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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1/19 00:03:28瀏覽1127｜回應0｜推薦1 | |
| Ⅵ
王裕華起先根本不接倩蓮的電話，她的婆婆大概也被嚇住了，電話中不怎麼接腔也不願意多講話，而且不肯承認他們父女們暫住那兒。 相信裕華已清楚把她的情狀告訴他父母親，倩蓮此刻已被摒棄在他們一家之外，他們敵愾同仇地扺禦她。可是，他們不能如同像對待家中豢養的小動物般地把她抹殺掉啊，所有情份轉眼灰飛煙滅，她有那麼可怕嗎？又不會把他們吃掉，她不是食人怪獸，她也是受害人！是需要照顧的病人啊！她還是裕華一雙兒女的親生母親啊。 沒有道理突然這樣否棄她，事情可以溝通講明的，倩蓮絕不會纏住不放手，對於一個病人，即使不去照顧但也不用像躲鬼樣的避不見面，令人憤慨，再怎樣的陌生人都沒有理由如此對待。王裕華把她當作什麼了？ 打電話到王裕華的手機，他不接，多打兩回，竟然把機器也關上了，撥給他傳呼機也不打回來。他到底怎麼想的，倩蓮不可能默不作聲走開，夫妻一場，又是他一雙兒女的親生母親，哪能說丟棄就丟棄，說變臉就變臉。 雖說自己癱倒於地的模樣醜怪可怖，可也太絕決了吧，難道過去的溫情就此一筆勾消，也未免過份懦怯了。也許受了很大的驚嚇，然而倩蓮覺得無論怎麼樣還是不應該如此對待她。她不能沒有孩子，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沒有，只有孩子放不下。自己再恐怖，也還是孩子的媽媽，倩倩和寶寶不能沒有她，誰還能這麼關注她們？怎麼樣也得把話講明白。 自己這個樣子，王裕華不要她，是沒有什麼好爭辯，她不會也不可能死皮賴臉地硬賴著他，要緊的是關於兒女的事情，一聲不響地抱了孩子們就躲開，電話裡講不到話，看不到孩子們，逼得倩蓮只得自個上門去見他們。 已經到了這地步也沒什麼好為難，總要弄個清楚，不能不明不白地被扔開，真正是「醜媳婦終得見公婆面」。 計算好那天傍晚，倩蓮費心裝扮好自己，戒忌不要打扮濃艷，然而清爽大方是必需的，而且得自然適意。倒不是有心打扮給王裕華看，看過自己那一面誰都倒盡胃口，躲著都來不及，哪會看她一眼？況且自己也再不會生出為異性打扮的念頭，純粹是為自己壯聲勢，要給公婆一個還站得起來的印象，不能顯示軟弱，否則不僅沒立場，而且一切全都沒得討論。 到這地步，直接到公婆家去探望是需要鼓足勇氣，不斷的打擊令情蓮已完全氣餒，可是除了自己來拯救，再也不會有任何助力。倩蓮自知一向個性猶豫，現今雖已到了存亡關頭，仍然拿不定主意要怎麼辦？可不強出頭已不成了，自己唯有這點骨肉血親說什麼也得拼將一切去爭取，否則怎麼對自己和寶寶、倩倩交待？ 臨出家門還不斷優柔考量突然上門是否太過份了，公婆會怎麼想？但她立即打脫這類消極念頭。人家都把自己當作異類，恨不得立即去之為快，還須為他們著想嗎？對方可是全力在對付自己，自己不去爭取孩子他們還會讓給她？ 可是反過來想，這麼許多年和公婆一向處得好，並不需做得那麼難堪，倩蓮不由得考量見了面到底是要求還是表明什麼？他們是不會同意自己再養育孩子了，他們會認為自己沒有立場來要求。同樣底，也不認為得了怪疾的她，在這段期間曾盡責帶孩子，把嬰兒放在一邊，關著房門自顧自地清除自己的毛病，當然不是好母親應有的行徑。 可這也是不得已啊，自己還是在照顧他們，很清楚嬰孩在門外的狀況，絲毫沒有不管的心態，當然這些事不會拿出來辯白，只是自己心裡明白。目下的情況是根本沒人在意這些瑣事，問題不是這些芝麻細碎情節，而是倩蓮的模樣嚇死人了，她染上恐怖見不得人的疾病，這才是比什麼都嚴重。 然而即使病入膏盲的人，也用不著朝外一丟就溜掉，裕華居然會如此絕決躲著她，逼得倩蓮只有上婆家去弄明白，不管是怎樣的情況，要分要斷，孩子即使全歸他們家，也總得把話講清楚，不能這個樣子丟開就不理了。 Ⅶ 在倩蓮婆家門口，對著對講機答話的是她婆婆的聲音，知道是倩蓮後並沒有如她疑懼般掛掉聽筒不甩她，也沒隔著牆壁樓板多問，畢竟是好些年的媳婦，雖然來得突兀，終歸準備會有這一刻到來，屋裡面沒遲疑地就開了門讓她進到屋裡。 倩蓮打扮得整整齊齊，看來依然標緻的模樣讓雙方都自在得多，她克制住尷尬感覺，用不帶芥蒂的聲音如以往般問候她婆婆：「奶奶身體好嗎？大家都在家嗎？」 婆婆沒來得及回她的話，小女兒倩倩聽到聲音已迫不急待地讓公公牽著出來，一見著她倩蓮淚已盈眶，抑制不住地汨汨流下，恨不得蹲下身一把抱住，但她擔憂女兒仍受著驚嚇，同時也顧及婆婆公公的反應，沒有去摟抱。 心裡叨唸女兒會怎樣看待她，會想媽媽怎會那個樣子，一時竟然不知如何開口問候她。但倩倩的表情並沒有顯出任何遲疑或恐慌，她掙開公公牽著的手，自己過來摟住媽媽，倩蓮趕緊蹲下把她抱緊舉起，臉頰緊貼著倩倩的小臉蛋，心內一陣肉緊，淚水已哽咽住喉嚨，一面還是忍不住呢喃著問女兒： 「倩倩，媽好想你哦，你想媽媽嘛？弟弟呢？」 倩倩還不能理會媽媽的情緒激動，只感到被摟太緊不舒服，掙扎著要下來，婆婆接腔回答： 「寶寶還在床上睡，要進去看一眼？」倩蓮忙不迭點頭同意。 寶寶趴睡在奶奶床上，仍舊是張著胖胖的小腿一副自在無憂地模樣，側著半邊臉，小嘴巴張開著。倩蓮怕驚擾嬰孩，只能俯身貼近無聲凝視，眼珠再也離不開愛兒沉睡的模樣，伸手輕輕地撫摩他的背脊。 婆婆和倩倩在旁邊看著她，她原沒有覺察兩位老人的警戒神色，一陣子後才發覺身後的公公不安地給婆婆作手勢，方始明白他們並不願讓她跟嬰兒相處在一起，倩蓮於是斷然退出臥房。 「怎麼不在房裡多待會呢？」走出房門時，婆婆還假意客氣地勸留。 「哦！不用了，看過就好了。」 倩蓮克制住初見兒女的激動，迎合著老人們的意思進入客廳，已逐漸明白他們還在防備她，難道怕她搶了孩子就跑嗎？太小覷她了，做了他們家媳婦這麼些年，在他們面前何嘗有過不是的言行舉止？ 可她來的目的為爭取子女，不能毫不表示就放棄，她決心把來意表達出來，於是問她婆婆道： 「裕華應該要回來了吧！」 通常這時候在自己家裡，王裕華已用過晚餐待在家裡了。 「不清楚他什麼時候回來，也許今天又加班。有什麼事要跟他商量嗎？」 還是明知故問地套話，倩蓮考慮要不要跟他們攤開說明，心一橫，她說：「不知道裕華怎麼打算？孩子們就讓您們帶著，還是另有打算？」 「你想怎樣？你目前這樣子是不可能帶孩子的。」婆婆反詰倩蓮。 同時公公緊張地牽著不情願的倩倩往房裡去，倩倩不願意被帶進去，她要跟一陣子沒見的母親待在一塊。 「為什麼不能帶孩子呢？情況並沒那麼糟，我身體還是好好的。」倩蓮一面申辯，一面突然覺得股間逐漸湧漲，難道白粉樣霉菌的污穢又在下面冒起來？她忍住不適把話講完： 「況且幼小的孩子沒有母親帶，也不太合適？」 「我們不想介入你們之間的爭執。」婆婆打斷她的話趕緊表白：「這些話你還是等會跟裕華討論吧，你暫且坐坐，相信裕華很快就會回來。」說著也起身回房間，留下倩蓮獨自坐在客廳。 倩蓮木然地望著婆婆離開，猛然興起的難受使她喑啞講不出話來，已經不能應付目前的場面，婆婆離開得正是時候。後庭的擁塞使她尷尬難受，目前的情況，還是不要跟王裕華見面的好，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對付不了他，而且念頭無法移轉地膠著在白色粉粖裡打轉，無從關注外面要進行的事。 只覺著白粉不息地增加，益發不舒服，愈來愈難受。也許只是猜疑只是想像，但快要不能忍受了。不必再等了，這個樣子，等到他回來什麼也不能做，沒辦法與他抗爭，趕快離開吧。 真的覺得愈來愈多的白色霉菌在後庭活動，一直向外延伸充塞在股溝裡，像是小虫攀爬順著股間擴延，甚至延至陰道，非得回去清洗不可了，沒法忍受，己坐不下去，一定得離開這兒不可。 她悄悄打開大門輕身帶上門扉，不告而別逃離般地走了，已顧不及其他。嬰兒及倩倩也不能再看一眼，急急忙忙地趕回家。 在家中浴室清洗，果然從胯下洗搓出一些粉粖，但跟想像中以為那麼多那麼可怕不一樣，和平常處理慣的狀況並沒有兩樣。可是當時真是難過得非立即處理不可，當其時的壅塞拼脹根本不可能待得下去，事後想當時也許該跑進他們的浴室去清理，就會發覺實際情形並不那麼嚴重。 可是去到那裡倩蓮就是要裝得一切正常，沒有異狀，才好跟他們談判要回小孩。怎能讓他們看著自己又來這一套，王裕華一定老早告訴他們自己是怎麼回事。怎麼樣也不能那樣做，否則就坐實自己令人咋舌的一面。 要去抗爭，竟然丟臉地逃遁回來，倩蓮覺得遛走是一大錯誤，坐實自己是有疾病，再也沒有立場去爭取子女扶養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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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