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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21 11:02:23瀏覽506|回應0|推薦20 | |
三月初的某一天下班後,許小姐突然出現在我辦公桌旁,滿臉笑容:「黃教官,你在加班嗎?」 「喔,許小姐妳好,沒啦,祇是將待辦件做個整理;有事嗎?」沒想到她會出現在我面前,一顆心噗通噗通地跳;儘量喜不形於色,故作鎮定地一邊將整妥的案卷收進桌櫃,同時笑著回應。 她越笑越燦爛,腰肢略為搖擺著:「那不知有否榮幸,邀請你去外面走走、吃飯聊天什麼的。」 突然面對暗戀佳人的邀約『這是正式約會嗎?』,整個臉像猛灌烈酒似的通紅,一時語拙:「嗯......」頭越點越往下,深怕被識穿心中的澎湃悸動。 就怕晚個一秒鐘,眼前的綺夢會煙消雲散地幻滅;火速跑回寢室,發揮卅秒換裝完畢的戰鬥精神,連鏡子都來不及照,一分鐘內完成任務的站在等著營門口外的她面前。躍過營門口時,衛兵似有所意的攔阻,但那攔得住一心狂奔的野馬;待三秒鐘氣喘稍定,被笑不可抑的她輕拉到旁邊,在耳邊輕語:「你的水庫閘門沒關啦!」 哇咧~不只沒關,還冒出一縷小蛇(嘿,可不要想歪ㄛ,是襯衫下擺的一角啦);冏得恨不得就地攅洞快遁,拉著她快步往機車停車處遁走。 那天她穿著長裙,側坐在後座,剛開始兩手都抓著後行李架;平常性喜飆車的我,很乖順地將車速維持在40哩以下。先在公館買了些小吃和飲料,一路慢行到植物園,她說『我喜歡這裡的荷花』;選定靠近荷花池的鐵製情侶椅坐下,先將尚溫熱的小吃、飲料分吃開來,聊一些不著邊際的客套話。 但見她深吸一口氣,重點話題緩緩吐出:「我和前男友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之間徹底結束了。」喝了一口飲料、換口氣後:「黃教官,以後我可以跟小謐一樣叫你德哥嗎?」 「不不...,我們年紀一樣大,可不要折損我;這樣吧,承蒙妳不嫌棄,以後我們彼此就名字相稱呗,妳說呢?」差點把正在喝飲料的我,噴將出口。 她為表誠意地伸出雙手,搭在我的左手掌背:「嗯,O德,非常感謝你幫我脫離前男友的夢魘,你說--我應該怎麼謝你呢?」 「我..我....不..不....」今天已承受多次震撼,再下去可攔不住跳躍欲飛的小小心臟;我試圖hold住自己,順勢將右手掌搭疊在她雙手背上:「O溪,不管我有沒有功勞,真的很為妳高興;既然妳都把我當作朋友了,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惜,不是嗎!?所以妳也不要跟我那麼客氣了。」 此刻天色漸暗,已現黃昏月色;很尷尬的傳說光景,一幕幕在周邊印證--一對對的同性戀者,肆無忌憚地在眼前上演親熱纏綿戲碼。我和她對眼會心一笑有默契地同時站起,收拾妥紙屑垃圾,一起離開第一次約會地『算是正式約會嗎?』;回程車途中,她的坐姿終於跨進一步--一手往前攬在我的腰際上,另一手則仍抓著後行李架(心想,這次回去真的要把這個障礙物給--去之而後快)。 之後一個多禮拜,平凡又平淡的上班生活,一成不變地在眼前飛逝;期間有幾次和她偶遇,也祇是較以往多一點熱切的諱名招呼。 三月中旬一個週六下午,小謐又再次約我咖啡廳聚敘;見面劈頭竟是一連串的炮轟:「德哥,不是我愛說你!之前你說你暗戀許姐,現在對方也向你亮了底牌,等著你來表現你的誠意;結果咧,你最近倒卻老神在在,好像沒事ㄦ人一樣。難道你還等著女生來倒追你不成?」 等小謐的連珠炮轟完,看著她替閨友打抱不平的一股浩然臉神,我著實倒抽一口長氣:「我不是沒想過,但以我現在的條件和家裡環境狀況,對照女方家庭的優渥,自卑感已打的我滿地找牙;我承認我卻步了!」 「唉,你就光自個ㄦ在那瞎想,試都還沒試,再知她又不是不瞭解你的家庭狀況;德哥,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大男人主義的處女情結?」小謐對我的懦弱實在忍無可忍,認為這是我推拖不前的真正藉口。 〝處女情結?〞哇靠,這是多大的一頂枷帽啊!我壓根ㄦ都沒想到這一塊ㄦ,正思索如何表達我的看法,小謐已不耐我的龜縮表情;不待我的辯詞,又繼續挖根:「你知道嗎?講到這個,我認為你也有責任!要是你早點向許姐表明你的愛慕之意,她根本不用多遭此罪!」 天啊!我好似面臨排山倒海的波濤巨浪,一浪高過一浪地襲捲而來;我想即時替自己辯解掙脫,但有效嗎?此刻的我似已落入她所遭遇的情結『是的,我也有責任,是我的錯!』,一時無力壓抑心中的悲痛--兩手肘倚著桌面,手掌捉頭兩側,低頭閉眼~因抽泣致雙肩上下抖動~ 小謐沒意料到我的脫緒反應,一直登高批判的氣焰也驟熄下來,改以溫柔疼惜的聲調:「德哥,你還好嗎?對不起,我話說重了,你瞭解的,我是無心的,祇是太焦急了...」一手將面紙遞到我面前。 淚--真的有洗滌心靈的功效,待擦乾淚水、深吸口氣、調整一下思緒:「小謐,我瞭解妳的用心良苦,這一路妳幫襯了我很多很多,非常感謝妳!」說完這一段,我輕握小謐小手,先喝水調息:「不過,因為之前我有一段遭遇感情背叛的痛苦經歷,塵封在心裡已近二年;我以為已經釋懷了,可是當 真正要再一次面對新的感情抉擇時,那段痛心回憶就自動于腦際裡不斷地重複放映--『別傻了,到最後你註定是個Loving loser,認命吧!』。」 她機伶地回握我的手點頭示意--準備當個不插話的聆聽者...... 「那算是我的第一次正式戀愛,當年我在花蓮服役,在一次回台北休假時,經朋友介紹認識--她姓孫、小我兩歲(和妳一樣大),老家住雲林鄉下,一個人北上半工半讀念夜間職校,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在互有好感下交換聯繫資料,初期都以書信往來。」 「在魚雁往返約兩個月左右,有一天(週五)上午她突然現身在隊部的會客室--原來她為了給我一次驚喜,在沒預告下,買了張單程機票特別飛到花蓮來看我,下機時打電話到辦公室找我(當時我在開會沒接到),是陳姐(軍中雇員)代接的;陳姐為配合孫s.的驚喜計畫,先請駕駛班官班長開車下山接孫s.上來(同時先在山下的朝北飯店登記二人住宿房間一間),安排孫s.暫在會客室等我會議結束。」 「當時確實給我一個很大的驚喜,原只是普通朋友的交往階段(之前就見那第一次面),一下躍升為男女朋友的親密關係;當晚也很自然的雙宿飯店房間,也很自然地發生男女情愛纏綿劇情--那也都是我倆的第一次,動作生澀在所難免。」 「就這樣,彼此都認定戀愛互屬對象,也都一頭陷入熱戀情懷;原家裡在基隆路有分配一棟國宅(10坪不到的一個小住所,當時大哥一個人住),經與家人商量同意作為我倆的愛情同居公寓。使我倆的戀情升溫,還互訂一個五年的結婚計畫。 」 「然而再甜蜜的計畫安排,也不及出乎意料的驟變現實。在熱戀趨近一年的一天,我未按排定的休假日回北,我也想順勢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沒先告知她;沒想到我興高采烈地回到同居小屋,得到的卻是為之錯愕憤怒的大驚嚇!一進屋內,乍見她忘了收妥擱在床頭的日記,當時也沒想太多,想說看看我在她的私密日記中是怎樣的角色定位。懷著竊喜沖沖的期待心情,一開始都還好『很甜蜜』;而看到後面,其中一篇頭二行躍然紙上的卻是〝莊大哥,你好會照顧女孩子喔,很貼心咧,你知道我都在一旁偷偷的愛慕著你嗎?不像我這自大的男朋友,以為給我房子住就多了不起似的,還是掩藏不了他的窮酸樣。〞」 「那天她很晚才回來,一進屋就發現我的鞋子,慌張地往房間床頭望--她的日記本已被我甩到牆邊的一角落,這時她已意識到濃烈的不安感;我肩背行李袋冷不防地出現在她眼前,已顧不得她什麼表情,仍維持平時地輕擁她,在她耳邊冷冷地留下一句『我走了,妳保重!』;後來,已不記得過了多久,我再回到曾經充滿甜蜜的小屋,房間收拾得很乾淨,但人去樓空的淒涼感充塞其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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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