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的露天咖啡總是人聲吵雜。如果你覺咖啡座旁的人們有些文靜優雅，那恐怕是觀光客而非本地人。我遇見的法國人多半很健談，這是多年不變的印象。每個人都有他的主張，也多很積極辯駁、支持自己的主張。

和朋友在酒城Beaune找了個咖啡座坐下來。一群像是剛從化裝舞會走出來的中學生，在身邊嬉鬧不停。聊的內容是今天輪到誰來請客。 

「法國人總是很吵。」朋友自動承認。

「到南方更不得了，聊天的嗓門更大!」

其實眼前這位朋友也很健談，他接著解釋一群朋出外用餐的輪流買單習慣、介紹Beaune的葡萄酒博物館…一直談到近年才改革的法國退休制度。 

「工作四十二年才能退休?」我瞠目結舌。法國不是失業者的天堂嗎?

我想起老朋友Eveline才跟我提過兩年後她終能退休，到時候可有機會來台灣一遊。在中學上班的她已勤奮工作四十年。Eveline健談的範圍也很廣，可以從詩人拉辛談到「情人」作者呂哈絲。從蘋果派、櫻桃派…聊到昆蟲、生物，引經據典，絕不馬虎。

想起初返法國，下午一點半，朋友的店裡一下來了許多客人，現場一片鬧轟轟。又是一個充滿法國人閒聊的下午。我因為睡眠不足，眼皮下垂，耳朵也不靈敏。不見得全聽得懂他們的對話，只是面帶笑容頻頻點頭。前一晚，和朋友聊得也很晚，從初戀情人聊到中南海戰爭。因為在台灣每晚早早陪著孩子入睡，過了太久平靜的母親生活，有點招架不住健談的法國朋友！ 

這裡年輕人可以在酒BAR喝酒聊天到凌晨。年紀大一點的中年人，如我們，當然也該有體力可以聊到一兩點鐘吧！

當然，要能成為一個聊天的民族，其實要有必備的閒暇態度與知識廣博的聊天內容，這一點，我還是非常欣賞法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