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了，只因那狂風打亂在蒼的怒濤上，簌簌的聲響令人膽顫心驚。

蒼斂下了一雙細長的眸，閉著眼想起了那抹翠綠人影。

蒼嚅的嘆了口氣，用著微弱的氣音緩緩道出：「小翠….好想再聽你換吾一聲師兄。」

心知那已是不可能達成的願望，仍是期許著。蒼用著失笑的嘴角，撥起了放置地上的衣擺，那紫色的正氣，微微攏照著蒼的身旁。

今日的風微涼，那冷風無法使蒼風寒，卻讓蒼的心越加冷冽。

亭子，頂住了掉落的葉，一葉是一夜，掉了數月的葉，也是翠山行離開了玄宗的那些日子。

玄宗上下絕不在蒼面前提起翠山行這三字，眾人皆知道那般的死訊聽在蒼的耳裡，是那樣的錐心。

早已是絃首的身份，更無法為此而分心。翠山行離開的那些天，眾人也只是簡單的弔祭，並沒有太隆重。

靈堂前的黃花，似是哭泣般，各各垂了個頭，細細的身軀卻挺起花蕊，又像在安慰著蒼必須認清的事實。

赤雲染煞是懂得兩人之間的情愫，那不點破的情，又更令人無法言語的疼了。

雲染拿了炷香，遞給了蒼：「絃首。」

赤雲染譴退了所有的人，只讓蒼一人佇立在靈堂前。

蒼閉了眼，默默感受著那股令人流淚的衝動，可惜的他一滴淚也流不出，他無從瞭解，更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

那氤氳的室內，擾得蒼的眼稍微不舒適，正巧來了陣風吹散了團團煙霧才讓蒼睜了眼，看了翠山行橫掛在上頭的遺像，那人翠綠的髮，明亮的眼眸，圓潤的臉頰。

他突然想起那時親吻翠山行的慾望，稍稍懂得當時的自己也是那麼喜歡翠山行的。

蒼斂了眼，將香插在香爐上，而後喊著小翠二字，默約半恦才轉身離去。

那夜，蒼信手彈了幾首怒濤，卻掃不去那心頭上的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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愜意的生活，是那時的日子。

有點坦白，卻又帶些迷濛的曖昧。

蒼抬頭看著星象，那許些星微弱的閃閃爍爍，是隕落前的象徵。

武林又將混亂，蒼默默細想往後的計畫和策略佈局，未料肩上突來的披風驚醒了一切。

蒼回頭，望見肩上的溫暖。「小翠？」

「絃首，入夜了，當心著涼。」翠山行微笑著替蒼拉緊了紫色的披風。

「小翠。」蒼瞇著眼望向從身後繞過自己身前的綠色人兒。

「絃首有何吩咐？」翠山行一聽見蒼的呼喚，立即抬頭望著正看著自己的蒼。

蒼沒有下文，只是瞇著眼看著翠山行的眼眸。這讓翠山行有點不知所措，原為白皙的臉頰緩緩的浮上赧色，一雙手擺放的位置也顯得無措。

翠山行只好回望炙熱的視線，再次輕聲的提口喊了蒼：「絃首？」

蒼的手突然撫著翠山行的眉間，讓身前的人兒忍不住晃了身子，瞇著一雙細長的眼，輕聲說道：「不要叫我絃首…」

翠山行納悶的抬了頭，忽忘了蒼的手尚在自己的眉上，連忙出聲「疑？….」

「叫我師兄…」蒼另一雙手也悄然的撫上翠山行腰間的髮絲。

翠山行只感今日的蒼許些不同，而一抬頭就能感到蒼的氣息在自己的臉上縈繞，正當無可思索時下意識照了蒼的話語來執行，軟軟的音喊了兩字「….師兄。」

「翠....」蒼將翠山行抱在懷裡，感受那已許久沒與自己同榻的人兒。

「絃首…你…怎了？」突然改換的稱呼，翠山行還是叫著蒼絃首，只是被蒼悶在懷裡，一整身的疲憊似乎都忘了去。

無人語，僅風鳴。

那氛圍早一絲絲的悄然改變，再遲鈍的翠山行也慢慢瞭解。他只是放軟了身軀，抬起雙手抱著蒼的腰間，再次喊了許久未聽聞的「師兄….」

蒼緩緩揉了翠綠色的髮絲，再次瞇著眼將頭埋在翠山行的頸間，用著臉頰磨蹭著彼此。

這舉動讓翠山行忍不住悶笑，緩緩道了句：「這是松鼠撒嬌在討東西吃嗎？」

蒼聽著小翠的話語後，也將唇角的弧度拉了起來，笑著道：「是阿…吾甜美的果子，松鼠來了。」

語閉，蒼輕壓著翠山行的後腦，吻住了那只心中的暖。

多久以後，蒼懷念那段過往，儘管時日漸漸過去，他永記得那抹綠色人影，是那般的令人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