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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31 14:03:26瀏覽376|回應0|推薦28 | |
「跛腳ㄟ來ㄚ!,跛腳ㄟ....來捉呀,跛腳ㄟ....捉不到....哈哈...嘻嘻....」原圍在一起玩耍的同齡孩群,一看到我走近,祇要有一個帶頭戲謔,其他人也會跟著助虐似地嘻鬧叫喊。我每每都被挑得怒氣追打,一次又一次,卻也熱此不疲;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這樣跟著玩,就會被孤立一旁。孤獨地看著他們玩耍的份ㄦ。 啊呀~碰~~所有雜耍嘻鬧的小孩都噤聲了,一個個咕嚕嚕的大眼睛,驚訝地往我身上投注過來。因追打過街的孩群,他們一一快跑地躍過馬路,追在後面踽傴跛行的我,就沒那麼幸運了--被一輛急馳而來的車子,撞得頭破血流地橫倒馬路中央。 還有一次跨溝不慎,面朝下地跌入排水溝。 呵,沒錯,從小我就是一個讓父母操心煩透的頑皮小孩。 (〝凡撞過,必留下傷痕〞,迄今的頭裂傷疤、人中裂痕,就像胎記似地恆久遠;但傷勢總會痊癒,心裡的創痛怕是一輩子都揮之不去) 在孩提時期,還是有一些溫馨的際遇。 跟我家租屋的家庭中有一位小姊姊,好像母雞帶小雞似地,常帶著我和幾個小小孩玩益智遊戲;還很認真地分出排名,頒發獎狀(品)。所以我就經常喜歡膩在她身邊,享受被稱讚的溫馨感覺。 小時候,雖沒上過幼稚園,但在這位熱心小姊姊的調教下,愛上了學習的感覺,喜歡讀書、寫字的樂趣;無形薰陶中也養成日後喜愛文學、寫一手好字的良好嗜好。 還有住在後面矮宅單人住房的一位大哥哥,晚上下班後,常耽在一台廢棄的三輪車上,手上抱著一把木製吉他,自我陶醉地邊彈邊唱;一開始我祇敢瑟縮地遠觀聆賞,沒多久被他發現後,就很親切地叫到他身邊成為座上賓。 雖然當時年紀小,聽不太懂音樂,而經一段時間的耳濡目染,竟也愛上了隨口吟唱的樂趣;卻也因此殿定了國小、中、高中的合唱團的演唱實力,以及終身戀上MP3不離身的習慣--無論身在何處,音樂已成不可或缺的心靈享宴。 老爸、老媽都是十幾歲跟著同鄉〈福州過台灣〉臨居台北市西園路上落地生根,我們四個兄姊弟都是就地土生土長的。老爸上過幾年的日塾學堂,還認識點ㄦ字,來台時跟著同鄉習得一手裁縫技術,就在住家一樓開個小裁縫店營生;老媽則是未曾上過學的文盲,身分證職業欄上寫﹝家管﹞,理所當然地在家相夫教子囉。 西園路老家是連棟二樓公寓式建築,屬台糖的用地,所以祇有地上房屋使用權;從小印象中,一樓店面右側隔一小間做為自家的裁縫店面,左側大間則租賃給開店做生意的商家,二樓也空出一半屋子租給打拼的出外人。我們一家六口則散住一、二樓,所以呢家境尚稱小康之家,還過得去啦。 老爸不吃檳榔、不抽煙、喝點ㄦ小酒,要說不良嗜好嘛,就偶爾會到後巷住家小賭一番;對小孩的管教,通常是扮黑臉居多,小時印象中兄姊弟好像都沒被老爸挨打過,惟獨我經常被老爸拿著家法在後面追著打、老媽每每氣得罰我跪。 小時經常想要離家出走,為什麼!?因為一家子當中,惟獨我生來是個跛腳的,加上常常挨打(罵);小小孩的自卑心裡,就認定〝我一定是撿來的〞,我要‘浪跡天涯,千里尋親’。 小四的時候,真的和一位同齡的玩伴約好離家出走(也是唯一的一次);當然沒走成囉--兩對小腳ㄚ,各自穿著校服、斜背著厚重的書包,才步行到西門町的今日百貨公司,就酸到不行,身上也祇有當天的零用錢五角銅板一枚,剛夠買一杯紅茶冰,解完渴後又累又餓;兩人無奈的聳聳肩,這次就算嚕,祇好轉身打道各回學校上課(我唸雙園國小,他是老松國小的);還用說,當然是遲到被老師罰站走廊、兩手高舉書包。 60年代的小孩,雖然生活一般都比較清苦,但卻是最幸福的--因為都有個快樂童年;在學校有同學一起玩樂,下課回到家,書包一丟,不需要特別召集,巷頭街尾自然湧出一堆子小屁孩,一國一國地壁壘分明。 小男生玩的較屬於武鬥式的輸贏,如彈珠、ㄤ仔標、打陀螺、賽跑、摔角(那時日本摔角節目很風行,像馬場、豬木),還有對著牆面射尿比看誰射得高、對著排水溝撒尿比誰尿得久。 小女生玩的屬較靜態斯文類的,如跳橡皮筋、跳房子、玩小沙包(3-5個)、躲貓貓(躲迷藏)、唱歌跳舞等等。 也有男女生混合一國的,如老鷹抓小雞、跳房子、躲貓貓(躲迷藏)之類的;此類較少,因男生都會被笑稱〝娘子軍〞、〝穿裙子的〞。 我呢,不是被男生欺侮,就是縮在一旁看他們玩;這時常有女生團的,澈底發揮母愛精神,把我拉去她們一國玩遊戲。記得有一回,被她們拉去一起玩跳橡皮筋,我跳著跳著,突然腳絆倒,整個身子壓在一位高我兩年級的女生身上,一隻手不巧地壓貼在那位女生的胸部位置,羞怯地竄紅全臉,邊頭如搗蒜地“對不起”邊倒退撸~跑跟飛似的~。為了這個,好一陣子不敢到外面拋頭露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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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