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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 2
2006/01/20 02:57:19瀏覽1316|回應0|推薦2
打開手提箱察看機票與護照還在不在?箱子裡陳列如常,但是放機票和護照的夾層卻沒有東西。天啦!果然不在,昨日在機場入境時是有些慌亂,但是不應該置放在別處啊!平素我都很小心的啊!而且處在公共場合像機場、餐廳或市場,手提箱都是盡可能放在伸手能觸摸到的範圍內。我把手提箱內排列得密密匝匝的文件、物品都倒在床舖上一樣樣的檢視,又把空了的提箱再仔細翻看一遍。沒有用,不在裡面。屋裡光線不十分夠,我把所有的燈光都打開再來尋。渾身上下都淘空來查視,掛在衣櫃的外衣及五件放樣品的行李箱都打開來找尋,樣品一件件地掏出來打開檢視。也將衣袋及褲袋都翻過來察看。支票、錢包、紙條、鑰匙環、零角一樣不少,都還在,就是找不著護照和機票。

抽屜、櫥櫃,任何可能存放的角落都搜遍,就是沒有。一定在某處所在,又把所有的物件攤開在地上,無論是樣品、衣物一樣一樣地再仔細搜尋,害怕會不經心地夾在物件之中,或是甚麼角落。我慌亂得發毛,手足都疆硬了。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記得一到旅館就開始整理樣品,並沒有把護照和机票拿出來過。況且平時在國外,最當心這兩樣護身符了,麻煩遇多了,不可能不小心的。

會掉在哪兒?記得下飛机起就一直拿在手上。移民官員查驗過後,不記得是否放回手提箱內,不過應該是立刻放回去,後來走到行李旋轉台去推了行李出門時,記得又拿出机票來,是為了讓門口的警衛去撕回貼在上面的行李籤。 然後呢?然後就被一群亂嘈嘈、窮嚷嚷的苦力及計程車司機圍上來搶提行李。混亂中,我大聲喝斥著,將行李交給一個看老實木訥的司機,當初覺得他好像是司機,但後來發覺也是苦力。他肩上扛起兩皮箱手上又提另外一隻,我也提著兩隻小的,脅下又夾著公事包。一路跋踄到一輛停在離機場大門相當遠的一輛計程車處。也不講價錢,一股腦兒便將行李放在車頂上。司機坐在車子裡,等著這苦力拉客來。我大著嗓子表示我是老門路,開了個價錢,不要就準備動手把行李拉下車,這才把他制服。可是搬行李的傢伙,卻在旁邊嫌小費不夠,一直伸著手朝我嘟嘟噥噥,我沒有理他,這種人反正是能敲多少是多少。司機拉到客人後也不甩他了,一加油門就往前駛去,完全不理苦力的手還攀附在門上。

到了旅館,下車待僕歐搬空行李後,我還回頭檢視一番座位,看有沒有遺漏未拿的。櫃台登記後就住入這間房間。如果是失落在這個屋子裡面的話,我已經一而再的找過應該是不會找不到的了。不過還是要重新翻視一遍,反正找不到的物件,不管當初怎樣的翻箱倒筴,常常總在以為找不到的時候,卻出現在最平常的角落。所以,也許不急的過了一會,不這麼緊張時,也很可能找得回來。

不過這次情形不同,我已經對自己的記憶沒有信心,恐懼它會繼續流失。還是得努力儘快去找來。會不會漫不經心地放在哪兒?我又開始一樣一樣的探索,會不會昨天剛到的時候,在整理樣品時為了方便放進或夾進某些物件裡面?不可能,已經那樣子的找,還有什麼夾層會遺漏呢?可是我總有這種念頭,而且老想到樣品裡面去找。再從頭仔細找一遍看看,同時也重新把各個口袋、褲袋再掏細察一番。東西仍然都還在。

會不會有人在我入睡時進來偷了去呢?不可能,錢、支票還有旁的值錢東西還在;再說這護照、概票都是本人使用的東西,偷去有什麼用,要偷當然偷錢囉。 從入境到這個寄宿所在,除了昨天拜訪的那個雜貨商,我並未去過他處。所以可能遺失而且有目標去尋找的地方第一是樓下的櫃檯,在那兒我站著登記了些住宿要填的資料。可是記得並沒有拿証件出來,但終歸有失落的可能,就像走在路上遺失東西的可能性反而是最大的。再來就是定貨的雜貨商那裡。在那兒我展示了部份樣品,而且從皮箱內翻箱倒筴地找出資料,和他聊聊搞搞很費了些時間與手腳,因此倒是最有可能不小心把東西弄丟的所在。想到這裡就想立刻到這兩處去詢問找尋。不過如何跟他們交涉倒是大問題。隔了一夜就就無法用言語溝通,聽不懂他們講甚,也說不出自己的意思。看來只有硬碰硬闖,同時也得沿著昨天走過的街道低頭搜尋,看會不會在路上發見到。

出了房門,正好碰到曾幫我提行李的僕歐自電梯裡出來,一面笑著向我作躬,一面嘴裡說了一串言語。大概是問好之類。我給這類人的打賞一向不薄;因為可以方便辦事。雖然他很友善,可是現在我只能苦著臉乾笑致意;他好像說了什麼玩笑話,反正搞不懂他的意思。趕緊坐電梯到旅館的穿堂,對著櫃檯猶預一陣,考慮要如何表示自己的意思,最後還是用手示向櫃台內的人招呼,裡面的服務人員正木著臉坐在那兒望著街道,看也不看走到他面前的我,這地區的店員、服務人員都是一樣的嘴臉。

我用B國話問他:

「請問我的護照有沒有掉在這兒?」先把意思說出來,才方便用手勢解釋。

他瞪了一眼,不知我說什麼。我拿出一本事先準備在身上的記事本,尺寸、顏色下如我那本護照。先用手指自己,然後指記事本,再指他的抽屜,後雙手一張。他看了似乎覺得很好玩,也學著用手指著我,兩眼往上翻眼白,再指指天花板,然後抱著心口做出似乎猥褻的模樣,一副可笑胡來的模樣。我有苦說不出,只得用手指自己的嘴作「啊!啊!」的聲音,然後點頭作出拜託的意思。他難得見到這麼滑稽的動作,一臉猥瑣的笑意,作出更誇大的古怪手勢。媽的,我臉上表示出不悅的表情。裡頭另外一個櫃檯員態度比較嚴肅,以為發生了爭端,走了過來,向我了說出一大串話語。

我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用中國話回答:

「我已不會講A國話了。」

然後又「啊!啊!」的喚了幾聲來加強效果。

他一臉奇異,大概想;你這個小子昨天不是A國話還琅琅上口的嗎?對著他又要求好房間,又怪東怪西;現在怎又成了不會講本地話的外國人了,裝什麼蒜?不過好歹比劃半天,終算弄懂了我的意思,他打開抽屜察看一番,然後對著我講了一些A國話,猜測大意是說沒有這類東西,我的東西怎麼會跑到他們那兒,又搖頭擺手加強這個意思;我不死心,扒上櫃檯想看他的抽屜,他趕緊伸手阻住我,臉色也變了,同時用很沉重的聲音說話,彷彿是斥責的意思,我一臉悻悻然,這些僕歐本來就難打交道,現在更糟,只有放棄。

行不通,不過雜貨商商那兒還得去看看,好歹是有遺失可能的地方,終究得去查究一下。

來到雜貨商店,那個肥胖油膩的大商人,看到我就非常親熱的招呼,一巴掌拍在我肩背上,又重又痛,之後對著我說了一大患話,他說了許多見我一句話也不回。使他有些詫異,於是伸手問我討東西的模樣,大概是問我要販賣合約簽字的意思。我竟然忘記準備,只得趕緊用手指著嘴巴,「啊!啊!」作聲,表示說不出話。

他很詫異,張大眼睛瞪著我,嘴裡冒出一大堆A國話,大概是詢問怎麼回事的意思;但我只听到一堆噪音,唯有伸開雙手聳聳肩膀,表示不知道他說什麼。他更奇怪,站開些瞪著我,一付重新端詳仔細的味道,眼神狐疑地詢間:難道眼前這個外國人不是昨天來推銷生意的同一個人嗎?端睨半天,也聳聳肩膀,那態度好似認為認錯人了。他恐怕想東方來的黃面孔大多數都長得一樣,這一個一定不是昨天那個。調轉頭就要走回他的櫃台上去。

我不能就此放棄,也跟著過去; 又把那本記事本掬出來,伸到他面前要用手勢解釋; 他有些莫明奇妙,但是一把就把本子拿過去,上下仔細翻弄,又打開來一頁頁地翻看。看不出所以然。我要過去示範,他卻毫不客氣地伸出手來阻住我,過後又很不耐煩地丟回到我手上。我接過去趕緊用手指住自己的口,作出「啊啊」之聲,然後雙手合在右頰上,同時把眼睛閉上,頭向右偏倒,作出睡覺的意思,看他好像有點瞭解的模樣,就又把旅館裡解釋成功的手勢再來表演一次。他張口結舌地望著我一連串的動作,過後大概又重新認定我不是昨天來推銷過的東方出口商人;看樣子還不只此,可能還認為我是神經病之流的模樣。伸開胳膞誇張的朝我揮舞,又吆喝著趕我走。他的夥計也跟過來扳住我的肩膀推我出去。

應該是不可能掉在他這兒;我蹭蹬而狼狽地走出他的店舖。一切線索都完蛋了,定單也泡湯了。


失落 3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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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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