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換妻記 20
2005/06/21 13:59:32瀏覽4509|回應0|推薦4
20




        投資市場是一步步地淪落,曾經不顧常理的狂漲,而且似乎沒有頂點底一漲再漲。那時候人人都認為找得出理由,經濟前景如此地好,所有的人都相信專家的預測; 繁榮還有兩、三年,即時回頭整理也是短暫的。因為新科技及網路已整個改變世界上經濟與生活底架構。股價即使昇到怎樣底高處不勝寒的地步,都還找得出理由來支撐。現在反過來,先是漫漫陷落,讓人不覺得情勢改變。連續掉一陣,慌了手腳,一年來還沒有連續下滑這麼多過,但是漲得多也難免滑得深,待一回頭,市場上新手舊手聯手加碼買進,所有可用的資金都搜括來投資,顯然又是進場的好機會,不然又追漲不及。貪的意念絕對是無從克服底人性。然而事實的真象又回來了,新的定律仍然不能主宰所謂新的世代。小漲之後,連續下跌開始,可以一連連跌十五個檔期,十五檔期走勢永遠似乎要回頭,空頭放到最後都寒手覺得不補空不行。然而行情還是下滑,經濟情況好得很,為何止不住頹勢。
        連跌十五個檔期是創記錄,可是記錄卻像疊羅漢似不斷創新或突破。不停的破記錄則使得投資人麻木,覺得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了。損失太重,唯有持緊苦挨,這個時候拋掉,絕不划算,因為可感覺底部縱不在附近,也不會遠,還能坍瀉到哪兒。隨時可以翻轉,得苦挨著,非撐到轉起不可。然而暴漲時,一漲再漲不會覺得離譜,暴跌時可要投資人的命,跌了又再跌,以為會是的底部,只不過愚弄人般,稍微轉一轉,又往下跌。熊市中的動向更是考驗人們神經耐力,敢撐的話,要撐到幾時,讓人以為底是永遠不會出現,只是一再勾引人們再度投入重新或更深入的套下去。
        保羅賺來的錢,在他手忙腳亂進進出出中都吐回去了,他自己明白,原本如肯多作點功夫還不至於慘到這個地步。可是自從姘上南茜後,一個念頭只在她身上,不僅要配合她的時間過去陪她,還更要找機會多跟她相處,即或不然,腦子裡盤旋的也是與她的糾葛與煩惱。再也無法多為投資用心,每天都大致了解一下,急著想扳回來,買進賣出都只求眼前能撈一點,偏天不從人願。永遠出現相反的勢頭,使他一賠再賠。他沒法想前一陣那樣地專心一志,收集資料,培養感度。
        虧損使得他跟章晶圓的本金,原本也不應減損得這麼快,由於保羅偏不信邪,仍然緊抓住當初爭取到的寬鬆貸款條件,盡量手中本金加倍又加倍作進出的買賣,損失就以可怕的倍數,猝不及防的樣式出現。情況愈慘,就愈難取捨。雖然覺得保本重要,以後還有翻身的機會。可是就沒能接受會市場會慘到這麼低的程度。總以為覆小幅反彈時,可補救一些回來。偏偏一再陷於老套,反反覆覆就是讓他更深陷下去。
        當然保羅主要的憂心還是在沈露雪的帳戶上,他自己的帳戶雖不敢在佈告欄上放消息來抄做某隻股票的方式來操作。可是對沈露雪的投資,他是拚了膽子這樣做,他可是靠了這招曾賺進大把資本的,要賺錢怎麼樣也寄望在這種抄作上面。務必希望撈住一些淨賺,有所交待。但是市場往下坡走時,用這種方式反而更糟。往下滑的市勢,人人只想保本,或者等機會在適當時機出脫,要不就看準趨勢,做短期賣空的打算。因此保羅照早先辦法選中目標先行吃盡,再小心的找出網站放假消息。這回可是一上手就發覺不妙,但錢全都投上去,目下人人都不看網站消息了,更甭提表現不佳的股票,誰也不會碰 。更別再想拉抬上去出脫。保羅只有套在手上,看著化為地上水。
        自己跟章晶圓的資本,倒沒那麼嚴重。他反正已是孤家寡人,賠光了也就算了。對章晶圓可隨她去,她反正還有積蓄、有收入、房子及所有動產都歸她。他這個前夫雖可惡,總不能宰了出氣。但他對沈露雪真是萬死莫辭,吹下那麼大牛皮,她慎重地把女兒將來發展、教育的資金給他發揮。這下拿什麼回去。
        保羅不是沒想過跟沈露雪坦誠說明,但事實上是不可能的,他怎能開口。他只有寄望手上這點股本撈點本回來,再彌補到她帳戶上去。他絕沒法跟她開口的,他已認清;他王正方比起她現在已弄得焦頭爛額的丈夫還要糟十倍都不止,是真正的惡劣。虧得她當初絕決地推卸掉他。
        得停下來清醒地審察判斷怎麼做,老是認為可撐得到行情反轉,看來即使是一時反轉都來不了,而再套下去可就什麼都沒有了。認清現實吧!拋光後等待真正的好轉再來彌補,總要找出機會把錢賺出來給沈露雪。他在神思恍惚下,想在電腦上下單賣掉所有的股票,但還是難下決心。已兩天都沒看螢幕,猶預得不忍卒睹。
        心裡還是一直惦記著去隔壁見南茜,她說他長得好看,也許是回敬他的稱讚。可保羅頓時覺得自己是很難得的,東方人的好看,應是不容易,不像西方人,他們長得好,像是天經地易似的,他照著鏡子,要看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樣的英俊?她是他的麻藥、嗎啡。跟她在一起只有歡快,榮辱偕忘,每天沉浸在性愛的歡愉呢!人生還有更痛快的嗎?他已不是少年人了,但是目前的心情,和當年尋歡作樂哪有兩樣,更且遠過之。回想當初追求章晶圓,和她戀愛時,那時對她的仰慕,愛戀也許近之,可是都是特地追索出來的記憶,如不是有意地比較設想,都沒法重疊印證復現,印象漸漸淡了。
        聯調局一直沒再來傳保羅,保羅想目前股市低迷若此,投資人都快完蛋,找他這個偷機犯去也沒什麼好調查,因為他因不當方式弄來的利益都不見了,若說犯了某種犯行,利益應是證物、證据,現在都沒有了,要查什麼呢?但他知道,調查員還是會追查,可能時間不宜,以後不知他們還會採取行動否。屆時章晶圓可有得講他了,看!弄個股票都不成,錢賺不到,還賠了不說,竟然還要去吃官司。
       
        保羅以立姿撐著,南茜參照他的裸身作局部對照修飾。站得夠久了,腦中雖仍不時飄過投資及前景等麻煩,但他對這些事情,還是很容易釋懷。休憩時,南茜洗淨擦乾雙手後,幫他按摩,舒活筋脈,彫塑過程中,她間歇不停地撫摸拍打他各處肌肉,她是一面摸著保羅身体各部位,靠著觸感來修正作品,態度很認真,但是有很大半時間不由自主都是抓住那根陽具不住的搓揉,好似玩弄什麼棒子似的來回摩摯。由於做愛或撫愛多了,保羅並並無即時隆起的反應,但畏疼或敏觸的感覺總是在的,使得他忘懷本身各種思慮。接觸多了,都不在乎了,也許念頭還是只想顧攫住眼前快慰。休憩時,黏土沾滿保羅全身尤其是下身,她用毛巾沾水小心地為他清拭。他問她:
        「你不會把這根東西照原樣彫塑出來吧?」
        她好似沒考慮到,反而問他:
         「全依你,你要嗎?」
        「我不曉得。」他的思緒並不在這方面。
        她一臉正經地考慮,王正方反而覺得模樣很動人,忍不住伸手進入她工作袍內去摸索陰阜,乳尖。只一下,下面已濕成一片,可是她還是再問他:
        「你覺得呢?」。
        男摸特兒把彫塑家的工作袍從身上脫下來說:
        「幹完再決定吧!」加句解釋: 「被你摸弄得非立即戮不可。」
        「這裡不舒服,還是去臥室。」
        急忙又套上外袍,穿過院子,親熱底擁吻著推推搡搡地走進臥室,再一度奔向放縱的情慾。在激情至極狀態,互相撕扯咬嚙,恨不能盡情地都塞入肉痕褶褶的泉洞中,整根進入猶不足饜足,非得相互楔入消失在對方体內的衝動,深切体驗出子宮釋出柔軟,海濤擊岸般的喜悅。睪丸。恥骨加上鼠蹊兩脅盡力擠磨壓削。時空倒錯、五色繽紛幻影幢幢。癱瘓失控,也失去使力方位。全憑藉小腦主控神奇感應,疏導痙攣般地神經穿越失明似地狂喜譫喧,直到猝然掙扎於一片遼闊無際的汪洋大海,伸張四肢到處摸索呼救,甦醒過來,竟像似互相失命般地緊緊擁住,從至福降至黑暗恐慌的疊嶂只呎尺之隔。死命貼近吻擁著,渾身上下都浸透,重重汗水油滑濃膩,緊摟的臂脯竟似隨時可滑開,軀體下的被單竟也黏稠潮濕。極度享樂緊張之後的鬆馳,脫力般互擁中半寐半醒。
        只有這個時刻,保羅和南茜徹底地屬於對方,靈與肉完全結合。曼妙地恍惚中溶為一体,喜悅在膨漲,仿佛把外面世界麻煩整個遺忘,而且不存在,除了彼此肉体深深地結合,還有就是內在靈魂底融洽,所有其他都排斥在外。再也不會孤獨寒冷,沒有一絲一毫的牽掛,幸福的淚從南茜大大的綠眼潺潺流過頰際,從未感到如許充實豐厚。這不是瞬間歡樂,而是永恆的媾合。
        醒轉過來,問她還要繼續彫塑工作麼?無言回應,極樂仍然麻痺神智。脫力般癱臥著,恍惚中囁嚅說出:
        「想去沖澡。」
        「來呵!」保羅振奮著抱起她去到浴室,由於最近經常抱起她,已不如最先那般吃力困難了。相互沖浴時,她告訴他:
        「你覺得奇怪嗎?我一直在用觸摸來修正塑造彫塑,其實是有師承的。」
        保羅雙手沾滿皂液,藉著蓮蓬噴出的水在她全身上下清洗揉搓,沒有應答。
        「我進大學時,是靠作塑彫大師馬丹的模特兒來籌學費,馬丹那時眼睛已不行了,看物要借助助視鏡,那東西大而不方便,所以常在我身上 摸摸觸觸,久而成習慣。他的眼力雖不行,但手上卻靈敏異常,協調感又好,右手摸觸模特兒的身体部位,左手同時就在泥土上準確地摸出模樣來,比用眼睛看的人還能体會人体細緻的部位,尤其是能抓住情緒反應的感覺,這種方式極度刺激他創作靈感,效果很
好,弄出來的作品非常有感性,情緒。雖然整個形狀比例會因視力不足而呈扭曲傾斜,但從整体觀,呈現出來的效果反而出奇地好。我的了解,他並不是那麼敏銳善感,可是彫出來的作品總會有超乎直覺底感受。看著他的作品常令我忍不住落淚。感動得像深入臟腑般,弄出來的作品本身令人的感受竟會那麼美妙。我怎麼學就是抓不住那種神似,我以為那是天賦。真是了不起,他實在是大師。我算是他人室弟子,在學期間跟著他的法子創作。後來改弄裝置藝術,才放棄這樣創作彫塑。可是一直不能忘情,覺得自己有天份,說不定可以出人頭地。直到有了孩子,家事忙,才很少彫塑了。」       
        「後來怎沒繼續為馬丹作模特兒?」
        「說來話長,彼特跟他前妻離婚後,開始跟我約會,兩個人固定後,他反對我繼續作馬丹的模特兒,可是為了生活及學費我不願丟棄這個對做學生而言相當豐厚的收人,而且馬丹夫婦實在是對我很好。」
        「彼特知道馬丹的情形嗎?」
        「他為什麼不知道呢?你不都曉得了嗎,我們並不隱瞞真相。」
        她暫停敘述,關了水,反過來開始在他身上敷肥皂液,又打開水再為他沖洗搓摩。他一面摟扶住她,一面要求她不要停繼續講下去,聽得津津有味:
        「其實馬丹本人倒令我有遲鈍的感覺,並不全是年紀的關係,那時他也不過剛滿六十。與他性交的過程令我不耐煩之極。如不是出於傾慕,當時充滿野性與刻意追求刺激的我是不願與他玩遊戲。幾乎每次都得花極長的時間為他那話兒做工夫,常弄得我咀手俱疲。早先的時候,尚未有偉哥之類的葯物,他也不肯用一般人常使用的麻葯,就是用了也無效用。我就是他的催化劑,也許那時太年輕,對人與事常有不耐煩之心,他頇漫的動作使我生不出好感。反正即使有了,也覺得像是電池流失太快了罷,一忽兒就出來。他太太為讓他有生趣,還是維繫創作靈感,從未反對我們的接近。但他還不滿足,老要求我嫁他,說只要我點頭,他馬上可以離婚。他魯莽的表現與藝術成就,不能說不感動我,他說他已離不開我,我有責任與權利為他為藝術與他結合。」
        關了水,男人抱住愛憐地親吻她,讓她繼續說著。順便拿出浴巾為彼此揩拭,她繼續說:
        「馬丹常跟人誇張底說:雷諾亞說過他的畫是用陽具畫的。他馬丹的作品是用我的陰戶作成的,他覺得他全部靈感都來自與我的接觸與撫愛。可是我覺得對他太太太不公平,我沒法忍耐這種矛盾關係,令我難過得哭了又哭。把情形跟彼特說,彼特說情勢在我手上,是我願意讓狀況發展下去。因此就毅然離開那兒。離開馬丹期間,自然又跟彼特重修舊好,彼特不願事情變化太多,立刻要求我嫁他,那時他時剛拿到博士學位,得到助理教授的職位,有能力負擔新家庭和我的學費。」
        他們回到床上,保羅扶她坐上身上,把故事接續講完:
        「不管怎樣,我一直都在感激馬丹,在我最困惑無助時,大度資助我,堅定我走這條路,雖然我走得並不怎麼樣。他教我太多東西,不止彫塑,更有藝術、性以及對生活的態度。我作品現在的能有這種水準,處處可以看到他給我的影響,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因為他真是抓住我的手,一步步地教做過來。也許一直跟著他,真的會很學得很好?會有些成績?更容易接近成功?但誰曉得,不能太樂觀,事情的變化無從逆料。也許我的自我鞭策己經磨勵得足夠,已如我以為那樣好,其實當然不會。你能給我意見麼?也許等到想頭更完善週延,就不再會老考慮諸如此類的問題?是嗎?希望如此  ─  其實並不太在意。我只是在等待,等到感到成熟,然後用一種近似自動還是自然的方式將之堆砌出來,會嗎?沒這麼順利,但大体會是這個模樣。  ─  所有的作品都是煎熬產生出來的東西。」
        「我的訓練不夠,又不專業,只能就自己的喜惡提供點意見。」好奇地瞧著她:
        「你那時一定美得讓男人非要得到你不可,那時你多大?」
        「十九到廿歲時。並不一定是由多美多迷人來促成的事,相處的感觸更能醞釀熱情奔放。」
「我是棄嬰出生,不知身生父母是何人,我的養父母雖然待我不薄,可是他們已把我養育成人,沒有理由再照應我。而且是退休的人,並不富裕,因此我讀大學的費用得靠自己去籌。學藝術的學生很容易就找到人体模特兒的工作。」
保羅吃驚地再看著她,沒想到她會是棄嬰出生。再度狂熱擁住親吻,這樣鮮活可愛的人兒,竟有坎坷的遭遇。南茜回應他底熱吻,又告訴他:
「彼特下週要去特拉豪斯開心理學會議,有四天晚上不在,到時候,你要不要過來這邊過夜?」
「好啊!讓我們体驗夫妻同寢的滋味。」
「還有,你知道嗎?他說他會帶克莉絲一道去,克莉絲沒跟你提嗎?」
「現在她什麼都不會跟我講。這樣交換,你們夫婦誰都不吃虧。」
「我看克莉絲並不願意就這麼跟你分手。」
「我什麼都不要,她有什麼不好。你看出什麼?」
「我沒看出什麼?而是她這麼讓你拖著難道還不明白。而即使看到她的神色也有些清楚,我們這樣來往,是她始料莫及的。」
保羅感覺好似克莉絲看穿了他們的把戲,也就不避緯地再度接納彼特。
( 創作連載小說 )
回應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iyumo&aid=170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