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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2/30 12:05:16瀏覽808｜回應1｜推薦19 | |
| 我的的藏身角落是在公園的棒球場本壘後面廿四呎高的擋球網架的右後方的讓球員和觀眾休憩的野餐區。當初徘徊遊蕩在公園四處審察想覓著一處略有遮蔽的所在， 渴望有一處小角落尚能避風寒雨露的諸如屋沿之類的所在就好了。
懷著這樣的祈望，我在公園裡一路遊蕩觀察搜覓，最後駐足這處棒球場地段。這處球場位置約摸是整個公園的中央部位，深處公園腹部，離開公園週圍的室內運動館及週邊設施區以及大停車坪都有段距離，四週空曠，但球場本壘區後方有處如販賣亭以及公共廁所組合的輕型建築，我打量後覺得入夜之後自己來在此處野宿過夜未嘗不可，依傍著這些建築壁邊應可以避風雨的。不大的水門汀建築之外雖無其他可供遮蔽牆簾之物，然而緊鄰販賣亭右方卻備有可野餐等等之用的休憩區，那處水泥地面上尚立有露天棚架供爬藤植物攀爬，棚架下面則固定著數架野餐桌椅組合，看來也尚能遮蔭。 這樣的地段原先我尚不覺得適合自己這樣的老嫗在這地方打舖，人夜不論，白天球場是年輕人聚集之處，一個流浪殘病的乞丐老太婆怎好待在這兒佔据著不動不走。然而長期四處覓尋下來，我那時候心身都疲憊已極。各處遊走尋覓探路已兩三月下來，實在精疲力竭再無精神繼續奔波，也沒氣力再去尋找了，只要看來勉強可待下都迫不及待地要打住留下。同時看來這地方覺著還安全，那何不將就待下來？我認清實在不會有更合適的地方讓自己覺著安穩且可供長待之處所。況且我已疲累得只要有處不至於一坦二白的光赤赤全無遮檔之地面就成，長久尋覓以來此處可是比較稍覺隱蔽而且露宿也較有安全感的地方。 待下來後，更認定這個地方確實如自己一眼認出的印象，不至於無時無刻地耽憂被惡徒搶劫及攻擊，比較他處確是可作暫留之地。我這樣孱弱又缺乏能力的落泊流浪老嫗能夠尋找到這樣較隱蔽之處實在不容易。何況幾個月不斷地尋覓弄得我疲病不堪只想找處地方躺下歇腳不動，唯有卑微的寄望只不過是入夜有個能遮蔽的一席之地，豈尚有奢想。想著待在這個地方入晚尚沒有別的流浪漢進來分享，這點可是正合我意；對長年露宿在街市之我此刻可屬萬幸。此地之隱蔽避人在於地處公園內部深處遍蔽之處，少有公園人員出現，除了每日清晨公園員工會來清洗廁所,整理垃圾以及開著大型除草車修剪草坪。球場管理員也會來整理場地及劃線等維護工作，這些人都不會問我情況，最多打聲招呼道早。 入夜後只遠處亮有一盞路燈，四週皆烏黑，天黑之後此處幾乎難有閒人會踱過來。公園無人巡夜，當然是其不利之處，然而公園內一過九時三十分所有運動場都熄燈打佯。而這偏處遠離停車場的棒球場由於缺乏路燈，遊人及作運動活動的人皆迅急離去，沒有人會留下摸黑尋路出去。對於我言，烏黑及冷僻到成了它的優點，黑夜裡此處只賸我一人，並不讓我生懼，由於此處是公園，裡面一黑即沒有不法份子活動，少年人的聚眾喧囂嬉鬧或幫派留連鬧事都要在有燈光的地方，烏黑的地方沒人要來的，即使是真有人犯下罪惡的勾當也少有會看上並且進入這處並非隱蔽的社區公園。然我卻喜歡一個安靜地待在黑暗之中，只要感到安全可沒什麼不好，我畏懼生人遠過於黑暗與鬼魅。一加盤算，更加加強留駐在此的心意。總之，照自己需要看應還是算理想合用的所在。最先我打算著白天人們盤据在這打球運動時我則遊蕩去他處，等到了晚上才回到此地一個人待在這過夜應是不錯的計較。 待下之後，又發覺情況比自己以為的更理想，棒球場為民眾凖備的休憩野餐區那塊水泥地是在觀球看台左後方，左鄰平時門戶緊閉的飲食販賣亭， 亭後隔著一道牆的角落就是球場的公廁區。我每晚則在牆壁邊地上打舖，相當有效地擋住從二哩外海邊吹過來的涼餿餿的夜風。野餐活動區除備有五六個固定的沈重的鐵野餐桌椅，活動區上方還立著鐵樹籬棚架，暑熱及艷陽高照之時我就躲在有爬藤物的棚架下，大暑天遮陰避暑還蠻有效。 最好之處就是白天也少有人在此休憩區盤桓，大太陽下縱偶而會出現一二大人小孩會在球場上投球打擊練接球的，不過對一個人瑟縮在野餐區這邊的我來說，那些小孩大人都是隔離在高大的棒球鐵欄柵球網那邊的人，與我不相干，從不接觸的人。通常他們也不會來野餐區，而我則從不涉足球場草地；那些人固然偶而會過來上廁所，可公廁則隔在野餐區的背後飲食販賣亭的另一頭，我還是有保護網，野餐區幾成了我個人獨享。我這樣一呆下來就再不用移動了，此處不僅供我老嫗差堪避風雨，入夜也終算找到處還算合意之露宿之地。我愈來愈能倘佯其間，漸習慣不理會人們在下面球場打球或出沒與否？ 白天除非特別有學校來比賽賽球，或者小學或幼稚班老師帶著稚童們來野餐，通常不會有人來使用野餐區，我一個人倘佯其間，大半時間我都躺在野餐桌相連的條凳上休憩或睡眠。廁所就在旁邊飲水用水及泴洗都可就近取用，當然最讓自己窩心的是可以經常盤桓在棚架之下，再無須四處奔波流浪，熱浪侵襲的烈日下更更是著有處可避烈日炙烤之處。 販賣亭平日總是關閉著，野餐區白天幾等於只供我一人使用。要到近傍晚時，情形才改變，那時組隊打球的人們拖沈重的球棒及裝具陸續出現進駐球場，野餐會被他們佔領，球場照明大開，我會選個有遮蔽的桌椅處休憩，大半時間我都坐著不侈動，甚至和著厚種的外衣放倒躺在條凳上，沒人會打擾我。萬一有生人過來，我依舊靜躺著，一動不動，大半的人會急刻走開，若不走開，也會避著坐在遠處，互不相干，更不搭理。不時也會遇有成對情侶坐在相隔開的角落卿卿我我，他們避著我，我則視而不見。 一遇上球場舉行較正式比賽，那時即會出現大批球員教練裁判，球場及野餐區和週圍四處都是人，球員和觀眾圍滿本壘區半月地帶，我只得移到邊區避開些，那時候當然不好一個人霸住條凳。通常這時候販賣亭就會打開門窗開始使用販賣飲料及食物，野餐區及觀眾席擠滿暄鬧的球員和觀眾爭買食品吃食及嘻戲囂鬧，週圍全是小孩大人叫囂呼喝，尤其當販賣區開始生火賣烤肉，那時可是盛大的球會比賽時分，烤肉香氣四溢，我不能不受影響及被引誘，不過不用饞嘴，這時志願服務人員都會贈送給我飲料及烤肉，一有這類盛會時也就是我打牙祭的時候。人們的食物總是太多，不給白不給，遊民無須開口，歡快的人們只要見著我的模樣，幾乎一定會端來一兩盤烤肉及飲料熱狗等讓我大快朵頣分享他們的美饌及歡娛。 一般社區公園通常面積不大，我露宿的這處公園應算是相當大的，四座棒球場菱形場地，環繞著偌大園區是樹木環伺的散步道，環形的露天舞台，以及烤肉等家庭活動設施，之外當然尚有種種其他球類運動場地。運動場以及小森林地帶和烤肉區之間亦有一處小型人工湖，湖中自然不少自動噴泉循環系統，那處是海鷗、野雁、鴿子及野鴉的匯集區。另外還有一座頗為新穎的体育館，這座公園自然成了附近社區居民出入運動的主要据點。這所公園內我應是唯一棲身在裡面的落泊流泿人，幾年下來我未見到除我久尚有其他遊民經常盤据此公園內，當然偶而不免會出現遊民或逃家少年人等在公園外圍露宿過夜，但確實除我之外另有其他人待在裡面野宿長留不去，這也是讓我覺著特別有利之處。公園裡的清理草坪道路等員工已長年見慣了我，對我頗肯通融。一遇天寒地凍時分，我都會躲入廁所內屇縮成一團避寒過夜，球場管理員和廁所打掃員工每晚來到此區負責鎖廁所時，都會網開一面特別留下殘障人使用的那間不鎖上，好讓我裡蹓進去反鎖睡在裡面，要不然寒流期間，我難保不凍死在外面。更還通融地讓我霸住販賣亭牆外的的凹處用來置放我所有雜物及棉被衣物的超市購物手推車，他們能讓我常年佔用凹處置物於我可是最大的方便，總之給了我這麼些好處不僅給了方便也讓我獲得生活上的保障。 社區公園由於居民頻繁地使用公園設施活動及運動，加之面積不大隱蔽處所少而且市府管理認真，導到遊民不流入盤据於此社區公園內。通常遊民都流落於鬧市街頭，不僅因著人潮所在，同時也是安置及救濟機構都集中在城中區；食物及給養取得容易。這些事對於盤据在公園的我也就是生活上最基本麻煩事，然而我寧取稱心而不貪圖便利。我確較通常見到的遊民更為貧病交加，模樣也更潦倒與無以挽救。我是這的個畸形衰微的老婦，人們直覺認為我隨時要垮掉，活不了幾天的。 祇是我就這樣地活下來了，一年又一年地蹲在公園裡不他去。 人們見到我存疑起的第一個問題即是何以像我這等模樣的乞婆老婦竟然選擇於此偌大的公園棲身?是的，這樣一個老弱殘病的駝背老嫗，長年露宿在公園野地，空曠無遮，為何偏不去遊民聚集有人提供膳食、多騎櫢屋沿可供遮蔽的城中鬧區？人們會這樣想，而在表面看到的情況之下，人們尚不曉得的是在天氣驟降之時全仗著能躲入廁所裡面去避寒才能苛延殘喘保身延命活到現今，要不我確實會如人們所料那般早已成了凍斃的屍体一具。 公園裡很有幾處廁所，最大的那處廁所，寛大空曠，人夜若賴在裡頭看來較我處的棒球場後的廁所 密閉地分隔成一小間一小間的廁所共八小間是好過夜多，比起我使用沒有通間的廁所，至少可伸直軀腿應是好睏得多，不用像在這我非得傍著馬桶收縮扭曲成L 形擠在小間水泥地上過夜可好太多。可是那處廁所地上幾乎永遠濕瀝瀝，從未見它弄乾過，落泊到我這情形自不會以為意，但起碼不受潮還是得顧慮。男廁固是四處積水尿液亂濺，女廁情況也差不多，最令人著惱還是地上老是濕溚溚一片，我不好終夜都睡在濕地上，但這還不是主要問題，我考量的是那處貼著路邊停車場，甚不不安全，淪落至此我雖己不在乎被人打劫，但可不希望睡在半夜隨便地被肖小打傷，或者殺害。 開始打這邊過夜時，最早我曾隨口問過公園管理員工可否留下一間廁所不上鎖，那人見到我的處境雖未置可否，可是入夜時即從此留下一間廁所未關閉過。那間廁所是標示供殘障人使用的，是一整大間裡面分成一格格的單獨廁所之一間， 除此之外，我也查看過另外兩處，一處終年關閉，另一處位於棒球打擊練習場。只備有兩間格間廁所，一男一女，而且要到每日中午打擊練習場開始營業時才開啟使用，晚間停止營業，廁所也即刻鎖上。此外，藍球体育館是新穎的室肉建築，有泴洗室及摩登衛浴廁所設施，我這流浪的的乞婆自覺不宜進入。我這種情形下所求只不過身心或靈肉不要分離就好，繁榮和享受與我這樣的老嫗是不相干的。 如我這般一無所有的長年棲身在公園裡頭露宿過活，貧乏艱難之極地一天又一天摸索著過下來，然而無論若何卻全出於自己抉擇。行動困難又無交通工具，老殘病弱的我僻處在公園裡部，遠離社福機構與流密集人群群眾乞討及領取食物在在都在為自己增加更多的麻煩與不便，比起流落街頭的遊民生涯更加可是完全不顧實際選擇。 我確實是個不實際的老丐婦，淪落到這地歩，又病又駝又脆弱得朝不保夕，可我還是貪圖公園裡的生活機能方便及環境和樹木風景，不在乎離群索居，也不在意奔波覓食，這些麻煩眼前尚不構成我的致命傷，我想的仍不脫還是森林及樹木，靜謐與孤獨。人活到這程度，我面對的還是那僅存的那麼可憐的堅持及不可救葯的那點浪漫情懷，雖明白實在也是全無意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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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