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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了怕死了 放了怕飛了
2007/08/11 14:36:31瀏覽644|回應8|推薦22

「捏了怕死了!放了怕飛了!」

小時候,常聽爸爸用愛憐的眼神看著我,對媽媽說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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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和貓爸談戀愛的那段日子,週末出遊,看看電影吃吃飯,但一接近門禁大限時刻,心就會撲通撲通跳,常常一回家,就看到爸爸拄著柺杖,守在門口,臉上總罩著一層寒霜,霜的厚度與晚歸程度成正比。

那一年,我22歲。

貓爸這個「有為青年」是他認可交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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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爸爸的手掌心上長大的。

爸爸總捧著說,「捏了怕死了!放了怕飛了!」

學校辦校外教學,不准去!和同學去西門町看電影?不准去!同學邀去圖書館溫書,不准去!

我是班上唯一沒參加畢業旅行的。

因為爸爸說,「沒看到報紙上有多少人死在畢業旅行途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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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50歲才有我。

聽我在餐桌上大談女性自覺與自主,他笑笑夾起一塊東坡肉,放在我碗裡:「吃飯!」

那一年,他70歲了。在人生重大挫折中退休,他顯得很蒼老,家裡不復見川流不息的食客,他於是把一小部份時間精力放在整理我的房間...當我回家,桌燈調到微亮,窗簾放下來,電扇開著,房間裡淡淡一股明星花露水的味道,早起出門來不及收拾的床褥,像豆腐塊一樣,整整齊齊與枕頭、床角平行並等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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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過世那年,我和媽媽的關係降至冰點,她不能原諒我在爸爸生病期間,一天只到病房一次。

住院兩個多月,爸爸走得很急,他每次趕我離開病房也趕得很急。

我是家人唯一在加護病房的病床旁,看著他嚥下最後一口氣的人。

他全身赤裸,咽喉插著管子,胸口貼著儀器...

牆上心跳顯示器歸於一條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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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得時候我沒哭,喪禮上我沒哭,送他進靈骨塔的時候我沒哭...

常常想起他來,有一點不真切的感覺,似遠還近,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不確定。

我一直都沒哭。

但小豬的媽媽出殯,我在靈堂,聽禮儀師一遍遍唱頌悼詞,我突然想起他的葬禮,想起他半夜抱著冰淇淋桶偷吃背我撞見的表情,我哭得不能自主。

那是爸爸過世後13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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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他過世20年。

想他,

我的父親。

(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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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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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哭
2008/05/15 05:40
我爸爸2005年走,我還沒哭。知道有一天會潰堤。只是還沒到。

Ca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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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
2007/08/23 15:06
母女偶而嘔嘔氣也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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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人
2007/08/21 10:47

恩!對呀--一個親人突然就這樣沒辦法跟你講話

而你也無法看到他

那是一件莫名奇妙又痛苦的事情

我能感受--


Calla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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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了怕死了 放了怕飛了^___^
2007/08/16 03:03
看了你寫的,我哭….
想到癌末尚在受化療之苦的老爸,
有時走向未知是一種恐懼,活著又未常不是一種折磨!
朋友說,人到了中年都變成孤兒了~
[ 灰綠色明信片。] *玩佈置
Victoria今晚不想睡(jamielo) 於 2007-08-16 10:31 回覆:

人到了中年都變成孤兒

啊,這話說得多痛!

兩天和貓婆婆嘔氣,現在想想,因為她,我不是孤兒,今天回家要去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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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痛
2007/08/13 10:28
那種痛是一點一點釋放    到永遠。

me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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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是妳
2007/08/12 16:13

對不起! 是這樣很好!!

別像貓 ... 都八年過去了.... 還是痛 ... 還是淚下 


meow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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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的愛總是說不出口
2007/08/12 12:20

不明白為什麼許多人,許多事都有一個雷同的基調 :

人不在了,才恍然驚覺他的好,他的重要,像日光,空氣和水;

平常不必特別關照,也不覺得存在的必然與必要

他卻是宇宙,我们誤以為會一直擁有下去 .....

Victoria今晚不想睡(jamielo) 於 2007-08-12 15:53 回覆:

不,我一直知道他的好、他有多麼重要。

不哭,不是不知、不愛、不感覺,

而是怕。

怕自己認知失去了他,在痛裡出不來,

怕痛、苦與懷念,永無止盡。


安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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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一句話
2007/08/12 11:30
他真的真的很愛妳
Victoria今晚不想睡(jamielo) 於 2007-08-12 15:54 回覆:
我也真的真的很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