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彦當晚回到自己的宿舍 心情失落 他打開課本 卻記不下半個字

他在教室裡 只要聽夠班上同學和任課老師的台灣話和台灣國語 回來就躁進地心情充滿與黃書彦和徐志嘉接觸和交談的欲望 但家境貧困 又打工環境盡是講方言和粗魯的醜同學 他又不喜歡 為此 他常獨自一人走在台大校門口後的校道 期望心情變好 增進讀書心情

今天 他花了三小時在台大逛 為的是平復白天班上不理想的上課環境帶給他的惡劣心情 

他不願意聽流行歌曲 也不喜歡看電視看新聞 因為演藝圈人盡是放牛的人 聲音哪裡好聽

六月要畢業 現在是三月 畢業後 能否依舊和黃書彦和徐志嘉在一起 仍然不確定 更何況是否能通過畢業考和期中 期末考 他也沒把握

每晚 他若沒和黃書彦 徐志嘉在一起 他就非常寂寞 否則就是煩躁 學校裡處處都是中下階層 他根本受不了

聽覺取向的他 經常一天裡讀不到幾個字 他已經覺得自己有點言語無味 面目可憎 一時之間 去哪裡找友誼 找愛情 父母經濟能力很有限 負擔大 他不想增添父母煩惱 但是前途似乎黑暗傾向 他也很害怕

他早已覺得黃書彦和徐志嘉開始不太喜歡他 這種危機很難靠努力保持微笑來支撐 被黃書彦和徐志嘉冷眼和不太想重視的口氣和樣子傷害 也很難自我療癒

昨天中午 林正彦在學校對面的自助餐廳用膳 聽到同班的兩個用餐的女生對話 疑似在談論他

穿洋裝那個先發話 講完悄悄話後 她說

所以他覺得師長也對不起他 同學也對不起他 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 然後他功課開始不好

另一個穿牛仔褲的則說 

不知道他上輩子當哪隻豬或哪條狗 或殺人放火 害死好人 今天才來這個爛學校求學

林正彦聞言 驚恐萬分 他害怕人言可畏 也害怕自己都不甚了解的自己 萬一被不好的人類用某種宣揚方式散播不實訊息 害死他 讓他不能在社會上做人 人生黑暗 那怎麼辦

他愁苦地看著書本上的頁數數字 長嘆了一口氣 心裡獨白說了一句

唉 人都是壞人 但又不能沒有人做朋友

一整晚 黃書彦 徐志嘉 和陳怡章 陳曉琴 李芷辰 五人平素的音容 儀態 都不止一百次地出現在林正彦的腦子裡 人會變心 包括對待善良的人 他們也會變成暴發戶 然後富人沒有窮親戚 路有凍死骨 往日情誼根本是空氣

他也考慮過插班台大 但黃書彦與徐志嘉沒有歡迎他來的熱情 插班台大就算考上 哪還有意義

升學競爭 會讓功課好的男男女女變成現實 人家只瞧見未來的好學校 學業上的好同學 事業上的好夥伴 愛情上的好伴侶 大家向枝頭努力飛去 只留下中下階層歡迎你

林正彦無心讀書 乾脆上床睡覺

二個室友互相討論著白天老師指定的功課 把抓好的昆蟲做一番討論 然後話題又轉到在餐廳看到的電視節目

那兩人你一句台語 我一句台語 螺螺喇喇的聲音像是一棒擊人腦子的悶棍 聽覺壓力很大 林正彦被吵得心情很不好 簡直快瘋了 他坐起來大叫

欸 你們出去講話 讓我睡覺 好不好

那兩人其中一個走過來 開玩笑的口吻說

啊你不能聽台灣話講功課嘿喲

然後對另一位說

好啦 我們出去講啦

那位室友好心地輕輕關上門

林正彦總算寬心了 他覺得自己運氣算好 要是環境換成一般的底層人 尤其是放牛八家將 做工騎摩托車砍人的那種 現在不早已血淋淋地打起來了才怪

他想到當兵也會是這種情形 不自覺倍感莫大的壓力 

他開始討厭台灣的學習環境 他更討厭服兵役 出社會做事這種事情 他幾乎想拿核子炸彈炸掉整個台灣 這個沒有愛的低級生活環境

心情如惡水翻攪的他 此際索性冒著寒冷 被子一掀 衣服稍微整一下 帶著錢 出去福利社 買一些宵夜來吃 打發此刻的光陰

經過餐廳時 電視正上演著哈林 Nono 小鍾 九孔等底層男藝人狎褻著玩樂的綜藝節目 哈林是老煙槍 小鍾曾吸煙 九孔長得也醜 Nono 表演乏味 甚至看到他你會受不了 這些外勞般的底層男人就像血吸蟲般地 在林正彦因為學校和當兵充斥這類屌兒啷噹的惡霸男生 而必須委曲自己 放棄自己權益而氣恨時 趁虛而入 大笑小丑 胡亂玩弄 彷彿世界就是要因他們而鍛鍊好男生的修養和心胸似的 因為宗教家們一直不斷宣講魔鬼是專門用來砥礪 粹煉自己品性的工具 螢幕上男藝人沒有愛 霸佔領導和賺錢之位子 販賣那種笑容 強迫你接受 這樣才是王道

應該是由一種完美男生出難題來磨練俗爛愚劣之人 這世界才正確

林正彦如是想

正要經過餐廳 林正彦鼻哼一聲 齒冷一白眼 那些看電視的放牛學生統統被他點名入罪 看電視的同學都是他認識的 其至有人問他

林正彦 下星期庾澄慶要來我們學校演唱會 你要來聽嗎

呆子 去聽的人名字叫小白 爸爸抽煙肺癌死掉 媽媽改嫁紅杏出牆

那你要買綜藝大哥大的門票入場券去看 Nono九孔他們錄影嗎

妳想被蔡頭強暴嗎 還是妳想散財給乞丐 賣身給流浪漢

林正彦在福利社買了一個麵包和一盒鮮奶 路過餐廳 那群人又回過頭來看林正彦

林正彦大罵一聲

不要亂看 撿破爛的花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