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書彦正在褶衣服 他剛去頂樓收下晾乾的衣服

你來了

我來了 踩著春神穿著霓裳的翅膀來了

嗯 你在讀徐志摩 是不是

徐志摩已經改朝換代了 …… 我現在是醜陋中國人的閱聽者

林正彦愈說愈心虛 聲音愈來愈小

中午你們吃便當嗎 我買一份 付你錢

林正彦把六十元硬幣壓在黃書彦眼前的桌上 有點江湖油條的豪氣那種 當然 他這樣是玩的 只在熟朋友面前

徐志嘉出去買便當了 不知道有沒有買你的份

他不知道我要來嗎

黃書彦邊燙衣服 邊搖頭

你是說他不知道 還是他不會買

他好像忘了你今天會來 早上我問他你要的琴譜他拿到了沒 他竟然問我什麼琴譜

那中午我吃什麼 你們吃山珍海味 我喝西北風 茹毛飲血

林正彦一臉不是滋味

他們班功課忙 活動多 貴人一定多忘事

我好像不該來你們宿舍找你們的

林正彦一臉失落相

黃書彦還在燙衣

我外婆前幾天消化道不太好 我媽買了一些活菌的乳品和食品給她吃 那個賣給我媽的活菌商一直重複強調活菌可以讓人健康美容 保持消化道年輕 功能好 還包括這些活菌食品和飲品價格合理 經濟實惠 說得我外婆好像吃了可以回春五十年 當個有錢人家的小妮子 但是我外婆長那種五官 教人怎樣想像 …… 欸 你不是會講笑話嗎 怎麼不講啊

活菌──活菌──請你──甦醒

哈哈 你仍然沒變 要我提供臭女星的罪惡證狀嗎

林正彦興致正高 於是又說

昨天我看林昆鋒的新聞 廣告時候轉台 轉到謝震武跟吳淡如的當家 就看見宋新妮和小甜甜抱在一起 旁邊的羅霈穎在那邊三八兮兮的說 女生最好就是丟掉不要臉的凱子 撈到錢了 就趕快捲款潛逃到國外 再繼續釣下一個笨蛋 騙吃騙喝騙錢騙身 當一個新世紀的詐騙集團 最好把老兵的養老金騙光光 來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沒血沒淚的美豔女殺手 結果謝震武竟然說 千萬不要殺到我 吳淡如還補充說大陸男人多 長得也比台灣人好看 叫她去釣大學教授和碩博士生 來個網騙 用美女照虛假騙一騙 再來用仙人跳 當個女魔頭 讓大家都墮落

結果羅霈穎變成蘿蔔腿 宋新妮變成吃飯吃整桶的大肚婆 小甜甜一顆豬腦袋變十顆大 謝震武性器官爛掉 變成太監 吳淡如和小熊變成遊民 遊走行天宮 餐餐當乞丐 天天掉眼淚 羅霈穎頭上還長愛的小手 假髮戴不上

不等黃書彦說完 林正彦已經笑痛肚皮

你一天到晚這樣詛咒人 不會被人說你是巫師

哼 我就是巫師 我最喜歡聽人的壞消息

林正彦慢慢收起笑得合不攏嘴的嘴角

你爸跟你媽住的那棟公寓 樓上還有人在 ㄍㄧ3 ㄍㄧ ㄍㄧㄚ3 ㄍㄧㄚ3 ㄍㄧ3 ㄍㄧ ㄍㄧㄚ3 ㄍㄧㄚ3 製造噪音 神經衰弱嗎

我姐夫去找調解委員會來解決

結果呢

結果人家厚顏 嘻皮笑臉扮小丑在那邊笑 然後還用柯以柔式的台灣國語和裝知識的爛國語向委員會委員求寬赦 根本就沒向我爸我媽誠心道歉

那個委員是鄉愿嗎

他一點都不在乎做壞事人和災民的真實利害關係 他只是把原則講一講 其它到處敷衍 只要有人陪笑 事情就無所謂 好像樓上的徹夜麻將聲和鞋跟蹬地的聲音只是我爸家的有人放的錄音帶聲音 根本是共產黨 過份

你心情一定很糟

林正彦來回踱步

徐志嘉提著三包乾麵進來 看見林正彦 既驚又喜地說

欸 你來了

林正彦好笑地說

我來了 看著灰太狼吃了會被鬍子小雞踢成皮球飛向太陽的乾麵來了

咦 你的碗呢

林正彦把麵放在桌上 正要從櫃子拿出自己的碗來

不要用碗了 直接用塑膠袋吃就好了 有送免洗筷嗎

有啦 嘿 一起來吃吧

徐志嘉擺好三份乾麵 歡喜飽滿地說

你不是買便當嗎 怎麼變成麵呢

賣便當的今天車禍 店沒開

你怎麼知道

賣乾麵的告訴我

黃書彦燙完全部的衣服 鬆口氣說

吃吧 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