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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閱讀三-李斯特巡禮之年
2016/07/03 16:22:17瀏覽2693|回應0|推薦5

音樂是村上春樹的生活,也是他寫作的重要靈感,他的作品中總能見到音符跳躍,〈挪威的森林〉沿用披頭四的歌曲做為書名,〈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再次運用李斯特的鋼琴組曲命名。

  跨越四十年的〈巡禮之年〉三篇是李斯特最著名的樂曲,由26首附有標題的小品組成,包括《巡禮之年》第一年:瑞士、《巡禮之年》第二年:義大利與《義大利》補遺:《威尼斯與拿坡里》、第三年則未命名。

  李斯特創作〈巡禮之年〉緣起於1833年他在白遼士引領下參加瑪莉∙達古伯爵夫人的沙龍集會,這位比李斯特大6歲的上流社會名援,熟諳琴棋書畫,李斯特著迷於她的魅力,與她陷入熱戀,為避人耳目,二人於1935年私奔到瑞士蕾夢湖畔同居,在如畫的景色與熱戀心情中,寫下〈巡禮之年〉第一年。而跨越時空近四十年之後才完成的〈巡禮之年〉第三年,李斯特已幾乎傾心神職工作,音樂的風格與心情已和初始創作截然不同。

〈巡禮之年〉帶領多崎作走上回歸自我的旅途,也連結多崎作與灰田、黑妞、白妞之間的虛實對應,形成音樂與書寫的互文。書中〈巡禮之年〉首度出現,是多崎作在大二那年遭到高中死黨絕交,在自我否定中疏離人際,唯一交往的好友只有學弟灰田。灰田熱愛音樂,兩人經常待在多崎作的公寓聽音樂。「巡禮之年」就是灰田帶來的李斯特作品,當他播放第一年裡的「鄉愁」時,多崎發現那是從前白妞經常彈奏的鋼琴曲:

「在聽著一位鋼琴家的唱片時,作發現,那是他以前聽過許多次的曲子。不知道曲名。也不知道作曲家是誰。安靜而充滿哀愁的音樂。一開頭是用單音彈的緩慢而印象鮮明的主題。那安穩的變奏。作從讀著書頁抬起眼睛來,問灰田這曲名是什麼。

「這是法蘭茲∙李斯特的(Le mal du pays)(鄉愁)。稱為《巡禮之年》曲集的第一年,收在《瑞士》之卷中。」

「『 Le mal du pays 』、、?」

「『 Le mal du pays 』是法語。一般用在思鄉或憂愁的意思上,說得更詳細的話,就是『田園風景喚起人們心中沒來由的哀愁』。這是很難正確翻譯的語言」」。

原來白妞就是多崎作的「鄉愁」,青春成為回不去的故鄉,卻也前進不得。「回歸」成為唯一的救贖之路,在灰田與沙羅的雙重啟發下,多崎作走上追尋自我的巡禮之路。

尋訪青春舊友的過程,〈巡禮之年〉彷如隨身行李,多崎作一一提起。他問青海:「你還記得以前白妞經常彈鋼琴給我們聽的曲子嗎?李斯特的《巡禮之年》,是五、六分鐘的安靜曲子。」

從事汽車銷售業務的青海回答:「聽到旋律的話,也許會想到。不過說曲名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對古典音樂沒有那麼熟。那怎麼樣呢?」多崎作以為他們擁有的青春是共同記憶,但其實每個人對相同當下有著不同的定義。就像青海選擇艾維斯普里斯萊的「拉斯維加斯萬歲」做為手機音樂,強調他的現實性格。

多崎作也問赤松:「記得白妞常彈的鋼琴曲嗎?李斯特『巡禮之年』中的短曲子。」赤松回答:「不,不記得那首曲子。我記得的只有舒曼的曲子『兒時記憶』中的名曲。『夢幻曲』吧。我記得她常常會彈。不過不知道李斯特的曲子,那怎麼樣呢?」即使同為古典樂曲,赤松對「夢幻曲」的記憶強過「巡禮之年」,也說明記憶的主觀性,寧可回憶童年美好,也不想面對成長的挑戰,或許影射赤松的某種逃避心情。

動身前往芬蘭拜訪黑妞之前,多崎作再度拿出李斯特的〈巡禮之年〉,從第一年的〈瑞士〉,聽到第二年〈義大利〉的第四曲〈佩托拉克十四行詩第47首〉。沒有繼續進行的樂曲,已是李斯特走向宗教的風格。暗示芬蘭,將是多崎作最後的修行,重返自我的回歸之旅。

在惠理芬蘭的家裡,多年好友終於重聚,與青海、赤松不同的是惠理記得並且經常聆聽「巡禮之年」,然而她播放的版本,演奏者卻不是多崎作熟悉的俄國鋼琴家「拉札∙貝爾曼」,而是阿爾弗雷德∙布倫德爾。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即使以「群體」為名將不同性格、目標、理想的人圈在一起,每個人依舊是孤獨的個體。白妞、黑妞、赤松、青海與多崎作,五位好朋友共享的青春歲月,在記憶的選擇裡,成為各自主觀的樣貎。如果記憶沒有客觀,那麼白妞多崎作的誣陷,在時間長河的回憶裡,有何意義?

伍迪艾倫說:「喜劇經常是悲劇加上一點時間。」如果記憶沒有絕對,白妞對多崎作當下所造成的痛苦,隨著時間長河,也失去絕對性。因此,決定我們人生意義的,不是別人,唯有自己。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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