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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31 11:50:19瀏覽1162|回應0|推薦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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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然,街頭踟躕,沉鬱傷痛掩埋眼前的景像,視而不見,只想從眼前消逝,再也不見任何人。 我在公園裡來回躑躅,無從顧及自己什麼模樣,狼狽瑟縮,眼瞼腫漲。除了心頭的淤痛,什麼感覺也沒有,整個人麻痺無感。我最恐懼的惡夢,竟然活生生出現在眼前。如果一切都不存在會是多好!沒有疼痛,沒有背叛,沒有愛情,沒有寄望。我不知何去何從,身上除了公車月票什 都沒有,什麼都未帶,一身孑然地流落大街上。 夜晚來臨,我要往何處去?我,一個女大學生,總不能流宿街頭,總得覓到過夜之處。我猶豫,不曉得要往那裡去?回學校嗎?家裡是萬萬回不得,我是個不孝女,一再辜負父母的期待,違背他們的意叮囑,哪有臉回去。為他們惹出那麼多麻煩。一再不理他們禁令,非 要跟呂士東在一起,更還一不做二 不休,不顧一切背著家人偷偷要跟他同居。現在果如他們所料嘗盡苦果,這種窘境,無論怎樣都無法回去。 我出了任何事,都是習慣性的找張蕊,把她當作避風港。現在呢?她竟然就是背叛自己的元兇。 「背叛是一種習慣問題,每一次說的謊都是真實的。」是嗎?她真真實實是個朋 友嗎?她哪會是我以為推心置腹的朋 友,隱瞞我,欺騙我,他們其實一直都在欺瞞我,說不定老早就發生關係了?他怎會對她說及我下面有味道,豈不就是明證,哪會對一個沒有那種關係說及自己情侶的私密? 只有 我才會完全看不見事實,只有我才鈍到全無警覺,我難道非得親見事實擺在眼前才看得見?我只相信自己眼見的事實,自己認為的事實。不然無論事情多明白顯然,我都不會看到。怎能這樣不疑心?他老說我傻,我確實傻得可以 也遲純無感得可以。 我該恨她,恨他們兩個,可是我竟未能憤恨攻心。此刻只覺麻痺、茫然、昏噩,什麼怨懟仇恨都激不起來,心胸未燃起憤恨之火。背叛、欺瞞朋友、愛人這麼重大的罪 行,仍不能燃燒出我的狂怒,催毀他們與自己的激憤。 是心中的悽楚哀痛讓我無能反應,羞辱壓倒我,慚愧使我抬不起張望 。境遇竟如此侷促慘痛,我無從寄恨於人。不是不去周旋,去要求問個明白 ,也不是不能上前訾罵他兩個狼狽為奸,是惡毒的禽獸。然而我寧肯如此地離開得遠遠的,單獨地讓羞恥、哀傷、悲痛啃蝕身心所有的感官知覺。 被最親近的人背叛、失去愛情是無從忍耐地痛澈心肺的痛。但寧可住入喪失哀痛,也不掙扎上前去爭執吵鬧,討回公道。背叛既是他對待我唯 一待遇,忍恥含辱就是我僅存的自 處手段。 我怨恨憤怒他,尤勝於她。他是劣種,可是我偏寧肯讓他擄獲,她難道不是?她一直不認為他配得上我,但她卻輕易而且 比什麼都乾脆地投入他懷抱。而我竟然完全看不出這種可能,她的意圖,雖不無疑心。但她說過對她對他這種男人沒興趣,而我一直 相信她。 她難道是為當初的棄絕復仇嗎?不會是那麼單純的事,她是雙性人,她對我並未失去興趣,再跟我住在一起是她的意思,但很難說她那時對他就起意,我只是看不見。事實上,他就是用這個論調說服我,讓我不曾起疑,他說我對 他不開誠布公,說我對親近的人防備,對於他無法作全心 的投入。 我不投入?但是,他呢?我可認清 他是相當自我中心 ,從來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從不顧惜我處境與犧牲。 那天晚上,我是去到招佩奇那兒解決過夜的問題。他在電話裡得知我的情形,二 話不說立即催我去他那兒。 他跟另一同學分租一間小套房,地方狹窄,小小的房間推滿了各種各樣的書本、運動物件及 雜物,但他把床舖讓給我,自己清理出一塊地方打地舖。處在那種最困阨的時候,當最親密的老同學、同居的男朋 友竟然背叛了自己媾合在一起。傷痛心悸之餘,舉目 無親,四顧茫茫。我唯一想到可以投奔的同學就是招佩奇,他居然一接到我電話,不問情由,立即全心全意地伸出援手。我感激莫名,有什麼能比這時刻得到的熱誠與友誼更可貴。他是最夠意思的朋友,我幸運底能在大一時交上他這樣的同班同學作朋友。 第二天,呂士東找到招喻奇地方。 原來在我去到招喻奇處之前,他已打過電話向招喻奇查詢我是否有我的行蹤? 詢問招我有無跟他連絡過?所以我一打電舌給招,他立即要我去他那裡。 招喻奇一告訴我,呂士東在四處尋找我,我就叮囑他切勿透露我的行蹤給呂士東。我告訴他,我跟呂士東已緣盡情了,我再也不希望見著呂士東。 招喻奇住的地方是五樓上的一間小單位。我心情鬱結,陣陣沉痛積壓胸懷,沒法做任何事,為排遣怨憤與痛苦我只有成日從窗口 往外張望。我視而不見的眺望街上的車輛與人群,但是當呂士東一早從街上來時,我卻從窗前一眼就看到了,似乎預感他要出現,所以他一從街角轉過來,立即浮凸在視網膜上。樓下對講機門鈴嚮時,我們就知道是他,我要招喻奇故意不應,我們在房內事先約定好,裝著不在家,不應門。 我從房內半掩蔽的窗戶偵伺他,他的耐力與決心可讓招喻奇驚訝。他並不因為我們不回應樓下大門對講機的鈴聲而離開,而一直站在我們這棟樓房外面窺探,絕不因見不著 人離去,他盤旋許久,兩三個鐘頭後,我盯視到他竟然尾隨一 位大意的住戶開門進樓房時跟隨蹓進大樓。 沒多久,我們感到他坐電梯上來了,招佩奇套房門前的門鈴適時嚮起,我們仍堅持不理會,他不死心往復按了許多次,他偏執地認定我在房內,我們奇怪這人真下有決心,而且那麼相信自己的判斷,不僅絕不休手,更還千方百 計非 要探清究竟。 屋內,我和招喻奇感覺猶如鎖在鳥籠內的一對小鳥,他則像張牙舞爪在籠外探伺等待進擊 的惡貓。他在電梯間一徘徊許久,因為我們一直未看到他從樓下的大門出去。但是住戶來往的電梯間,他一個外人不好多待,最後只有下樓。但他並未離去,我們從樓上看 見他仍在屋前梭巡,他認定我一定會在招喻奇這裡出現,他確信我沒其他地方可去,最後一定 要投奔招喻奇。他太和道我,我確實沒地方可去,再也沒地方可隱藏,我所有的資訊他都掌握在手上。 招喻奇認為他是愛我的,要不怎能如此堅持,不顧一切地要找到我。我回應: 他背叛傷害我時可沒情感,這回我鐵了心,絕不再屈服。招喻奇聽從我,全力支助我,他和室友配合掩藏我。呂士東的耐心我向來知道,現在他存心守株待兔要找到我。招喻奇他們不能不出門、不能不上學,所以呂士奇打定主意要在門外先見到他們。所以招喻奇一出去,就被他逮住脅迫著倒回來,他們進屋後,我不得不跟他見面。 他一臉憔悴,面膛發黑,頭髮也散亂著沒整理,顯然也一樣未曾睡好覺。 我木然望著他,板著臉質詢: 「你憑什麼非要撞進招喻奇的屋子。」 他說招喻奇同意他進來,他轉問招喻奇: 「小招,我們老朋友,我難道不能進來?」 招喻奇不置可否,我質問他: 「已經到這個地步,你還有什麼好來找我。」 他要招喻奇出去一會,他要跟我單獨說些話。招喻奇不願離去,似乎要陪著我留下來,一道應付。 「喻奇,」不關招喻奇的事,我並不想讓他夾在當中為難,: 「你出去一下,讓他半個鐘頭好了,我會和他把事情了斷。」 招喻奇寓有深意地望向我,似乎認為我不瞭解他的意思,眼中飽含垂注與委屈。我不瞭解,直到此時,方始怵然憬悟何以 長久以來,他一直對我好。我是個遲鈍的女生,只顧著自己的感情傾注,忽略身邊他人的意思或傾慕。 不能接受事情複雜化,我說: 「我知道該怎麼辦。」 沒針對哪一個。 房裡只剩下我和呂士東。他緩慢地述說他自我奔逃出家門後,他就四處尋找我。 我沒有回應,他繼續披白: 「我不能沒有你,你知道,我們是一體的。你一離開,我就毀了,我會整個崩潰的,我不能沒有你。我不顧一切要找到你,不是祈求原諒,我根本不配。但我一定要找著你,為的只是讓你曉得我一直是愛著你,認識你以來,我沒有攻變,從來就只愛你。」 「現在講這些有什麼意義呢?你帶給我的傷害還不夠啊!」 「我對不起你,我意志薄弱,抵不住引誘。」 「引誘?」 我瞪住他。 「難道錯都不在你?都是我和她的錯,是我接受她讓你們住在一間屋簷,就是我們間唯一的錯。」 「是我的錯,你沒一絲錯失。我太錯了,全都是我的劣根性讓我一再犯錯。」 他眼含淚光。但我沒法接受他的悔悟。 「不是錯不錯的問題,是你根本沒把我們的感情當回事,才這麼隨便胡來。」 我不得不駁斥他。 「說別人引不引誘此刻全無意義,事情在於你,不在她,是你根本就準備讓事態發生。你風流成性,以前到處留情,我都不追究,但你怎能跟張蕊也這樣?你明知跟我們的關係,我成了什麼人?難道我把她找進來,為的是好讓我做不得人。我怎能和你繼續生活下去?」 「我和她全然沒有 感情,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你?你現在可以這樣說她,你可曾真正在意過,你可曾管她和我怎樣?根本沒有道義,更不講忠實和信守。」 我直視他,氣憤地追詢: 「要不是我突然回到家裡,還不知被你們欺瞞到什麼時候?現在姦情撞破了,你竟還要我相信你?你在外面 怎樣風流,我管不著,但你怎能連我唯一的好朋友也惹上,腥臊不拘到這程度,我再怎麼委屈求全,也沒有可能忍受。」 「不是這樣,我絕沒故意去惹她的,。」他低聲執意地解釋: 「你得聽我,絕不是那樣處心積慮的事,絕不是你以為我利用機會讓情形演變。是自然演變發生的。你清楚我不會那麼差勁,實情你可以想像得到。」 他試著握住我的手,我掙開,偏過頭去不看他。 「小藕,我真正後悔了,你曾那麼包容我。一定要再原諒我,不要不諒解我,我真的知悔了。」 他逼上來擁住我,我不爭氣,眼淚又泪泪流下。但我不能再度失陷,悲痛傷心已足夠,不能重蹈覆轍 。我抽身出來逼視著他: 「沒有什麼好否認,你存心得隴望蜀,任何一個你都不放過。」 「藕,不要這樣說,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不放開,深情地盯住我,囈語似地喃喃述說: 「你若這樣從我生命中抽走,我一輩子都會後悔。你清楚,你是我得到最珍貴寶貝,沒有你,我就不是我,就不完全,我不能離開你,我們是完整一個,你不能離開我。」 他擁住我,我的淚水如注流下,無能抵禦,我並不知道他說什麼,昏厥般地讓他熱烈吻我,全身乏力,他緊緊鎖住我,深怕失去我。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我的承諾都還未實現,給我機會。」 背棄.隔離、追索,連夜以來焦心竭慮地悲痛、傷心、失意、焦灼,臨到復好邊緣彼此都把持不住。一陣狂風驟雨激烈擁吻之後,極度激蕩下,情欲甦醒,一不做二不休,他斷然抱起我往人家床第放,上下其手要扯光我的衣物。 「他會馬上 進來。」 意識糢糊之下,我還懂得呢喃似地抗議。 「門反扣上了,進不來的。」 他不理會,不顀一切,執意要急著發泄。 「等不及了,一定要幹。」 不顧一切熱慾橫流,炙熱狂烈。我沒再呻吟,抵禦不住他的熱情,欲望沸騰。解光相互間衣物,兩人急切地湊合在一切,他喃喃自語,我愛你,我要佔有你一切,吻偏你週身,我愛你。我們以整副身體,整副生命來相愛相交。 瘋狂互吸、做愛、痛吻。我全身體上下都為他撕扯吸吮舔舐殆盡,下體及陰部整片被斯開扯裂,全面侵入,深深進佔,深入又深入,怎样愛撫都不夠。恨不能相互揉入彼此的靈肉之內。混身燃燒又復冷卻,整片肉體都被剖開,痛吻嘶咬得渾身紅腫,紅痕斑斑,瘋狂性交,輪番咬嚙,揉捏,性與肉體的的根砥全部浮現,拔掘出靈與欲的最深最底部位。繁殖的根源,人性的劣根,我們是兩頭仇恨的野獸,恨不能互相吞噬。 我呻吟漫囈:「我要死了!」 「死吧!」 就此死去,一無怨恨,心願全了。我任他瘋狂凌虐,死在他懷裡,吮吻與捏 弄成肉糜。 他催殘報復,全力再次收復失去的尊嚴。我則張大的巨噬,恨不全數蠢吞食盡。他一心要毀滅我,我一意消殆在欲與貪婪之汪洋。 性交愛撫無所不用其極,兩條愛恨交織 的蟒蛇,相互蠢吞哽噎於彼此齒舌之間,沈醉於痛愛與嫉妒恨惡之海中。 愛慾洩盡,神智復甦。憶及招喻奇尚在屋外,試圖掙扎起身。但他不釋手,仍把我壓在身下,戀棧不休。 「不行,」我尚存理智。 「己過很久了,人家還等在外面。」 不容我脫身,又復對那兒進襲。 「那裡有氣味。」 我提醒他說過的話。 「我就是要氣味,」 說著對準那裡張口大咬,痛得我叫起來。他已經掰開,長驅直入進行吮舔。讓我再度痛楚辛辣。 「我瘋狂地愛著你,為的就是著迷於那氣味,我是獵犬,追尋氣味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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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