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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05 17:47:08瀏覽991|回應2|推薦22 | |
那日之後,風雪不曾停過。 白白雪花飄過一夜又一夜,輾轉流連,不知何處是歸處。 那些微的心境,似觸非觸的傳到了羽人非獍平靜的心坎底,漣漪著,動盪著。 許久未動過波動的心,原以為那經歷已被風雪給掩埋,埋藏在落下孤燈那寂寥又哀怨的亭子裡,化作二胡聲聲傳遍著個雪地。 陣陣冷風徐徐吹來,羽人斂著眼熟悉的按著琴弦拉著弓,看似柔而卻是內藏暗勁。 被風吹起的黑髮,隨著風兒的擺動而輕易掀開了內層的髮色,那細細根根的白不是風雪而是經歷過許許多多恩怨血愁所漸漸換來的,更切確的說,在慕少艾消逝的那幾年間白髮又更加猖獗了起來。 羽人非獍原先一張俊臉不愛笑的憂鬱卻也是人見人喜歡的男子,常常女子的上山也帶來亭中一絲熱鬧,只可惜只能維持了半恦,其餘的,只剩下風聲徐徐叫喊罷了。 他有時候想,有時候聽,有時候描繪著心裡的那人。 鵝黃的,白髮的,長眉的,愛笑的。 都是切切關於那人的。 有一陣子他刻意忽略藥師的名謂,忽略一個叫慕少艾的中原風雲人物。 越藏,越痛;越藏,越怒。 他張開著白色大翅,揮動整個怒氣升起的感覺,仰著頭細細體驗在風中張翅的冷意,瞬間刀氣亂竄而出,摧毀了些微凍樹,才收起了白翅。 有時會鑽進樹林中,快倏地奔馳著,一直到枝葉割出了自己一道道斑駁血流的痕跡才肯停止。 莫名的,是在等待些什麼? 等待慕少艾幫自己包紮,等待慕少艾罵自己一聲傻子,等待著慕少艾回來? 那一瞬間,羽人彷彿自己不在生命裡,像是活在有慕少艾的那風趣藥師的精彩。 眉間微微皺起,斷斷續續的二胡緩緩傳來,傳遍了整個山中,傳遍每一朵白雪飄落之處。 在風雪過後來的那年春天,雪漸漸融了。 可融雪時比下起大雪時還來要的冷,但羽人的心更冷烈更加千瘡百孔,因為一年又將開始,等過一年又一年,無數的日子緩緩被羽人等待過去了。 中原有人上山請求援助,羽人非獍意不容辭,他知道慕少艾最喜歡雞婆的幫那種大大小小的事,可每次回來,非得搞得自己遍體鱗傷。 漸漸的,有人傳出羽人非獍重傷隱退,有人卻說親眼看見一名女子細心的替羽人包紮著傷口。 那是名曾經被羽人救過的女子,其女體貼懂心,常常上山替羽人縫補被割破的白衣,替羽人帶點糧食。 羽人曾出口趕她離開,而那人只說了一句話,讓羽人只是皺著眉不再言語,任由她上山。 她是這麼認真看著羽人悲悽的眼說著,我知道曾經住在你心上的人是誰,如果你不好好的活著,那就會對不起當初把你救贖出的他了。 那日過後,女子經常上山探望。 女子稍稍懂得古箏,有時羽人拉著二胡,自己變悄悄的替古箏注入一點生氣,彈出一些輕快的音樂,讓羽人非獍忘了手中的琴,靜靜的聽著與自己曲風不同的樂曲。 女子便會展開笑顏,那撥子挑的更加流暢。 那細細的回憶裡,總少不了那黃色人影。 終究累了的身影,便會依靠著柱子緩緩入睡。 女子微笑著抱著古箏走到了羽人面前,用著纖細的手指撫著那皺起的眉,像是以前的藥師慕少艾那般,撫著,撫著。 撫平了羽人在心中的不安,撫去了夢裡出現的夢魘。 那微微透出的藥草香,讓羽人下意識喃喃喊出少艾兩字。 「很可惜…慕少艾不回來了。」女子一雙黯然的小臉,含著淚水,泫然欲泣的離開了。 羽人非獍醒了來,就像是場夢境般。 可那確切的香氣,那眉上的溫度,卻又似真似假的存留著。 羽人緩步走到墓前,那親手刻上的藥師慕少艾五個字,刻得如此心疼,如何不留在心上? 但他卻也忘不了那在自己身下,曾經是歡笑、幽默、風趣甚至是痛苦的表情。 羽人回憶著那片片的交織,那雙眼一熱,滴出了一滴血淚,緩緩點綴在一片雪地上,如此的突兀。 紅色的淚水,點綴了白色的孤獨。 那身的黃衣,依舊還未回來,年復一年。 今年的春天來了,梅花盛開,卻留了一個在心上踐踏出血的人兒-羽人非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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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