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五百塊錢選一個里長幹(十四)

我為什麼不做帽子？不做夾克？

我記得民國八十九年總統大選，那時我還在擔任黃國樑黨部下屬黃樑勝黨部的主任，國民黨總統候選人為連戰，黨發下許多帽沿繡著國旗及連戰兩字的藍色帽子，並且還有很漂亮的像太空裝的夾克，帽子和夾克我們都依規定發下去了，而且，我相信其他的黨部也應該依規定轉發。但是，我發現選前帽子沒幾個人戴，夾克也沒有幾人穿，選後卻不知為何，冒出不少人開始將那種帽子頂在頭上，夾克穿在身上，讓我心裡明白，當選民不選你時，你希望他選前能穿戴出來你贈送的東西，為你宣傳，都變成不可能的事。

這次，我們里裡面有兩位候選人製作帽子，他們的大名都繡在帽前，一位製作夾克，名字分別繡在胸襟及背後，數量不多。我到一個樁腳家談問題時，看到這頂帽子在他客廳的衣架上掛著，候選人的名字繡在帽子中間，一看就知道是那位候選人，我趕緊裝沒看見，把目光轉向，但是，他還是感覺出來，向我解釋，他不會幫他拉票。我也趕緊說：沒關係！沒關係！場面頗為尷尬。一頂帽子讓大家心中都怪怪的。

我覺得做不做帽子並不會影響選情，以一個小選舉區，沒有必要拉高到像選市議員或是立法委員那麼高的層級，要做帽子來打知名度。那是毫無用處，只徒然浪費錢。

我景美有一個高我一屆的政工幹校學長，負責幫朋友競選里長，我看他也早早頂了那個候選人的帽子，我就想他一定選不上，果真他沒選上。其實，我也沒有就他的那個里，作任何選情分析，對這位候選人也只是一面之緣，他在那個選區的行情，我也不瞭解，但只憑他做了帽子，我就判定他會落選，這完全是種從小處看大，直接下結論，然竟是如此神準。

有一種帽子，您絕對不能做，就是要拿來扣在人家頭上的帽子。選舉扣帽子所在多有，但是，如果沒有這回事，亂扣是非常不道德，也不厚道，說不定會招來反效果，那就偷雞不成蝕把米，頗不划算。所以，我不做帽子，也不給別人扣帽子。

可是，在這次選舉中，我被扣上帽子。

老里長在退選後，一次某議員在我們本里辦的感恩茶會上，公開宣佈他退選的原因，是有人去區公所查他的帳，他才退選。他這宣佈的意思好像人心太壞，太可怕，因此不選了。他雖然沒說出是誰去查帳，但應該知道是誰，然而他不宣佈是誰。

我當時就感覺他宣佈這樣的一件事，只是一個伏筆，應該在爾後的活動中，會有動作。而且，目標是拿來對付我，因為，這件事是最有殺傷力，那個人不討厭告狀的人，而當時，我最看好，應該用來攻擊我最值回票價，雖然他知道是誰，並不是我，但是，還是用來做為攻擊我的利器，後來果真不錯，從許多選民中，我得到答案。

他宣佈退選的原因這件事不久，里裡面就陸陸續續傳出，是我告的，我問傳達這消息給我的支持者，他們都口徑一致，說老里長講的，我一方面很氣，因為告他的人，他是很清楚的，是誰不會不知，但是，他為什麼還誣賴是我，他不外是要藉此來破壞我的形象，自己不選了，為他人輔選，竟然也做了這麼一頂帽子。七十多歲的人了！怎麼會幹出如此下三爛的事來，我覺得他良心會安嗎？他扣我這頂帽子好沉重。

在我內心深處，他不選了！我反而失望。因為自從他撕毀承諾，表示還要出馬以後，我不是發誓競選到底嗎！我競選到底鎖定的對象，不是別人，就是他。

現在，他突然退出，我的目標沒了！那種失望真無法形容，所以，我絕對不是告他的人，我一直準備與他一決雌雄，攤在陽光下，讓里民決定，我認為那樣的勝選才來得有價值，成份十足，告人家這種事，我不會做，那勝之不武。經過辛苦的奮戰，贏得不輕鬆才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