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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31 11:52:44瀏覽1145|回應0|推薦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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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現在的年紀,出諸自己的體會,我以為所謂戀愛或者愛情的存繼體認實在就是一種強烈而專注地思念狀態。處於狀態之下,神魂整個地牽繫於對方。如果延之狀態消散甚至淡化至不存留,或者換另種說法:延續的狀態淡釋至不再有強烈認同的感應時,那末對愛戀的體認就可說消失原先存在的燃燒感,就是說不再能保存原先可以為之生為之死的非強烈保有或延續不可的意願。因之原來保存擁有之狀態,已不再是非不可否棄,而當初排棄在外底一切不贊同或不認可的意見也重新站上意識來評估甚至非難原本一意孤行的意願。 感情的演變相對於最初的投入是多方向的滲入,原本非保存不行的意願也可撤離。與呂士東感情生涯的體驗,根砥上就是我整個情感世界的鑄型,其他或前或後的旁騖發芽或體會都是基 於這段感情作出來延申式的體驗。 人事實上並未如他自憐那般脆弱可憐,情感與自我對峙以及對時間無可奈何的感應也非如普遍認定那般以絕對性地傾倒屈就臣服,它們並未如想像那般催毀自己整個意志,由之我相信既使到了生命的最後人仍可有一定程度的尊嚴 與抗爭性。時間縱可沖淡濃情蜜意,原來絕決的行為力量逐漸撤消稀釋。 人存繼處境可憐之處在於能思想及於超脫生命之無意義循環,然而命定的生理之需求與意志上的脆弱仍得將他墮入無以為之自拔的週而復始的循環內。我是這樣看待自己對情感與性欲強制的不斷需索,同樣也以之延用來看待生理週期與生命過程的茁長、衰頹與毀殞。 所以人的存在終歸是屈服於自己內在需求的奴隸,級歸得為自己的脆弱擊倒。並不是外在的生老病死拖垮他,而是他的意志與智慧不足以亟救或救贖於大自然賦之於他內在損毀之必然。 個人意志的無能,事實也就是表明整個人類的無能,人 類妄圖以靈魂的救贖來延緩或屈 就他內在真正的困窘無力狀態,但事實又絕非 如此。 廖凝香說我是哲學家,她說人們是按本能活著延續生命,像我這樣老是不斷去思考生存的背後意義,並無積極的意義。我們只是恆河沙數之一粒,老要從我這個角度超脫開來來考慮生活及生命,實是祀人憂天,既不能改變命運,也不會帶來生活真正的長進。 她認為人是感情的動物,我卻硬要將個人的自我與情感分離,當做相對的敵對個體,是事實上的不能。她強調我們不能因自己的遭遇就硬要劃分情感與生理上的欲望,再從客體的角度來分析甚至超脫。 我一再咀嚼廖凝香對我推衍的分析,發覺她講的自有她的道理,但是我認為她是標準的實用主義信奉者,而且也未嘗深究我的原意。我和她討論的問題著眼點並不是從她的角度楔入。而且,我可沒如她所指涉的意思,妄圖以哲學的意義上來泛論人生,我是以自身經驗的體會來總結我所感知的生存之實況。 我向她表達的想法純是以自身對愛情的體驗來反省人們生活中的普遍體認。陷入張蕊和呂士東的三角戀情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磨難,也是痛苦之極的磨難。雖說再怎麼刺激或愛恨交織的關係都抵不過時間的消長,然而我未能就此從泥沼中攀爬起走離開來。直至此刻陰霾慘霧還是一直掩苒於心底深處。 男女或愛情關係,是在於一種有意維持的過程,一種讓之成長與維持的關係下的認識與再成長。我覺得我的問題一直如何在賡繼的時序下不受先前的創傷或影響下再度成長發展,而不在於如何徹離。 離開呂士東並未如想像中的困難與不堪,意識到旁人口 中的二 女共事一夫,本來就不是光采的經驗,舐犢留眷之情就不那麼難以割捨。原先認定張蕊存心與我競爭,現在她既然率先逃離,那末我也意識到自己也有同樣的衝動心理,我也生出急速逃離的觸動:你不要的,我也不肯留守。張蕊能夠迅速移情別戀,我難道不能有樣學樣。張蕊的果決行動造成我中心慌張,還是說恐慌。馬奇諾防線一但被擊跨,整個建構與堆積其上的信心也就全部崩潰。 複雜的過程,現在看來都不算什麼,就是那麼回事,女人也不是非得死心塌地地厮守住最初的愛情投注。況且那種只得到一半的愛情,另一半明說即是失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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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