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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9/22 06:11:08瀏覽1062｜回應0｜推薦36 | |
| 「阿母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我帶著迪迪出來？只由於不放心就可以什麼話都跟十歲兒子講嗎？，不想想看，你哪能管得了那許多？你又怎能顧到一個大人和一歲多的弟弟。」 一根煙又抽完了，阿爸毫不考慮地把香煙頭直接扔在坐位下的車墊上踩熄。小志奇怪他今天怎不扔出窗外或捺熄在儀表板上的煙灰夾裡。 「你媽不放心，那我又放心了？」他點上另隻煙，憐憫地望著兒子： 「耽什麼心呢？尤其是你，你還只是個十歲的小孩子，能做什麼？做得了什麼？你媽打什麼主意？能挽回什麼呢？」 「人落到想自殺，旁邊人是無從挽回的！甚麼都搞不好，問題不能解決，怎樣都無從挽回，山窮水盡，整世間都排斥你，那就不如死了的好。」 阿爸說著說著就沒再講話，凝神不語。 「那你就什麼都不管了？」兒子看他半天無動靜，忍不住問他。 「不管甚麼？」阿爸回神過來，看著一旁的小志又扯回到原先的提議，再度質問： 「要你下車出去玩，你偏不，寧願在車廂裡跟著我烤。你也跟你阿母一樣不放心，是不？阿爸的話你不聽，你媽講的你都聽進去。好，你爸不行，連你都學著你媽，看不起我了，我怎麼說都不算數。」。 他爸把話撂開詰難兒子。 「莫係。」逼得兒子只有回答不是。 「莫係？」老子吭了一聲。 「你阿母是個麻煩人，沒人能受得了她；什麼話都可以跟兒子說。每天那樣嚕囌我，讓人活得生不如死。」 阿爸開始如常地背後指控阿母，兒子沒答腔，也如常地有聽沒有進地儘他嘮叨慣的喃喃自語。 「人如活著愈活愈痛苦，就不值得活下去，懂嗎？人真不需要活下去。你阿母她人面前不留遺地奚落我、指責我，舌頭長得很哩！恨不能讓所有識得我們的人都知道我無能，不盡責任。做人若是像我這樣活著哪有什麼必要？有什麼意思？這樣苟延殘喘撐在世上，也不是辦法的。」 阿爸仰頭把最後一口啤酒飲盡，酒罐扔出窗外田裡後，又開始他那反覆自己跟自己的論爭，喝了酒說起話來永遠是一下東一下又跳到西： 「當然也不能全然諉之於她，問題不在她，我自己有問題，身體有毛病，活著痛苦不堪。不能養家活口，失業已兩年了。你媽說得對，我是這麼糟，什麼都做不來，實在不能再拖累你們了。對他好的人，那些人的好意他不是看重，但總不能重視他們，雖然理智上，他應該分辨輕重。做妻子是犧牲了，她說的沒錯，你爸是不行，接近他的人就該倒霉。」 他又開始自爭自辯了，小孩掉頭望向窗外，懶得理他父親又來了的自我辯證，阿母說他父親是在跟空氣吵架，聽來總像似一下在詰問一個看不見的對方，一下又在為對方或者自己在辯護。 阿爸繼續他的滔滔雄辯或是照阿爸自己說的自剖。講話的對象，你啊你的，雖然指稱的是「你」，然而小志不回應，不甩他，清楚可不是對他小志講話。但是喃喃語中的「他」卻是阿爸他自己，聽多了也就曉得，那個「他」是阿爸稱呼自己。 小志沒睬理阿爸自顧自講他的，自家也沒閒著，掏出褲袋裡的掌上電玩也在一邊自個玩開了，完全不搭理旁邊阿爸酒後的纏夾恍惚言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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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