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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1/20 03:00:27瀏覽1279｜回應0｜推薦1 | |
| 僵坐在椅上，轉動困難，我無法看到官吏是否走出了辦公室；全身肌肉都僵持在靜坐的姿勢上，思想之流卻在奔騰，耽逸在自己的思緒裡，隨著奔馳的念頭與回憶而浮沉。意念清晰得刺人，覺得每根神經似乎都掙開來貪婪地吸收與回味。不息的念頭一個接一個的湧出，像開了閘的洪水直奔而下。 想著我所經營的小生意，今後會是怎樣的結局；想到了死，生與死的間隔；意識存在與否？是否就此一切都了斷，掛心的事物會在這種情形下不由己地放手而去。想到了極大的痛楚，其實也不在乎。鞭笞在身上究會有多痛？監獄的齷齪與擁擠；都不十分在意。可是還是擔憂自己的語言能力為何突然不見了，為什麼成為只有自己認為是的內在底語言。不停地考量，可能只是發聲上的障譺，像是聲帶無法發出所要說的話之原音。但是別人的話我也聽不懂，自己的話又聽得懂，這顯然就不止是發音的困難，顯然大腦裡整個主管語言系統或器官都不一樣了。
這樣的我如果回到家裡，會造成家人多大的困難與負擔；我還會拾回原來的語言嗎？是否需要從頭在學習呢？會不會根本不可能了？我的一子一女還很幼小，女兒才會眷戀爸爸，這次離家時她像很有感情地貼著我，一付不捨的意味。兒子更小，還只會吮指頭，捧在手上還像個小肉絿；他們還只是需要貼切照顧的嬰兒，到他們長成還有很長遠的路途！結婚以來，為了生意與妻子始終是聚少離多；在外面的時刻覺得愈來愈堅難，也就愈發眷惜與家人相聚的時光。 當然感覺有時是相對的，在外時常思戀著妻子、兒女。回到家中，卻又不耐煩。倒覺得國外奔波的生涯有著不穩定與變換的樂趣。我算不算得上盡責的父親，自己實在不曉得。而此刻竟然覺得一點責任感都沒有。似乎只有在渴望的時候才造成愛戀，距離反而會拉近情感。渴切地盼望回到妻子身邊。需要是迫切而強烈，我需要她的愛顧，又覺得很多紛歧的念頭，不停地干擾著我。孤寂一直是這麼難挨，我深切地愛戀她們，一直希望多掙些錢，無憂無慮地養育子女過一段平穩的日子。 過了許久，辦公室的人慢慢多了起來，陸陸續續進來很多人。原先逮我進來的官員也回來了，他還是不理我，逕自穿過人群，畢直地走回裡面的辦公室。很多官員回到辦公室，也有一些苦力、外國船員等等跟了進來。他們向某些官員用乞求的口吻在講話，官員有的在大聲咆哮，有的則拉著那些乞求者到牆角低聲討論。 整個辦公室忽然間熱絡起來，人來人往，穿流不息。可是仍然沒有人住意我，一個襤褸而且上了年紀的漢子在我旁邊坐下。他先突兀地問我一些話，我沒理他。他看我不答話，就自發地伸手來摸弄我的腕錶，我把手錶伸到他面前讓他看清楚是幾點鐘。然而他意不在此，竟然伸手要解開我的腕錶。我吃了一驚，趕緊抽手回來。他恬不知恥還要跟我搭訕，我掉開頭不理他。沒人搭理他就在自己身上悉悉索索地東摸西搜不知在找什麼。過了一會，竟然慢慢地順著椅沿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看我並無反應，又慢慢撫摸起來，而且一步步地往上摸起來，我考量著要不要忍耐下去。許許多多遭遇弄得我神智不清反應遲鈍，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然而雖未想到該怎麼做，卻猛然伸手「啪」地一下打在他的手背上。聲音清脆，使得許多人都往我們這邊望過來，但是我們倆人都像沒事人樣的，除了他護著被打著的手背。 過後，人們又漸漸出去，想必是中午時分回去用膳祈禱。午後照此地的規距是午睡時間，由於氣溫炎熱中午時分不宜活動，大約直到下午四時才會上班工作。旁邊的老傢伙仍然厚著臉坐著不走，他反正是無所謂。辦公室剩下的人，多半是這個機構僱用的工人。直到現在仍然弄不清這個機構的性質，也不清楚這批工人在此做些甚麼？他們都靠在牆腳席地假寐起來，或靠或臥地佔滿牆腳。我旁邊的老伙計也在椅上半躺下來。我大可就此溜掉，已經沒有一個辦事員，可是我並不想動，走不走對我都沒區別。只是想不透，他們既然煞有介事的把我逮進來，又若無其事地丟在這椅上，不知到底在作何打算。這邊的人行事是沒有準繩的，芝麻小事可判重刑，而一些我們認為罪大惡極的事件，他們倒視若無睹。 到了下午四時半，那個玩木條的辦事員才回來，然後陸續地進來一些官員或辦事員。直到六時鐘，原先逮捕我的官員才駕到。經過我身邊時，作出一付才發覺我還在的表情。他把那位玩木條的辦事員喊到我身邊來，指著我指示一番，我感到終於要採取行動了。官員指示以後又進入裡面的辦公室，那位辦事員對我作了個手勢，要我跟他去。我跟在他背後穿過邊上的走道。很長的一條弄堂，走到底有一扇門，他打開門，原來和外面是相通的，他做了個手勢表示我可以走了。 莫名其妙地在裡面耗了一天，最後還好似沒奈何一樣地放了出來。我踽踽地在港邊獨自漫步，心中毫無念頭要怎麼辦，只是無目的地往前踱著。不想急著回到漢默討那兒拿回護照與機票。一覺醒來竟失去語言能力，整個人無緣無故地改變了。我只是默默地無目的地走著，心中想著此地誰也不知道我是誰。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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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