多, 因為人已經介紹了, 談飛機得慢慢的來, 因為飛機真不是簡單可以說明白,在飛機內, 孫木山請副機師讓位, 為的是使議長看見公路旁的炸彈坑, 真像出天花後的麻臉似的。 老練的高棉重量級政治家, 沒吭聲, 再細看他嘴型, 嘴角向下帶些煞氣。 飛機落地了, 他自言自語的說, 極弱的赤柬, 想要柬甫寨王國安定的快速些, 可是高棉人自己的才能欠缺, 快不得啊, 災荒躲不掉, 死多少人也註定了。

孫木山牢記在腦海中。 戰鬥機飛行員文化內, 處理意外突發事故時, 絕對的快速反應, 自信又自私, 為了求生存, 一個國家是理性的自私, 所以孫木山在那時不懂, 也不能問。 一年後, 顯現出議長的睿智, 一位政治家見到徵兆就知道結果。 孫木山見到炸彈坑好像人的麻臉而已, 由議長喃喃自語的提示後, 還是沒懂。 可見又是一個隔行如隔山。 甚麼是責任? 不懂, 見到了,也等於沒見到。不懂, 聽到了,也等於沒聽到。 沒見到, 沒聽到, 全部都不知道, 有甚麼責任。不懂的人負甚麼責任。 孫木山的責任是飛的安全, 在高棉不停的飛, 不離開高棉, 自信不超越能力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