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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15 23:00:19瀏覽1579|回應0|推薦10 | |
溫柔地摳著你最嫩的肌膚 星期二的早上有一段小空檔,我用來為陽台上的花木澆水,照顧花木一直是我分內的工作,我喜歡看見生命欣欣向榮,最怕奄奄一息的倦容,人、動物、植物,都該這樣、這樣欣欣向榮。 澆水,不只是為花木補充水分,還要看看它們的花、葉、枝、莖的成長狀態,泥土的濕潤,受陽的情況。也許是今天的時間寬裕,發現小松樹的針葉上積累著厚厚的泥土,我將水量轉至最小,輕輕為每片樹葉摳掉泥土,讓水細細從上面沖刷,摳的時候不能太輕,太輕除不去泥土,因為泥土已經有著時間的重量;但也不能太重,太重會傷到樹葉的表層,甚至於危及樹葉的生存。這樣的溫柔,小松樹沒說什麼,只報以一小片一小片的翠綠。 後來,我突然發了一下呆,誰能這樣溫柔除去時間留在我身上的重量?誰能除去我心中積累已久的塵垢? 我胡亂又灑了一些水,雖然沒有陽光照著樹葉上的水珠,水珠仍然亮著自己。 人在台北不一定識得杜鵑 春天容易使人過敏,少女知道,貓知道,我的鼻子知道,一九五四年鄭愁予所寫的〈錯誤〉詩裡的「你」也知道。 可是生活現實中的你卻不一定知道。 因為春天,我的鼻子會莫名其妙流鼻水,打噴嚏,有一年花季,去到陽明山,連眼睛都腫痛,一直流淚,同行的朋友說:你怎麼這麼容易受感動?我說:大好河山啊……話還沒說完,又是鼻涕又是眼淚,我揮一揮手,沒再說。朋友又問:你又流眼淚了?我說:大塊文章啊……話還是無法說完,涕泗縱橫總是比思緒縱橫來得細密又快速! 有時,話,好像也不一定要說完人家才會領會。 用力擤,也是話。 今年春天,我又用力擤著獅子鼻代替說話,這時,我正走在大賣場後面的巷子,看見路邊一叢鮮豔的紅花: 這是什麼花? 九重葛吧? 這是台北市花,杜鵑。 我知道杜鵑是台北市花,台大杜鵑城,那就更多了! 可是,單獨一叢,你就不識得了! ──然而,轉念一想,識得又如何?識得杜鵑花也不一定識得古書裡的杜鵑、杜宇的魂魄、子規的啼喚啊! 不識得春天爛漫,我已經涕零不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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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