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是想說，如果您願意出一樣的價錢，我們就賣給你，畢竟東西在自己人這被收藏總比讓到處收藏別人寶物的日本人那裏好。」

「這個天野…連這種古照片都不放過，他這種人我很不喜歡，甚麼都買，沒有自己收藏的中心主題，只要喜歡就不惜千金，沒有行情地競標，有好多東西根本沒那價值都被這種人炒到價錢無法無天。」

「是呀…就像上次的佳士得明朝摺扇事件嗎…」比爾說。

「你知道那件事？」夏先生有點驚訝。

「喔，有讀過一些資料，每次這些拍賣的結果我都會去Search，自己也想在收藏這個領域作一些研究，畢竟只是初學者，還停留在蒐集資料階段。」比爾對夏先生說：「您在台灣骨董文物領域的蒐藏實力可是首屈一指呀。」

「你這樣說就高捧夏某了。」

「您別謙虛了，未來如果有收藏方面的學問，如果您不吝指導，很希望能夠與您請益。」

「好說。」夏先生再戴起眼鏡，仔細地看著這些「骨董色情圖片」。

「天野這傢伙…你們也滿懂的嘛，知道要找他。」夏先生冷冷地笑著。

「其實我們不懂他，只是在拍賣資料上得知他會大量地收購古文物，而且更是不計成本地競標，所以我們就第一個找上他了。」

「是呀…天野淳，我大概告訴你們吧…他從運輸業起家，是個投資者更是個投機客，有自己的控股公司專門投資各國股市與期貨，古董卻是他個人喜好，只是為了喜歡而收藏不是用來投資，所以東西只進不出，這二十年來幾乎沒看過他拿甚麼東西出來賣。

天野淳小時家境清寒，窮到要上市場撿爛菜與別人不要的豬內臟…沒念過多少書但對數字可是極端地敏感，所以總能在多變的市場內歸納出最好的投資組合…他呀，古董對他而言只是一種補償，對他那卑微的出身與充滿銅臭的無文化腦袋的補償而已呀…你知道我們怎麼說他嗎？他怕以後沒有東西可以陪葬，看到喜歡的就先買起來…」

「呵呵…這麼說可是很毒喔！」小高笑著說。

「希望他想買這些照片不是要來陪葬用的！」比爾說。

夏先生拿起茶喝了一口，皺著眉，沉默地看著遠方，很久都沒有出聲，比爾與小高又開始緊張，怕自己的策略失效，讓夏先生失去意願。

「好吧，就六十萬吧，還有意見嗎？兩位。」

「成交。」

夏先生拿出六十萬的現金交給比爾，又與兩人聊了一下，直到助理提醒下一個外出的行程後才送客。

「夏先生，對於古董您已經浸淫三十年了，可否送我們一句您的格言。」

夏先生想了一下，對他們說：「古董是時間與空間的瞬間凝結，他陳述一切的事實，讓特定的元素對應整個非特定的流變結構與規律，讓你懂得什麼才是意義上，真正的美。」

「謝謝您，我會牢記的。」比爾說。

當兩人走到門口時，夏先生又開口了。

「官先生，我通常不會問收藏物的來源或背景，但這些照片，你還可以對我透露些甚麼嗎？」

「信封上的『白雪』，是那女人的名字。夏先生，我知道的就那麼多了。」比爾說。

走出大樓，在林陰大道上，兩人甚麼話都沒說，直管往前一直走。

「比爾，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只要這疊錢不是假鈔，應該就是真的吧。」

兩個人又走了幾百公尺，轉了兩個彎。

「小高，你看的到那棟大樓嗎。」

「看不到。」

「那他們也看不倒我們嘍。」

「是呀。」

「啊吼….」

兩個人尖叫，跳起來擊掌，握拳嘶吼亂跳，也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

「他買了！！！」

「六十萬！！！」

「他真的相信了！！！」

「我們竟然騙過住在上億豪宅裡的收藏家！！！」

「我們真他媽有種！！！」

「他真他媽有錢！！！」

「夏先生，我們愛你！！！」

「天野社長，雖然你沒幹甚麼鳥，我們也愛你！！！」

「偉大的小林秀樹桑，我們愛你！！！」

「還有白雪小姐，你真的美極了呀！！！」

其實當比爾拿到夏先生的電話後，就開始上網收集資料，要知道特定領域某人的聯繫方式、電話難比登天，但已知某特定人士後再去搜尋他的資料就簡單多了，因為夏先生是收藏界的一號人物，在無所不知的「GOOGLE 大神」下搜尋「收藏家夏先生」，不一會就有一大堆資料了，在一個很活躍的香港古物收藏論壇中，他們掌握了夏先生的收藏胃口與傾像，也查到有個收藏狂人天野社長，更知道了他們間的「愛恨情仇」。

他們根本沒有與天野方面洽談，只是到天野的公司網站看看，抓了一些Logo、標準字與相關的企業識別，比爾就發揮設計的專長偽造了一份很正式的天野社長的文件。

內容方面，比爾寫好中文，花了一點小錢請翻譯社翻成很順暢的日文，而且他準備了好幾十份文件，這是為什麼呢？因為它們根本不知道夏先生會出多少錢來買這些照片，所以這些文件的內容只是要迫使夏先生再加碼的東西。

「如果這十二張、一系列的古照片保存完整，天野社長願意以五十萬元日幣的價錢購買…」

「如果這十二張、一系列的古照片保存完整，天野社長願意以六十萬元日幣的價錢購買…」

「「如果這十二張、一系列的古照片保存完整，天野社長願意以七十萬元日幣的價錢購買…」

以此類推。

尋寶 [ 二十二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