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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你完成從校園到職場的華麗轉身] 8.被主管抓到把柄後
2010/05/18 23:05:25瀏覽187|回應0|推薦0

搬進了房子,我就有一個非常好的學習環境了。我壓抑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復下來,開始認真把兩門功課學好,爭取一次PASS。畢竟時間緊迫,僅僅靠下班那麼一小會兒時間是根本不夠用的,尤其是我考的又是兩門公共課,完全是靠記憶。沒有大量的背誦時間,你根本不可能記住那些詰牙拗口的概念。我開始沒完沒了地背誦著,時間不夠用便把那些內容抄在小紙條上隨身帶著,一有空就拿出來默誦一番。

有時上班的時候碰到前面工序有問題,生產線停下來的時候,我會從袖子裏拿出小紙片記誦。無塵車間的紀律是很嚴的,就算是沒事做,你也不能看與工作無關的東西。所以我一般都會很小心地把紙片壓在裝貨盒子底下,以逃過主管、組長和稽核組的層層嚴密監控。

有句話說得好,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我以前是不相信這句話的。我總覺得在產線上利用工作空隙背資料,採用的方法非常隱蔽,那些人監控得是嚴,但是想抓到我幹壞事還是沒那麼容易的。就在我自鳴得意,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的時候,危險正悄然接近。

一天,又是產線待料的時候,我照常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紙條全神貫注地記誦著,渾然不知身後已經悄悄站了個人。等到我手裏的紙條被拿走時,抬頭一看,才發現身後站的是我們的主管趙響。

在我的印象中趙響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別的組長經常會跟主管們開一些玩笑,但趙響是個例外,絕對沒有哪個組長有膽子跟趙響開玩笑。原因是他言語不多,經常板著一張臉,好像所有的人都欠著他幾百萬似的。他很少到產線來看,來產線時他的樣子也是一副憂心忡忡、思考著國家大事的神態。搞得產線上所有的女孩子看到他就躲,躲不了的也儘量地規規矩矩做事,生怕被他抓到把柄。

看到趙響手裏捏著的紙條,我心裏又驚又怕。我在產線上一向都是遵規守紀,工作方面非常認真,陳咏梅對我也很滿意,曾不止一次在開早會的時候表揚過我,也不止一次跟我說年終評績效會給我評一個“優”。看來這下績效評優泡湯不用說,說不定還會記過呢。要是直接就記一個過倒還沒什麼,把你叫到一邊去教育才叫難過呢。

趙響拿著紙條一邊看上面的內容一邊打量我,然後他問我:“你叫什麼名字啊?什麼時候進廠的?”

我想,該來的總會來的,豁出去了,便硬著頭皮回答:“我叫葉子,去年10月份進廠的。”

趙響點點頭:“嗯。”也不說什麼,便走了。

我想,這就過關了,沒那麼容易吧,說不定他是一時沒有想到處罰我的辦法,先回去想一想,再過來找我算賬吧。

上面的高華麗說:“嚇死了,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我一點都不知道。像個幽靈似的,沒個聲響就站到後面來了。”

楊燕說:“葉子,我看你是死定了,還不知道他怎麼處罰你呢。”   我說:“大家先想一想他會用什麼招來處罰我吧,讓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高華麗說:“那還用說,肯定是告訴陳咏梅,讓她來訓你唄。”

楊燕說:“我看不會,肯定是找你去談話,然後再把你當做一個違紀的典型記個大過,貼一個通告出來。”

我說:“那我可就要慘了,整個車間都知道陳咏梅線上有這麼一號人物,還是個油條!”

高華麗笑:“楊燕你不要這樣嚇唬人家嘛,這麼做對趙響有什麼好處,他沒必要做這麼絕吧?”

我說:“那可不一定,說不準他正想整頓整頓車間裏的紀律,想拿人開刀,剛好我就撞到他的槍口上了。”

那一天我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看貨的時候恍恍惚惚的,尤其是陳咏梅過來的時候,老是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想著是不是過來找我算賬的。但是一天過去了,主管、組長沒有一個過來找我的。開下班會了,隨著陳咏梅一句“散會”,我繃了一天的神經總算松下來了。但是陳咏梅又說:“葉子留下來。”我一愣,心想到底還是來了。

陳咏梅說:“剛才趙響主管讓我轉告你,要你下了班後到主管辦公室去找他。”

我問:“趙響有沒有跟你講什麼?”

沒有啊。”

我又問:“你知不知道他找我有什麼事?”

“我也不清楚,在今天下午他把我叫到一邊問了很多關於你的事。”

“那他都問了一些什麼?”

“就是問你在產線上表現怎麼樣啊,做事有沒有主動性啊之類的。”

“那你沒有說我的壞話吧,是不是他現在找我算賬來了?”

陳咏梅說:“哪說你壞話了,別在這裡亂想了,他讓你去找他就去吧。”

我想陳咏梅如果沒跟趙響講過我的壞話,那他就算是要懲罰我,至少也不會採取比較極端的方式,像一紙通告貼出來搞得車間人盡皆知這種應該也不會了。

心裏稍稍輕鬆了些,我就去四樓的主管辦公室找趙響去了。

當我在辦公室一排一排的格子間裏找到趙響的時候,他正對著電腦看當天的生產報表。看到我來了竟然對我笑了笑,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對我說:“來了,你坐這裡吧。”

我有幾分慌亂:他也沒必要對一個等待宣判的囚犯那麼客氣吧。想到宣判,我定了定神,也就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趙響說:“今天你們產線的報表出來了,良率不太理想,只有96.5%,平時都是97.5%以上的良率,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我很奇怪他為什麼不問陳咏梅,好在這個良率報表裏所有的數據都是我每天提供給陳咏梅的,自然有底,就說:“我們產線今天製程前三項不良項目是劃傷、折痕和碰傷,跟前幾天的比率都差不多,只是來料不良增多了,線路板裏的雜質平時都是很少的,今天就看到十多個,導致我們的總良率下降了,其實本製程的良率還是跟前幾天差不多的。”

趙響點點頭:“你怎麼那麼清楚啊?”

我看著他說:“這個數據是我每天看產品做出來的啊,我自己的本職工作,當然清楚了。”

趙響笑了笑說:“這倒也是。”

平時看到趙響都是皺著眉頭非常嚴肅的,今天他竟然笑了兩次,這也太反常了吧。我心下沒有放鬆警惕,看他會怎麼跟我說。接下來,他就問了問我家裏有什麼人吶,今年多大了呀,平時有什麼愛好呀之類的。看到趙響只字不提那張紙條的事,我有些沉不住氣了,心想著我還是主動跟他講吧:“主管,我,我今天違紀了。”

“怎麼違紀了,給稽核組的人登記了嗎?”

我心裏想,你這給我裝什麼糊塗啊,但還是只能跟他說:“你不是把我的紙條收走了嗎?”

趙響說:“哦,你是說那紙條的事啊。”他從椅背上挂著的工衣口袋裏拿出來,“給你吧。”

我有些遲疑地接了過來:“你找我來不是為了紙條的事嗎?”

“不是啊,我只是想找你談談,了解了解。”

我不清楚他到底是要了解我們今天的生產狀況呢,還是要了解我這個人。但總算放下心來,我說:“我以為今天你抓到我工作時間看與工作無關的東西,要找我的麻煩呢。”

“工作時間是不能做與工作無關的事,不過我去產線那會兒不正好在待料嘛,看一看其他東西也不算什麼事。”

我說:“謝謝主管。”

“你是在自考大專吧,我在這個廠快兩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產線的女孩子這麼上進呢。”

“不是,我自考本科。”我平淡地說。

“本科?那得有大專畢業證才能報考的,這麼說你已經大專畢業了?”趙響的聲音裏,有著掩飾不住的驚訝。

“我,我原本就是大專院校出來的。”

“你本來就是大專生啊?怎麼到我們產線上來做工人了?”

“畢業四個月還沒找到工作,沒辦法啊。”這原本是我的一個傷口,但是再觸碰到時已經沒有鑽心的疼痛了。

“原來這樣啊。現在的大學生是很難找到工作,幸好早兩年我畢業的時候就業形勢好點,出來就在這裡做了生產主管,不然肯定跟你一樣呢。”趙響自嘲地說。

“本科生比大專生還是要強很多的,工作也好找一點,所以我才準備自考本科啊。”

“也是,不過以後你要在車間看自考資料的話,最好用無塵紙抄下來,普通的紙帶進去給別人抓到了也是一個麻煩。”

“知道了。主管還有什麼事嗎?”

趙響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還有一件事。”

“那你說吧。”

“以後你見到我不要'主管''主管'地叫,我聽著覺得很彆扭,可以嗎?”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你就直接叫我趙響吧。”

“那多沒禮貌啊,這樣不好吧。要不我叫你'趙生'吧。”

“也不好。這樣吧,我比你大很多,你就叫我老趙得了。”

“好吧,老趙,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事嗎?”

趙響說:“沒有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站起來把椅子歸了位,對趙響笑笑便出來了。

從辦公室一齣來,在樓道裏我就忍不住歡呼著轉了一個圈,我想歡笑,我想舞蹈。趙響不但沒有處罰我,還讓我叫他“老趙”。“老趙”,我心裏叫了一聲,微笑著發出幸福的嘆息。

一路哼著歌回到屋裏,楊燕和高華麗都在。我剛一進屋她們就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葉子,你沒什麼事吧?”“趙響對你兇不兇啊,他怎麼罰你的?”

我笑著拉著楊燕的手轉著:“沒事啊,本姑娘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高華麗問:“那他找你做什麼?”

“他呀,找我問了一些問題,沒什麼事就讓我下班了。”

我這麼一說,楊燕馬上來了興趣:“他找你去問一些問題,問什麼問題?”

“就是問一下我家鄉在哪,我有什麼興趣愛好什麼的。”

“奇怪,他問你這些是什麼意思?葉子,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高華麗一臉的壞笑。

“他對你才有意思呢!你呀,一天到晚就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笑著敲敲高華麗的頭。

這樣鬧了一陣,她們就出去玩了,我照常在屋裏看書。但是今天似乎精神有些不太集中,我忍不住想起趙響跟我談話的時候,他讓我叫他老趙。其實他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老,還有些帥呢,聽說才大學畢業兩三年。不過比起我來他是老了些,起碼大個七八歲吧。時間在我胡思亂想中過去,不多久高華麗回來了,我們便洗了睡下。

第二天,我照常去了車間上班。過了不久我們產線上的助拉鄒娟來叫我說:“葉子,陳咏梅讓你過去。”

我便隨著鄒娟來到生產現場的組長辦公桌旁,陳咏梅看到我後就說:“葉子,從今天起你就不用在產線做了,你跟鄒娟學做助拉。”

我有點懷疑我的耳朵,助拉?那個可是產線裏技能拔尖並且年資長的女孩才能做的,怎麼就輪到我了?不過我臉上沒表露出來,只是遲疑著說:“做助拉啊?”

陳咏梅說:“怎麼,不願意啊?”

我急忙點頭:“我願意,我願意,不過我怕我做不好。”

陳咏梅拍拍我的肩:“我相信你是沒問題的,有事情不懂的儘管問。”然後轉過頭對鄒娟說:“我把葉子交給你了,你要用心一點兒教她,要是她學不好,那就是你的責任,我找你算賬的。”

鄒娟說:“放心吧,我會教好她的。”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地當上了我們產線的助拉,引得產線一乾女孩子眼紅死了。

我並不知道那天的談話改變了我的命運,當時趙響正為了明年第二個季度部門要大規模擴張而引起的產線管理人員緊缺而發愁。幾天以來他對那些組長所提供的人選並不太滿意,想著是不是跟人力資源部申請外招一些幹部進來。正好我出現了,他跟陳咏梅了解了我平時的工作表現以後,便以找我談話為名,對我進行面試。

我的表現好得出乎他的意料,回答問題時條理清晰,對生產狀況非常了解,讓他對我這個進廠不到一年的新人刮目相看。當下他就認定我是一個可造之才,稍加培訓一定可以成為一名出色的生產管理者。這些都是後來陳咏梅給我講的。

做了助拉後,我就有機會接觸到車間裏各種各樣的人。我這才知道在我們車間,並不是所有的組長都是像陳咏梅似的大姐姐,潑婦一樣的組長也隨處可見。我們車間公認的變態組長的代表是A線組長王麗蘋,她和以陳咏梅為首的大姐型的組長構成我們車間裏兩大管理方式的主流。用趙響的話來說就是管理風格各有各的不同。陳咏梅是不怒而威,她自己原本就要比操作員大個六七歲,加上在這裡做久了,產線的角角落落都清楚得很,哪有問題她一看就知道,並且可以隨時拿出三個以上的解決方案來。所以產線作業員們對她是心服口服,她自然就不用對作業員那麼嚴厲。

有些新提的組長做事沒那麼老練,但人品好,處事公平,也能得到作業員的認可。也有不少組長是非常變態的。世上沒有無根之樹、無源之水,每個變態的組長上面都有一個變態的主管。通常是一個變態的主管帶出一大批變態的組長來。當然,作為一個作業員,最最怕的就是碰到一個變態的組長了。在這個車間裏我不止一次看到員工違反了紀律被抓,或把不良品放下去後給那些變態的組長拉到一邊去教育。

組長們教育過的女孩子絕對是長記性的,不是說組長們教育得成功,根本就是教育時那囉唆讓人受不了。而有些組長氣昏了頭的時候,把你找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罵,罵了再說。碰到這個時候受不了委屈的女孩通常會跟組長們吵上一架,當然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跟組長們吵架的女孩都將面臨秋後算賬的危險。你還要在她手底下做事,那只能老實一點。

( 時事評論財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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