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貳

尋 寶

[  十三  ]

「嗯，還有其它。

關於另一口井，盧桑與阿金嬸都說離公廁不遠…過去大概在我們那個大棚架東邊約五十公尺的地方。公廁其實只是一個簡陋的茅坑，因為離茅坑太近所以使用率很低，很早就埋了，只有那個陳桑說他足細漢時瞬曾在那打過水，他的意思是，井埋了後蓋了豬寮，後來來了又改成房子，再後來矮房子拆了變成現在公園邊的那棟大樓…陳桑信誓旦旦地說井的位置就在大樓後方的車道中段的下面喔！不過這口井的可能性太小只做參考，因為如果看這個藏寶圖，井應該是三個東西的最東邊，如果是阿華家旁邊井的就說的過去，在最東；這個井的位置比榕樹與銅像還要西邊，如果是它，就意味著我們過去全都錯了，這樣的假設，不太合理而且現在我們不能接受。

這附近還有另一口井，方向沒錯，是西邊，在現在的大興國小旁邊的位置，過去在圍牆旁邊，但國小改建擴大時就被拆了蓋教室，現在正確位置已不可考，況且位置太遠，埋藏的人應該不太可能拿那麼遠的座標來當參考才對。」比爾嘆了口氣：「好累呀，前途茫茫…」

「比爾，我們最近要小心，因為我們的行動已經被很多人注意了，這些老人每天閒閒沒事在公園晃來晃去，任何人的一舉一動他們其實都看在眼裡。我今天出門就遇到一個我叫不出名字的老爹問我找到銅像沒，還稱讚我們很有心呢！要我們一定要好好拜拜這些好兄弟。

比爾呀，我想我們這幾天可能真的要搞點祭品來拜一下了，擺個樣子也好，才不會讓人起疑，大後天吧，剛好中元節如何。」小高說。

「實在夠衰…還沒找到個影就破費，媽的，你有錢買祭品嗎？我連個便當錢都快拿不出來了。」

「唉，沒關係，這我來想辦法，我朋友家要拜拜，我去跟他媽媽拜託，應該是能夠弄點東西來拜的，到時後一起喔，別丟我一個人，我知道你很討厭拜拜，但樣子還是要裝一下的。」

「我瞭。」

「喂、喂，你們兩個，沒錯就是在說你還有你…過來一下！」一個挺個大肚腩的一毛三肥警察從老屋那個方向搖呀搖地往這裡走來，背後跟著一個高大卻臉孔癡傻的一毛二菜鳥警察。

「在這裡幹嘛？」肥豬警察問。

「跟所有在公園裡的人一樣，乘涼、聊天、看大樹。」比爾說。

「嗯嗯，很好喔，很好，我看過你，騎個登山車…」肥豬警察又轉過來指著小高說：「還有你，過去常在涼亭那喝酒的。」

「是、是…」小高苦笑。

「有什麼事嗎？警察先生？」比爾問。

「沒啥大事，就是來這看看，例行公事。」

「還有抓色狼…還有死毒蟲。」癡傻大個大聲的說，用力拍了一下老榕樹。

「現在是怎樣？」比爾皺起眉頭。

「沒事，我們只是來看看公園裡的老房子這邊，最近滿不像話，一堆該死的傢伙給我在那裡打毒，還有，上個月有個高中女生被強暴的事，我們懷疑是公園出沒的人幹的，呼嚕呼嚕…」肥豬說。

「然後呢？」比爾說。

「沒事，看看身份證吧，只是例行公式。」

比爾與小高拿出身分證給那個高大的警察，他們都知道，睡在公園裡，最好帶齊證件。兩個警察把身分證字查了又查，確認沒有問題後才還給他們。

「抱歉，請配合，我們要搜身。」

比爾與小高各趴在一棵樹前讓兩個警察徹底地找了一回，連香煙盒也倒出來，鞋子也脫了看。

「嚇嚇，給我找到了什麼？」癡傻大個把小高身上的竹管舉得高高的，興奮地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這什麼？一張什麼圖？」

「好像是地圖。」肥豬湊過去看。

「可以了吧！」比爾穿起鞋子大聲地說。

「你還沒有說明這張地圖是幹什麼」癡傻大個厲聲說到。

「這是我私人的東西，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肏你母！你給我說清楚，否則我們回警局。」癡傻大個罵到。

「我們沒有必要說！」比爾吼回去。

「好…防礙公務喔，你們防礙公務，都帶回去再講！」癡傻大個威脅著。

「你們就說嘛，快、快…現在！」肥豬碎碎唸著。

「我告訴你，少拿防礙公務那套來唬我們，你以為只有你懂法律嗎？防礙公務？先攪清楚吧，你們警察職權行使法規定第三條怎麼寫的？你們告訴我呀！」比爾逼問。

「喂，我們幹嘛聽你的？」癡傻大個火大地說。

「說不出來吧，我告訴你，警察行使職權時，不可以逾越想要達成與執行目的限度，而且應該以對民眾權益最少的侵害方式。還有，警察行使職權已達成其目時應停止其行為。

現在是怎樣，證件你們查了，東西也給你們抄了，那樣有問題？還要刁難我們的一張紙？別太超過了呀！」比爾大聲地說，鏗鏘有力，這時公園的民眾已經被他們的聲音吸引而圍了上來。

「你他媽的，玩法條呀，來呀，來分局坐，我和阿達陪你們玩…」肥仔看來也有點毛了。

「最好是！在『警察臨檢作業規定』裡第五條的『程序』說明，只有三種情形可以把受檢人帶回，一、自己願意。二、沒有證件或拒絕出示或者證件有明顯而重大疑問者、三、違反交通、安寧者。

我們不願意，你也表示沒問題把我們證件還了，更沒有誰防礙到交通安寧，請問你還有什麼理由帶我們回去？」比爾嗆回去。

「幹！那個那個第七條上面有寫…寫…寫…那個因為那個…」癡傻大個結結巴巴地吼著不清不楚的條文。

「喂，你們警察太閒了嗎，這兩個小兄弟逛逛公園你們也要拿他們開刀是吧？就一定要給人家安個罪名嗎？賊人抓不到，抓人就是賊嗎？」傘兵退伍的路老先生大聲地叫到。

「對呀！警察欺人太甚啦」

「找里長來…不，那沒用…啊，打電話給那個叫什麼的議員。」

「嘿，我認識W台的記者….」

民眾們開始鼓譟，或許近來這裡治安敗壞，警察又遷拖到平常形象不差的比爾與小高身上。

兩個警察恨恨地瞪著比爾，但覺得撤退又無比難堪，進退失據，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兩位大人，這是我的名片。」比爾從皮夾掏出兩張指遞給他們。

尋寶 [ 十三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