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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你完成從校園到職場的華麗轉身] 3.做好本職工作比什么都強
2010/05/18 21:10:37瀏覽160|回應0|推薦0

我很少到廠裏廠外的舞廳、溜冰場、錄像廳等娛樂場所去,每天下班後吃完飯的首要節目就是到餐廳前面一長溜的報紙張貼欄看當天的報紙。把報紙上的各種信息看了一遍以後,我會到廠外面的書店轉一圈,然後回宿舍衝涼、洗衣服。幹完活以後就坐在床上看書,一直看到宿舍統一關燈睡覺。這些節目都是每天例行的。

但是今天顯然不會重復每天這種例行節目了,因為楊燕非要拉我跟高華麗一起到舞廳去看她那個叫楊宇翔的堂哥的瀟灑舞姿,並且把她堂哥形容得很帥,加上高華麗在一邊鼓動,我便答應了吃飯後一起去舞廳。

於是我們三個在晚上七點鐘下班後,一起到廠裏的餐廳吃了晚飯,再回到宿舍洗了一把臉,就興衝衝地朝廠裏的舞廳進發了。我們來到了位於廠方八棟宿舍樓下的舞廳,還未開門,就聽見歌聲繚繞,婉轉動聽。走進去以後裏面的人已經很多了,我們便先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五顏六色迷離的燈光,婉轉動聽的音樂,加上一個個或沉迷於音樂或沉迷於舞蹈節奏的男男女女,猶如夢境般不真實。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那個在舞池裏穿藍色襯衣的,帶著一個穿白色連衣裙跳舞的就是我哥,怎么樣,蠻帥的吧?”楊燕興奮地拉著我的手,指著舞池裏一對人說。

我和高華麗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高華麗忍不住了:“哎,也太帥了吧?簡直是沒天理了,你說一個男人沒事長那么帥幹嗎?長得帥也就算了,還招搖得很,會跳舞的女孩子請了一個又一個!”

“我哥還沒有女朋友呢,當然可以請所有的女孩子跳舞,再說主動請女孩子跳舞那是一種禮貌,總不能讓女孩子來請他吧。”楊燕說。

“他長得帥嗎?燈光太暗了,看不清。”我故意這么說。事實上楊宇翔的確是全場最引人注目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舞姿剛健瀟灑,雖然燈光有些朦朧,但是依稀可見他有白皙的皮膚和漂亮的五官,尤其是濃眉下的一雙眼睛,顯得神採飛揚。

“那等會兒我請他過來,讓你們近距離看清一點,順便也讓他請你們跳舞,好不好?”楊燕說。

“也好啊,這樣大家都認識了,以後有什么事大家也可以互相幫忙照應。”高華麗說。

一曲終了,楊燕便樂顛顛地跑過去對正退下來休息的楊宇翔說了幾句話,楊宇翔便跟著楊燕走過來了。

“咳,還是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我哥楊宇翔,是TE部門的工程師。哥,這兩個美女跟我在一條線上,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這個是高華麗,這個是葉子。”楊燕把我們三個互相介紹了一番。

我和高華麗這次有機會近距離看到了這位帥哥。實事求是地說,他長得沒有楊燕和高華麗所說的那么誇張,但是也確實不錯。如果他有機會進影視圈,起碼有當紅偶像的範兒。後來,他成了我們廠裏公認的頭號帥哥。與之相隨的外號是“色魔”,隔三差五換女朋友,我知道的就不止二十個。到我離開那個廠的時候他還沒有結婚,繼續禍害著青春少女。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

楊宇翔顯得很熱情,伸出手分別跟我和高華麗握了握:“早就聽楊燕說起過你們了,大家別客氣,跟楊燕一樣,就當我是哥哥吧。”

“哥,等會兒你得請她們都跳一支舞,這樣才公平,剛才你都請那么多人跳過了。”楊燕說。

我慌忙擺了擺手:“我不會,我從沒有跳過舞。華麗,你會跳嗎?”

華麗點點頭:“我以前在學校學過快三慢四。”

“那就行了,你們去跳舞吧,下一曲又要開始了。”楊燕推了推高華麗。

楊宇翔點點頭,對華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便把臂進了舞池。

楊宇翔的舞姿依然瀟灑無比,他倣佛天生就是舞臺上的焦點。不用說,這樣的男人總會在不經意間就會把一個充滿幻想的天真少女迷倒。那樣的男人,對女人有強烈的殺傷力。

“怎么樣,我哥還可以吧?”楊燕得意地說。

“嗯,他是那種能把女人迷死不償命的男人。”我說。

“那他把你迷倒了沒有?”楊燕笑著問。

“你說呢?”我笑著反問。

楊燕沒有

再說話,專心地聽起音樂來。

我也沒有說話,閉上眼睛也專心聽起音樂來。舞廳的音響裏傳出的是一首哀怨的歌:

郎君啊,你是不是餓得慌,如果你餓得慌對我十娘講,十娘我給你做面湯。

郎君啊,你是不是凍得慌,你要是凍得慌對我十娘講,十娘我給你做衣裳。

高華麗跳完一曲回來後顯得非常興奮:“楊燕、葉子,一會兒就是的士高了,我們一起去蹦的吧,在這裏幹坐著也沒什么意思。”

我忽然感到意興闌珊:“等會兒要蹦的?那你們去吧。我想先走了。”

楊燕有些不高興:“這不是還早嘛,還不到九點。怎么就想走了?”

這時震天動地、節奏強烈的音樂響起來了,是劉德華的《開心的馬騮》。所有人都擁向舞池,瘋狂地扭動著身體。高華麗和楊燕不由分說,把我扯到舞池,兩人也開始扭起來。我站在舞池裏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周圍所有的人身上的關節倣佛都脫掉了似的,劇烈地搖擺著。每一個男女看起來都是那么開心,那么精力充沛。我明白了,我不屬於這裏,這個舞臺不是我表演的空間。於是我從容轉身,打開門出去了。

“真是瘋狂的世界。”我嘀咕了一聲。想起今天還沒有看報呢,就走到報刊欄去看報紙。

來到餐廳前面小廣場的報刊欄,我一面盯著報紙一面小心移動著我的腳步,這個時候看報紙的人很少,其實也不用擔心會碰到其他人,只是平常看報的人很多,養成的一種習慣罷了。

“嗨,你現在才下班嗎?”一個聲音在我身後冒出來。我轉頭一看,是一個身高中等的男人,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面相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他是誰,只好禮貌地點點頭:“是啊。”

那個男人微微一笑:“還記得我不?前幾天我到廠裏來報到,跟你問過路。”

“哦,我想起來了,當時你還提著兩個大袋子。”我回憶了一下,確實有這么一回事兒。

“你是新來的,是不是有事想讓我幫忙啊?”我狐疑地問。

“噢,不是不是。”男人擺擺手,“你是我到這個廠第一個認識的人,只是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說著他把廠證遞過來給我看,“我叫湯小平。”

我把挂在胸前的廠證晃了晃:“我叫葉子,請多多指教。”

湯小平笑了:“你在哪個部門哪?我在電腦部,以後經常會到生產線修電腦,說不定可以去看你呢。”

“我在生產一部的三樓,看我就不用了吧。我也沒幫你什么忙,不用對我這么熱情,這么感激。”說到後面兩句時我故意拉長了聲調,明擺著是在調侃他。我對愛搭訕的男人向來都不感冒,原因就是從小到大母親都在教育我:“不要理那些找你搭訕的男人,他們都不懷好意。”

湯小平聽了笑了:“呵呵,你還真幽默。”

“我還有事,先走了。”我笑了笑說,不想跟他繼續說下去,閃人。

第二天上班不久後高華麗和楊燕就開始對我進行了義正詞嚴的批鬥:“太沒勁了,走了也不打一聲招呼,害得我們到處找人,後來才知道你先走了。”

我賠笑著說:“實在是對不起啦,我是看你們跳得那么起勁,怕影響了你們的興致,下次一定不會了。”接著又轉移了話題,“楊燕你還真別說,你哥長得就是帥。”

楊燕一聽來勁了:“那當然,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們了。我哥要是長得跟趙本山潘長江似的我會這樣誇他嗎?”

高華麗問:“你哥長得那么帥,為什么還沒找女朋友?”

“從我哥上高中開始吧,追我哥的女孩子就很多了。他以前也談過女朋友,不知道為什么吹了,到現在還沒有固定的女朋友。”楊燕說。

高華麗不解:“沒有固定的女朋友?”

“是啊,我每次去他租房的地方都會看到不同的女孩子。但是我問他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又不承認。”楊燕說。

“那你哥還真夠花心的。”我說。

“對了,你昨天在舞廳出來後去了哪裏?”高華麗問我。

“還不是去看報紙了,碰到了一個找我搭訕的男人。”我把昨天遇到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那個叫什么湯小平的肯定是想追你。”楊燕說。

“我看也是。”高華麗說。

“那他肯定沒戲。”我自信滿滿地說。

但是後來湯小平並沒有來追求我,我們經常會在上下班的時候碰到,會在報刊欄前碰到,會在餐廳吃飯碰到,在很多很多地方不期而遇,我們都只是點頭之後擦肩而過。直到幾年以後,他才跟我講,其實剛開始時確實是想追求我,但是看到我那么的驕傲,就讓他打了退堂鼓。

“看得出來,你心氣很高,一般的人你怕是看不上的,但是我哥條件那么好,長得帥不用說,還是河南大學畢業的本科生,你應該會喜歡吧。”楊燕說。

“你哥那是條件太好了,他不一定看得上我,我也不想白費那么多心思。”我說。

高華麗和楊燕都不相信。我也知道她們不相信,按常理來說一個年方雙十的少女,生活在一群女兒堆裏,青春萌動,又正是對異性充滿好奇的時候,忽然出現了這么一個英俊多情的男人,不動心是很難的。但是我的確是沒什么興趣,我來深圳唯一的目的就是掙錢,掙很多很多的錢,這樣我才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我不作他想,努力地把我的本職工作做好。很快我成為車間裏最優秀的PQC之一,同時成了陳詠梅最喜歡的員工。前面說過,在組裝線上,PQC工位是最重要的。這個重要不單只是把不良品挑出處理,還要能夠及時發現前面的生產工序是否正常,有哪些可以解決的方法。在生產線上,你不用賣乖討好,不用拍馬溜須,只要你能把上司交代的工作做好,自然就能得到認可。

這時堂姐卻來找我了,她告訴我,公司安排她到武漢去開拓市場,她已經答應了。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我有些發懵:堂姐要走了?一直被我視為偶像視為精神支柱的堂姐要離開深圳去武漢了?

“葉子,你別這樣子,不要哭嘛。我只是去武漢,又不是幹別的。沒事的,你一個人不用怕,堅強些。”

不管我對堂姐多么的不舍,對我作過告別之後,她還是去了武漢。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把眼淚擦了擦,堂姐說得對,不管怎樣,我必須學會堅強。

流水線上做普工的日子是單調的,我總會不知不覺地懷念以前的校園生活,懷念在一起三年的好朋友韓蓉,但是自從我們分開後就失去了聯係,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么樣,而其他的同學,一定生活得很快樂吧。很快半年多過去了,一起進廠的六十多個女孩子有的已經離職,有的開始談戀愛了。沒有談戀愛的例如楊燕和高華麗也不時地受到男孩子們的邀請,去溜冰、跳舞、K歌等,生活是各有各的精彩。盡管她們也經常邀請我一塊去,但我總覺得不安心,非常放不開,所以很少跟她們一起去玩。

周日不上班,高華麗到宿舍找我,讓我陪她一起去看投影,當時宿舍裏的人都走光了,我手裏正捧著一本村上春樹的小說看,聽說去看投影,無精打採地說:“我不想去,還是在宿舍看書吧。”高華麗覺得很奇怪,直截了當問我:“葉子,為什么你總是不跟我們玩,就知道看書?”

我笑了笑:“現在多看一點兒書,也是不想讓自己有太多的遺憾。”

“那你為什么不上大學呢,我看你挺喜歡讀書的嘛。”

我的眼睛一下子蓄滿了淚水,但我卻強忍著不讓流下來。合上書,我一下一下地撫著書脊,慢吞吞地說:“我是上過大學的,只不過找不到好工作,家裏又出了一點兒事,才進廠的。”

“原來是這樣啊,你還是大學生呢。”高華麗羨慕地說,“難怪我總覺得你的氣質跟別人不同,看來讀書多的人就是不一樣。”

“算了,你還是別取笑我了,我現在跟你們沒什么分別。”我淡淡地說。

“我們廠裏的機會還是很多的,我相信你以後肯定會有出息的。”高華麗堅持著說。

“現在暫時還沒想那么遠,還是先工作再說吧。”

但是一個單身姑娘業餘生活沒有娛樂節目,總難免會感到枯燥和單調,甚至有時會感到寂寞。日子長了,有時我在看完報紙後望著空蕩蕩的長廊和餐廳,就一盞一盞開始數周圍的燈。尤其是餐廳前面小廣場的燈,全部是造型別致的六角燈,非常漂亮。經常是從這頭數到那頭,數著數著就亂了,忘了數到第幾盞,就怔怔地瞧著燈光只管出神。不知道此時此刻,千裏之遙的父母家人是否正在吃飯,他們可談起我?

有時我也會猜測今天回宿舍會碰到多少對情侶,單數還是偶數,然後在回去的路上一對一對數過去,對了就會心一笑,錯了也不在意。當然,錯的時候多,對的時候少。

有時放假了,看到大家各忙各的,又正好是風和日麗,就會走到廠外面的公交站上,挑一輛人比較少的投幣公交車跳上去,坐在車窗旁看沿途的風景,等車子到終點站後下去遛一圈,吃點東西什么的再乘同一路車回去。

不過後一種消遣寂寞的方法很少用。因為深圳的人很多,每一趟公交都是人滿為患,大街上到處是洶涌的人群,置身其間總有一種隨時被淹沒的感覺。人潮如海,我只是茫茫大海中一片隨波逐浪的葉子啊。

( 時事評論財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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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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