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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經失調 38
2006/01/31 11:51:37瀏覽1241|回應0|推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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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他最先稱之為「我們愛的小窩」後,情形並不曾改觀,張蕊仍舊繼續待下來,照舊跟我們住在一起,並未因此搬離他去。呂士東口口聲聲說他愛我,可是他提出來實際的問題卻是比什麼都現實尖銳。房租需要分攤,生活費用得互相支援,我們遠較當初住進來更習慣較寬鬆的用度。半年下來,也已習於三人共同攤派。他明白表示不能讓張蕊離開,只我們兩個負擔不來目前的生活水準。若讓她離去,再找另一個學生住進來,光只分攤租金,是不夠生活費用的。況且現在非 比當初,屋裡再住個生人我們都不習慣,夾在當中不說多不方便,兩人間光講個私密點的話都得防備著。

他委婉地說明不管怎樣我們三人都過慣了,無論情況如何,我們三個人彼此間還是熟悉了解的。況且他和她都知錯了,事情過去,不會再發生了。我不同意他說法和提論據,也不是沒有反對,可是並不堅持。

我不是傻瓜,他的說詞:「我跟張蕊只是做愛,我跟她之間沒有愛情!」,我豈會照章接收,沒有存疑,可是我寧願相信這樣並不可信的承諾與愛情謊言。我依然如昔地對愛情胸懷憧憬,寧可接受花言巧語,也不願去面對事實的真相。費用的侷促,生活上相互的依附,不能不得對實際的處境讓步。而他的堅定的意志與貪婪的欲望征服了我和張蕊,事情全是照他的希冀方向進行。

揭發真相那一刻,我那麼急促不顧一切的逃離,急怒攻心般的憤懣恨惡他倆的背叛與不忠。然而轉過頭來,卻又沒有異議地再回到原處。事情不僅不曾一無改變而且更加馴順無異議,甚至不再抗爭地屈 從於益為尷尬不堪的境遇。

招喻奇後來逕直地對我表示整個過程直讓人看來屈辱。他不無氣憤地強調:他不能理解,像我這樣的具有智性,重視女性自主的女孩怎會如此不理性地自甘墮入如此難堪的境遇。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指責。我了解他是由於嫉憤不平使得他一反常態地攻訏我,我曉得他肯這樣指責我,正是出諸他的在意及關心。但是我心中暗暗地卻是希望他能用較理性推衍更包容地看待我以及我 與呂士東的感情與關係,女性屈服於愛情情形之下,不是局外人用平常一般性的常理來評斷作理解的。

愛情讓我屈膝,招喻奇的說法則是欲望讓我屈從,我不以為他可以就事情的發展就這樣論斷我。他辯稱他是剖心析腹全無隱遮地要跟我討論出我的困惑狀態,他以為我雖要跟他談論,卻不無保留地不肯道出心底真正固守的緣由與情感狀況。

他的意思就是要我承認呂士東征服了我,他說他是坦誠地剖心析腹地跟我討論,但我可認為他並不較我坦然。眼前的情形下,他可無所忌憚也指點我,我卻不願意輕觸或點明他的心結。他執拗的論斷,使我不無 慍意地反駁他偏差的推測。

我尤其極度嫌惡他心中以那天在他臥室發生的事,攏統地作為依據來認定我的意向與性格。但他不明說,我也只有委婉地跟他申訴:

「你只看到事情單方面,男人永遠看事情表面作結論。女人許多內在情緒,不是同年紀的男生能體會到的。」
他不讓步,他強調男人具有主宰女人的力 量,社會習俗和分工上一向造成這種趨勢,生理上也是。他說他這樣的認為並不單從我這裡得到啟迪,而是廣泛的認知。他繼續說明:他認為張蕊也同樣的狀況,她一向自有主張,而且備受男生覬覦,會一樣臣服在這種環境或情感屈從裡,不能不說呂土東具有 雄性的魅力。

聽到這樣的論調,我幾乎有衝動要斥責他,強自以為是地論斷別人痛苦得難以自拔的感情糾葛。可是我卻只能微弱地自我辯護:

「拿別人個別的事件作過急推廣,根本導不出結論,我的情況是一系列事變演變下來的結果。然而張蕊卻不同。我真的不能了解她,她像你說的可不是沒有仰慕者泛泛女生,而且還一向都在說我,不明白我何以偏要不顧一切要跟呂士東來往,作那麼多犧牲。但輪到她自己,卻更徹底,非要跟人在同一屋簷下爭寵似地擠在一起,為了一個她聲稱向來看不上的男人,不惜丟棄友誼,讓自己置於讓人非議的地步。」

「愛情是不能用理性來評斷,我不認識她,只曉得她是B 大的美女。」

「呂士東人前人後稱呼我是他的老婆,那她算什麼?妾侍嗎?」

愈說愈有氣,我忍不住借機攻汙她。

招喻奇不好作任何表示,眼光睨向一旁。

「我不能理解你們的情形,我說出的意見你既也不以為然。」招喻奇想了一會說:

「我拿我對你的了解,認為你們的情形,也許並不全然是愛情歸屬的問題,處於 這麼困難痛苦境地,主要的緣由應是來自相互處於競爭狀態,你非 得壓倒張蕊,而她也一樣,她可能較你更爭強好勝。」

他這麼說,倒讓我一時之間驚訝地頓在當場。他還是有些觀察力,想想也不能說全無道理。拿來解釋我跟張蕊目前的處境,也可以說有部份意義,至少我原本就意識到張蕊的行事有處處競逐之意。

但我沒法表示認同他的分析,也覺得一再這樣討論很沒意思,我於是慎重地跟他說:

「我找你談是因為你是我唯一可傾吐的朋友,你清楚我己經夠煩惱,並不需要再來聽從任何人的指點還是意見。」

「我曉得,我不清楚你的煩惱,我問你過得怎樣?你說很好,我還以為你很愉快。」

「我沒有不好呀!我確實過得還愉快,但是煩惱也同樣丟棄不了。」

「快樂本身是一種消蝕,我們真正珍惜的情感,常來自悲戚與憂傷。」

「說得很好呀!好像是在背經典名句樣的。」

「是引自赫胥黎的『美麗新世界』裡的一句話。」他想了一下,又說:

「對我而言,還有就我的了解:愛情就是一種佔有的狀態,人們說情人的眼中揉不進一粒沙子。你說你們過得很好,也很快樂,可是又很煩惱,我不能理解你們現在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不用試著用想像去瞭解別人真正的生活處境,我們真的是處於戀愛的境界。呂士東是像他所表示一樣地愛著我,我也愛他,我同樣相信她也是愛著他。」

「是嗎?」他臉上顯示不豫底神情。

「你們的情況太複雜了,我確實不能理解。也想像不出是怎麼回事。」

「我是一個相貌平凡的女 孩,能有人這樣愛我,處在這樣的情況,不能算是不幸福。」

「不要這樣說,我一直認為你有吸引力,我不能從你們女孩子眼光看男生,一個人高大俊朗對你們竟然是最大的吸引力。可是我總以為對女生而言;另一方面的比重,不說更重要,至少也佔一半。不諱言,我老想到你,不無痛心。從你戀愛的過程,我才逐步清楚原來女生和男生並沒有區別,也都一樣,容貌就是一切的所在。」

「男女之間本來不應有那樣的差別。好吧!說到張蕊,你是怎樣看她?她吸引你嗎?」

「她確實長得不錯,可是我真不認識她。你跟她同學這麼久,又曾經是最好的朋友,現在又處於這樣困窘的處境,只有你才能說出是怎樣了解她。」

「我也像你一樣,雖然跟她同學這麼久 不曾真正進入她內裡如何地認識她過。對我而言: 她是相當矛盾。昨天她留了一封信給我。」

「她還寫信給你,她是什麼人啊?有什麼好寫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信?」

「慚悔的信,她在信裡面明白表示,她不願成為阻礙我與呂士東的阻礙,她表示她最不願造成的影嚮就是傷害到我,她說事情是不由自主地發生,也是不得不地走到這一地步。」

「那是什麼話?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她還敢來企求你原諒她不成?寫這樣的信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好辯的,她不是明明白白而且存著心來插入你們當中,難道她還希望你能諒解?」

「她是這麼寫的,信裡面說,不是祈求諒解,她已經做錯了,而且深知唯一妨礙的人就是我,她說她並沒存心跟他發展下去的可能。」

「那她幹什麼?這樣做,還是存心妨礙你為的是什麼?」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你說的要壓倒我。」

「可怕女人,根本不知道錯與對,害死了別人,還完全不知錯在哪裡?她難道為了求證自己的魅力,就把身邊的男人當試驗品。呂士東不知他只是她測量她自己魅力的對象,她就是那種為求證自己,恨不得虜獲四週所有人的女人。」

「不曉得她是如何打算,她也很痛苦,三個人都不會好過。」

「她可能只是想跟你搶,像那種什麼都要跟姐姐比的妹妹。你是她的初戀情人,也是她一直 以來的競爭對象。」

「張蕊在潛意識裡不願放棄你,而又看不得你移情別戀。」

「會這麼佛洛伊德嗎? 」

我覺得他在套用心理分析的解釋,聽來有點像是人云亦云。

「我認為她恨你戀愛,所以才蓄意跑進來接近呂士東。是不是這樣?反正三角戀愛就是如此形成。」

「她根本也不清楚她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要不也不至於痛苦萬分地會寫出這樣慚悔不己的信。」

「也許不是?我只是從旁觀的立場來分析。事實上,不管你如何為呂士東解說,我一直認為關鍵在他,你不應把責任全推在張蕊單方面的插入。」

「我從沒這樣講,是你自己認為的。」

「我講錯了!但我確實是這樣認為。」

招喻奇皺著眉頭繼續說明他的看法。

「呂士東應該不是被動的為張蕊引誘過去,若說她是投懷送抱,那他對她更有意思,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兩廂情願。你們會這樣演變,根本上就出於男人就是喜新厭舊,得隴望蜀。」

他說出來的是事實真相 ,就是我在他面前刻意迴避的簡單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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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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