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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02 08:41:16瀏覽1682|回應2|推薦10 | |
存活於世當即得試著種種之可能來謀取並適應生存與生活,個人進入學校進行種種學習過程其宗旨目的為的就是為將來凖備好自謀生存及生活。機伶的學生常能較快体會其原委和標的,然而遲鈍的孩子卻需要長久過程來体認,更甚至需歷生活体驗才有可能認識清楚。
我自幼就讓人覺得遲鈍不堪,大部份人世間事務我幾乎都懵懂不知,渾渾噩噩一副全然不曉其原委和相互干連。情井要直到我成長成人之後,還依舊是對一些生活和生存間的基礎關連懵然無知。矇懂得甚至連工作和生活之間這樣一加一等於二的淺明事實,我卻仍然昏庸得不能用常識來体認其關連。我似乎天生的缺乏世故和常識來領會與評斷出人世間的因果干係。 等到離開學校,被家裡人逼著出去嘗試自己謀生,與家人發生衝突與隔閡,才被逼得自己逐漸有所体會,也才領悟或是頓悟何謂覓取生存之路和謀生活或生存的必然得為之之事。經由這樣苦澀的領略過程後因之才打根柢造就自己生活認知和觀念上的改變或說成醒悟。 我就是這樣的一個阿木林式的人。從略知人事開始自己就不得不打內心地上地識出我是個現世逃逸者,怯弱於接觸人與事。遁巡於世。很早就畏縮於家中不願與外人接觸。另一面我卻相當自持,內在地充塞莫名的自我信心,或說自得吧!雖本身並不曾如許認作過。 這樣描述後,應可清楚何以班上的人會叫我外星人。人們要這樣叫我,我無從反對,態勢上我也不得不承受,雖可不願被定型甚至歸類於他們口中的外星人。總之,我在學校裡一向不好過,學校生活大部份過程算是我數難過的時期。但是這是那一時間的認為。 反正我一向以來際遇難有大區別,可是究實際情況言,這個令人恐懼又堅硬不仁的社會仍頗具包容性;這是我至今的体認。我不願被定型,不肯歸類,它仍然提供一些看似不同實也殊途同歸之管道,讓我可以在夾縫中求存之。然而我己實在地承受著鬥不過,或說活不過生存法則;雖說生活並未完全拒斥我,可我學不來的事多者哩?學不好科學,學不好謀生與交易;我是很容易釋手,但我依舊不甘心認聳。我一直以為即歸如此那不是我底錯,我諒惜自己以為自己不屬現世經濟結構之一員,意思我是被揀漏淘汰之一粒,言外之意卻當然暗以為自己超逾現實存在;雖說現實面自己不得不屈服並且担承,自己是不如他人。 在生活中混久下來既使擯棄在一切途徑之外,仍有正常或偏離正常之管道讓人既得以求存,且仍得以程度上保存所謂自我。社會並非全然冷漠堅韌,既使社會或者甚至時代之一切的都在擯棄我,卻仍有接納並以容身之處所,雖說我仍得競爭,仍得求取謀存求生之道。 - 我是以社會或現世逃兵般的自我認同的身份進入音樂學院,我自小就為父母安排學樂器,進入中學就開始學作曲學樂理。高中時期,父母已經分手,那時的我極度惶恐於前途難卜,但是我母親仍設法維護我們兩兄弟,當時或之後從不曾讓我憂慮成真,直到大學畢業都不曾讓我們中斷學業,母親一直是個盡責的母親。 我進入學院後,在裡面也努力設法跟住功課,如期完成音樂課程,拿到學位。畢業後,我仍在母親哺育下,未急著出去尋覓出路,雖她逼著我來体認成長,但我仍習於安逸於在她羽翼下,不像我大哥一入大學就在外頭自立。反正我學校出來後依然滯留在家中,食宿在家中的成人兒子,母親逼著我設法自我謀生。我無他項技能,唯有以學校所學的樂器作為謀生工具,開始在家中招生教學生習琴以謀取衣食。我成了私人音樂教師,利用母親的屋子裡教人學音樂維生,算是有了一項正當職業,在人生的途徑上,只有能用自己所學來搏取生存,就站得出去,就是值得尊敬的行業,無論在母親或親友鄰居面前我已不再覺著愧疚,至少我這個樣子就程度上底得以得著維持生存的尊嚴。 何以我要說成程度上底維持著一種生存尊嚴?因為我實逼出此,除了感受到生命尊嚴的舒解外,我並沒有從職業上獲得一致感,音樂雖是我大半生學習的課程,我並未因此進入其核心,我並不與之作符應,是說心靈上的符應。我已逼得自直覺上体認到在目前情況下音樂只能算是我謀取生活可能性之工具,我並沒有如同我學院較出色的同學那般或者所見識一般有志從事音樂人那樣投入,就是我已不能感覺像熱愛某重類型音樂那樣地熱狂。也許我對音樂熱愛根本上未曾把我帶入或者墮陷入音樂狂的境地,我墮入的是音樂這個形式語言之背後,那種組構成音樂的那層力量的形而上部份,熱情或激昂本身並未引領我進入音樂底狂熱情操,而是音樂作為實体之後的形成與構築成音樂力量的組成部份。 即使這樣對自己粗淺的認知也得花費我成長期間的反省與自我認識能力,才使得自己突破迷思逐步省悟至自己實在做不來一個音樂人。而做不來音樂人的實情就是由於一再不被認可,不但不被認可且也無能為力於力爭上游;反正歷經種種途徑與方法來求取證明而不得,無論競賽或學業上或技藝上,我都未能出人頭地。臨到末了才終讓我漸覺察自己可能如人言沒有多少才份,我怎麼學不來出色的同儕,學不來那些輕易或不輕易獲致成效或成績的那些人,無論若何我怎樣學做模倣都逹不成別人的成就。 我缺乏課堂教授常說的那層感應,可能確有若自小被認為那般冥頑不靈,然而我總是一再地自認並沒有那麼糟。反正從起始我就一向不能投身於音樂,或者全無感應,感受不到音符曲調底震動。不,這樣說明並不全面。我是愛惜音樂,我全身細胞內依舊充斥著音樂質素,我不可能背棄音樂或藝術,我會終身都沈浸在蕭邦、貝多芬與莫札特的樂符之中,我的生活裡不可能沒有音樂,古典的或浪漫的,精緻甚或粗淺,日常我一向是艾爾頓強迷、更是披頭迷、巴代拿提迷,我也聽後街小子,我沈浸在馬友友盪氣廽腸的琴藝裡面。我從未背叛音樂,我只是矛盾,我是像人們說底離心式地存在音樂與藝術或生命底矛盾裡頭。由於生活物事在一般人眼下是乖離的,所以發生在我身上的事總是茅盾不經。 人若為著一個目的而存活下去,雖然其人瀕臨其事間,意識裡免不了會領會到其之生存過程會是一椿堅澀而且難以畢竟其功的掙扎與索覓底過程。但由於意識到過程的彼岸即標的,則無論理會到是若何堅難困頓之奮鬥掙扎,其存在本身絕不會成其無以近目的及無以畢竟其功之莫可奈何狀態,奮鬥之過程實即其存在之所有意義所在。已無暇以之為憾,所以說唯有意定之標的或有目的的生活是人類存在的唯有之意義。 雖是如此作脫困式底解釋,人還是不能以意定之標來壓制生存底困頓,所有以為具意義的生存,事實的背後也是同樣空泛,不具真實可觸的生存意義,我們是我們幻化所成就在無盡時間裡一霎即逝的蜉蝣。我把自己存在設定在如此地間構上面,我把音樂作為自己的職志,但又不全然能說服自己。 我是這樣思考,我想,我可是經過學院訓練的音樂人,縱作曲寫譜才份有限,演奏能力無法突破,成就不了演奏家,但我可是樂評人,可是一等一的音樂欣賞者。我向來仰賴貝多芬為自己的生存指標,縱做不了莫札特也成不了約翰林儂,學不來麥當娜,但是藉之以為謀生之道可也是我生計與興趣之結合。我教人彈弄或炫耀樂器技巧以維生,倒也算是教學相長;學一樣教一樣,弄小提琴、鋼琴、吉他甚或班吉,也受得起旁人的稱讚多才多藝。但我是個逃遁之徒,我是以音樂來逃遁,或者教學生來逃逸於人及社會,逃逸出走於家庭與自我,我不思進取,這麼一丁點小成就就是我的生活的全部,我以之為得計;當然除此之外我別無所有,可是有一項自稱專業的謀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哩? 荒漠靈修 3 ---->其後篇章請點入文旁索引「其他創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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