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朦朧。
我喜歡這樣的場景,順利我的演出。
我…有自己的劇團。
我只要從路口到巷口走走「台步」,而「道具」只是我手上的這把「玩具槍」和褲檔上的一把尖刀。
我不遴選太過「壯碩」的演員參與演出;那會促使劇情過於激烈,而臨時喊「卡」。所以,女人或者瘦弱者,是我最願意搭配擔綱的配角。
我一直是導演。任何「選角」、「開鏡」與「殺青」都由我主控;連「對白」都由我一手隨興設計。
看著…不遠處,不正有個狀似學生的孩子朝這邊走來。當然,他是瘦弱的。
現在開始倒數,三、二、一…
開麥拉~
「別動~什麼都別想。把你他媽的皮夾奉上來…」我用閃電的敏捷,一把推他到牆邊,用「傢伙」抵著他的腰。
「我…我…」這孩子的確沒見過場面;或者壓根不曾有過「演出機會」。
「什麼都別說~拿皮夾,然後說:『謝謝!』」我真是愛死自己了,連每次語言的創意都如此藝術。
他緩緩的遞出皮夾,一臉驚恐,眼神怨懟。
「這就對了!來,紳士點~笑一個」現在只有他的微笑可以讓他卸妝退場。
我搶了這孩子一千多元(我只收現金,不搞提款卡這玩意,也很有「職業道德」地歸還證件之類的東西)。
一千多元?!~那真的是不多。好嗎?!
我說了~媽的!我FUCK!它真的是不多~拿它來平緩我的憤怒,連一小隙縫都發揮不了作用。
我為何憤怒?
看看…現在這孩子,像不像當初的我?
幹!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根本沒有人知道一年前的類似夜晚,那個兇狠的壞蛋,搶了我多少錢?
是兩萬多耶!!
對!就是那數目…我流竄一個月幾乎能堆成座小鹽山的汗水,辛苦工作掙來的。
或許?有多一個人知道吧?就是那…吃屎的警察。
我依然忘不了那張蠻不在乎的嘴臉,吐出像娘們的話:『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好啦!好啦!我們會留意那歹徒。』
你他媽的,小心個屁!怎麼小心?像你整天坐在警察局泡茶一樣小心嗎?反正被搶的不是你,抓不完、你也懶得抓。
我是壞蛋嗎?
不,我只是循著「社會」的脈動,「符合」更高價值的投資報酬率;真要在這敗壞世風下認真工作,那是白癡幹的事。
孩子,逃吧~你要像我一樣長大,把純真愚蠢的想法擱下,逃的遠遠的吧!
看著那孩子倉皇逃離的背影,我突然想著…
他會不會?
會不會構思自己的劇場?
開始也導演幾場抄襲,而有點雷同我的膏藥劇?
(栽心作品回顧精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