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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1/18 08:14:31瀏覽972｜回應0｜推薦2 | |
| Ⅲ
夜裡萬里無雲的寒空，冷冽的空氣更形稀薄，西北風益發標悍狂烈，將高原裡千年積塵吹得漫天蓋地，遠遠近近成旋風狀，一股又一股地旋轉著扶搖直上。急風夾雜飛砂走石毫不容情打在站在屋簷下的一個人，讓她既疼痛又難以睜眼。 灰黑烏暗底大地籠罩在渾天撲地底風砂中，什麼都辨識不出，站著的人臉上身上已整個蒙蓋上一層塵埃，看來像座塵土做成的彫像。 死者之姊德居及時搬出裹在白色壽衣裡的屍首到屋外，獨自枯候在旁等候抬屍人來到。她緊閉眼瞼躲避風沙，雙手持住法輪不停住地轉動，口中不斷地誦唸大明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驅趕惡靈，祈禱佛祖福佑死者及全家人畜。 囂野朔風在高原四處無止盡地肆虐狂飆，夜裡雖然看不清週遭，可是北風呼嘯而過一望無際的明淨夜空，己為天盡頭的曦光映露出微藍，四更時候，天色漸現。 不一會，塵砂掩苒的黑暗裡影影綽綽走上來四個人，其中兩人背上已經背負兩具屍体，德居這是第三家。一早天亮天葬師就要處理三具屍体。為首的天葬師傅向德居頷首致意，德居敢緊還禮，空身的那個助手隨即扛起屍首，四個人旋即成一列朝遠處天葬台跋涉而去。 拂曉時分，扛著三具屍体的四人喪葬隊伍已走上村莊外高地，風勢稍減，晨曦將渾暗帶藏青色底夜空逐漸濡染成金黃柿紅。 大地甦醒過來時，兀鷹與烏鴉也展翅出現，不一會成群地烏鴉已匯聚成一匝密集的黑雲盤桓在踽踽登踄底喪葬人其上的天空。 天葬台是山頂上的突禿平台，平台上一處突出的岩石檯面是處理台，岩石表面歷經積年累月的骨骼分解肉塊剖析，已讓血液脂凝肉粖長久以來底浸入潤蝕成一色赭黯滑潤的顏色。 抬屍人依序將屍体置放在天葬處理檯邊。然後助手分頭搜集松柏等枯枝朽椏壘聚點燃生出火堆。 火堆燃著了，天葬師就著火灑上一把麥粉，頓時空氣中彌漫著麥粉燒焦的楜味，原先就棲息在天葬台附近山嶺的禿鷹聞到通知的訊息，開始陸續飛過來聚集在天葬台邊上附近的緣地。 靈鳥圍繞在週圈，天葬隊伍遂進行天葬前的早餐儀式。天葬師先用酥油茶和青稞麵粉攪拌成糌粑，供大伙 食用。待吃完糌粑，接著倒一碗糌粑入火中行安靈的火供。剩下的糌粑置入盛器內。待儀式進行中攪人肉或碎骨拿來餵禿鷹。 助手們抬上第一具屍体安好方位放置在葬檯上，同時各個人自口袋中拿出的砍骨刀、割肉刀、磨刀石繼續小心仔細地磨礪一番。 助手解開屍体身上的普拉和繩索，天葬師傅套上天葬服，拿起割肉刀對準光赤俯臥的屍體熟練迅速地沿脊椎骨一刀把整個背部切割開，割掉附著在肋骨上的筋肉。再用砍骨刀斬斷屍体全身關節。 天葬師分解完畢後，餘下的工作交給助手。其中一人持斧上前將屍身分段砍成塊狀，助手工作時，另一人蹲坐其旁，低聲誦禱並且不斷敲擊小鼓除祟，第三個則站在外圍，吆喝嚇哧，專責負責趕走鼓動欲上前分食的鳥群。同時不時從火堆中倒出酥油茶遞送給另三人。除了不時飲茶，由於工作沈重，還得以青棵酒來提神。 助手們剜盡骨頭上成股狀的肌肉，再用石杆在天葬檯砸碎島爛，之後再處理骨頭，也一樣砸碎島爛。 糜肉碎骨分成兩堆，拿出糌粑攪和伴成糰丸。一一扔去餵禿鷹。死者身軀上的骨肉部份清理後，再來是頭顱部份。 頭顱是最後階段，智者一面肅穆地口頌大明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一面高舉石塊過頂對準白布包住的死者頭部用力砸碎。然後同樣分成三堆碎骨，皮肉，和原先剩下未餵食的內臟分別拌和糌粑成糰丸。拌完之後，他伸手一揮，大聲吆喝，群鳥蜂湧而前先吃碎骨再吞皮肉再食內臟。 整付屍体骨肉至此全無賸餘，一絲餘瀝也無糟蹋地進入靈鳥禿鷹腹內。天葬完成。處理完第一具屍体，助手再抬上第二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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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